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公主看向皇兄,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终于蜀皇松了口,传旨叫来了大皇子与皇子妃。大皇子与皇子妃很快的进了宫,殿外的其他皇子皇子妃看到大皇子来了,觉得有些吃惊也觉得是意料之中。
苏白通禀大皇子到了,陛下却是让所有皇子与皇子妃,还有誉亲王携王妃与世子还有瑾将军与瑾瑜一同进了内殿,众人心中惊慌……
众人进入内殿,跪倒在太后的凤榻前,太后靠在软垫上,身旁是陛下,皇后与倾城公主。
“母后,您的孙儿们都来了。”倾城公主靠在太后的身边轻语。
太后睁开了眼睛,看着塌前跪着的子孙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的众人心中皆是一酸。
“旭辉…”太后唤,宋旭辉连忙跪爬两步向前。
“皇祖母,孙儿在。”宋旭辉憔悴的脸上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不可再犯错。”太后嘱咐着,宋旭辉连忙应着,给太后磕了个深深的碰触地面的头。
“旭哲,旭尧,旭耀…要好好给陛下当差……旭宏还那么小,身子弱,陛下要好好照料……”太后断断续续的嘱咐着……
“母后放心。”蜀皇的眼眶泛着红。
太后喘了喘气,倾城公主轻轻揉揉太后的胸口为她顺了顺其,太后歇了片刻后,将实现落在宋英杰和瑾瑜的身上,“哀家,还…没有看英杰和瑾瑜成亲呢。”太后笑的勉强,有些惋惜的样子,倾城公主侧过脸擦了擦落下的泪水,誉亲王身边的王妃早已泪流满面。
“皇祖母,您一定会看到的,您一定会好的。”瑾瑜带着哭腔,哽咽的说。
“看来是不行了。”太后微微摇了摇头,力竭的眼神开始慢慢的涣散。
“母后……”蜀皇在一旁唤到。
“哀家…去见先皇了……你们都要好……好好的”太后闭上了眼睛………
☆、时局莫测
太后薨逝,举国服丧,偌大的赤金城上肃穆低沉,到处都是白色的布幔。太后娘娘慈悲为怀,每年都会让倾城公主开设粥厂接济穷人,在蜀国民众的心中,太后娘娘就是个菩萨心肠的善人,举国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陛下悲痛,在太后灵前昏厥数次,此时正在泰和殿内休息。太后的治丧事宜一切都由皇后主事,皇后主持后宫一向掌握分寸得宜,陛下非常看重。
皇后走出泰和殿,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儿子,微微皱了皱眉。
“母后,父皇现在情形如何?”宋旭哲问。
“吃了药,无大碍,崔太医和杜太医都守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说着秦王就要往里走,却被皇后拦了一下,秦王不解。
“你不守在太后灵前,到这里做什么?”皇后问。
“大皇兄和五弟支持不住去休息了,瑾璃昏过去了,四弟在照顾。”秦王解释着…
“所以你觉得现在来向陛下请安没有关系?”皇后厉声道。
“母后?”对于母亲的问话,宋旭哲微微一愣,不知有何不妥。
皇后微微叹了口气,“陛下最重孝道,这个时候替陛下守在太后灵前才是对陛下的忠心,而不是跑来请安嘘寒问暖,你明白吗?”
秦王如醍醐灌顶,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也怪自己的欠考虑,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既然来了,还是去请下安。”皇后吩咐。
“儿臣明白……”
太后殿内肃穆的灵前,嫔妃们披麻戴孝,只是不见丽妃,虽然大皇子被陛下准许出了东宫为太后守灵,但是丽妃依旧被圈禁在自己的宫中,可见陛下处罚之重。连日的守灵,让一些身子弱的嫔妃依旧支撑着,这个时候决不能倒下,即使昏厥在清醒后仍旧要继续守在太后灵前。而这次晕厥的是熙王妃瑾璃,她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倒了下去,正倒在了她旁边的誉亲王妃身上,誉亲王王妃连忙抱住了瑾璃,拍着她的脸,低声的唤着,“瑾璃,瑾璃,你别吓我啊……”
就在她两前面一点的大皇子妃与秦王妃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上前。
