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摘下一片月光——渔妖
时间:2017-12-03 15:53:21

  楼下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似水温柔中带着几分强势:“星移星程,下来吃东西!”
  她叫月娟儿,是星程的亲姐姐,同闻星一样,很不称职就是了。
  闻星捧了剧本下楼,她穿着居家的莲花裙摆睡裙,招招摇摇露出膝盖,两条白皙秀美的纤腿从楼梯上晃啊晃啊悠然而下。月娟儿将切好的水果从厨房端出来,对上的正是两条漂亮得像从最精致的画里穿出来的美腿,惹得她连连惊叹:“你老是勾引人。”
  星程抱着电脑下楼,却惹得月娟儿一阵骂:“你怎么还不懂事,吃甜汤还要抱个笔记本打游戏,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速度那么慢,你是怎么忍受的,就不能停一下,学学闻星多做点有意义的事。”
  “烦不烦啊?每次你回家都要拿我当靶子。”
  星程面对闻星的教训总还有个尊敬的态度,就是狗血喷头也好声好气受着赔着脸,对月娟儿却懒得应付,冷着脸端了装水果的碟子走。他也是烦,好像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月娟儿每次一见他都是说教说教,他的耐性早就费光了,听到她在后头埋怨自己少教,他回过头大声反驳:“啰嗦死了!”
  月娟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闻星舀了口百合汤,无奈道:“你吃你的,别说他了,前几天被我说的多了,现在让他缓一下吧。”
  “这个鬼仔,你要不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他被退学了,现在说两句怎么了......”絮絮叨叨,但又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
  闻星一边吃一边看,顺便说:“晚上我有个会,借你的车用用。”接着想起什么了,才试探着说:“星程其实还是关心你的,上次他说看见你男朋友和一个女的走得挺近的,还是他们圈儿里的,你当心点。”
  “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车掉你身价就用呗!”月娟儿打开电脑,要回复客户询问周期的邮件。
  月娟儿的男友也谈了四五年了,两人不是同行但在兴趣爱好上有许多共同语言,感情联络平顺且频繁,她对闻星的暗示不以为意:“我问了,那是他堂妹,在这儿读书所以关系很好。”
  说完她停下了打字的手,也不知是为什么,突然后悔自己当初带星程去见男友了。
  星程从小见惯了好东西,男友付涵却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工作虽然安稳有前途,但一个刚出社会两三年且要赡养父母、供着弟妹读书的男人,对女朋友的弟弟自然没有钱来大方,见面礼也只不过是个几百块的耳机。星程明说没嫌弃,可是露出的神色,确实是不怎么看得上付涵,那耳机他一次也没用过,上次她去他房间,见着包装都没开放在角落里生尘。
  至于闻星,她说身份特殊不想见,月娟儿也理解。
  不想话说的太明白,闻星只多说了别太信男人就转了话题。她眼睛转了转:“后天我电影首映日,送你两张电影票呗。”
  月娟儿愣愣地哦了一声,回复完邮件才反应过来:“后天?后天我得出差,我回来再看吧,电影就在那里又跑不掉。”
  “那你注意身体,还有,工作要顾,人也要顾。”
  “这话最该给你说吧?大明星。”月娟收下嘱咐,用牙签挑了葡萄递到她嘴边:“我看你最近火气有点大,是不是得煮点凉茶给你败败?”
  闻星神秘一笑,拍拍剧本:“我是在适应新身份,新角色是个嘴炮女律师,打遍七大姑八大姨不在话下,手撕房地产中介无所畏惧,所以,星程成了我第一个实践对象。”
  实践对象还有聂景行,那个就不拿出来提了。
  下午六点闻星一个人开着月娟儿的小爱车出发到好味香酒店,斑斑已在大堂候着。
  “都有谁啊?”她问。
  “挺多人的,几大桌呢,主要是本市住的主创团队,还有几个投资商和制片人也要来。”
  “麻烦!”她道,把手中的长盒子交给斑斑,下一秒换了张笑意盈盈的脸,推门。
  女主演进来,男主演谢昆山第一时间站起来示好。他和闻星也合作过一部戏,不过那时候他是男主,闻星只是女三,现在他还是男主,闻星却变成了女一。
  有人恭贺她的电影大卖,有人敬酒说日后请多指教。
  闻星小小抿一口,主要演员和几个熟人都知道她是不能喝酒的,一喝多就发疯,所以没敢催。只有导演杜思危的酒,她感其知遇之恩,一下子干了半杯,对着另一桌的斑斑说:“拿东西出来!”
  十分有气势,不少人被唬住了,但只有几个同聚过几次的人才知道,这是喝多了。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献宝呢?”众人纷纷打趣,头伸得高高的。
  闻星拍了拍盒子,说:“杜导,感谢您选了我,所以拿了幅字给您,祝您,也祝我们的电视剧:长虹。”
  斑斑将卷幅打开,那虹字咋一看是虹,但是隐隐又有点像是“红”。杜思危爱好书法,见了下方的印鉴是他喜欢的一个当代书法家的,十分激动:“闻星啊,这次也得靠着你发挥,共勉共勉!”
  话毕,门陡然被敲响,进来的首先是服务员,然后是几个年轻男人。
 
