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微愣了愣。
谢映问:“你今天去了何地,见过什么人?”
谢映的语气已与先前不同,有些清问的意思,朱伊便有所领悟,若说她今天见过什么谢映不希望她见的人,那自然是颜凤钦。但是……温颜并不知道她在内殿见了颜凤钦,谢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吧?
这应该是他故弄玄虚的问话……想到此,朱伊秉着她与颜凤钦没有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就道:“我陪姐姐去了趟大慈寺,但是没有见过谁。”
“伊伊,你竟然对我说谎。”
听到男人不悦的声音,朱伊心下砰砰乱跳。“我……”她不安地去看谢映。
“说谎的孩子要被惩罚。”谢映咬了一口朱伊的唇瓣,痛倒不是多痛,却吓得她低呼一声,随即被深深吻住,承受男人在她口腔中肆虐。
在朱伊被亲吻得神思游离之际,谢映脱掉了她月白色的丝质中裤,再把里面小小的水蓝色亵裤也褪掉,剥出两条光溜溜的雪嫩长腿。
朱伊便听到谢映俯身在她耳边叫她自己为他张开腿,羞愤之下,闭拢得更紧。结果自然仍是被对方抓住足踝,强迫她摆出完全奉献的姿势。
朱伊也知道自己此刻被男人一览无余,他的目光正来回欣赏,她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抗议道:“真的不可以,我还要回大姐那边。”
谢映笑了笑,道:“我知道。只是让公主舒服一下,很快。”
朱伊便感觉谢映的唇落在了她被高高捉起的脚背上,然后沿着足踝,小腿肚,膝盖窝,大腿内侧……对方似在品尝一般,挪移的速度越来越慢。
她的大腿内侧本就极为敏感,这般时而是湿濡的舔舐,时而是用牙齿轻咬,让朱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无助地朝后仰着头,漂亮的身体不断轻颤,如风中枝头盛放的桃花,引人欲采。
直到男人的吻停在……
“不…你别,别……谢映。”潮水般的快意一波波涌来,朱伊溢出了既痛苦又欢愉的声音,渐渐变为啜泣。
第97章
朱伊想去推开他, 指尖触到男人的头发,却使不上劲。
直到谢映终于抬起头, 朱伊涣散的目光才渐渐聚拢, 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男人朝她笑了笑,眼睛微弯,因含着情欲略显迷离, 让朱伊的心漏跳了两下。
朱伊知道他在笑什么,她方才不受控制地发出那种声音,简直是忘乎所以的低泣呻吟, 令清醒的她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映欺身上前要亲朱伊,她想起他刚刚做了什么,嫌弃地偏头躲避,又被男人强硬地捏住下巴转回来,非要她尝尝自己的味道, 朱伊被他的恶劣弄得欲哭无泪。
两人的嘴唇贴到一处, 深深纠缠,分开后他问道:“方才可舒服了?”
明知故问。朱伊听着男人信心十足的问话,心中羞窘地想到。未免他追问,忙点点头。
男人满意于她的诚实, 嗓音低缓:“伊伊刚刚叫得真好听, 我听不够。”
觉出他的弦外之音,朱伊赶紧提醒:“不要在大姐家里……”
在朱伊祈求的目光中,谢映道:“我知道。”
谢映伸手理了理朱伊披散的长发,先前那般对一个女人, 是他从前不能想象之事。
颜玉儿今天着实惹恼了他,下贱、脏的字眼居然也敢往朱伊身上用。谢映看向朱伊那双流泉般清澈动人的眼睛,在他心里,这个小姑娘自然是最干净的,远非颜玉儿之流可及的高贵。等到有一天,他还会让她尊贵得任何人都要向她下跪,只敢仰望,而不敢对她表露出任何痴心妄想。
朱伊正为谢映的“明白事理”而欣慰,然而很快,她就发觉自己太天真了,不能发生进一步的亲密,并不妨碍谢映将她当成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上上下下地被他把玩就算了,还用手再一次让她在他怀里瘫软失神,才肯放过她。
谢映用厚实的彰绒斗篷包裹住朱伊光洁如玉的身体,将她抱去净室。
朱伊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宁愿谢映真的与她做些什么,也不至如现在一般,她满面春情,泪眼朦胧,而他则像衣衫齐整,神色坦荡。
就像她是个不断索欢的妖精,而他倒成了坐怀不乱的圣人,朱伊咬住了下唇,狠狠瞪对方一眼。方才她中途要与他说颜凤钦之事,他在那时却不想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等为朱伊清洗之后,才听她从头到尾说清楚。
朱伊在跨院这边与心爱之人温存,却不料正院的姐姐房中,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一个人。
朱凝的婢女正为她揉着太阳穴,却突然停了动作,朱凝睁开眼,便见婢女晕倒在地,接着就看到霍然出现的男子,顿时被惊骇得呆住。
“阿凝。”男人一把抱紧了朱凝,在她耳边唤她,嗓音一如以往的温和专注。
阮谕贪婪地看着朱凝纯美无瑕的脸,从见到这个女人还是小女孩的最初,他就想得到她。那个时候,他头一次想尽快赢取一个女子的心,因此才让太监去配合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朱凝闻到对方身上全是酒气,她不敢贸然大叫,只冷声道:“阮谕,你放开我,你这般无礼是在犯上。”
“好好,我放开,公主别生气。”阮谕故作尊敬地退后几步,他不管朱凝想不想听,解释道:“阿凝,我那时没有娶你是有原因的,我母亲以性命相逼,一定要我娶我表妹,我不能逼死自己的母亲,所以才……失去你是我此生最痛苦的事,你原谅我可好?”
