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会将每个犯人折磨的失去尊严,让他们生不如死。
恐怕现在这些手段都会用在他身上。
因为此时此刻他就是皇城司的阶下囚,而皇上最喜欢看的也正是让人痛不欲生的这一套。
沈昌吉他瞪圆了眼睛,眦睚欲裂,血泪沿着眼角淌下来,看起来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是谁害他。
韩家,还是顾家,或者是太后和皇帝。
如果他活下来,只要他能活下来,他定然要报此仇,他一定会报仇。
沈昌吉刚想到这里,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紧接着是薄皮拔骨般的疼痛,一只铁钩已经从他的后颈穿了进去,穿进他的皮肤中,然后扯着他的头将他提了起来。
巨大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他看到了眼前一张张面孔。
那些人眼睛里满是疯狂的血光。
嘴角上是一抹狰狞的笑容,仿佛在说:沈大人,你也有今日。
沈昌吉不停地挣扎着,却已经是徒劳,他像一条死鱼般被人拖了出去。
……
荣国公被韩家下人抬上了床。
望着荣国公衰弱的模样,荣国公夫人忍不住掉了眼泪。
韩璋皱起眉头,“大哥,你这样做,让嫂子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了外面的事让我处置,你就安心在家中养病。”
荣国公睁开眼睛向妻子露出歉意的笑容,“辛苦你了,都是为了我。”
荣国公夫人哽咽出声,她怕荣国公看着难过,立即转过头遮掩,“我……我……去给国公爷熬药,你们兄弟……先说话。”
荣国公夫人几乎逃出了门。
荣国公不禁叹了口气,“我对不起她,这些年她在家中又要照顾我又要管家,早知道我会有今日,那年无论如何也不能娶她进门。她没有嫁给我,肯定会过的更好。”
“大哥别这样说,”韩璋坐下来,“您真心疼嫂子,就该好好养病,胡先生也说了,如果能熬到明年春天,这病说不得就会有起色。”
荣国公笑起来,“好,我都听你的。”
韩璋侍奉荣国公吃了药,才又坐下来,“大哥为什么要将那块玉牌打碎,那是先皇的赏赐,算得上是韩家最珍贵的物件儿……”
荣国公满不在意,“就因为韩家是太后和先帝提拔的……皇上才会处处提防我们韩家,现在玉牌打碎了,韩家被打回了原点,这份芥蒂也就不复存在了,等到皇上再次启用你,你就是皇上的人。”
“那个顾大小姐真是个聪明人。”荣国公说起这个眼睛发亮。在别人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她已经着手在布置,这样的人如果能留在韩家,他就会安心许多。
荣国公心思忽然一动,或许真的应该将顾琅华留在韩家。
韩璋不知道荣国公的心思,“琅华八岁时就要帮着顾老太太管家,如果没有她,顾家此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本来我认了她做妹妹应该照顾她,却反而让她受了委屈。”
荣国公有些意外,他这个一心都扑在战场上的二弟,也会有这样温和、细腻的时候。
“二弟,”荣国公突然道,“如果顾琅华年纪大一些,比如,她现在十五岁,你还会不会认她做妹妹?”
韩璋被问得一怔,“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荣国公不禁摇了摇头,二弟虽然成了亲,可是对男女之情还是一知半解,竟然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荣国公正想要仔细解释,门口却传来管事妈妈的声音。
“二夫人您来了,奴婢去向国公爷禀告。”
管事妈妈还没有进屋,芸娘已经如一阵风似的走进内室,看到荣国公和韩璋都在,她微微张开了嘴,径直道:“国公爷,将军……你们都回来了……宫里那边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怪罪下来?”
韩璋摇了摇头,“没有。”
芸娘松了口气,“是不是太后为将军求了情?我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太后说了,只要将军不去管和谈的事,她自然会想方设法处置好。”
韩璋听得这话就皱起眉头来,“你去了慈宁宫?”
