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预想是仇杀,可是刘文福已经五十几岁,凶手应该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壮年男性,从年龄段上来看,除去亲缘关系,好像这两个年龄段的人很难有接触,死者好吃懒做,他哥哥也是一样,又没有工作关系……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都是来自于罗婆婆的小摊……
罗婆婆……难道凶手其实是和罗婆婆有关?也对,死者他们兄弟二人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罗婆婆了,而罗婆婆的小摊人来人往,保不齐就有哪个人看不惯他们兄弟二人的作为,帮罗婆婆出气……
可按照一般传统的思想,罗婆婆没有孙辈,一生只有这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是她的拖累却也是她的寄托,杀了一个刘文福只剩下一个瘾君子刘文祥,罗婆婆照样得不到好的生活……除非……除非凶手认为就算他们兄弟二人不存在也能让罗婆婆过得好。
刹那间想法百转千回,洛弋想到的顾北城也同样想到了——“刘文祥有危险!”
……
刘文祥坐在屋子里,嘴边吞云吐雾,今天早晨刘文福死在家门口,对他这个做哥哥的来说除了难过更多的其实是一种解脱,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恨他从小只会给他添乱甚至直接让他的人生走向另一个转折的弟弟,但是今天那两个警-官来家里询问的时候他却有种难过,他弟弟莫名其妙的死了,也就代表着他这些年来受过的所有委屈所有伤害都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来报复了,除了弟弟,他还恨母亲,他知道母亲这辈子就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就算是他替弟弟坐牢也没能让这个浪子悔悟,他只是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略有收敛,后来就变本加厉的搜刮母亲身上最后一点点钱财,但是……但如果他没有替弟弟顶罪、如果那天母亲没有哭着求他……他的人生会不一样的,一定会不一样的。刘文祥坚信,他会到城里,他会娶一个好漂亮的老婆,会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会……
“梆梆梆——”有人在敲门。
刘文祥把烟掐了,走过去开门,心里在想些是不是母亲从医院里回来了?还是在照顾那个可怜的城管?
打开门,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蛰伏着一个吃人的魔怪,“谁啊?”他喊道。
他没有等来回应,因为下一秒一把刀就插在了他的胸腔上,他瞪大了眼睛,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了,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杀了他,可他还是慢慢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一个人影出现,拔走了他胸口上插着的刀,拿出一块软布擦了擦,最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今天去买吃的,然后走到半路上摔了一跤……摔了一跤……我们这边气温差不多四十度←_←我的腿碰到地的一刹那。我感觉我要升天了……
说个特逗的事,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我妈聊天说到护肤这个事,我妈就说我太黑了,要想办法美白一点,然后她就说可以用蛋清弄,我说不错啊,然后她接着说:再加点面粉……
我:???为什么要加面粉?你是要在我脸上烙个饼吗???
☆、top:32
当时是晚上八点,洛弋和顾北城赶到刘文祥的家中时是八点二十五,刚一下车,洛弋就有一种“大事不妙”的直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刘文祥家里住在老城区,这一片的建筑之间起的特别密,但是刘文祥刚刚好住在边缘地带,旁边就是一个垃圾中转站,一到夏天的时候就会臭气冲天,好在现在是冬天味道小一点,但洛弋的鼻子还算灵敏,竟然从臭气之中敏锐的嗅出了一股血腥味。
顾不得地上的臭水,他们二人狂奔着到了刘文祥家门口,顾北城刚要敲门,洛弋扯了扯他的袖子,顾北城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只见洛弋指了指她的脚底下,借着灯光可以看见,门缝里一抹暗红色正慢慢透了出来……
顾北城眼神一凛,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木门,门内有一个人躺在地上,胸口处破了一个洞,整个人呈大字型躺着……
洛弋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腿软说实话,虽然一直致力于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也看过很多案例,比这血腥多了的现场照片也不是没见过,但照片是照片,实物是实物,真看到那一幕,所带来的冲击感是再如何血腥的照片都比拟不了的。
洛弋还在愣神,那边顾北城已经在招呼她了,“快点过来,还没死透,说不定还有救!”
