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严逸果然怒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二猫哥,请你先回避一下,我要好好跟严大夫谈谈。”解语看严逸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知道药效发作了,便支开二猫。
“不许偷看也不能偷听哦!”解语在二猫转身后补充道。
“知道了,我去做饭,一会儿吃了饭再走。”二猫向来听解语的话,虽然也好奇她要跟严逸谈什么,但他更不想让解语不高兴。
“有劳二猫哥了,记得关门。”解语看了眼摇头晃脑的严逸,心说你这老狐狸也有今天,叫你贪吃。
“严大夫,我是谁?”解语指着自己问。
“解语。”
“那,你是谁?”解语又问。
“严逸。”
“食杀之法你教给谁了?”解语本来只是单纯地想迷晕严逸,好让他说出百目蛛藏在哪里,可忽然想起何师傅的事,反正现在他也神智不清,无法控制情绪隐瞒真相,只会本能地说实情,不如多问一句。
“任雨娇。”严逸用手撑着头,他很想闭嘴,可控制不住自己。
“你与她什么关系?”果然是任贵妃。
“青梅竹马。”严逸恨不得咬断自己地舌头。
“难怪严贵妃在位时,任贵妃能保住孩子,想必是你在帮她。你居然帮自己的心上人保住别人的孩子?”解语仿佛看到严逸头上冒着绿光。
“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严逸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自己,按住自己的脉门,把自己按晕。
“诶……别睡啊!你还没说百目蛛在哪儿呢!严大夫……”解语拍了拍严逸的脸,懊恼道。
解语把葡萄酒倒光,洗了酒坛和杯子,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瓶酒,倒入之前的酒坛,又到了一杯酒在刚才严格喝过的杯子里晃了晃,也倒入酒坛,把下了药的痕迹消除,伪造严逸喝多了的现场。
做完这些,她才坐会座位,整理方才听到的内容。严逸跟任贵妃是青梅竹马,然后贵妃入宫,他入御医属,成为任贵妃的专属御医。任贵妃怀了严逸的孩子,却被当成皇子,之后严逸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故意犯错,被逐出御医属,但还是暗中为任贵妃做事,比如帮她培训何师傅,食杀陆袭远。难怪当初翟鸣鹤求他医治陆袭远他不去,而派了解语去。因为他不会与任贵妃作对。对翟鸣鹤冷淡,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瓜葛,以免控制不住自己对他太好,反而令人心生疑虑。这么说,陆袭远才应该是五皇子,而翟鸣鹤其实是前御医和妃子的私生子。这简直是爆炸性新闻,轰得解语连二猫喊他好几声都没回过神。
“解语,解语?”二猫直接晃了晃她,才把她晃过神来。
“我敲门了,可没人答应,我怕里面出什么事,就进来看看,结果看到师父喝醉了,你喝呆了。”二猫解释道。
“严大夫是醉了,我只是走神。”解语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二猫哥,你知道百目蛛在那儿吗?”解语想起来意,忙问道。
“我知道,只是……师父他答应给你了?”二猫为难道,他想帮解语,又怕师父责罚。
“答应是答应了,不过要我拿许仙换。”解语从小包里把许仙捧出来,依依不舍地看着它。而它还不知道自己就要跟她分别,可爱的吐着信子在解语的手臂上绕来绕去卖萌。
“你随我来。”二猫根据严逸平日抠门的作风判断,解语应该所言不虚,就算解语撒谎,青鬼蛇换百目蛛也不至于被严逸骂得太惨,于是便带着解语去取百目蛛。
“多谢二猫哥,我们吃午饭去吧!”解语把装百目蛛的小笼子放在原来装许仙的小包里。再找了个合适大小的笼子,把许仙放进去,摸了摸它头上的白道道后,解语含泪关上笼子,迅速转身离去。只有留下许仙,严逸才会相信,他只是喝醉了,且要求解语拿青鬼蛇换百目蛛,而没有说出那么多秘密。而严逸也想不到解语这一年多来跟着陆袭远在算计人上的功夫突飞猛进。
“多吃点,你瘦了。”二猫心疼地看着瘦削的解语,随后夹了一个大鸭腿给她。
“二猫哥,我这正减肥呢!你别给我吃肉啊!”说完,解语拿起碗里的鸭腿,伸到二猫年前,“张嘴。”
“我不吃。”二猫拒绝。
“你不吃就都留给严大夫了,许仙都还给他了,不想他吃两个鸭腿,把鸭屁股留给他!”解语这是借题发挥,一想到严逸培训何师傅食杀去祸害陆袭远,解语就愤恨。可要不是严逸教她医术,她又遇不到陆袭远,也医治不了他,从这方面来讲,他又是他们两人的恩人。真是纠结的关系!
