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问道:“为什么没有林大姑娘的画像?”
林大姑娘的画像,宫女一开始是准备了的。可是了年纪的老嬷嬷却处事细致得多。
对了一下林大姑娘和林二姑娘的生辰,老嬷嬷发现了端倪。这两个姑娘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母亲所生。
哪有相差只有五个月的一母同胞姐妹?
老嬷嬷想到宫有个白家人,立刻亲自去请教雅嫔。知道林大姑娘的身份后,老嬷嬷直接拿掉了林大姑娘的画像。
皇后并不知道详细的内情,是以听了七公主的话,她便询问那管画像的老嬷嬷。
老嬷嬷不敢隐瞒,和盘托出道:“回禀皇后娘娘,那林大姑娘实际是庶出。只不过是记名在林夫人的名下。”
“以庶代嫡,这林家不行。”皇后径直将林家两个姑娘都拒绝了。
七公主心一喜,等着皇后拿其他人出来。
她目光落在那沓画像之,心考虑着还有些怎么样的说辞。
这个时候,有宫女突然在门口探望,显然是有事禀告。
七公主和林贵妃知趣地起身告辞。
内心实际十分不甘,但七公主还是跟着林贵妃走出了皇后的宫殿。
到了她母妃自己的宫殿,七公主忍无可忍地说出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母妃,我听说,南屿人要献他们的公主给父皇。”七公主说道。
林贵妃一脸诧异,她遣开服侍的人,问七公主道:“皇儿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
七公主答道:“是礼部尚书夫人同我说漏嘴的。”
“那此时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林贵妃愤然地道,“这后宫是要做大杂烩不是?阙北、藏锡、南屿,都来了。”
“藏锡人也要献公主给父皇?”七公主捉住了林贵妃的重点,问道。
林贵点头答道:“正是如此,藏锡人想要已经献公主给你父皇。”
“宫有珍妃一个已经让人讨厌了,怎么这些外域公主一个个都嫁不出去了吗?”林贵妃抱怨道。
七公主安慰她母妃:“母妃你不必担忧,我看父皇未必会全纳进后宫。那南屿公主我是不曾见过,可藏锡公主咱们不是见过吗?”
“那容貌真的不过尔尔。”七公主嘴里是在说藏锡公主,心里实际想的是南屿公主。
林贵妃同她道:“越是这样,我才越担心。如果藏锡公主容貌不过尔尔,南屿公主却出类拔萃,那么岂不是说陛下一定会被那小狐狸精勾引了去?”
七公主叹了一口气,点醒她这醋意横生的母妃道:“瞧母妃说的,人家是公主,不是狐狸精。母妃与其等对方进宫了再头疼为难,还不如提前处理了此事。”
“如何处理?”林贵妃追问道。
她其实也不是完全出于对皇帝的感情而排斥新入宫的人。
在后宫待了这些年,感情什么的,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将感情的失落和醋意压下去后,林贵妃更担心的是,地位。
藏锡公主和南屿公主,身份不同一般。如今陛下想要拉拢这两个地方,林贵妃是知道的。
那么如果这两人以后跟珍妃样生下小皇子呢?
林贵妃帕子都要捏烂了。
七公主暗示道:“不是母后说了,父皇要给三皇兄赐婚吗?”
林贵妃顿时一喜,她想到的是,还有一人,也可以赐婚。
两母女都各有欢喜,以为自己的目标依然达成,却不知道两个人想到的人根本不是同一个。
七公主如今一心想的是要让三皇子和南屿公主暂时扯关系,这样才可以借苏昭宁的死拉下三皇子。只是她不知道,超出她掌控的事情还有许多。
礼部尚书府,白领又一次在周若谦面前受伤,他忙正手忙脚乱的去扶正百灵的身体。可是周若谦腰间的玉佩偏偏挂住了百灵的腰间的衣带,眼见着那衣带便松了下去,他的脑子都快炸了!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只是过来看看百灵,只是看到百灵受伤了……他只是来扶了一下,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周若谦的手几乎是无处安放,可是百灵这样昏昏沉沉的模样,他却也不敢撒开手不管。
百灵受伤流了那么多血,他得叫一下外面的人才行!可是他和百灵现在这个姿势,哪里是可以叫人进来的?这若是被看到了,还不一定在下人传成什么样子呢!
