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邵松一口气,拍着胸脯说:“没什么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也对,像老时那种保守做派,怎么会跟你有什么?小司茵,明天晚上有空吗?我买了两张蜘蛛侠的电影票,一起去看?”
司茵唇角一弯,摇头说:“我跟时穆现在没什么,也许过段时间,就会有点什么。你不要着急,我和他的感情,欲速则不达。这部电影我和时穆已经看了,你跟老油去看吧。”
“…………”姜邵仿佛听见了玻璃心破碎的声音。
司茵想起一件事,向他求证。
她说:“我是rocket很多年的忠粉,一直以来我都没想到rocket不是一个人。”
“卧槽。”姜邵震惊,“老时连这种商业机密都告诉你了?那个混蛋,见色忘义啊!”
司茵嘴角一弯,抬手去拍他的肩,感慨的口气:“老狐狸嘛,见色忘义不是很正常?我很困了,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哦……”姜邵目送她上楼,满心惆怅。
这只老狐狸,再三叮嘱不能将rocket的真实情况告诉小司茵,可他却……
姜邵气不过,给时穆打了一通电话,一接通,立刻开启连环嘴炮攻击。
“说完了?”时穆在电话那端很平静。
姜邵点头,委屈地“嗯”了一声。
时穆告诉他:“我从没跟她提过rocket。”
“???什么情况?”姜邵一拍脑门,反应过来:“我被套路了?”
时穆呵了一声:“恭喜你,姜少爷,您被成功套路。”
姜邵捶胸顿足。
啊啊啊啊啊……小可爱居然套路他?是他长得不够帅还是不够高?还是小虎牙不够可爱?小可爱居然套路他!
司茵的猜测,时穆没有正面回答。
所以她才套路姜邵,向他求证。事实证明,她猜的一点儿没错。
——
姜邵每周末才有空闲给司茵上课,好不容易等到周末,老油却带着司茵去了电视台录节目。
在去电视台路上,老油收到姜邵的短信:“老油,小司茵不是你一个人的徒弟,你却一个人霸占小司茵,是不是太霸道了!”
老油发过去一个抽烟大佬的表情:“就是这么霸道。”
姜邵:“…………”回国后,仿佛每个人都欺负他。闻着心酸,见者流泪。
老油退休后,在医院担任保安队长,多年的工资全部捐赠给警犬养老院。他接受采访时,告诉记者,他这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每一条警犬都得到善终。
老油在执行一场任务时,被歹徒围击,无力搏命,身中数枪的小油却奋起而击,为了保护主人被砍断一条腿。
在那次任务中,老油和小油的身体都遭受很大冲击,不得已提前退役。
电视台的大荧幕上,放了几张小油断腿后的照片。
观众眼圈跟着一红。
主持人问老油:“狗狗失去一条腿之后,对它生活有什么重大影响吗?”
小油将嘴筒子搁在老油的脚背上,认真听采访。
老油回忆:“影响很大。它有段时间不能接受自己少了条腿,不吃不喝,只能靠输液来维持生命。后来时院长提议,让它参与到工作中去,让它从工作中重新拾回自信。所以后来我留在了医院,每天带它巡逻医院,恪尽职守。”
话题从小油,又转到了院长时穆身上。
原来时穆不仅收留被主人遗弃在医院的宠物,还自己掏钱建立了警犬养老院,每年花费大概在百万左右。
喜欢的人这么优秀,司茵有骄傲,也有自卑。
她不会因为自卑而对感情怯懦,会化为力量,努力朝着目标奋斗。尽量缩短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尽可能达到能与他比肩而战的目标。
回去路上,司茵靠着车窗玻璃看外面,城市夜景飞速掠过。
老油见她心事重重,问她:“小姑娘,又在想什么?”
司茵眼里压根不是城市景色,是对未来的憧憬。她轻轻地吁出一口气,说:“老油,你觉得,中国第一女训犬师这个名头,够不够拉风?”
“哈?”老油掏了掏耳朵,“中国第一女训犬师?”