芸娘向后退了两步,韩璋听到这话竟然不是一脸的感激,而是这种凶神恶煞的模样,生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
芸娘心中油然生出股的怨气,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她会去慈宁宫,还不是因为他惹出了祸事,她为了韩家操心、奔波,他却黑着脸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她想到这里不禁向床上的荣国公求助,“国公爷……您看看,将军就是这个样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说着她哽咽起来,“我还不是为了韩家,事到如今我们不靠着太后又能怎么办?嫂子在家操劳,韩家能进宫求助的人也就只有我。”
荣国公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气息平复下来才柔声道:“太后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有荣国公替她说话,芸娘胆子也大了起来,“太后提醒我,应该立即将这件事办好,传言多了总是有伤韩家的脸面,我就想着,既然如此就使人去问问顾家的意思……”
后面的话她不想说,那是韩璋惹下的事,她说出来怕脏了她的嘴。
韩璋道:“问顾家什么?”
芸娘眉毛扬起,嘴边浮起一丝冷笑,“也要问问将军的意思……我已经将北边的院子收拾出来,如果将军真的喜欢那个顾琅华,就让人抬进来……就说……要帮我处理家事,将来长大了再开脸……”
芸娘只顾得自说自话,没有看到韩璋的手已经颤抖起来,整个人变成了一把拉满的弓。
芸娘道:“不过……也要看将军自己……”韩璋做出这样的丑事还在她面前耍威风,现在她就当着国公爷的面说出来,让国公爷也知道她心里的委屈。
“如果将军一定要现在就将她收在屋里……”芸娘抬起脸,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啪”地一声,脸颊火辣辣地疼痛,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在那里。
耳边金石之音过后,她才反应过来,立即伸手捂住了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韩璋。
韩璋竟然动手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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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闹腾
什么样的男人会动手打一个女人?
芸娘的眼泪仿佛一下子都涌出来,柔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娘家大伯曾是工部尚书,他们家也是满门显贵,韩家表面上是勋贵,其实早就是个空架子,过年过节来来往往的人,还没有她娘家那边的多,人丁也不如她娘家兴旺。
当年她和韩璋成亲,如果没有大伯上下打点,韩家哪里会那么风光。
韩家应该感谢她嫁过来才是。
要钱钱没有,要地位地位没有的韩璋凭什么来打她。
她是瞎了眼睛才嫁给这样一个武夫。
“你凭什么打我?”芸娘狠狠地看着韩璋,“我做错了什么你来打我?你在外面不干不净,竟然还回来教训我,你好歹也是勋贵家的子弟,却没有半点的礼数。当年可是你来求着我们家结亲,现在我父亲致仕了,你是不是就觉得我娘家没有了用处,才对我百般欺凌。”
韩璋也没想到他就掴了芸娘一巴掌。
但是他不后悔。
芸娘从进门说的那些话足以换来一顿教训。
居然不能下人通禀就闯进门来,这里可是大哥的卧室,一个言情书网家出来的女子,竟然会这样不知礼数。
她闯进来,就急着说他与琅华的事,摆出一副向大哥告状的模样,分明就认定了他和琅华之间有私情。
问都没有问他一句,就下这样的结论,甚至将家里都收拾好了,就差将琅华抬进韩家,如果这样的事传出去,琅华要怎么做人?
想要换取别的的尊重,首先要尊重别人。
想要别人爱护她,她就要为别人着想。
韩璋冷冷地道:“我早就已经跟大哥说过,要将顾琅华认作妹妹,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做出什么事?外面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没有想过,那些是故意陷害我的话?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可做出过那些龌龊的事?”
“你是没有动手打我,但是你做的事已经将整个韩家和顾家置于火上烤。你不是在帮助韩家渡过难关,”韩璋凝望着芸娘,“你是怕被韩家连累,我把你娶进了韩家,你的心却始终没有和韩家站在一起,如果你再说出方才那种话,我还会打你。”
芸娘冷笑,她就没有见过犯了错还大义凛然为自己狡辩的人。韩璋以为他还是那个威风凛凛掌管整个岭北的将军吗?
