“是不是白天的那个人会来寻仇呀!不对呀,他又怎么会知道你皇姐你报的官?”风纬逸根本就猜不透风陶然的想法,白天的那个人虽然没抓到,可是景泰楼里那么多人,他又坏事做尽,被发现也不足为奇。
“你还小,这事儿的严重性是你无法预料的,只要你听话就行。”该来的躲也躲不了,迟早得面对。
“要不然我们去宫里躲躲?”风纬逸这个主意的确很适用,可不能躲一辈子,要面对的可是个所谓的江湖中人,要知道江湖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仇必报。
“哎~”长叹一口气,“先坐在这儿等着他们回来吧!”
两个人坐在前厅,一坐就到天黑,下人们渐渐都回来了。
尹清欢和念念是回来最早的,看着风陶然的衰样很自责。
“公主,逆贼没抓着这也不是您的过错呀!再怎么着那贼人也找不上您呀!”念念不明白,也不知道是尹清欢去报的案,只知道今天景泰楼没抓到的贼人会找上门寻仇。对于她的开解很不着调。
“皇姐,当初你要是把母妃送来的人都留下肯定府里会比现在安全一点。”想当日华贵妃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要住到宫外,不仅送东西而且还送来了人,都是些以前伺候风纬逸的人,还调了侍卫,可风陶然全都撵走了。
“你这是在埋怨我吗?”风陶然瞅他,那些人分明就是来监视的。
“不是。”风纬逸弱弱的说道。
“算了,天色这么晚了,都去休息吧!”外面月色当空,夜色漆黑如墨。
“皇姐……”风纬逸是被风陶然说怕了。
“别担心,你皇姐我福大命大。”风陶然起身往外走,背影落寞,尹清欢跟了上去。
过了年,冬天也快过去了,可夜里的风还是那么冷。
“你别跟着了,今天去十六那吧!”
“公主,十六皇子那有念念,我还是跟着你吧!”尹清欢知道冷月宫的行事风格,今天之后再无景泰楼,听说景泰楼里的人都死了,但还是有重要人物逃跑了,难保冷月宫不会反扑,将责任归咎到风陶然身上,痛下杀手。
“我还怕什么!看好十六,别让他出什么岔子。”不就是死吗?又不是没死过,但活下来以后,要是风纬逸出什么事儿,那就麻烦了。
“是。”尹清欢看着风陶然远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风陶然的府邸,最大的特点就是夜间很亮,因为风陶然怕黑,整个府里挂满了宫灯,昏黄的颜色。府邸坐北朝南,东西有两个阁楼,南边是前厅,接着一应房间,北边是个小花园,再就是后门。风陶然住的地方在在整个府邸的正中间,是皇后的意思。可风陶然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东阁楼,风逸以前就住在东阁楼。
东边相比其余的地方暗一些,风逸的府邸占地很大,纵然府中三四百人也将四角主位空出来,风陶然住进来以后东阁楼就成了客房,但府里一般没有客人,就空了下来,风纬逸是个特殊住所离风陶然的卧室不远,离花园近一些。风逸的房间虽然重新装饰过了,但风陶然特意让人空出来了,不让人住。
这一片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亮灯的,只有过道和房门前点着灯,推开门,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早知道就拿盏灯了,拉了拉衣服,希望能暖和一点。
里面黑漆漆的,一时难以适应,想了想还是走进去,关上了门 。不关门的话,冻死的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来这呢?其实还是风陶然害怕了,万一他知道她住在哪间房,来这间房里还能躲躲,可她却忽略了另一种可能,万一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间房呢!
想起风逸突然有所感慨,他与冷月宫合作,想必心里还有所奢念,他还是没看开,没想明白。皇帝于他早就起了杀心,早在八年之就已经显露出来了,容不下他是必然的,风逸,风纬逸,真是可笑,叔侄两人共用一个名字,真就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山不容二虎,皇帝眼中也容不下两个“逸”,当然若论亲疏之分,利益风逸就是那个被舍弃的。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却看不透。
真不知道今晚该怎么过。
这个房间她来过很多次,可自从她住进来以后就再也没进来过,只记得走几步就是床,可是怎么睡得着呀?