司茵语气不像开玩笑,连趴在老油腿上打盹的小油,也昂着脑袋,用惺忪的睡眼打量她。
老油笑着说:“丫头,我承认,你在训犬上的确有天赋,但你还差了一个靶手。我和姜邵虽然是你的老师,但在往后的训练中,你还差一个合作拍档,一个真正与你契合的靶手。就好比一个皇帝,他得有一个将军。”
在训练中,训犬师负责对犬只进行引导下指令,而靶手则是拿靶,以及陪练的角色。默默无闻,却非常重要。
在司茵学习训犬的这段时间,时穆、姜邵、老油,都会拿靶给她当陪练,但如果她想将这条路走长,她缺一个可以长期合作的搭档。
老油的话司茵放在心里,回去后她开始浏览训犬论坛,想从网上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接受训练。
司茵去训犬微信群寻找靶手,她贴出自身基本信息,并声明,成为她的靶手,可以和她一起接受国际知名训犬师的训练。
消息一经发出,引来群嘲:
“呦喂,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来训犬啦?”
“哈哈哈快快快美女训犬师招聘靶手,可以跟她一起接受国际训犬师训练,机会难得哦……哈哈哈啊哈哈小妹妹,你真的不是出来搞笑的吗?国际知名训犬师会教你训犬,凭哪点?”
“凭她有事业线。”
“凭小妹有x……可以骚啊。”
“哈哈哈哈啊哈哈……”
训犬群的男人多为有钱直男癌,司茵被这些言论搞得头皮发麻,选择退群。
没人愿意来给一个女人做靶手,觉着丢人。
网上招募靶手失败。
——
司茵找代购给时穆买了一条皮带,仔细包装好,趁着时穆在办公室,让AK给送过去。
AK领命,叼着礼盒跑进电梯,又穿过走廊,来到院长办公室,用铁头撞开门,冲进去。
时穆正看一份文件,抬眼看见AK嘴里叼着的东西,眉头跟着一皱。
AK将嘴筒子乖巧地搭在他腿上。
时穆从它嘴里取出礼物,疑惑:“司茵给的?”
瞧他问的傻问题,不是司茵还会是谁?时穆看了眼礼物,没有拆开,塞回AK嘴里:“东西你给她送回去,我不能收。”
AK松开嘴,礼物又掉回他腿上。
时穆不为所动,将礼物搁在地上,继续翻阅文件,“馒头,送客。”
男人话音刚落,大脸猫从矮柜里跳出来,舒展四肢后,踩着猫步朝AK走过去,一爪拍在AK脸上。
AK被这只小肉猫拍了一爪,脸生疼,冲着大脸猫愤怒狂吠。
大脸猫半虚眼,稳如泰山坐在它面前,丝毫不为所动。
等AK吠完一轮,它又抬起猫爪,又一阵胡乱飞舞。
被九阴猫骨爪连环袭击,AK败势已显,疼得嗷嗷直叫。
它可怜兮兮仰着头看时穆,想寻求帮助,想让他帮忙伸张正义,可时穆却只顾翻阅文件,看也不看它一眼。
AK非常受伤。
大脸猫再次抬起猫爪,AK迅速叼起礼盒,夹着尾巴灰溜溜跑出院长办公室。
来时一阵风,去时堪称龙卷风。
……
AK从院长办公室回来,嘴里不仅有礼盒,还有一枝花。
司茵将花捏在手里,询问美容医生:“季姐,给男人送的礼物,他没收,却送了花给我,他是什么意思?”
季医生:“嗨,这用得着问吗?当然是喜欢你啦! ”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司茵将花插进水杯,感慨:“那男人忒害羞了,压根不肯承认对我的感情。我都怀疑这花不是他送的。”
AK闻言,心虚地将头扭向别处。
季医生给她支招:“是咱们医院的男医生吗?如果是,礼物你亲自去送,把他堵在楼道,别管三七二十一,亲了再说!”
“但是我提醒你啊,亲归亲,主动归主动,千万别先说“我喜欢你”和“我爱你”。你把想表达的都表达给他,剩下的由他来说。懂了吗?”
司茵点头,用指腹去抚摸花瓣,心里满涨勇气。
——
晚上下班,停车场。
时穆伸手去拉车门,手腕突然被一只小绵手抓住。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小姑娘踮起脚,在他脸侧亲了一口。
湿润,温软。
蜻蜓点水,荡起涟漪千层。
小姑娘仰头望他,嘴角那两只甜酒窝,让他眩晕。
作者有话要说: 司茵:啊啊啊啊想亲嘴唇啊,可惜角度不对.