不行,他得把百灵放下来……
周若谦念头刚起,手不过才微微松了半分力气,忽然听见了耳边低低的气音传来……
“少爷……少爷……你不要难过……”
周若谦瞬间如遭雷击,这……这……
“不要难过……百灵在看着你呢……少爷……”
周若谦几乎是艰难转头,万分讶异的看着百灵的侧脸。因为衣襟被勾在一起,此刻周若谦只能打开一点点的距离。可是,即便只有这一点点的距离,周若谦也看到了,从百灵的脸颊一点一点滚落下来的泪珠……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女人哭泣。不管是母亲年轻时为数不多的在他面前脆弱落泪,还是家里的丫鬟婆娘们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又哭又骂,更别说是他的休妻,争夺时、怒骂时……女人的泪水,他是真的见到过不少的。
只是,好像没有一次他看到的泪水,是真真正正的为他流的……
周若谦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深爱的女人不爱自己。苏珍宜是不爱自己的。
所以这一次,周若谦被自己看到的这一串泪水打动了——他的感觉不会错的,百灵,是在为他自己哭,对吗?
她在说着,他不要再难过下去了……
即便是昏了过去,她念的还是自己嘛?
周若谦不可抑制的,在心底浮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必须要放下百灵,赶紧叫大夫郎来给百灵好好瞧瞧。但是,他的手却是像不听使唤了一样,居然这样半扶半抱着百灵,竟然是不愿意放手的……
“百灵,你醒醒,快醒醒……”周若谦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不知道是要期待,又或是要如何。
“少爷……”而百灵在这样低醇的声音之幽幽“醒来”,气若游丝一般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周若谦的双眼:“少爷……你怎么……啊……”
她像是忽然发现了自己和周若谦的身体接触,几乎是失声叫出来,立刻要挣扎着离开周若谦的怀抱。“奴婢失仪了……少爷……快放开百灵……”
“你别动……”周若谦有些着急,只能微微用力,却又不敢扣痛了百灵:“你受伤了身体虚弱,不要动作这么大……”
偏偏百灵执意的要动起来,勾住她的衣带的玉佩晃来摇去的,忽然的,直接将百灵的衣带勾落在地,旖旎的脱出一条蜿蜒的曲线,而百灵的粉色衣襟便悠悠的滑落了一半,几乎半敞开在了周若谦的面前……
“啊……”百灵慌里慌张的伸手来扯自己的衣襟,可是她的右手满是鲜血,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努力了好几次,竟然连合衣襟都做不到,反而是更加敞开了内衫,隐隐的胸前轮廓呼之欲出……
周若谦又不是不知事的少年,几乎是瞬间脸色爆红:“……”只是他木着手臂吭哧了半天,却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扑通……”百灵几乎是瞬间跪到了地来:“少爷,求您了……求您让奴婢……奴婢……”
周若谦僵在原地,看着百灵几乎是跌着向地面磕头下去的动作,惊得不知所以,第一个反应,却是连忙伸手去扶百灵:“你受伤了还……还……这是要干什么啊?!”
“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百灵几乎是撞在地板一样的,“咚咚”的声音,简直听得周若谦心惊。“奴婢……奴婢只是想要去抓那只鸟,却扯坏了夫人为您挑的纱幔……奴婢自己不小心撞到少爷,却在少爷面前做出如此不雅的行为……奴婢千错万错,都不该丢了少爷您的颜面!”
“百灵,你在说些什么呢?”周若谦扶着百灵的肩膀,他的对襟兰袍早染了血,可是他满心满念的,都是先前百灵喃喃的两声细语,还有刚刚……不是!周若谦连连摇头,赶紧把这个旖旎的念头抛出思绪。
“奴婢……百灵……只是想让少爷您不要再难过了……您已经背负太多东西了,奴婢知道您的苦和难,奴婢一直都在您的身边看着的……可是奴婢真的没有痴心妄想,求您不要告诉夫人,奴婢不想离开……奴婢不能看着您剩下一个人啊……”
百灵带着哭腔,大拜的姿势一动不动,粉色衣衫和红色肩袖的色彩交映,在周若谦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目。
“你起来,百灵。”周若谦微微沉了沉声音,可是百灵还是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少爷,百灵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百灵对自己许国誓的,一定要守护您……像您守护苏小姐一样的……我要……”
“闭嘴!”周若谦这辈子从来未曾动过怒,却在这一刻,真真的吼了一声。
“少爷!”百灵大哭出声,伏在周若谦的 脚边,几乎是哀恸不已:“奴婢心疼您啊少爷……”
作者有话:孩子住院了,更新不及时,请见谅。
☆、第三百八十七章 自以为是的苏珍宜
第三百八十七章 自以为是的苏珍宜
听闻苏昭宁死了的消息,苏珍宜简直是欣喜若狂。 她直接跑到苏瑾轩的院子,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瑾轩,你看到了吗?苏昭宁和她那小野种死了。”苏珍宜眉飞色舞地说道。
这话说得有些过于幸灾乐祸,苏瑾轩对那“小野种”三个字心生排斥。他记得,小时候他和姐姐被寄养的时候,被人那样戳着后背说过。
甚至还有更难听的话。
“那两个是没爹的小野种呢。”
“两个小野种,整日除了吃,还知道干什么?”