这里是韩家,不是他的战场,她也不是他的奴隶。
“我要回娘家。”芸娘眼睛中满是愤怒和委屈。
她要回娘家去,看韩璋该怎么办,看韩家要怎么处置这件事,父兄一定会给她做主,她要让韩家人知道,她,赵芸娘不是好欺负的。
“胡闹,”荣国公撑起虚弱的身体,“你这时候回娘家,外面人会怎么看我们韩家?一定又会有流言蛮语传起来。”芸娘这样气冲冲的回家,不知道会和娘家人说出什么话。
芸娘翘起了嘴巴,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晚了,如果韩璋再敢欺负她,她就说韩璋将她休了迎娶那个姓顾的贱人。
不好好的护着她,大不了一拍两散。
本来她就看不上韩璋这个武夫。
她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愿意跟韩璋谁在一个床上。
想想她就觉得恶心。
芸娘将手从脸颊上拿下来,“将军打我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些,将军每次从岭北回来不是惹下一堆的麻烦,外面的人问起我,我还说将军只是不善言谈,为将军遮掩……原来在将军心中,我什么都没有做……”
芸娘说完话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不该……让她……进门,”荣国公叹口气,“我……那时还以为……她年纪小,长大之后就……明白了,才帮你说了这门亲……哪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韩璋眉头微微蹙起,“她要的是富贵繁华吧,我们家是注定给不了她这些。兄长你不用想那么多,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置。”
荣国公夫人听了消息走进屋。
“芸娘,那边……要不然……二叔你去哄哄她……让她先稳下来……”
“我不会去,”韩璋道,“志不同道不合,我也不想再跟她浪费口舌,她一定要回家就让她回去……现在韩家也容不下她了。”
荣国公夫人倒吸一口凉气,“二叔你的意思是?”
韩璋道:“她是认准了我们韩家会从此没落,既然如此,不如早点放她大归,这样绑在一起谁都痛苦。”
荣国公夫人转头看了一眼荣国公,荣国公只是点了点头,她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立即上前道:“我先去看看吧,二叔先在这里……”说着顿了顿,“那位宾客来了,等在东院的书房里,一会儿你们兄弟总要一起待客的。”
韩璋看向荣国公,“大哥怎么想起来要见他?我们韩家与裴家也没什么交情,裴家怎么会帮忙?这个裴杞堂是想要借着和谈的事,立个军功正正当当入仕吧!”
荣国公摇了摇头,“外面都说你只是个武将,实在是小瞧了你。裴家一直得皇上信任,结交他们家也没什么坏处,不如你就听听裴杞堂怎么说……”
韩璋目光冷峭起来。那个裴杞堂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杭州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连沈昌吉都圈了进去,他却能全身而退。跟着裴思通来到京城,很快就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
裴杞堂在这时候来韩家,一定是心里有了算计。
韩璋道:“那就让他过来,听听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裴杞堂被韩家下人领进了门。
见到裴杞堂的模样,韩璋有些惊讶,这就是他今日进宫遇到的那个人。
裴杞堂上前行了礼,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如果这是往常,韩璋一定不会说话,现在却怕荣国公待客辛苦,于是张开嘴,“裴四公子突然登门,是为了什么事?”
裴杞堂缓缓地道:“我想请韩将军帮忙,写一封手书,给岭北的两个骑兵副将,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受我驱使。”
听到这话,韩璋立即站起身,刀刃般锋利的目光从眼睛中冒出来,“你说什么?”
这人好大的胆子,来直接跟他要韩家骑兵的指挥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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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璋从边关回来了,芸娘看着他污浊的衣衫粗放的言谈,不禁再次悲从心来:如果当初我的嫁妆里能多些**月票**只怕能嫁得好一些,我的命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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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意
裴杞堂从裴钱手中接过舆图展开,铺在了韩家的八仙桌上。
裴杞堂道:“两国和谈过后,银州的驻军会少大半,等到大齐起兵攻打西京,西夏的军队就会兵临银州城下,一夜之间就能攻克银州城,”裴杞堂继续说,“淮南王只有半日的时间集结军队应对,没有了银州的屏障,面对士气大涨的西夏人,必然会打个败仗,西夏人一鼓作气取了五州,就会继续南下,朝廷只有抽调岭北军队前来增援淮南王……即便是皇上对将军已经心无芥蒂,同意将军赶到西北边境带兵,将军日夜兼程也要用上三日的时间才能赶到,那几日韩家军会与淮南王那些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整编在一起,阻挡西夏人的进攻,韩家军以骁勇善战著称,可是让他们仓皇中守城,他们未必能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