就在誉亲王妃要唤宫女过来的时候,不远处的熙王宋旭尧起身走了过去,一把将瑾璃抱了起来。
“旭尧…”誉亲王妃轻声叫了下宋旭尧,这边的骚动已经引的人们的目光了。
“多谢皇婶。”说着宋旭尧不顾他人的目光,将瑾璃抱了出去。
太后殿的偏殿,瑾璃伺候太后时住的地方,宋旭尧将瑾璃安置在软塌上,他的手不禁有些发麻,刚刚抱着瑾璃的时候,那种瑾璃似乎就要在他怀中消失的感觉让他心慌,双手握紧,宋旭尧告诉自己那只是他的错觉。
“以蓝,去传杜太医。”宋旭尧对一旁的以蓝高声喊了一声,吓得以蓝一个机灵。
就在这个时候,瑾璃睁开了眼睛,她一把拉住了宋旭尧的袖子,“不用,我没事,以蓝,给我冲杯红糖水,烫一些…”以蓝连忙奔了出去。
“我没事。”瑾璃松开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向宋旭尧保证着。
“真的没事?”宋旭尧再次问。
“真的没事。”瑾璃舔了舔有些干了的唇,这个时候不能劳动杜太医,杜太医守在陛下跟前才是重要。
“本王以为你会怪本王不该离开皇祖母灵前。”宋旭尧坐在了瑾璃的身边。
“不会,反而是你不顾我,陛下会生气。”
宋旭尧点了点头,这几日大家确实累了,连他都觉得身心疲倦,更不用说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皇孙后妃女眷们。
“殿下,这个给你。”一枚虎符出现在了瑾璃的手中。
“这是?”宋旭尧一惊,但是一眼认出这是瑾家的虎符,这个虎符能调动在京的瑾家军。
“请殿下好好利用。”瑾璃拉过宋旭尧的手,将虎符放在了宋旭尧的手中。
宋旭尧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以蓝走了进来,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端到了瑾璃的面前。
瑾璃催促宋旭尧离开,自己很快就会到,宋旭尧才走出了偏殿。在宋旭尧离开后,瑾璃从腰间摸出一个金色小盒子,拿出一颗药丸就这热水喝了下去。
“小姐?”以蓝惊讶,小姐不常吃那药丸,可是最近却吃的频繁。
“可能是最近累了,没事。”瑾璃的脸色恢复了一些,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裙走了出去。
太后治丧在皇后的统筹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接下来重要的一件事是谁护送太后灵柩去皇陵下葬,之前必定是太子的职责,而这次太子已然排除在外,陛下指定哪位皇子去,哪位皇子就向太子之位靠近。
“陛下,太后灵柩的仪仗和一切典仪都已准备妥当,只是不知陛下安排哪位皇子护送太后灵柩。”礼部崔尚书上奏着,只是御书案后的陛下低垂眼,似乎没有听见般。
崔尚书不敢催问,看了下身边的包大人和誉亲王,还好有他们二位在,崔尚书微微松了口气。
护送的人选事关重大,关系着朝局的变化。皇后娘娘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在前朝为秦王说话的朝臣不少。蜀皇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没表示反感,让皇后娘娘和秦王大大增强了信心。
崔尚书终于忍不住再次看了看誉亲王,誉亲王是陛下的弟弟,深的陛下信任,有些别人不敢说的话,不敢请示的事情,誉亲王说上几句,陛下也都不会在意。
誉亲王明白崔尚书的意思,又看了看包大人,包大人一副沉稳不语的模样,看向他的目光和崔尚书的一模一样。
誉亲王终于上前一步,低声唤了唤,“皇兄,皇兄……”
“呃?”蜀皇终于缓过神来,看下自己的弟弟。
“皇兄,崔大人询问,这次护送太后灵柩的人选,皇兄打算钦定哪位皇子?”誉亲王重复着崔尚书的话。
“你们看呢?”陛下将问题抛了下去。
“微臣看,秦王殿下可以胜任。陛下此次安排秦王殿下与熙王殿下共同参与礼部事宜,秦王殿下一直恪尽职守,安排之事也都面面俱到。”崔尚书说。
“包卿呢?”蜀皇问包大人。
“微臣赞同崔尚书的提议。”
“明翰,你看呢?”蜀皇问弟弟。
“臣弟以为,熙王殿下办事认真,沉稳有余,也可胜任此职,不过最后还是要皇兄定夺。”誉亲王回覆着。
二比一,秦王更胜一筹些。但蜀皇并没有马上下定论,转而问包大人,“包卿,贺兰将军可有奏报?”