没死!洛弋大松了一口气,跟着顾北城立马七手八脚的把人扛到车上,反正快过年了又是晚上,街上没什么人,顾北城把车飚到了一百二十码,十分钟内把人送到了医院。
虽然时间不算很长,但洛弋一直提着一口气呢,直到把人送进了急救室才算是轻松下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一身一手的血,她出门走的匆忙,只在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一件绒外套,之前一直绷着神经呢,现在骤然放松一下才觉得外面的冷风感觉都要透过墙壁往身上吹了。
“你说……如果他醒了,那是不是就表明,这个案子就直接破了?”洛弋问他。
顾北城看起来有些疲惫,他揉了揉眉心道:“不一定,那边很黑,他不一定能看清楚凶手得脸,假如这个凶手是陌生人的话。”说的也是,假如刘文祥压根就不认识凶手,那就算他醒了也无法指认,天色那么黑,大部分人是不可能分辨得出一个陌生人的脸的。
“你冷不冷?”顾北城这才看见她穿的有些单薄,当然这个单薄是相对而言的,她其实穿的还挺厚的,但是脸色仍然被寒风吹的发白。
洛弋看他说着说着就打算脱了衣服给她穿,连忙阻止道:“不冷不冷的,我身体都好了,哪有这么娇气。”她总感觉自从自己生病了以后顾北城就好像成护工了,分分秒秒都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好像她随时随地都会晕过去一样。
顾北城上下打量着她发白的脸色,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洛弋连忙迎上去,“病人怎么样了?”她就是想问刘文祥死没死。
医生说:“这次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他早就死了,不过因为伤口离心脏太近了,他现在也只能吊着一口气,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赶快问吧。”显然医生是知道他们两个的警-察身份的。
洛弋一听,心里就有点复杂了,她还想着自己救了一个人呢,结果还是没救回来。
顾北城抹了一把脸,招呼洛弋进手术室里去。
手术室里,刘文祥躺在手术台上,胸口已经包扎过了,一条条的缠着绷带,洛弋走上去一看,刘文祥的眼睛已经眯起来了,看起来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虽然他们两个素未谋面,但是就这样看着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掉还是有点不由自主的难受。
“他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问吧。”顾北城站在旁边说。
“好。”洛弋点了点头,问他,“刘文祥,你看见那个袭击你的人的脸了吗?”
刘文祥呼吸微弱,只能用眨眼来代替点头了,他眼珠子缓慢的转了转,最后眨了眨眼睛。
洛弋一下精神了,“那你认识他吗?”她忍不住开始兴奋了,说不定真能马上破案!
刘文祥深深喘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开口说:“嗬……是……是那个……那个城管……”
城管?秦义?洛弋震惊了,回头去看顾北城,他也是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洛弋直觉这不可能啊,她所接触的秦义,绝对是一个很热心肠并且充满了热血的年轻人啊。
但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热血往往伴随着冲动……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看清楚了?”洛弋再三询问道。
“我……我看见他……他……嗬!”刘文祥吞吞吐吐,话还没说完,双眼突然瞪大了,随即嘴唇开始颤抖起来,他的两个眼珠子转的极快,并且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惊恐,他一直看着洛弋,好像想伸手去拽住她的衣角,洛弋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刘文祥一手抓了个空,胸膛快速起伏着,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仍是徒劳的闭上了眼睛,手臂一甩,垂在了手术台边上。
洛弋被他吓到,身体都已经退到墙角了,尤其是看到他死前那种挣扎和恐惧,简直分分钟让人生出心理阴影来。
“他说凶手是……是秦义……”洛弋吞吞吐吐,她是一名警-察,所以出于职业道德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冲到医院里把秦义抓起来,不管他是不是凶手都应该先审问一下。可是现在秦义身体还没好,外面的舆论都在攻击他,如果被媒体知道他被警-察带走了,那就是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这次的杀人案秦义有嫌疑,他的身份又这么敏感……
顾北城看出她的顾虑,双手扶住她的胳膊,对她说:“不用担心,我跟他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他的为人我很清楚,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帮他洗清嫌疑。”
洛弋看着他坚定的目光,自己也不由自主放下心来。
好像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
然而还是洛弋想的太简单了……因为秦义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涨的两个收藏又掉了……是因为我断更了吗……蓝瘦……哭唧唧……你们可以催我呀←_←真的真的我很乖的……
☆、top:33
这一折腾就折腾了几个小时,洛弋顾北城二人从这家医院跑到另一家医院,顾北城倒是还好,洛弋就累的够呛,尤其是发现秦义失踪了的时候。
小护士说:“哦你问22床那个病人啊?不知道为什么早上刚办的住院晚上就死活非要走,拦都拦不住,他那样子特别着急,跟犯了什么事要赶紧跑一样呢。”说到这事小护士就有点尴尬,本来嘛大过年的还要值班挺不高兴的,结果来一个长得可帅的病人了还想多接触接触呢,没想到人家着急忙慌的就办了出院,还有个长得可漂亮的女人陪在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两个急着私奔呢!
