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无双局——桩桩
时间:2017-11-24 16:18:11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珍珑.无双局》作者:桩桩
 
文案:
江山如坪,她无意中成为一枚被人操控的棋。
破不了生死情劫,穆澜绝不会柔弱哭求,她只会粗暴地掀翻桌子。
她强悍地前行,身后跟着两个比她更凶残的家伙……
 
作品标签: 轻松、帝王、杀伐果断、学院、豪门
 
 
 
 
第一卷 相忘江湖 
 
 
第1章 楔子
  夜空晴朗,点点星辰如散碎宝石。星光微弱,淮安城宵禁之后,屋舍渐掩于黑暗之中。
  借着檐下悬挂的灯笼与屋中未灭的灯火,依稀能看清两淮盐运使府邸华美的屋宇建筑,精巧的亭台楼阁。
  后花园临湖水阁中隐隐传来女孩的凄厉哭叫声。不过盏茶工夫,那些声音渐渐转弱。如同刚出声的小猫,怯怯弱弱,变得似有似无,转眼被湖风吹散。
  白墙乌瓦之中,这处水阁布置得富丽堂皇。新铺设的猩红地毯被高达三尺的琉璃八宝宫灯映着,仿佛地上汪着的一池鲜血。
  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蜷缩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细嫩雪白的单薄身体上布满了道道血痕,两眼紧闭,嘴角沁出缕缕血渍。
  “嗖!”
  鞭子在空中卷出风声落在小女孩身上。鞭身轻轻弹起。
  小女孩没有任何动静,连呜咽声都不曾有半点。
  执鞭的男子穿着件石青色绣云龙纹曳撒,雪白的头发整齐束于网巾之中。兴奋的潮红之色从那双狭长而薄的眼睛里渐渐褪去。他将被血浸透的马尾鞭随意扔在地上,接过毛巾轻轻擦试着双手,阴阴柔柔地说了句:“沐浴吧!”
  门外飞快进来两人,麻利地卷起浸透血渍的地毯将小女孩一并裹了,又速度离开。
  身边侍侯的番子谄媚地扶住了男子的手进了一侧的浴房:“盐运使季大人有心孝敬公公。这地方布置得还算干净。”
  骆公公唇角浮起丝倨傲的浅笑,闭着眼睛伸开了双臂,让番子侍侯着脱去外裳。
  这时,门窗紧闭的浴房里起了风。像是有人靠着他的脖子吹了口凉气。骆公公偏了偏脑袋。睁开眼时,他看到一股血喷进了水池中,瞬间洇散成色彩艳丽无比的红花。
  气管被瞬间切断,让他胸闷气短,难受得鼓胀了双眼。想喊人的声音从割断的喉间漏了出来,像拉动着一具破损的风箱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捂着咽喉痛苦地倒在地上,才看到侍侯自己的番子直愣愣地站着,喉间突出一截雪亮的尖刃。
  那把尖刃被人缓缓抽离,番子卟咚倒在了地上,露出他身后站着的黑衣人。他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连头发都被黑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极清亮的眼睛。
  骆公公死命地瞪着他,悲愤惊怒化为阵阵血丝涌进他的眼睛。他想问他是谁,喉间呼气声越来越短促,终于不甘心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黑衣人不紧不慢地将匕首擦试干净,厌恶地看着骆公公涣散了双瞳。轻弹手指,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在他的额间,像一只充满了嘲讽之意的眼睛。
  -------------------------------------------------------------------
  云子被一枚枚放在了棋盘上。
  白子温润如玉,黑子泽如点漆。边缘泛着层宝蓝色的光晕。是YN进贡的珍品。
  执棋的手保养得极好。手指修长,指甲呈健康的淡粉色。中指与食指间夹着一枚黑子。衬着他手背淡淡的青色筋络,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夕阳从雕花木窗投进来,黄花梨制成的棋盘散发出灿烂夺目的光晕。
  白色云子如大龙,斜斜将棋盘分成了两半。四周的黑子散乱无章,似被下棋之人毫无章法的随意摆放。认真打量,又发现黑子彼此间同气连枝,又似在布局围剿白子。
  那枚黑子迟迟没有落下。
  “阿弈,你可知道前朝刘仲甫骊山遇仙媪斗棋,呕血三升?”
  “孩儿记得。世人把那局残棋称为珍珑……珍珑如今是江湖中最有名也最神秘的刺客。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珍珑出手后,必定会留下一枚棋子为记。”
  “珍珑未必不能破。珍珑也未必是一个人。”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东厂督主谭诚盯着棋盘,喃喃念道:“从徐州到淮安。淮安……”他轻声吩咐道,“让薛公公去趟扬州。端午节的扬州必定热闹。”
