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收拢手指:“不是已跟你说过了?”
谢映眸色幽暗,低笑了笑,便不再多问。他手臂一展,将朱伊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朱伊感受到那炽热之源,一下知晓了他的意图,顿时慌了:“谢映,我不要在这样的地方,万一有人来了……”
虽建了鲛室,但这跟野外有何区别?羞耻感占满朱伊的内心,她从不知道在床榻以外的地方也能如此。
谢映沉默禁锢住朱伊的一双手腕,他将自己与朱伊调了个转,女孩的背部被紧紧抵在池壁,左腿则被高高抬起,搭在他结实的肩膀。男人仿佛听不到朱伊的戚戚祈求,就在泉水中朝她沉下身。
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如蜉蝣微小,因此无论她怎样躲避,都不过是徒劳。她被他压制得动也动弹不得,便感到那硕然凶物一寸寸贯入,做了她身体的主宰。
他从未如此急迫过,每回事前皆有抚润,被饱胀至极的不适感折磨,朱伊委屈道:“慢些,你慢些。”
谢映一想到颜凤钦对朱伊的心思,想到那个男人不知多想对朱伊做他如今正在做的事,而朱伊却私下去见颜凤钦,还惟恐他知晓,他心中就怒不可遏。
朱伊可不了解男人。男子的欲望……这可说不好。自负些的男人都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控制,谢映曾经也这样以为。但实际上,若是对方是朱伊,他的情欲被挑起只需一瞬间,之后更是难罢难休。因此,他不信第一次见面就掳了朱伊的颜凤钦能一直克制。
谢映伸出手指轻摩女孩的脸颊,道:“伊伊,以后不要再私下去见对你居心叵测的男人。”
第71章
两人周围的水波摇荡得厉害, 水声也格外响。
暧昧的水响中是女子时断时续的呜咽, 还有软声求饶:“够了,不要了……”
朱伊坐在谢映腰间,起初还攀着男人的肩在求对方,渐渐地, 手臂无力滑落,一身的雪腻酥香仿若无骨般倚靠在谢映怀里,冰肌玉骨早已变作艳火一团,全身都泛着粉色珠光。
哪怕是面对平时有心呵护的谢映,朱伊也经受不住,何况是此刻恣着心意折腾她的男人。那征伐的力道, 令朱伊的大腿根被撞得生痛, 身上也痛,哪里都痛。
偏偏又被他弄得骨酥体软,只能娇颤颤地承受着,任欢愉和痛苦的感受交织将她没顶。
朱伊满面潮红,一张脸蒙着薄薄水光, 分不清是因情热而起的香汗,还是被敷上了滑腻的温泉水。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 也盛着涟涟的波,真似一朵露水打湿的芙蓉花。
这般的可怜可爱, 招惹来的吻却比平时略显粗暴,谢映修长的手指插在朱伊脑后青丝里,牢牢掌控着她, 将她喉间的喊声与口中的蜜泽尽数吞噬,攻占得毫不留情。
一吻结束,朱伊发现自己又被调了个身,上身被按在池边岩石上趴着,只有一把纤腰被男子高高掐起,几次刀戈深入之后,朱伊的身体微僵,手在石壁上乱抓:“痛,痛。”
谢映蹙了蹙眉,长长呼吸一下,与对方分开,将朱伊抱起查看。
……
陶扇得了讯,带着药膏来到鲛室外,问:“世子,奴婢可以进来了么?”
朱伊在谢映怀里有气无力道:“不。”
谢映看向她:“怎么了伊伊?”
“你的衣裳。”朱伊斜一眼他赤裸的胸膛,说完微微抿唇。
鲛室里原就温暖,又在温热水中活动一番,谢映自是只有嫌热的。他想着陶扇要入内,才从一旁衣架上扯下条白绫长裤草草套上。
看谢映打着赤膊也浑不在意,想来陶扇以往早见过他这副样子,朱伊不是滋味地想。虽知陶扇是个明白人,谢映也从未有过让身边医女暖床的心思,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谢映在魏州大营时随便得多,陶扇那时便跟着,因此他还真没把陶扇当个女人看,闻言微怔,旋即又扯了件薄袍子披在身上,掩得严实。才唤陶扇入内。
不过,因为想到陶扇,朱伊对谢映慢慢减了两分恼意。她明知谢映与陶扇的主仆关系正常,也免不了喝醋,何况是谢映对她跟颜凤钦。
陶扇进了鲛室,便见朱伊身上裹着她原为谢映准备的玄青鹤氅,坐在岸边铺设锦垫的石榻上。谢映的衣裳松垮垮挂在朱伊身上,令她越发显得娇小。
陶扇见谢映手里拿着张棉巾为朱伊擦头发,脸上无甚表情。
公主的脸更是转向另一边,看也不看世子。
两人间的气氛明显有别于平时,陶扇立即猜出,这……仿佛是闹别扭了?
陶扇走近,垂眼便看到谢映颈侧的几道血印子,一看就是指甲抓出来的,虽然不深,但出现在谢映身上,也够让陶扇看得心惊。
“世子,您脖子上……奴婢帮您涂点膏吧?”