“禀陛下,今日收到贺兰将军奏报,割让吴国国土事宜已然完成,不日将返回蜀国。”包大人所奏之事正是在太后丧期内,贺兰将军成功让吴国国主投降,吴国国主承诺割让吴国半壁江山,当时有朝中建议一举拿下吴国,蜀皇也是这个意思,可是恰逢与北国的明争暗斗后又遇太后薨逝,蜀皇考虑再三决定得吴国半个江山与吴国的丰厚进贡,暂停了战事。
“崔尚书,由秦王护送太后灵柩前往皇陵。”说完蜀皇挥了挥手,三位大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蜀皇的旨意,秦王与皇后获悉心中自然高兴,自从太子被废之后秦王接下许多本是太子之职,朝中的风向看是偏转,当人也有很多人依旧观望着。
秦王护送太后灵柩前往皇陵,蜀皇领着嫔妃朝臣们紧接着也都抵达了皇陵,入葬,祭奠,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祭祀的时候,步上台阶不稳的时候是身后的秦王一把搀扶住了蜀皇,一旁的熙王慢了半拍,在他们后面的大皇子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蜀皇。皇后那里的女眷们,没有了丽妃在,太子妃被冷落了下来,但是太子妃全都隐忍了下来,瑾璃心道,这就是太子妃的气度。
“喝杯茶。”瑾璃将手中的茶水递到了白玉莹的面前。
白玉莹微微一愣后接了过去,“谢谢。”
瑾璃坐在了白玉莹的身边,两人并没有交谈,瑾璃的举动让孤单一人坐在角落的白玉莹没有了刚刚孤单的显眼。
皇后将实现落在了瑾璃与白玉莹的身上,瑾璃看似对白玉莹的示好,让她心中诧异,有些琢磨不投瑾璃的用意,似乎她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女孩,这个女孩聪明的躲过了丽妃的陷害,面对了可以刁难她的贺兰婉婷从容不迫,深得陛下与太后的宠爱,她在担忧太子一支的同时,也曾担忧过熙王,毕竟当时的月妃深得陛下宠爱,如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太子之位说不定就会是宋旭尧的。
“瑾璃……”皇后唤到。
“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瑾璃乖巧的走到了皇后面前,一旁的贺兰婉婷看着她的目光并不友善。
“今日陛下用膳用的少,本宫准备了莲子羹,你去给陛下还有秦王与熙王他们送去。”皇后娘娘吩咐着。
瑾璃接着命令,离开了,在经过白玉莹身边的时候微微一笑,有些歉意的样子。
“母后可以吩咐儿臣去。”贺兰婉婷对皇后说。
“本宫是故意支开瑾璃,不管瑾璃是不是想与白玉莹交好,本宫都不愿意看到她们走的太近。”皇后斜了贺兰婉婷一眼。
“儿臣思虑不周。”贺兰婉婷明白自己还要学习的很多,这个时候她越发的不能出错。
太后入葬事宜办理的顺利,秦王主理,熙王协助,蜀皇甚是欣慰,只是对大皇子宋旭辉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在众人看来,秦王的地位在日日攀升,重要的事宜都由这位皇子参与执行,但是并非如此,在贺兰将军得胜回朝,蜀皇安排去犒赏三军,迎接贺兰军回京都的事宜时,蜀皇有了新的旨意。
☆、秦王受挫
贺兰军骁勇善战,贺兰将军指挥有方,在攻打吴国一举获胜,龙心大悦,特派誉亲王携熙王前往南安迎接得胜将士凯旋。这个旨意一颁布,秦王阵营的人稍稍沸腾了些,总觉得这个差事由秦王担任最为合适,外甥迎接舅舅更能体现皇恩浩荡。可是自从太子被废,秦王势头过盛,陛下也不会任由这样的情势发展。
誉亲王与熙王接到旨意之后,隔天就出发了,两天后抵达了南安。贺兰的军马在他们抵达的午后也抵达了,誉亲王与熙王在城门外迎接了贺兰将军。
城门前的两人远远的就瞧见贺兰军向这里开拔,银色的铠甲,整齐划一的步伐,威风凛凛的军旗,都在显示着贺兰军的英勇不凡。在蜀国内能与贺兰军匹敌的将领为数不多,所以皇后秦王的后盾是蜀皇从不敢忽视的,除了贺兰将军的武将出身稍稍脾气大了些,眼光也狭隘些,让皇后娘娘操了不少心。
贺兰军的军马终于停在了城门前,贺兰将军昂着头,目光扫视过去,一身锦衣的誉亲王笑容可掬的骑在马上,一旁跟着熙王宋旭尧。
“贺兰将军,一路劳苦。”誉亲王说。
“劳烦誉亲王与熙王前来迎接。”贺兰将军的目光略过宋旭尧才转向誉亲王。
“陛下有令,贺兰将军一路劳苦,犒赏三军万两白银,回到京城,陛下还有加赏。”誉亲王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谢陛下,恕末将盔甲在身,就不磕头谢恩了。”贺兰将军只是微微颔首。
“陛下有命,贺兰将军劳苦,免除不必要的繁文缛节……南安城已经准备好酒宴,让三军将士好好痛饮一番。”誉亲王依旧笑容可掬的模样。
“谢过陛下,也谢过誉亲王了。”说完贺兰将军策马走到了誉亲王与熙王的前面。
蜀国获胜,本该热闹欣喜,却因为太后之事,迎接的队伍隆重但不热闹,贺兰将军领着将领们快速的前行着。
“旭尧啊,没想到你能沉得住气。”誉亲王对身旁的宋旭尧说。
“皇叔过奖了。”其实宋旭尧更钦佩誉亲王,宋明翰是深得蜀皇器重的亲王,也是唯一一个九卿亲王,在朝中谁敢给誉亲王脸色看,谁不是上赶着巴结这位位高权重的亲王,可偏偏这个贺兰将军,凭着刚刚获得军功在誉亲王面前摆谱,而誉亲王并没有显得生气,反而慢条斯理的跟在贺兰将军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