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重生)——田园泡
时间:2017-11-26 16:39:30

  大姐儿刚刚大婚,府内还一团糟乱着,衍圣公府又来这么一桩子事,苏夫人怕是要忙的焦头烂额了。
  “奴婢刚才瞧见吴归媳妇去了苒香阁,想必夫人已经知晓此事了。”
  “嗯。”苏阮点头,抬眸道:“那你去苒香阁瞧瞧,若是有事,便过来回我们。”
  “是。”平梅应了,提着裙裾出了主屋。
  正是晌午十分,外面宴席正热闹,苏阮因为要陪着陆朝宗和小皇帝,自然不能出去用膳,只好让小厨房另端了饭食过来。
  “德儿,起来用膳了。”苏阮走到美人榻旁,将苏惠德从美人榻上扶起。
  苏惠德迷迷瞪瞪的起身,趿拉着脚上的绣花鞋往圆桌处走去,眼睛还没睁开,却已经盯上了那一桌子的吃食。
  苏阮无奈的让半蓉给苏惠德梳洗,然后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案处。
  陆朝宗还在那里披写奏折,苏阮单手撑在书案上,伸手轻翻了翻那奏折道:“还有多少呀?”
  “一摞子。”陆朝宗抬手,用手里的毛笔敲了敲那堆得极高的奏折。
  “先用膳,这堆死物反正堆在这处就堆在这处吧。”说完,苏阮伸手拉住陆朝宗的手,把人带到一旁的洗漱架旁道:“喏,净手吧。”
  “阿阮给我洗。”陆朝宗拢了拢宽袖,露出一只修长手掌道:“瞧,这批了一个时辰的奏折,手都伸不直了。”
  苏阮是不信陆朝宗的话的,但她却也是真的心疼他。一早上都对着那堆子烂东西,也亏得这厮坐得住。
  握住陆朝宗的手,苏阮引着他一道浸入温着水的铜盆内。
  铜盆里漾着温水,细嫩的花瓣点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的抚过两人相握的手。
  陆朝宗的手很大,骨节分明的跟苏阮的手贴在一处,直比她大了一大截。
  “真软。”握住苏阮的手,陆朝宗勾了勾她的小指道:“阿阮的手,堪比凝脂白玉。”
  作为女子,被人夸赞是件极欢喜的事,尤其是这个夸赞的人还是自己的欢喜之人,那就更为欢喜了。
  苏阮红着一张脸,伸手抽过一旁的巾帕递给陆朝宗,声音绵软道:“擦你的手吧。”
  接过那巾帕,陆朝宗先给苏阮擦了手,然后才给自己擦手。
  外头吹吹打打的声音更近,大概是厉蕴贺带着人去阁楼讨人了。
  苏阮探头,往外头瞧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瞧见。
  “二姐儿,上二楼能瞧见。”半蓉看到苏阮的动作,赶紧好笑的提醒道。
  苏阮微红了红脸,转头朝着陆朝宗道:“你想去瞧瞧吗?”
  陆朝宗低头,对上苏阮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好啊。”
  “朕也要去。”小皇帝久等不来苏阮和陆朝宗,不知什么时候就溜进了内室。
  “去,咱们一道去。”牵过小皇帝的手,苏阮带着她走上一旁的楼梯。
  陆朝宗拢着宽袖跟在两人身后,苏惠德见小皇帝走了,赶紧也一道随了上去。
  二楼内绮窗半开,苏阮寻了个绣墩子给小皇帝站上去,然后伸手将那扇绮窗推得更开些。
  今日天色很好,秋风虽大,却艳阳高照。
  厉蕴贺身穿喜服,带着一众锦衣卫浩浩荡荡的往苏惠苒的苒香阁去,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敢拦,大致都在害怕着那暗冷的绣春刀。
  “娶新娘子喽。”小皇帝趴在绮窗边,声音奶气道:“奶娘,朕什么时候娶新娘子呀?”