☆、我看不起他
 
  “聂景行?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哪哪都有你!”闻星打了个饱嗝,吐出酒气。
  几个投资商都还挺年轻,其中就有“强硬投资”的聂景行。苏卫自主顶替了季风的位置,所以在听到闻星那三四分醉的声音时,就知道今天来是没错了,肯定有戏看!
  聂景行闻到酒气,虽是皱了眉头仍一把扶住她,埋怨了一句不懂事之后,扶她坐下。斑斑仍紧挨着在闻星的另一边,这种情况不少见,她也有经验了。
  之前有好几个投资商、导演甚至男明星,明里暗里都透露过些念头,闻星都是装作不知道混过去的。这种事情讲究男情女愿,要是女人不愿意,他们大抵也没损失,又找其他人去罢。圈子里也有逼迫性的,但说是逼迫,也不会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毕竟传扬出去坏的是两家名声,谁也不愿做亏本的生意。
  斑斑在她耳边说:“星姐,你喝醉了,妆都花了。”
  “什么什么?”闻星一听这话吓醒了大半,喝下不知是谁递的橙汁中和,结果喝完了一看这手,再一看坐在她身旁的这人,咋舌:“聂景行,你怎么来了?不是走错地儿了吧?”
  “我投资了,所以来凑凑热闹,怎么,你的剧组就不许我来?”
  “也不是。”她说,环顾四周,多数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二人深挖,于是抬高声:“我们俩是朋友,我说之前没看到他有投资啊,杜导,他就是那个很看好我们戏一定要参与的吗?真是好眼光!”
  闻星将斑斑递上来的酒递给了他。
  “这个自然,我的眼光一直很好。”他的手指划过闻星的手背,接过酒喝下。
  闻星虽然在暗地里骂他好几百遍,但面儿上始终如春风一般和畅,似乎他们真的是好朋友。
  到了晚上十点过,众人纷纷告辞说回酒店了,直言过几天再见。
  闻星和聂景行走在一旁,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你到底搞什么鬼?”
  “我就是赚点钱呗,你们这个剧我看挺不错的,原着小说我都看了。作者是苏卫的表嫂,他说不错我就投了,钱生钱谁不喜欢!”
  被拉来躺枪的苏卫噎着一口气在后头,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出卖死党,不能笑。
  闻星半信半疑:“真的?那你也喜欢这部小说?”
  聂景行敢说,他就一定是有所了解的,小说他是没看完,但开头几章他是有印象的:“男女主角第一次出来吃饭,不就是吃的你最喜欢的火锅。”
  但是她现在很少能够吃火锅了,闻星抖了抖肩,往他额头上一点:“做过功课,孺子可教也。”
  “那当然。”他说,见闻星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也没提学校的事,只好自己状似无意地说:“上次你弟弟的事呢,也不是难办,不过你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我给你开这么个便利,总不能连点辛苦钱都捞不着吧?”
  脸上就差没写着:快说点好处,快求我!
  闻星倒没注意到他的脸,两人是并肩走着的,她想到在月娟儿那派不上用处的电影票,说:“我电影首映,后天两点请你,有空吗?”
  “后天啊......”他深沉地说:“我想想先。”
  苏卫此时却突然出声:“景行,后天董事会的大爷们都去爬山,你......”
  聂景行霎时笑了:“我又不像他们那把老骨头,爬什么山,看电影才是年轻人的爱好。”
  苏卫很肯定地点了头。
  “那我们说好了,下午一点我去你家接你。”
  聂景行想要送她回去,她说自己有车,开车来就是等斑斑送她回去,他没再说什么,嘱咐了两句小心点,和苏卫一起走了。
  看他走出了酒店门口,她才从斑斑手里接过温水和手机,冷冷地笑了几声。把斑斑笑得发慌:“星姐,你别那样,我怕。”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星姐,那个聂总他真的是你朋友吗?我怎么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异?他明显就是想追你,你要是不喜欢,干嘛还给他机会?”
  闻星喝了水,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休息片刻,才说:“你也看得出他是在追我?”
  “他刚才在桌上替你挡了酒,明着给你撑腰,话里都是熟稔到不得了的语气,意图是个人都能知道,可我就是不明白,星姐你——”
  “我讨厌他?”
  闻星想起往事,他们的往事远在她出道之前。此刻她不知自己的开朗释然是受了晚风清凉的影响,还是可怜他苦心经营。
  曾经她最恨的就是时间和遗忘,所有的情感,随着二者的流逝,皆幻化成无。这是一种连灰尘都敌不上的物质。爱情,它确实存在过,并且,消失了。
  如今她不得不承认,是时间和遗忘让她如此平静安然地对待聂景行,绝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说:“我不讨厌他,但我看不起他。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他,无权无势偏要装高傲,后来我觉得他和普通人是不同的,试着真诚以待。可是发生了一些事,阴差阳错,把他的本性暴露了,我最看不起的本性。”
  斑斑:“姐,你说话好高深。”
  闻星的食指在她嘴边轻轻放着,诱人心田,用蛊惑的语气道:“我是个肤浅的人,因为啊,我这个人只看钱,只有钱才令我心安。我早就想好了,这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前半生把青春钱给赚了,后半生逍遥度日。”
  窗下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她美满地笑了,她享受着星空无际的美景,蓦然生出高人一等的错觉,仿佛自己已经过上了梦想中的畅意生活,飘飘欲仙了。
  “怎么会有钱这么好的东西呢?”她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
  十五岁,自她在破陋不堪的楼房窗外窃听之后,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钱了。钱多好啊,买得到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什么钱可以买来别墅但买不到一个家,可以买到情人却买不来爱情,都是废话。她的家就是买来的,二十万买来的。
  如今她存折里,有好多个二十万了,可她不想用它来买一个家了。
  家会变,家人也会变。
  她说:“斑斑,你要记着,男人和女人,都是嬗变的,爱情,都是虚幻的。没有人可以爱一个人到死,我的要求太高,没有人可以达到,但我要做的,不是放低要求,而是,舍弃它。”
  斑斑:“......”她真的听不懂。
 