隐约总觉得这房间里还有人,可是太黑了,风陶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事实证明她没想多了。
“你……”悠着点。后面那三个字没说出口。
毕竟那冷冰冰的利刃就架在脖子上,她都已经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透过皮肤流出来,可却感觉不到疼,看来凶器还是很锋利的。
“你可真是蛇蝎心肠,自己的男人都害,咳咳咳~”他似乎受了伤,却在极力隐忍,可却还是咳出了声。
“你这话有纰漏。”她可没男人,就算是死也不受他诬蔑。
“没什么纰漏,你只要记住今天杀你的是谁就行了。”卫临风一步一步的靠近过来,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手中的那把剑一点点的深入皮肤,他每走一步,就深入一点,渐渐地感受到了疼。
她以前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一天,她就不该招惹江湖中人,江湖是一个很玄妙的地方,江湖中人都很可怕,眼前的这个更甚。
☆、互相伤害
“疼么?”卫临风问她。
“……”疼。可她不说。
“怎么哑巴了?”卫临风离她很近,近的呼吸都感觉到了。
“要杀要剐,你随便。”卫临风真的会杀她吗?
“风陶然,你真该死。咳咳咳~”
真不知道是风陶然先死还是他先死。
“噗~”卫临风后退一步,吐出一大口血,手中的剑都拿不住了,“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似乎你会比我早死吧!”真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风陶然居然还有心情比谁早死。
“你放心,我死一定会带上你。”卫临风手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不用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心里一阵窃喜,就卫临风这样,看来是杀不了她了。
“风陶然,你喜欢我吗?”卫临风问的很认真,最毒妇人心他见识过,却没见过风陶然这样的。在答应冷月红之后风逸就提醒过他,风陶然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千万别得罪她,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可他却不以为然,不就是比别的女人多点小聪明,能有什么,想他卫临风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的了他。事实证明他错了,果然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死缠烂打是风逸教你的吧!”绝对不是疑问句,风陶然这个人绝对不会主动做什么事,总是处于被动。她不喜欢接触陌生人,如果是刚认识,死缠烂打是最好的方法。她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仔细说起来就是根本没有,纵然一起长大都可以出卖,她还能信谁?
“别转移话题,喜欢我吗?”卫临风的执着,很不是时候。
风陶然不说话,有点晕,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脖子还在淌血。伸手一摸,感觉湿哒哒的,放在眼前一看,更晕,满手都是血,纵然是在黑夜里也看的清楚。
“我是不是要死了?”刚才还没觉得脖子有多疼,现在突然觉得特别特别的疼。
卫临风撑不住了,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恩,陪我一起死吧!”
“你去死吧,我才不要死。”风陶然觉得害怕了,她早该料到的,那夜眼前的这个大男人都能跟一个女人动手,怎么会放过她。现在去找人应该还有的救吧!
“你千万别动,你越动血流的越快,也就离死不远了。”还好屋子里很黑,要不然风陶然看到他脸上的笑肯定会气死。
“疼~”风陶然突然哭了,重生十六年还没受过什么委屈,可最近总是被人欺负,似乎从风逸出事儿开始,不对,是在住进府里的时候开始,她就不断地倒霉,十年没生过病,今年就大病了一场,还差点被冻死,又认识了卫临风这种人 。一定是风水问题,一定是,肯定是这府邸风水不好。若是将来她还活着一定要请高人改风水。
“活该!”嘴上这么说,殊不知某人的心更疼。
“你个贱人,今天过后你跟我两不相欠了!”风陶然恨不得上去踹两脚可身体不允许,捂着脖子转身开门离开。门一开就有冷风刮进来,顿时清醒了不少,老天爷保佑,尹清欢没那么听话,保佑……
“尹清欢,你在不在,尹清欢……”
卫临风从来都不怕死,这么多年哪天不是在刀尖上度过的,哪次不是与死神擦肩而过,而这一次突然有点舍不得,舍不得死。
黑暗里,冷风呼呼地往里刮,打在身上,很冷很冷。卫临风手捂着胸口,以前是生无可恋,现在却是有所顾忌。从怀里摸出一把东西,这要是风陶然看见了铁定会气死,云嬿看见应该会把风陶然打死,已经碎的不行了,这就是风陶然日思夜想的那块玉佩。卫临风将玉佩藏在胸口,幸好有了这块玉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剑,不至于让他命丧当场。
风陶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好久都没有睡到自然醒了,云嬿在的时候会很准时的叫她起床。
“水~”眼睛盯着床顶,转了转眼珠,好渴啊!
恩?怎么没人?