心里头这样想着,小护士就不小心给嘀咕出来了:“说不定是抢了别人女朋友才被打的,现在就急着私奔了……”
刚好给洛弋听到这话,当即问道:“女朋友?是不是还有个女的来接他的?那个女的是不是特漂亮?个子还挺高的?”难道是曲含笑?
小护士一脸懵逼的点着脑袋:“是啊,那女的挺好看的,就是她今天下午快天黑的时候跑来病房里,跟病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病人就说要出院。”
“快天黑的时候?那不是才五六点钟?”洛弋心想这事不对啊,刘文祥是自个看着他死的,就算凶手不是秦义,那曲含笑怕秦义被冤枉也得是刘文祥死了以后的事,哪怕说时间再退回来一点,现在的时间是十点钟,刘文祥是八点半左右被他们发现的,九点钟左右死在医院里。曲含笑是记者,就算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那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难道她就是故意带着秦义出院去杀人的?不可能啊……
洛弋越想越觉得这事的走向越来越玄幻了,顾北城已经拨打了曲含笑的电话,打了一个,没接,继续打,还是没接,直到打第三个,响了好几声才终于接了。
“曲含笑,你把秦义弄到哪里去了?”顾北城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叫被我弄到哪里去了,都要过年了待在医院里多不好啊,我就是帮他出了一下院而已啊……”曲含笑辩解道。
“离过年还有好几天呢你急什么,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把秦义带出院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你以为秦义不住在医院里这起案子就和他无关了吗?”说到后面顾北城已经差不多是吼出来了,秦义是他的多年好友他怎么能不着急?曲含笑看起来是想帮忙帮他洗脱嫌疑,但这样不仅帮不了他,秦义说不定还会被扣上逃逸的罪名。
曲含笑沉默了一下,随即用更大的声音冲着电话那头怒吼,声音大的站在顾北城旁边的洛弋都跟着抖了一下,“顾北城你-他-妈以为老娘傻啊!老娘又不是弱智,你把我脑子当月球表面了是吧?我带他出院就是因为有人要杀他!就这么简单!他现在都被人打残了躺在那儿就跟砧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有人想害他不就是简单的跟动动手指差不多吗?我不把他带走难道看着他被人砍吗?!”不得不说,曲含笑是个记者,嗓门大到一定程度,平常听她说话嗓音特别柔软好听,然而她一旦吼起来那效果就好像同时打碎了一百只盘子,相当的刺耳。
洛弋可以发誓她看见顾北城的眉毛跳了一下。
一定是被曲含笑的嗓门震得脑子发晕。
顾北城很快平静下来,跟曲含笑说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对洛弋说:“曲含笑说有人要杀秦义,我觉得很可能跟这个案子有关,现在已经十点了,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秦义家里。”其实顾北城脸上的疲态也已经相当明显了,洛弋摇了摇头,扯着他的衣角说:“算了吧,这么晚了顾叔叔他们肯定都睡了,我再去打扰也不好,我跟你一块去吧。”其实还有一点,她不敢一个人回家,尤其是天黑以后,乔欣的死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很大的影响,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理上她比起之前的那个五年里寻找乔欣的时候要更加痛苦,她变得更加胆小,更加容易恐惧起来,可以说那个五年里的她实际上是有个明确目标的,后来那个目标骤然失去了,她觉得她需要时时刻刻让自己忙起来,或者和别人待在一起,这样她的脑子就就不会总是窜进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北城看她略显深思的脸,突然想到她这些日子虽然看起来恢复了不少,但是没人的时候还是经常会露出痛苦的表情,现在想来也是因为有人陪在她身边,而且冬天晚上她一个人回家也不好,另一方面就想她所说的,爸妈都睡了,老年人大多睡眠不好,这时候了也不该在打扰,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
另一边,秦义正被曲含笑绑在床上,对没错就是绑在床上,他整个人呈大字形,双手双脚都被扣在床沿,就差没在嘴里塞一团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