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微笑着道:“多谢二小姐和五公主,本宫也祝你们早日觅得如意郎君,一生幸福!”
“谢贤妃娘娘吉言!”低着头看着司马濬,她的如意郎君已经找到了。
接着南宫瑾起身祝贺,下面就是叶寻。
总之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饭后众人散去。
景绣一出了贤福宫就看到扶桑和雪儿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等着,她也没说什么,招手唤她们跟上。
南宫泠南宫新月以及南宫瑾住在宫中,叶寻和南宫珏跟随崇明帝去了御书房,剩下景绣和司马濬,还有南宫洐兄弟二人一起出了宫。
一路上无人说话,南宫洐因为心里生着气又碍着司马濬和南宫泽在场不好质问景绣什么。南宫泽又因为前几日说了那样的话而愧疚,也是沉默。
景绣也都知道他们大概在想些什么,临上马车前转身看向他们,“明日午时食客居,我宴请二位殿下并五皇子殿下、葛大人,还请二位殿下赏个面子准时前往!”
说着微笑转身,由司马濬抱着上了马车。
南宫洐兄弟二人看着两辆马车驶远,才收回视线。
“好好的怎么想起请我们吃饭了?”南宫泽一边高兴景绣没有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一边疑惑不已。
南宫洐却是能大概猜到她忽然请吃饭的意图的,明天她是要亲口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她就是扁鹊吗?
南宫泽忽然又问道:“二哥,你不觉得父皇对她太好了吗?先前我想岔了,以为父皇是看上她了,可是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奇怪……”他总感觉父皇对她的好太过不正常了,他相信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了,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
南宫洐眉眼深沉,父皇竟然为了她不顾龙体,想要跳入湖中去救她,这实在太过反常了。就算父皇知道她是扁鹊,也不至于如此对她。
这里面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
扶桑和雪儿两人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分别跑去见了柔妃和淑妃。
景绣蹙眉不解,雪儿去见淑妃她倒是还能保持镇定,可是扶桑见的人竟然是柔妃,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当年的事难道和柔妃也有关系?”柔妃是南宫瑾的生母,听南宫瑾说是年轻时候犯了错不被皇上所喜,终日在永春宫中吃斋念佛足不出户。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一听说你进宫她就跑出来去见贤妃和淑妃……”司马濬玩味的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良妃流产淑妃被冤枉的事吗?”
景绣点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司马濬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后来那个跳出来力证淑妃清白的宫女先前正是侍奉柔妃的。”
景绣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听他继续说道:“皇上许是因为怀疑这件事和柔妃也有关系又或许是气极之下迁怒到柔妃身上,当时柔妃已快临盆,皇上就罚她在永春宫中静心养胎,闭门思过,没有恩准不得擅自出来。此后皇上像是完全忘了她这个人般,再也没提到过她。”
“那她就真的在永春宫中闭门思过至今?”
“偶尔也会出来散散心,但都是在永春宫附近,不过,倒是真的这么多年未见过皇上……”司马濬语气中满怀唏嘘。
两人正说着话,蒋迁在门外道:“王爷,桑姨求见!”
和景绣相视一眼,司马濬高声道:“让她进来!”
门被从外面推开,扶桑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然后就一下子跪倒在景绣身前,头触地,“公主……”
景绣愕然起身,和司马濬对视一眼皆神情凝重眼含困惑地看着她。
“桑姨你……”景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扶桑抬起头,满脸是泪地看着她,嗫嚅着唇,说出口的话犹如平地惊雷,让人震惊,“公主,你是良妃和皇上的女儿,真正的五公主!”
景绣和司马濬都震惊地看着她,听她的语气她是十分肯定的,可是她不是东旗人吗?怎么会认识柔妃?怎么连这么隐秘不为人知的事情都知道?
就在二人震惊的时候,红叔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跪着的扶桑,他脸上诧异了一下,然后才看向司马濬禀告道:“王爷,殷公公说西临皇上传扶桑觐见!”
景绣和司马濬二人神色更加困惑起来。
三人一同跟着殷全进了宫,御书房内崇明帝一看到扶桑瞳孔就收缩起来,脸上风云涌动。
扶桑面如死灰地跪了下去,沙哑着声音道:“奴婢参见皇上……奴婢来请罪了……”
崇明帝冷哼一声,隐忍着怒气,咬牙道:“果然是你,你还有脸活着,你忘了妍儿当年是如何对你的,你竟然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逃之夭夭,你可当真是忠心啊!”