  他身边站立的年轻公子有些不解:“义父,你怎么知道珍珑会在扬州出现?”
  望着贯穿棋盘的白棋,谭诚淡然一笑:“从年初起,东厂有六人被刺杀。从京都到通州,从徐州到淮安。顺着大运河往南,下一站可不就是扬州?”
  年轻公子恍然大悟:“义父的意思是让薛公公作饵?”
  拈在谭诚指间的黑子终于落在了棋盘上。这枚黑子朴实无华,显然不是同一副云子。夕阳余光中,棋子上显现出浅浅刻出的两个小字:珍珑。
  ----------------------------------------------------------------------------------
  每次发新文都跟单相思的小姑娘似的,忐忑不安。新文呐,幼苗呢,还是大冬天冒出头的。和我一起养吧,到过年肯定很肥。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第2章 初至
  晨曦初现,停靠在码头上的一艘轻帆船上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为了不耽误端午节的献艺,穆家班沿大运HN下,沿途停靠码头,班里的人都被班主穆胭脂拘在了船上。
  总算到了扬州城,穆家班的人早耐不住性子,盼着进城逛耍。李教头答应去班主面前说项。眼瞅着他沉着一张脸从舱里出来。徒弟们先前的兴奋激动悉数化成了失落,纷纷噤声住嘴,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
  朝阳照在这群孩子身上,个个嫩气水灵。李教头板着的脸再也绷不住,蒲扇般的大手挥了挥,爽朗地笑道:“班主允了!”
  欢呼声顿时响了起来。
  李教头敛了笑容厉声训道:“日落前回船。不得打架滋事。谁要惹事生非,误了明天献艺,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穆家班的丫头小子们想到那根年深日久,用得已经泛起了油光的家法鞭子,禁不住浑身一凛,齐声应了:“是!”
  “进了城要听核桃的,别跑散了。”见徒弟们把自己的话记在了心里,李教头欣慰地笑了,将一只青布钱袋递给了十六岁的核桃,“班主给了一百文茶水钱。省着点花。”
  核桃笑盈盈地收了。看着班里的人雀跃地下了船,她忍不住四处张望。
  突然一枚带壳花生砸在了她脑门上,核桃捂着额头,仰起脸骂道:“少班主,你又使坏!”她的嘴角高高翘起,清澈晶莹的杏眼里满满都是笑,那有半分被打疼的恼意。
  高高的桅杆坐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随意用了根青布束在额际,衬得眉眼如新叶般清美。
  穆澜漫不经心地往空中抛着花生米,张着嘴接了,赫哧赫哧嚼得正香。听到核桃骂自己,歪着头直笑:“我不敲你一下,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他的脸被朝阳一映,精致立体的五官如浮在琉璃上的描金花朵。一笑之下,说不出的灵动活泼,充满了勃勃生机。
  核桃瞧得痴了,突然羞红了双颊,跺脚道:“谁找你了?”
  穆澜哦了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没找我啊?那我继续晒太阳。”
  “核桃姐,你快点!”
  听到码头上的催促,核桃有些着急,气呼呼地说道:“不去算了!回头听我们说好吃的,别流口水!”
  眼前青影晃动,穆澜翻身跃下,伸手就去抢核桃手里的钱袋。早料到他有这么一出,核桃轻轻巧巧地往旁边踏出一步避开。谁曾想穆澜使的是假动作,猫腰就窜到了她身后,将钱袋一把拽了去。
  穆澜抛着钱袋,听到哗哗的铜板声,笑嘻嘻地说道:“钱袋太重。我帮你拿着!”
  核桃嗔了他一眼道:“你可拿仔细了。除了班主给的一百文,我所有私房钱都在里面了。”
  穆澜吓了一跳,打开钱袋瞅了眼,拿出那锭二两重的碎银塞进了自己的荷包,不解地问道:“带这么多钱做什么?”
  “上次你不是说在书上看到个养颜的方子?今天进城把材料买了呗。知道班主管你管得紧,你荷包里连十枚大子儿都拿不出来。我不带钱,你就在家晒太阳耍吧!”
  穆澜嘴角高高翘起:“少班主像荷包空空的人吗?”
  换来核桃从上打量了一番啐道:“像!”她语气一顿,突然又低声说道,“我又不嫌你穷!”说完红着脸就跑了。
  望着她的背影,穆澜叹了口气自语道:“这丫头越长越漂亮,眼光却是越来越差了。”
  -------------------------------------------
  穆家班的人进了扬州城,看什么都新鲜热闹,看什么都想尝一尝,围着穆澜和核桃嚷个不停。
  “停!”穆澜两只耳朵边像飞着一群麻雀,吵得头疼。他指着长街拐角处三层楼高的四海居道,“知道进扬州城要玩什么不?扬州讲究早上皮包水,晚上水****。清晨往茶铺里一坐,叫上一桌精细点心,泡上一壶清茶,吃喝闲谈。晚上再去澡堂子里泡个澡,神仙也不过如此。瞅见没?老四海!扬州城百年老茶铺。大厨是告老还乡的御厨。知道什么是御厨么?专门给皇上做饭的厨子。能不好吃么?”