“好吧!”二猫听话地把鸭腿接过来吃了。
“等严大夫醒了,有劳二猫哥跟他说善待许仙,我还要回来赎它的。”解语随意扒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交代完二猫,她就起身告辞。
“解语,再过两个月我就可以下山了。”二猫叫住解语,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严大夫舍得放你走啦?”
“不是师父不让我走,而是我没过二十二岁就不能回家,前几日师父把我的身世告诉我了。”二猫从饭桌上起身,走到解语跟前,认真道。
“还有这种说法?该不会是说你命中克谁,要过了几岁才能认祖归宗之类的梗吧?”解语猜测道。
“你怎么知道?”二猫睁大他本来就大的眼睛,那表情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狗狗。
“基本都是这种套路。不过,你是谁家的孩子?”解语好奇道。
“师父说,我是刑部尚书的嫡子,我的名字叫吴世魁。”二猫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赶紧跟解语分享。
“吴世魁?这名字好耳熟……”解语单手托腮回忆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待她想起后,不禁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惊叫出声。
“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吴谦语,你还有个庶出的弟弟,叫吴世聪?”解语现在看到二猫不知道该下跪还是怎么地,玩玩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自己的祖先给救了的。
“这你都知道?你见过他们?”吴世魁闻言更加惊奇。
“二猫哥,不,老祖宗,请受京墨一拜!”说完,便跪下对吴世魁磕了三个响头。
“解语,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吴世魁赶紧把解语扶起,为她把了脉,发现她并没有生病,可方才那一幕,又怎么解释?
“老祖宗,您现在先不要把我送回去,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做完了我会回去的。”解语想起自己就是戴了吴世魁牌位前的戒指才穿越的,现在知道二猫就是吴世魁,解语很怕自己忽然就回现代去了。
“别闹了,解语。什么老祖宗,我是你二猫哥啊!”二猫握住解语的肩,晃了晃她,想让她恢复神智。
“二猫哥,我不便久留,要先回去。你下山认祖归宗后,若想见我就差人送口信到岳龙陆宅。你就是我的亲人啊!好感动!”解语用力抱了下吴世魁,随后施展轻功,不一会就不见踪影。留下呆若木鸡,还在回味解语那一熊抱的吴世魁。
回到陆宅,解语就直奔陆袭远的住所,今天去了趟棋风山除了丢了许仙,可以说收获满满,百目蛛,翟鸣鹤的真实身份,二猫哥跟她的渊源。
“这么说,严大夫的弟子是刑部尚书吴家的准继承人了?”陆袭远点点头,本来还在想吴谦语那个刚直冷硬的家伙怎么拉拢,想不到他的嫡子居然一直受到任贵妃的恩惠。
“嗯……而且还是我的祖先……”解语中午没吃多少东西,一路赶回来消耗太多体力,这会儿正在密室大口吃着糕点补充能量。
“你是吴家的后人?”陆袭远觉得解语的身世颇有意思。
“我在现代叫吴京墨,我会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戴了供奉上吴世魁牌位前的戒指,也就是这一枚。随后一声响雷,我摔倒在地,还被他的牌位砸到头。”解语展示了一下她左手食指上的欧珀石戒指。“结果我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吴世魁。感觉冥冥之中就注定了我要到这里来似的。可戒指却留在了吴家,还代代相传,我怎么会把戒指给了二猫哥呢?”解语想不明白,既然这是她穿越的关键,她又怎么会把戒指给了吴世魁?