景绣和司马濬面目震惊地看着地上的扶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扶桑竟是良妃的婢女?这怎么可能?
“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扶桑一句狡辩也没有,无声的哭泣着,一脸的悔恨。
“你的确罪该万死,但是你死之前必须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朕说出来,朕要知道到底是何人害了妍儿,害的朕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良妃娘娘肯定是被别人害死的,可是具体是谁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她若是知道就不会离开西临了,她若是有证据,知道到底是何人害了良妃,她就算拼了她的命她也要向皇上告发那人!
当年她跟随良妃前往静安寺刚到那儿没两天,良妃忽然肚子痛,随行的太医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没办法只好吩咐宫女好好照看着,自己亲自去附近找大夫,可是等她好不容易找回大夫的时候良妃已经去了。
当时淑妃和一个叫芸娘的女子都在良妃的尸体旁哭泣,她不管怎么问她们都是一问三不知。
她虽然觉得良妃死的蹊跷,他们带去的人虽然多,但都是些宫女太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查清楚良妃提前生产和难产而死的原因。加之她伤心过度,又有小公主需要照顾就只能守着良妃的尸体等待宫中来人。
崇明帝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这两天里她抱着小公主,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小公主也有个意外。可是就在第二天夜里,崇明帝带人赶到的前几个时辰里,忽然有蒙面人过来刺杀小公主,她抱着小公主跑出院子大声呼救,可是外面一片寂静,她喊了好久才有一个男人来救了她们,杀了追赶她们的黑衣人。
那男人带着她们到了另外一个干净的院子的厢房内,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这里竟然还住着一位贵人,那贵人就是瑞亲王妃。
瑞亲王妃告诉她附近埋伏着好几个高手等着要她和小公主的命,不过她可以保护他们,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她留在她身边伺候。
当时的瑞亲王妃躺在床上面有病色,身边也没一个人伺候。扶桑听了自然百般同意,只要能保住公主的命她做什么都可以。过了没多久得知崇明帝已经到了寺院外面她就将小公主放在良妃身侧跟着瑞亲王妃从地道离开去了东旗。
“你今日为什么去找柔妃,你怀疑是柔妃害死了良妃?”景绣听着她述说这些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哽咽着问道。
“我、我怀疑是淑妃害了良妃娘娘,想找柔妃证实一下,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引诱娘娘去静安寺的。”扶桑如实说道。
“你为何那么肯定绣儿是真正的公主?”司马濬忍不住问道。
“当年我在祥云寺替公主上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公主后颈处的胎记,那个胎记我认得。”
司马濬脑海里忽又闪过早上出现过的画面,画面中小女孩的脸清晰起来,赫然就是一个小景绣。
“皇上,绣儿才是真正的公主,她脖子后的胎记奴婢认识!”扶桑跪地,一字一顿坚定的说道。
崇明帝红着眼眶看向景绣,心里翻江倒海不能平静,他就知道他的感觉不会错,她真的是他的女儿!
景绣也红着眼眶看着他,虽然她早就怀疑他是她的父亲,几乎就确定他是她的父亲。
他也一样。但是他们却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起,现在有人当面坚定地说出他们是亲父女,让他们平时假装的平静顿时土崩瓦解。
嗫嚅着唇,想叫一句“爹爹”,却始终叫不出口,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她缓缓走向他,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然后慢慢转身,将自己的后衣领往下扯了一点。
崇明帝看着那个星型胎记,哽咽难言。“你母妃曾经说过,你外祖母身上也有一个这样的星型胎记,她说这个胎记是隔代相传的,她的身上没有,你的身上一定会有……所以,朕亲手刻了那块星月玉佩……”
景绣将衣领拉上,转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从怀里将那块玉佩掏了出来。
崇明帝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绣儿,是……父皇对不住你和你母妃……”
“不、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或许他真的没有保护好他喜欢的女子和他们的女儿,但是他没有对不起她,她占用了她女儿的身体,也一并享受了他弥补的父爱,他从来没有亏欠她。
崇明帝显得很激动,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这是他和妍儿的女儿,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景绣没有挣扎,顺从得趴在他怀里,原来父亲的怀抱是这么温暖,这么让人有安全感。
看着他们父女相拥的温情画面,扶桑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地往下掉落,心里多年积压的负罪感减轻了几分。
司马濬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看着这样温情的一幕也不忍出声打扰。
崇明帝抱着她,想到这事她长这么大他这个做父亲的才第一次抱她,心里就倍感愧疚。
景绣贪婪的享受着他身上的温暖,这种来自父亲的温暖她真的是第一次感受道。“……爹爹。”艰难地叫出这个称呼,心里却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一样,忍不住又唤道:“爹爹……”
☆、第175章:请客道歉
皇后宫。
皇后听了秋郦的话震惊地久久回不过神来,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那个胎记奴婢曾经无意间听良妃的宫女扶桑提起过,说那个星型胎记叶老夫人身上也有,传女不传男并且隔代相传。”她也不愿意相信,可是种种现象都表明那二小姐十有**就是良妃所生。除了胎记,还有她的神韵还和良妃有五分相像,再加上皇上对她那么好……这怎么能不让她往那方面想。
皇后出神,脸上布满震惊和困惑,“如果景绣是真的五公主,那月儿难不成是真的相府小姐,她们两个被掉包了?”