☆、被告人
 
  第二天,闻星和聂景行坐在市中心的一家会馆里。她在等斑斑前来,而他在处理公文。
  闻星从前觉得她爸的工作真够累人,每天都要上班,不是这里考察就是那里调研,每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什么什么的报告,□□无暇,连家长会都不能给她参加。直到见了聂景行,她才觉得长在钟域膝下是一件不缺少父爱的幸事,深深感谢自己早出生了几十年,没摊上聂景行做爸爸。
  聂景行喝了浓茶提神,为了明天下午和晚上能够空出来,今天的工作就必须加倍。电脑上正是与某个APP合作的新战略,推出全新物联智能全套家居。苏卫表示,APP的代言人合约到期,温科的也快了,要不要换,换谁,如果能选择同一个,效果会更好还是多此一举。
  换!
  但是他只能先决定换人,换谁,那就要看苏卫提交上来的人选。
  “刚才那个被告,和你什么关系?”她问,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气氛突然凝结了冷气般,“他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你,我得学学这个以后演戏可能用得上。”
  聂景行触在鼠标的手停下,脸色倏地沉下来,眼中嘲讽色显露无疑,说:“这关系就长了,不过最紧要的是,这个位置在我之前,是他的。”
  “竞争关系啊?那么大发了,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觉得你才是有罪的。”闻星很好奇,突发的求知欲让她自主地靠近聂景行,哄道:“不过肯定还有其他的,说说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口风是出了名的严实。”
  在娱乐圈这个地方,最要紧的就是,该聪明时候得聪明,该装聋作哑的时候装聋作哑。
  “他视我为仇人,视我全家为仇人,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整垮我,但最终他失败了。”
  “那你......”闻星想说你这不是落井下石,怪不得人家要吃了你一样。
  他说:“我今天送他一程,是想感谢他,在我之前替我建筑基地、清扫障碍,我稳稳当当坐上了这个位置,他功不可没。”说完,还对她报以一个“是不是这样才对”的微笑。
  闻星嘴鼓着忍着,原来聂景行还有风趣的一面,她从桌上拿了一碟芙蓉糕享用,为了报答他的坦诚,特意送了一块到他嘴边:“我发现,我们的位置很相似嘛!”
  “怎么说?”
  “过些时候你就知道了。”她拿出手机要再催一催斑斑,“今天他死了,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三个小时前。
  闻星在观庭的座位上见到聂景行,他一身面料考究的西装十分工整,坐的姿势也是挺拔立正,领带、领带夹、皮带、手表极端正规整,每一处都显示出他多么重视这个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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