谢映见朱伊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道:“我无事。把药给我。”谢映又让陶扇出去,准备亲自给朱伊上药。
朱伊按着他的手,取走药瓶:“我自己来。”她才不稀罕他这时来献殷勤,先前她那般求他,对方根本就不听。
又道:“你不要看我。”朱伊说着转身背对谢映。她的肌肤本就娇嫩,先前那岩石又粗糙,胸前的小蕊果便被磨得稍微破皮,火辣辣的。
她低着头,用食指沾了红色药膏进行敷抹,冰凉的膏体令她轻嘶了一声。正在涂另一边,突然被男子从身后抱住,朱伊吓得手一抖,药瓶滚到了榻上,她颤声道:“我不要了,谢映。”
“我知道。”男人抚了抚她的发顶:“就是抱一抱。”他先前已道过歉,朱伊让他别再道歉,说她再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朱伊也没有挣扎,过了会儿才道:“送我回去吧。”
谢映答好。
两人穿好衣裳,一起出了鲛室,沈星流正听另一人汇报什么,见了谢映立即上前禀报:“世子,刚接到消息,瓮泉宫四季园走水。”
朱伊一怔,四季园走水?那不正巧是她们这几位公主住的地方么?
谢映没有多问地为朱伊系上斗篷,他得赶紧把朱伊送回去。若是西季园起火,公主们应会被太后转移到另外安全之地,大家聚在一起,自然会发现他与朱伊不在。
幸而对谢映来说,从这汤泉别庄到四季园,与从瓮泉宫最偏僻的地方到四季园,也差不了多少。
别庄地势高,谢映远远便看到翁泉宫的异样,暝暝夜色中腾起一片刺目的亮红,火舌杂着黑烟翻滚,火势看来不小。
他朝怀中人道:“一会儿回去了不要害怕,我奉命护卫公主安全,不会离你太远。”
朱伊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将手从斗篷里伸出,攥紧谢映腰间的衣裳。
四季园火势的确不小,救火的,逃生的,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充斥着众人耳鼓。各式物件烧焦混糅而成的烟气,散发着刺鼻呛人的味道,随着寒风往各方飘。
起火的实际是四季园后门处的侍人房,与主子们的宫室隔着一段距离,公主们的性命无甚威胁,便没有太惊慌。
但是因着了火,几位公主自然在屋里待不住,全都跑到了外面的空庭,伸长脖子看着另一头的火光。
太后的畅宁园离得远,毫无危险,便叫谢邵与颜凤钦都过来看护公主们。
谢邵已先去了火场一趟,回来后,朱菁立即问道:“郡王,怎么回事,后面为何会走水?不会一直烧着吧?怎不见火势变小呢。”
谢邵道:“仿佛是两个内侍用火炉取暖不慎引起,现下还不能确定。公主不用担心,瓮泉宫水源多,很快就能扑灭。”
朱黛撅撅嘴,却是问谢邵道:“大表哥,我表哥呢?他还在火场那边么?”
谢邵眼眸有些冷,道:“嗯。”
朱菁也四处张望:“三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颜玉儿紧紧捏着手,颜凤钦的眼神凌厉得简直瘆人,朱菁自己也沉默下来,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再说话。
朱绰已去朱伊房里找过人,忙道:“伊伊之前约我出去散步,我没去,想来也快回来了吧。”
“我在这儿呢。”朱绰话声刚落,朱伊的声音便响起。她的手搭着常临的小臂,站在庭院入口处。又朝众人道:“散步有些累,我回房歇息了。”
第72章
说完也不管众人怎样想, 便往自己的房间去。
朱伊披着品月色缂丝面织金寿花斗篷, 遮掩了步态,又是在夜里,隔得远,叫人瞧不出异样。
朱黛看到朱伊的一瞬, 却突然回过味,她想起之前的中秋家宴,还有重阳节在万岁山,朱伊不见时,谢映也总是找不到,让人不得不产生联想, 顿时怒火攻心。
此时谢映不在, 朱黛哪还按捺得住,讽刺道:“这样的大冷天,禧贞还跟你的小太监去散步?”
朱伊只淡淡应道:“是啊。”脚步却不停,只顾走自己的。
只有常临知道,公主抓着他的手有多用力, 小半个身子都倚着他。
朱伊的态度让朱黛越发恼怒,脱口喝道:“站住!你不准走!”
朱黛这话, 算得上十分不客气。朱伊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姐姐。众人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变化。颜凤钦和谢邵俱瞥了朱黛一眼。
朱伊这回停住了,她转过头问:“奇怪, 我为何不能回去歇息?”
朱绰哪里见得朱黛这般发作朱伊,当即瞪着对方道:“朱老六你怎么说话的!”
朱黛无视朱绰,梗着脖子道:“发生走水这样的大事, 皇祖母已下令彻查。朱伊,先前就你一人不在就罢了,现下又急于离开是何意?”
朱伊觉得好笑:“你这话又是何意?莫非疑心是我放火不成?”