  听得穆家班的丫头小子们悠然神往,直咽口水。
  核桃忍不住轻轻扯了扯穆澜的衣角,低声说道:“只有一百文,你还想带班里的人去老四海啊?”
  “李教头说了,听核桃的,别乱跑,日落前回船!”穆澜学着李教头的话,将钱袋拍在核桃手里,“钱和人都交给你了。我去办点事。”
  说了那么多,勾得班里弟兄直吞口水。自己没钱请大伙去吃,干脆转身跑了。核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突然反应过来,又气又急地说道:“你拿走那二两银是不是又要去……”
  穆澜修长的手指头竖在她唇边,截断了她的话。
  嘴唇触到他的手指,核桃瞬间晕生双颊,偏头躲了去。转过头再看,穆澜的身影晃了晃就消失在人群中了。她怔怔地站着,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突然发现班里的人都瞅着自己,核桃脸烧得滚烫,只装着没瞧见,埋头就往朝前走:“都愣着做什么。还等着少班主请大伙去吃老四海啊?他穷的叮当响,甭指望他了。走吧!”
  -----------------------------------------------------------
  有道是天下殷富,莫逾江ZJ省繁丽,莫盛苏扬。
  伫立在大运河岸边的扬州城沟通南北要道,自古就是通衢名城,兵家要地。南来北往的客商,密布于城中的商铺,摩肩接踵的人群,将诺大的城池烘托出勃勃生机。
  扬州水路贯穿全城,河道上百舸往来,穿流不息。
  穆澜上了艘城中载客的乌蓬小舟,道:“去白莲坞。”
  小舟灵巧地在拥挤的水巷中穿梭,船老大摇着橹和他搭讪:“听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慕名前去赏莲?”
  穆澜有些忐忑不安,又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轻声嘟囔道:“白莲坞的莲也开了……听说那里还有间赌场……”
  原来是去赌场的。见穆澜老老实实坐在船头,说起去赌场瞬间露出股羞涩的表情,一见就是初出家门的青涩少年。船老大便笑着说给他听:“白莲坞所在的整座白莲坊几乎都是林家私产。连坊丁都是林氏族人。闭了坊门,如城中小城一般,夜不闭户,极是安全。林家开的赌场最是公道。一个铜子儿也能玩一把。还奉送清茶一碗。纵然赢了金山银海,林家也赔得起!”
  穆澜的眼睛亮了:“扬州首富林家?”一副再不害怕被赌场坑了的表情。
  一个外乡少年也晓得林家,船老大与有荣焉,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不过半个时辰,小舟转进了一条水巷。一大片碧叶白荷铺天盖地撞进了眼帘。
  白莲坞到了。
  船老大慢慢将小舟摇近岸边,指着水巷对面的屋舍笑道:“那处是扬州最有名的风月之地,凝花楼。也是林家开的。”
  沿岸一排绿柳,枝叶几乎坠进水中,将湛清的湖水染得绿意葱笼。绿柳后掩映着数幢精巧的屋舍。白墙乌瓦的风火墙从树梢间露出来,如同美人秀眉,弯而柔美。有长长的木廊自岸边直伸向翠叶白荷中,花叶间停着艘华美的画舫。这时,一群窈窕美人提裙而下,抱着满怀翠叶白荷娇笑着踏上木廊。
  嗅着清香,听着美人娇笑,穆澜不由大赞:“暖日凝花柳,春风散管弦。美人如花,这名字取得妙极!”
  付了船资上岸。穆澜并不着急进流香坊,站在岸边悠悠然地欣赏着满湖莲叶。
  他眼珠一转,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喷笑:“这边赢了钱,那边去缠绵。肥水不落外人田。林家可真会做买卖,怪不得会成为扬州首富!”
 
 
第3章 好运
  流香赌场占地不小。主楼是座三层楼高的建筑,雕梁画栋。角替斜撑雕刻的图案均以金粉相饰,映射着阳光,险些晃花了穆澜的眼睛。他眯缝眼看了看,想着这些金粉全刮下来也有半斤八两,有点了解林家的奢豪了。
  进了大门,悦耳的骰子声脆生生地挠得穆澜耳朵发痒,手心捏着的二两碎银锭渐渐烫了起来。
  楼上还有两层,隔出无数房间。想来是那些大手笔的豪客所聚之处。穆澜抬头看了一眼,一千两才有资格上楼。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如果不是核桃带了私房钱,还要另想办法才能筹到本钱,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幽怨。
  他叹了口气,今天注定是极累的一天,劳神费力。
  一楼大堂很是宽敞,摆放了二十来张赌台,零散地围着赌客们。
  此时不过辰初。大多数玩了一夜心跳的赌客早已离开。留下不走的双眼已熬得通红,只是荷包未空,还想翻本。
  伙计迎了过来。一双打量过南来北往无数人的火眼扫过穆澜穿着的青布直缀,不用打探,就晓得他荷包的银钱不多,殷勤地将他引到了一张人少的赌台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