“没爹没娘的,是小野种。”
童年受到的伤害总是更为地刻骨铭心。苏瑾轩真的非常不喜欢这三个字。作为孩子,他们谁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爹娘呢?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做长安侯爷的儿子,而是做一个有父有母的普通百姓好。
苏珍宜并没有苏瑾轩这样的感觉,她如今满心欢喜,一颗心完全都在谋划自己的光明前途。
“之前那小野种屡屡对我出言不逊,如今死了可真是让人痛快。苏昭宁这贱妇也是屡次陷害我,她和她的小野种罪有应得。让他们溺死真是便宜他们了。如果溺死前还受尽折磨那太好了。”
苏珍宜憧憬道:“苏昭宁既已经死了,周家也不可以在拒绝我回去了。弟弟,我要回周家了。”
苏瑾轩真的很不喜欢他姐姐这些话,他想她也是为人母了,为什么如此对个孩子揪着不放。算那南敏行有些口无遮拦的地方,也是童言无忌,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苏瑾轩泼他姐姐冷水道:“虽然苏昭宁死了,但是她与白氏之间的母女名分已定,若是白氏依旧不同意姐姐你回去,这一事依旧可以用来作为借口。”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白老婆子那么喜欢苏昭宁,两个贱人。老贱人加小贱人,还有小贱种!”苏珍宜忿忿不平地又骂了一句。
苏瑾轩有些听不下去,他托词道:“我还有事要去三殿下,姐姐先忙吧。”
“我没什么忙的。”苏珍宜闷闷地道。
如今虽然她住回了长安侯府,但是除了弟弟苏瑾轩以外,其他人都当她是透明。是下人,也在她面前没有一句话。
这才是苏珍宜愈发想回周家的原因。有周若谦在,白家总不至于所有人都敢漠视自己。
再看向弟弟已经走远的背影,苏珍宜这种感觉愈发明显。她在长安侯府,算有个护着自己的弟弟。但那也仅限于自己受欺负的时候。
苏瑾轩并不会像周若谦一样对自己百依百顺。
被人捧在手心宠惯了,如今再过这种无人搭理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苏珍宜独自坐在苏瑾轩的房许久,也没有任何她院的下人过来寻她。
她终于百无聊赖地站起来,准备回自己的院子时,却发现门口有个粉色衣裳一闪即过。
“红袖!”苏珍宜喝道,“你看见我躲什么?”
红袖手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放着一个白色瓷盅。她知道自己是闪躲不及,正好被苏珍宜逮了个正着。
可看在她自己主子份,红袖也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事的。
“三小姐误会了。奴婢是以为少爷和三小姐在房有事商谈,连忙退了出去。”红袖已经注意到,苏珍宜身后的房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她家少爷都受不了这个姐姐,已经躲出去了。
苏珍宜半信半疑地看向红袖,问道:“你端的是什么?”
红袖立刻将那汤盅捧到苏珍宜的面前,十分热情地介绍道:“是才炖好的天麻乌鸡汤。奴婢以为三小姐和少爷都在,是准备折回去给再端一份过来的。”
“你原本炖了两份汤?那怎么只端一份过来。”苏珍宜毫不留情地揭穿红袖的虚伪。
红袖心底有火,但面只能赔笑:“最近汤是炖的较多一些,因为少爷总是熬夜在看书,所以奴婢在火随时给备着热汤的。三小姐还要一份吗?”
“不必了。”苏珍宜折回苏瑾轩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