“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知道,现在不必在意。”陆袭远安抚道。
“嗯,我的事先放一放,任贵妃和严大夫的秘密我们要怎么用?”解语很期待看到任贵妃悔恨愧疚的脸,虽然她从未见过她。
“依计行事就好。”陆袭远对翟鸣鹤的身世并不在意,就算他不是金宇帝的儿子,只要能治理好国家,老百姓不至于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就好。最有实力与翟鸣鹤竞争的三皇子翟鸣礼,虽然留着翟家的血,可一点都不像英明的金宇帝。
“这个秘密先留着,以后用得着。”陆袭远看解语失望的模样,便补了一句。
“五殿下去解八字了吧?”解语想起今日翟鸣鹤来过的事。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他会再来陆宅,商议怎么让你兴娘家。”陆袭远笑着淡语。
“刑部那边……你可有计策了?”就算知道严逸对吴家有恩,可要说动吴谦语,也不是容易的事。
“暂时没有,需要收集一些东西。”陆袭远也不是万能的,他对吴世魁并不了解,也不清楚吴家对这个命硬的嫡子是什么态度,想从他这里入手,需要弄清楚一些事。
“公子,你这踏实严谨,实事求是地作风,真值得我学习。”解语并没有因为陆袭远暂无对策而对他失望,相反,特别欣赏他这种自知之明。
“解语,我原本并不认为自己多聪明,多厉害。每一次设局,每一次收网,都是迫不得已,因为,我不主动,就是等死。可你每次都这么夸我,我感到自己越来越聪明了。在我以为自己快要骄傲的时候,你却说我踏实严谨,一盆冷水浇下来,我这才升起的小火苗就灭了。从小到大,能左右我心智的人,除了我自己,也就只有你了。”陆袭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我嘛,要不是靠着这拍马屁拍得神准的功夫,哪能让严大夫把毕生所学教给我?”说起严逸,她估摸着这会儿他该醒了。
“师父,您终于醒了。”一直守在严逸旁边的吴世魁,听到他的咳嗽声,忙倒了杯温水给他。
“解语那丫头呢?”严逸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可现在又想不起来。
“吃过午饭就回去了。”二猫扶严逸坐起来靠在床头。
“我怎么就喝醉了?百目蛛呢?”严逸忽然记起解语的来意。
“师父,您不记得了?你要解语拿青鬼蛇还百目蛛,解语就把许仙留下,带走百目蛛了。”吴世魁如实答道。
“我喝了多少酒?那酒还在吗?”严逸总觉得酒有问题。
“您喝了大半坛,还剩一小半我封好了放在厨房。”吴世魁偷偷喝了一口,觉得特别美味,怕自己贪杯,也怕酒香漏没了,便乖乖地封好酒坛。
“把酒取来。”严逸要确定酒里没有下药。
“师父,您明天再喝吧!”吴世魁怕严逸再醉倒。
“我不会喝的,快去取。”不知道为何,严逸浑身不自在,他应该没有说漏嘴什么,否则吴世魁不会这么淡定。可解语最后那副两眼圆睁,明显被惊到的表情是为了什么呢?
“师父,酒来了。”不一会儿,吴世魁就恭恭敬敬地把酒捧到严逸面前。
“打开,喝一口。”如果酒有问题,那吴世魁肯定中招。
“师父?”吴世魁又惊又喜,不知道师父想干嘛。但可以喝这么珍贵的酒,他还是很乐意的。
“快喝。”严逸催促道。吴世魁听话地倒了半杯喝,然后现在原地,等严逸开口。
“再喝。”严逸看吴世魁跟没事人似的,让他继续喝。一连喝了三杯,吴世魁就开始晃了。
“师父,您怎么一直晃?”此刻吴世魁已经从脸红到脖子,站都站不稳。
“我没晃,是你在晃。”严逸起身走过去,把了下吴世魁的脉,确实是喝醉的脉象。扶已经晕的不行的吴世魁坐下,严逸问了问剩下的葡萄酒,果香四溢,并无其他异味。这么说来,他今天真的只是喝醉了?得到结论后,他一直提着心才慢慢落下。
☆、第十一章
“公子,今天胃口不错哦!”早餐时间解语看陆袭远居然多吃了半碗粥,很是欣喜。
“谁让解语手艺好?”陆袭远偏头看着解语,夸赞道。
“嗯,这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我要尝一下。”说完,解语迅速在陆袭远的嘴上啄了一口。
“甜吗?”陆袭远笑问。
“没尝出味道,可惜有客到,尝不了了。”解语自从重新习武后五感比之前更灵敏。果不其然,翟鸣鹤一大早就来了。
“灵杉!”翟鸣鹤大步从院子走到花厅,迫不及待地想见陆袭远。
“请坐。”陆袭远起身对他拱了拱手,招呼他坐下。
“殿下可曾用过早膳?”解语起来立于陆袭远身侧,低眉顺眼地询问道。
“还没……这里有粥啊!我喝碗粥。”翟鸣鹤非常没有架子的自己盛了一碗粥,盛了一半就停下。 “怎么会多一个碗?”两人吃早餐居然有三个碗。
“公子说今天早晨有客到,让小女多备一份粥,多带一副碗筷。说的,原来是五殿下。”解语微笑着解释,完全一副三好姑娘的样子。心说陆袭远料准了翟鸣鹤一定顾不上吃早点就会来,还真是了解他。
“好小子,我何时被你看得这般透彻了?”翟鸣鹤假做生气地撇了陆袭远一眼,而后三下五除二地吃了两碗粥。
“解语,一会儿不用来伺候了,午饭时再过来。”陆袭远有意支开解语,当然,解语知道原因。但她还是故作不解地问道:“公子,您今日与殿下所谈之事,解语不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