朱黛也知不大可能,朱伊可不是会纵火的人,且就算真要做,她也不可能亲自去。嘴上说出的话却相反:“那谁知道?毕竟你之前消失了,没跟我们在一起。嫌疑可不小。”
颜凤钦嗤笑:“华宪公主这般说法不妥罢,若是没与你一起就有嫌弃,岂非连太后……也得自证清白?”
朱黛一愣,差点没因这男人给噎死,也只有颜凤钦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连她这嫡公主都不敢。朱黛气急,她不料就算谢映不在,居然又跑出来个男人给朱伊帮腔。
朱绰看了看颜凤钦,她这个表哥,听母妃说在靖州就是个目中无人的,入京了一见果然是骄慢,居然会主动帮朱伊说话,他这才认识伊伊两天罢?嘿嘿,难道是对朱伊一见钟情?朱绰轻轻一笑。
朱伊见朱黛一时失语,懒得与她多作纠缠,举步离开。
朱黛终究气不过,在这样多人面前,朱伊居然敢怠慢她,她哪来的底气?觉得谢映一定会娶她么?朱黛脑子一热,朝朱伊追过去。
一个峻挺身影蓦然出现在朱黛面前,让她脚步顿住,她抬头一瞧,面前的男子可不正是她先前在找的谢映。
“表哥!”朱黛惊讶之后,欣喜笑起来,哪还有先前的尖刻。然而她很快笑不出,谢映神色仿佛结着寒霜,眉眼沉沉,他问:“先前我也不在,公主觉得我可有嫌疑?”
朱黛愣了愣,忙道:“表哥自然是没有!”她原本还想向皇祖母告一状,说朱伊行迹鬼祟,看她还敢不敢再私会谢映。但听谢映这么一说,朱黛现下是不敢了。
谢映没有再看朱黛,转而看向颜玉儿,两人目光相对,颜玉儿微一瑟缩,想到颜凤钦在身边,朝谢映露出个娇媚的笑。
朱绰这时已追上朱伊,与她一同回房。
“老三,你今晚去哪里了?”朱绰见不得软塌塌趴床上的朱伊,见了就心痒,习惯性地对她动手动脚。
“你轻点,阿绰。”朱伊一边推开朱绰的手,一边掩住腰。
看朱伊那一张脸皱的,显然是真疼……朱绰忙问:“你的腰怎么了?下午不还好好的?”
朱伊不得不道:“雪地路滑,方才跌了一跤,闪到腰了。”她为自己如此欺骗纯真的朱绰,脸上涌出羞愧的红。
先前在鲛室里,因着有温泉水的润滑,谢映虽对她强迫得厉害,却并没有真伤到她。但这腰真的是被掐得狠了,她先前自己看过,白皙的肌肤留着两大团刺眼的红,难怪这样痛。
朱绰少不得一番安慰,又跟朱伊说会儿话,才回了她自己房间。
这样的岁寒天,朱伊最爱的就是整个人蜷在温暖松软的锦被中,困顿之下,很快便入眠。
朦胧之中,她做了个梦,谢映撩起她贴身的薄薄底衣,微糙的掌心覆在她发红的腰侧,极轻缓地搓揉按摩,她呼吸间还嗅到了淡淡的药膏味。有他这样轻按,双腰的确是舒服不少,朱伊在梦里露出笑意。
随即,男人又解开了朱伊胸前的布料,查看了她受损的红肿小尖,眉心蹙起,似乎很是心疼,慢慢帮她合拢衣衫系好。
“讨厌,谢映。别碰我!”朱伊梦见谢映又在强行对她做禽兽之事,呼吸变急,愤愤低语后,吚呜道:“你放过我……”
已站起准备离开的男人脚下一滞,折回床边,观看女孩那张微红轻喘的小脸一阵,神色复杂离去——这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
颜凤钦远远站在院落高处的一角,看着谢映悄无声息从朱伊房中潜出,身形半晌静止不动,等他撑在身旁老松上的手移开时,上面已然留下深深掌印。
颜玉儿出现在颜凤钦身后,语气中满是不认同,道:“哥,你就这样喜欢朱伊?”
颜凤钦没有作声,依然看着朱伊房间的方向。
颜玉儿道:“今晚谢映与朱伊也不知去了何处幽会。哥哥若不快些出手,怕是朱伊肚皮里都要揣上谢映的种了。”除了北狄南蛮,只有靖州的姑娘才会有这般肆无忌惮的言论,在中原,得少数成了婚的妇人才会说得如此露骨。
颜凤钦终于有了反应,瞥她一眼,慢慢扯出个冷笑:“动荡将起,谢映暂时不会让她有身孕。不过,玉儿之前不是担心我与谢映因一名女子两败俱伤,被人渔翁得利,现在怎撺掇起我动手?”这是颜玉儿心大了,为了得到谢映和权力,连他也要算计割舍?
颜玉儿嗔道:“哥哥说的什么话?我好心为你打主意,你说这样难听。我当然不希望你与谢映成为宿敌。但是,不明着夺了朱伊,你可以暗里来呀,嫁祸给别人不就行了……”反正朱伊这小狐狸精引诱过的男人又不止你一个,颜玉儿留了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