AK:emmmmmmmmm…………
第22章 戏精犬
时穆眩晕感强烈, 神情发痴,目光也变成最温柔的水。
心底那摊水被搅乱, 沸腾, 随后逆向翻转,变成翻滚的巨浪。下一刻, 理智控制大脑, 他的下颌线条紧绷,目光一凌, 神色转变为阴沉。
他知道小姑娘胆大,却没想到会这样妄为。
难道, 那天他让AK带回的简笔画, 表达得不够清楚?
火山即将喷发, 却被老油打断,即将溢出的岩浆又被压制回去。
老油牵着小油巡逻经过,主动与他们打招呼。
“时院长!小司茵!哎呦喂, 怎么总是看见你们两在一起?不知道的以为小司茵是时院长的嫡传弟子呢。时院长,您可别耍赖啊, 说好了我当小司茵的大师父。”
老油发现小姑娘脖颈、耳朵,脸颊红透,调侃她:“你这孩子见着我就脸红, 怎么着?心里藏不住事儿吧?亏心事干多了吧?”
司茵心里一咯噔。
刚才……都被老油看见了?
老油哼一声,又道:“AK那捣蛋鬼,又去保安室把我的花糟蹋地乱七八糟,都快成了采花大盗!小司茵, 你喜欢花你跟我说啊,光明正大从我这儿要不好么?非得让AK来当采花贼,很好玩儿吗?这样训犬很有成就感吗?”
司茵脸色由红转白,愣怔:“啊?”
她的神色转变,老油看在眼里。
他吹胡子瞪眼道:“别跟我装无辜,AK偷花被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我们部门那个小保安,也亲眼看见AK把偷来的花送到你手里,亲眼看见你插进水杯。这糟蹋鲜花的小混蛋,你要是舍不得批评它,我来帮你好好教育。现在偷花,以后还得了?”
司茵理清一根线,心跳加速,甚至呼吸困难。
被条狗坑了是什么体验?所以从始至终,是她自作多情,时穆从没向她表达过爱慕之意。
什么恃宠而骄啊。是她自作多情啊……丢人,真丢人!
思及此,司茵深深呼气、吸气。
小姑娘胸口剧烈起伏。时穆注意到她胸前两只丰满的小白兔。
他这才意识到。
司茵已经长大,已经成熟,不再是小女孩。
司茵呼吸调整失败,脑仁里搅成一团浆糊,天旋地转。
她攥着拳,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扯起僵硬的嘴角,压着哭腔,对时穆辩解:“rocket,刚才那个……是来自迷妹的吻,迷妹的吻……我是你的超级粉——”
话没说完,身子不受控制,朝后栽。
“砰”地一声,脑袋砸在车上,接着又一声脑袋着地的闷响。
天地颠倒,满天星辉。
解释什么呀……解释得清么……
司茵晕倒让两个男人猝不及防。时穆离她最近,即便迅速反应也没能拉住她。
老油赶紧扶起司茵,去掐她人中。
司茵意识模糊,耳道里盘旋着回音。
“司茵?小司茵!”
是时穆的声音。
即使晕倒,司茵依然能分辨出他的声音。
清朗地,关切地,带着一丝悦耳的清朗。
老油用手托住司茵的头,抬眼对时穆吼道:“愣着干啥!赶紧抱小司茵上车,送去医院!”
时穆不敢耽搁,将小姑娘抱上车,开车送往医院。
——
再睁眼,已经是病房。
时穆和老油守在病床前。她揉着额头,坐起身,嘶一声:“我这是……”
“突然就晕了。”老油一脸抱歉,“小司茵,老油跟你道歉,我不该给你压力。AK偷花这事儿,我不追究,你也千万别给自己压力。”
时穆摁下呼叫铃,叫了医生。
毕竟是撞了脑子,这事儿可大可小。
白大褂医生走进来,询问了司茵现在的状况,宽慰说:“你们家属放心,这位小姐没有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这几天注意休息就是了。”
时穆松一口气。
老油一脸紧张问她:“丫头,有没有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
司茵揉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还真的有点饿。她问:“老油,我想吃碗牛肉面,可以吗?”
“可以可以,”老油嘱咐时穆,“时院长,你留在这里照顾丫头,我去买面。你也没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我顺道买上来。”
“和她一样。”
等老油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沉默地尴尬。
这些日子她敢为所欲为,全仗着那支花给的勇气。得知真相后,连骨子里残存的勇气渣都被抽得一干二净。
司茵这次,是彻底怂了。
她拿出跟司豪撒娇的那套,双手捏住耳朵,低头承认错误,小声嘟囔:“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