  “过几年,待皇上长的,唔,比摄政王高了,便能娶了。”
  小皇帝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苏阮身旁的陆朝宗,有些难过,“那朕,怕是要长的跟屋顶一样了。”
  苏惠德见状,赶紧安慰的轻拍了拍小皇帝的手。
  苏阮抿唇轻笑,看着楼底下厉蕴贺带人走过,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就盯在了那绣春刀上。她想起现在宋陵城内紧张的形势,和那不断从外藩涌来的藩王世子,便觉得脑子有些涨疼。
  如果陆朝宗不快些将宋陵城里的大家氏族聚在一处,共同抵抗那些藩王,到时候内忧外患,就算他有惊天才智,权倾朝野又如何,终究也会面临一场苦战。
  “阿阮在想什么?”单手搂住苏阮的腰肢,陆朝宗半靠在绮窗处,姿势慵懒。
  “我在想,日后的事。”苏阮垂眸,盯着自己抵在窗棂上的手指。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现在的事,现在做。”握住苏阮的手,陆朝宗直接就按着苏阮的肩膀把人转了个身子,“时辰不早了,去用午膳。”
  “哦,用午膳。”小皇帝兴奋的爬下绣墩,觉得自己的小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好久了。
  苏阮被陆朝宗推着回到了楼下,小皇帝自觉的已经爬上了实木圆凳。
  “肉肉,朕要吃肉肉。”小皇帝抱着一双手,盯住正中一只老母鸡。
  “奴婢给皇上夹。”半蓉上前,正欲给小皇帝夹鸡肉时,却是被苏惠德给打开了手。
  “不吃,疼。”苏惠德仰头,看着面前的半蓉。
  半蓉微愣了愣神,转头看到一旁的苏阮。
  苏阮抬手握住苏惠德的手,声音轻柔道:“不会疼的。”
  “疼的,疼的。”苏惠德神色急切的在实木圆凳上扭动着身子。
  苏阮见状,面色难色。
  陆朝宗直接扯下一只鸡腿,就给苏惠德塞进了嘴里,然后斜睨了她一眼道:“吃。”
  被陆朝宗吓到的苏惠德咬着嘴里的鸡腿,皱着一张小脸不敢发作。一旁的小皇帝偷摸摸的趁机把碗碟里的青菜给拨开。
  陆朝宗转头,朝着小皇帝一瞪眼,“哪个牙不想吃,我给你敲了。”
  听到陆朝宗的话,小皇帝立时就把那坨青菜塞进了嘴里,小嘴油腻腻的噘起,面颊鼓鼓。
  苏阮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闹得欢腾的两个人乖巧坐在圆凳上用膳,深觉这人哪,还是要软硬兼施,“因材施教”的好。
  用完了午膳,陆朝宗继续回内室批阅奏折,苏阮一手溜着一个,去外头的院子里消食。
  比起外面的热闹,芊兰苑内清净不少,苏阮抱着小皇帝坐在石墩上,正在跟苏惠德下棋。
  “二姑娘。”突然,一道沙哑嗓音从旁传出,苏阮受惊,手里的黑子砸在棋盘上,发出一道清脆响声。
  “你是……秦大人?”苏阮转头,努力的辨认着面前的人。
  “是。”秦科壶朝着苏阮拱手道:“下官前来参宴。”
  秦科壶作为苏钦顺的得意门生,自然在受邀之列。
  苏阮抬手让女婢领着小皇帝和苏惠德先进主屋,然后面色正经的看向面前的秦科壶道:“秦大人若是迷了路,便随我的丫鬟去吧。”
  “不,下官是,特意来找二姑娘的。”秦科壶急道:“还请二姑娘赏脸。”
  “秦大人有事?”苏阮蹙眉。
  “是。”秦科壶点头,然后鼓起勇气抬头道:“下官前日里,与孔君平,孔姑娘订了亲事。”
  “唔。”苏阮面色不变,只缓慢点了点头。
  衍圣公府不比从前,若是以前,这秦科壶配孔君平确是高攀,现下嘛,也说不准了。
  “但下官其实,其实喜欢的人是二姑娘。”秦科壶说罢话,一张脸涨红,“那时下官误以为那翠钿是苏三姑娘的,所以将苏三姑娘错认成了苏二姑娘。”
  对于秦科壶对自己的心思,苏阮是能猜到几分的,但是她却没曾想,这人与孔君平订了亲事后,竟然还与自己说欢喜她!
  若是放在苏阮还未喜欢上陆朝宗之前,她怕是就会答应这秦科壶了,但现在珠玉在前,这玻璃珠子她要了有何用?
  苏阮看向秦科壶的脸上显出一抹鄙夷神色,“秦大人,您既与孔姑娘订了亲事,又说欢喜我,这是何道理?难道这就是你们读书人所说的君子之道?”
  “不,二姑娘误会。”见苏阮生气,秦科壶赶紧摆手,“只要二姑娘答应了下官,下官立刻去回绝了孔姑娘。”
  秦科壶露出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来,“下官是真心喜欢二姑娘的,并不嫌弃二姑娘。”
  苏阮的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神色,她冷笑道:“那小女子还真是要多谢秦大人垂怜了。”
  听出苏阮话语中的嘲讽之意,秦科壶面色涨红,“二姑娘,陆朝宗那人你是知道的,一个弄权的小人,受世人唾沫,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只有他,只有他秦科壶,才能读出面前之人那掩在皮囊下的美。
  苏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神色,那表情与平日里陆朝宗看人时一模一样,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马蛋,给你脸了,小宗宗干掉他!