“清欢,尹清欢我快渴死了~”
“你呢,最好少说话,减少吞咽动作,要不然脖子会很疼。”对于这张凭空出现的脸,一时反应不过来,可脖子疼却感觉到了。卫临风一夜没睡,就一直看着风陶然,他伤的比风陶然重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他却没有风陶然那么娇贵,这种伤对于他而言还死不了,以前受过比这还要重的伤都没死,他命硬的很。
“啊~见鬼了~”她明明记得闭眼前见到了尹清欢,似乎还交代了些什么,不是应该死不了了吗?那现在见到的肯定是鬼。
“你别乱动,一会伤口该裂开了。”卫临风受不了风陶然了,明明是她昏倒前吩咐那个尹清欢救他的,怎么一醒过来就成鬼了。一把将她按回床上。
“热的!你怎么还没死呀?”感受到卫临风传来的热度,惊觉这人还活着。
“躺好,看一会儿不疼死你!”风陶然就是欠,老实躺着就不行,还试图起来。
“要你管,闪开。”脖子不宜剧烈运动,手和脚还是可以的,狠狠地推开风纬逸,许是是卫临风重伤未愈又或者是根本就不愿意碰她,风陶然一推卫临风就闪到一边去了。
“哈哈~咳咳咳……”卫临风不知道发什么疯,笑的很是猖狂,后果就是一阵咳嗽。
自己家里还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这算是缘分吗?风陶然开始怀疑。不想在这儿呆了。
“好疼~”脖子上传来阵阵刺痛,浑身都疼。
卫临风止了咳嗽,很无奈的看着风陶然,能不疼吗?光听着那“哐当”一声就觉得疼,从床上滚下去,也只有风陶然干得出来。
“啊,尹清欢,你在哪?”风陶然的眼泪啪啪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风陶然你气死我得了!”卫临风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招惹上她。
“啊,母后,我要回家……”疼这种感受是最难以形容的,反正就是疼,忍不住的那种。脑子一乱就开始语无伦次。
“别乱动,我看看。”卫临风重点去检查风陶然的脖子,他下手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再多一点点就是动脉的位置,到最后他还是迟疑了。
风陶然抽抽搭搭的,卫临风看着心里就不舒服。风陶然往地上这么一摔,果然是摔出事儿来了,刚包扎好的伤口隐隐的渗出血来了。卫临风伸手在风陶然胸前点了几下。
“你干什么呀?”风陶然总觉得卫临风是在占便宜。
“止血,你就作吧!迟早作死算完。”卫临风将风陶然抱起,踉跄了一下,放到床上,还叮嘱道:“别乱动!”
还不都是你害的,风陶然心里叨咕着,自然没人知道。
“哎呦喂,我吃顿早饭的功夫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胡太医和尹清欢吃完了早饭赶回来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风陶然醒目的脖子。
尹清欢不做表示,昨夜幸好她跟去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风陶然捂着脖子跑出来,脖子以下,胸前一片都是血,昏黄的灯火之下显得阴森可怖。她正要去叫人,可风陶然却拉住她,跟她说,别招来人,只把胡太医叫来就行,而且要先救里面的那个人。风陶然的心思一般人猜不透,她只好听命。
见到胡太医风陶然就像是见到了亲人,“胡太医,救命~”
“好好好,救。”胡太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床前,检查风陶然的伤口,还好没有将药箱拿回去,免了一些麻烦事儿。
卫临风不敢拆开包扎伤口的布,生怕血流的更多,可胡太医就敢下手,必须解开束缚,才能上药。可解开以后发现血也没有想象中流的那么快,胡太医抬眼去看卫临风。
“我点了她几处穴位止血。”卫临风道。
胡太医点了点头,怪不得,从药箱里拿出止血的伤药,很不客气的洒在伤口上。
“疼疼疼~”药与伤口接触,疼。
“疼是你活该,谁让你受伤了,忍着点!”胡太医语气不善,话里暗藏讥讽之意。话虽然说的难听可对于自己秘制的伤药一点都不吝啬,洒了厚厚的一层。
注意力都在风陶然的身上,没人看见卫临风那凶狠的目光,胡太医只觉得背后发凉,一哆嗦。
“公主你千万别再乱动,用上我的药安安静静的过几天伤口也就愈合了,但你再乱动我就不保证会不会在你脖子上出现一条狰狞的疤痕。”不是胡太医恐吓风陶然,而是以他这独门秘方的伤药药效要是风陶然不作这一回,明天也就能开始慢慢愈合了,可是经过这一下他真就不得不恐吓一下风陶然了,顺便还有那个不明不白的男人。风陶然的伤并不致命,但伤口不愈合,失血过多却会死人,严重的就在于此。
“我不要,胡太医我还没嫁人,平白无故多道疤。”长的本来就不出挑,这要是脖子上再多一道疤,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