秋郦脸色犯难,低着头不说话。她不敢妄加揣测,就这,她已经是鼓了莫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也是因为心里有把握。至于现在的五公主是不是相府小姐她不知道也不敢乱说。
“不行!”皇后突然起身,“本宫不能让皇室血脉流落在外,那景绣既是金枝玉叶又怎么能在相府做个让人瞧不起的庶女?”
秋郦忙跟在她身后,担忧地劝道:“娘娘,皇上之所以不公布公主的身份想必是有所打算的,您还是不要干涉这件事的好!”
没有人比皇上更疼爱五公主,皇上明明知道五公主的身份,对五公主稍微好一些就在宫里宫外引起轩然大波,议论纷纷,就这样皇上都没有公开五公主的身份,皇上必定是有所打算的!
皇后经她这一提醒,猛然反应过来,停下步子,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你说的对,皇上一定自有打算,本宫不能坏了皇上的事!”
“娘娘明白就好!”秋郦松了口气,“这件事皇上不提起娘娘最好当做不知道。”五公主到底为什么被人掉包,被何人掉包,现在的五公主又是谁家的女儿……皇上都需要花时间去查明白,在一切明了之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她就怕皇后娘娘一时冲动,好心办坏事,惹皇上不喜。
皇后如何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吧,本宫知道该怎么做。”
西临宫中认识扶桑的人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皇上忽然宣濬王府的一个下人进宫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自然引得各宫的注意。也就难免有人认出扶桑就是以前服侍在良妃身边的宫女,一传十,十传百,消失多年的人忽然出现在宫里自然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很快各宫的主子也都听说了这事,又纷纷派心腹去打探消息的真假,确定是真的,有些人只是当奇事拿来说一说,有人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置可否,而有些人就变得坐立难安……
崇明帝本不打算饶了扶桑,但是景绣求情他也就算了。扶桑知道的不多,看她的神情应该没有隐瞒,她确实不知道景绣是被何人掉包的,也不知道南宫新月是哪儿来的,更不知道瑞亲王妃如何在静安寺,是不是跟良妃的死、景绣被掉包有关系?
三人一路无话的回了相府。
第二天中午景绣和司马濬早早地来到了食客居,要了一间包厢,也顺便点好了菜肴。既然是道歉就要有诚意,她点的菜算是食客居的招牌菜,每一道都贵死人。
没听到敲门声,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人以为是南宫珏他们,却不想竟是宇文烈。
只见他依旧一身黑色的锦衣包裹着昂藏的高大身躯,剑眉星目,显得有那么几分痞气。
景绣曾经也偶然见过几次南疆的商旅,知道南疆的服饰和穿衣风格以及发辨样式都是和西临不一样的,但他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是西临的装扮,算是入乡随俗吧!
“听说二小姐今日请客吃饭,本皇子在客栈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二小姐派人去请我,我可是听说贵上派了二小姐招待我们这些外来使者,二小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他一边哀怨地说着一边自顾自地在空位子上坐了下去。
景绣淡淡地笑道:“我说我早料到十七皇子会不请自来,你信吗?”
宇文烈一愣,竟然不知道怎么回。
南宫珏和葛天一一前一后进来了,看到宇文烈纷纷诧异了一下,去请他们的人可没说景绣还请了宇文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