小皇帝日记:
真今天掉了一个牙,肯定是黄叔高掉的,黄叔坏!!! ̄へ ̄真要去告诉奶娘。
 
 
 
 
  ☆、116晋江文学城独发
 
  
  “秦大人可知, 自称君子之人,往往枉为君子。反而是那些被世人唾弃为小人之人, 其实才是真君子。这人呐, 不能被一双眼,一双耳蒙了心思, 要有自个儿的脑袋。”纤细素白的手指轻点了点自己的额角, 苏阮歪头,神色轻蔑。
  看出苏阮脸上的嘲讽之意, 秦科壶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二姑娘, 下官是真心喜欢你。下官家中无妾, 房中无人, 只要二姑娘嫁过来,就是正房主母。”
  苏阮轻勾唇,嘴角略过一丝嘲笑, “秦大人以为,我好好的摄政王妃不当, 会去嫁给你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官吗?”
  “下官没曾想,二姑娘竟然是如此贪慕虚荣之人。”秦科壶皱眉,挺直身板看向面前的苏阮。
  苏阮轻笑, 眉眼微动,“贪慕虚荣?秦大人此话何解?”
  “二姑娘如若不是看中那陆朝宗的权势,又怎么会与这等卑劣佞臣为伍?”秦科壶言之凿凿,姿态凛然。
  苏阮脸上嘲意更甚, 她提着裙裾坐到石墩上,掀开眼帘看向那秦科壶道:“秦大人为何会以为,权倾朝野的陆朝宗,会及不上你这小小的一个侍郎官?”
  “奸贼宦官出身,身份低贱,若不是手段卑劣,挟天子把朝纲,我大宋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人?”
  仰头说话时的秦科壶与苏钦顺颇有几分相似,毕竟是苏钦顺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这一板一眼的动作,实在是像的紧。
  “哦?”从主屋处跨门槛而出的陆朝宗拢着宽袖,俊美面容之上擒着一抹笑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秦大人的意思是在辱骂本王?”
  瞧见突然从苏阮的主屋内走出的陆朝宗,秦科壶面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极不好的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让人想歪。
  秦科壶咬牙,伸手直指面前的陆朝宗,“陆朝宗,你不就是一个摄政王吗?你当真以为我怕你?”
  “呵,不就是一个摄政王?”陆朝宗低笑,缓慢的重复了一遍秦科壶的话,然后陡然双眸一眯,眸色凌厉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这摄政王的位置给你当,你第一天就得给人恁死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你……”被陆朝宗的话刺的满面涨红的秦科壶抖着手指,整个人都在发颤。
  陆朝宗踩着脚上的皂靴上前,脸上显出一抹邪肆恶意,“我给你权,给你财,你能做什么呢?也不过就是给人踩在脚底下而已。”
  身形高大的陆朝宗不仅体格健硕,通身都是气派,将秦科壶这小家子气的人压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罢了,这等人,你与他有甚好说的。”苏阮上前,伸手扯住陆朝宗的宽袖道:“今日是大姐出嫁的日子,咱们不要找了晦气。”
  陆朝宗伸手,反勾住苏阮的指尖道:“狗吠扰人清幽。”
  “咱们是人,哪里能与狗计较。”苏阮一边说着话,一边斜睨了一眼那被气得面色涨紫的秦科壶,轻蹙眉道:“这么不禁气?”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就给她厥过去了吧?
  “平梅。”苏阮侧身,朝着主屋内喊了一嗓子。
  平梅应声,带着婆子从主屋内出来,显然是注意到了外头的响动。
  “把秦大人扶出去,喊朱大夫给看看。今日是大姐出嫁的日子,可不能沾了晦气。”
  “是。”平梅应声,带着婆子上前半强硬的将秦科壶给带了出去。
  秦科壶一介文弱书生,力气还比不过干粗活的两个婆子,只能硬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真是晦气,怎的什么人都敢往我的院子里头闯?”苏阮看着那消失在垂花门后的秦科壶,噘了噘嘴道:“脏了我的地。”
  “脏了就扫扫。”陆朝宗揽着苏阮往主屋内去,声音低哑道:“我还有半摞子奏折,阿阮左右无事,过来帮帮我吧?”
  “不,我不要瞧那奏折。”苏阮不喜读书,刚才瞧见陆朝宗被那奏折烦的头疼脑涨的样子,瞬时就从他的怀里钻了出去道:“你都被那奏折烦的眉头都皱了,若是让我看,我还不得厥过去。”
  说完,苏阮从主屋内将小皇帝和苏惠德带了出来道:“隔壁银杏苑里面的银杏熟了,我们去摘些银杏给你吃。”
  “吃银杏。”小皇帝捏着手里的奶酥,声音兴奋的拍手。
  苏惠德不明所以,跟着一起拍手。
  苏阮见陆朝宗又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赶紧一手牵着一个人跑远。
  隔壁的银杏苑内落满了一地的金黄色银杏叶子,如扇如银,层叠渐染,高大的枝干峻峭雄奇,尽显华贵雅之感。
  苏阮穿着绣鞋的小脚小心翼翼的踩上那厚实的银杏叶子,耳边响起“吱呀吱呀”的挤压声。那厚实的银杏落叶层叠铺满整个大院子,满眼望去耀眼迷离,就像走在一张巨大的毛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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