朱凝丝毫欣喜的表情也没有,比先前更冷地提醒:“王爷,我已经嫁人了,是有丈夫的人,请你立即从我房里出去。”
是她过去眼瞎。一个会抛弃痴傻的她,又潜入已婚女子房间的男人,哪里是她幻想中的端方君子。
阮谕压制着听朱凝说她有丈夫而起的怒意,笑道:“阿凝连生气的样子也让我这样着迷。”着迷到他现在就想将她按在她跟容霆成亲的这张床上,要了她。
又道:“我知道你有丈夫了。既然阿凝已非处子,与我重温鸳梦又如何?你不与我尝试,怎知我会比容霆更能让你快活?”
朱凝不敢相信她真心爱慕过的男人居然对她说这样下流的话,道:“你胡说!我何时与你是那种关系。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我们怎么不是那种关系,容霆还不知道我亲过你抱过你吧?我把我以前给阿凝画的画给他看可好?”阮谕笑她的傻气:“阿凝,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说你叫人有用吗?”
朱凝气得浑身轻颤,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簪子尖对着自己的喉咙:“叫人没用,这样呢?”
女子的决然让阮谕陡然沉下了脸,他审视着她,道:“阿凝……你是不是爱上容霆了?”
朱凝心中一震,淡淡道:“是与不是,都和你无关。”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窗声,阮谕神色微变,重重哼一声,转身离去,朱凝这才慢慢放下手里的簪子,她红着眼眶垂下头,撑在桌上的双手不断颤抖……
谢映将朱伊送进朱凝的房间后,面色沉沉站在院中,看向两姐妹所在的泛出橙黄暖光的窗户。
谢映本还想着建议容霆回国公府住几天,谁知方才接到容霆传书,称他接了皇帝密旨,提前去了鹿岭围场布置,为即将开始的春猎做准备,托他在京中帮他看顾着朱凝。
容霆不在府里,阮谕来犯,若非他亲自守在外头,公主府的确没人拦得住他。
不过,阮谕不该做出夜探公主府的举动,看来对方认为朱凝还爱着他,而且想要激怒容霆,借机除掉对方。
容霆从辽西回京时,带着五千骑兵回京充入五军营,如今在京领着提督右掖军的职,除掉容霆,于公于私都有利于阮谕。
谢映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皇帝明知容霆与他亲近,还重用容霆,除了皇帝麾下武将凋零,找不出什么比得上容霆的人,还有个原因,应该就是与他明知容家是皇帝心腹,还与容霆交好是一个道理。
五年一度的藩王大典如期而至。
延和四年二月一日,湛蓝如水的长空,偶尔有轻鸿掠过。永岁门内,红毡如野火般延绵向太和殿,两侧仪仗威严,明黄大旗迎风招展,旗上金色的团龙咆哮欲出。
礼部司官引着各藩王及世子,按资历分列两行,由永岁门外行至御驾前,领头的秦王首先喊道:“臣朱增翰,携子朱竞棠。”后头的藩王一个接一个地自报名号,齐齐行稽首大礼,道,“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起双手,临空虚扶,道:“诸卿一路辛苦,平身。”
沙哑的嗓音虽然苍老,却是八方来朝,众位诸侯都要俯首称臣,难怪人人都想坐这个位置。
各地藩王均呈上请安折子,由秦王代表诸王读礼赞颂文,以表对浩荡皇恩的感激和忠心。
是夜,皇帝赐晚宴于紫宸殿。
这样的家宴,乃是以表皇家与藩王和睦一心,天下海晏河清。后宫作为皇帝家眷,自是要出席陪同上京的藩王家眷。
皇帝道:“诸卿长年戍边在外,为保家国昌盛殚精竭虑,今日齐聚紫宸殿,朕心甚悦。今晚乃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一些。”
众人齐齐谢恩。
世子郡王们在殿中欣赏够了歌舞,三三两两,步出殿外透风,便看到了在隔壁延昭殿用宴,后至承天台上看礼花的几位公主。
公主们的现身,如石投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几位公主皆着同一规制的朝服,如此盛装,自是尊贵无伦,几个女孩气质殊异,朱伊之美鲜活而婀娜,朱绰妩媚活泼,朱菁楚楚可人,朱黛甜美娇憨,同样的朝服被穿得各有风姿。
而最吸引众人目光的,自然是朱伊。
朱伊头戴金凤攒珠的朝冠,身着绛紫色朝褂,上缀八条金色团龙,下幅是八宝立水,披领片着金缘,颈间的珊瑚朝珠垂落在鼓囊囊的胸前,领后的金黄丝绦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摇荡。
她站在承天台亮如白昼的光晕下,艳极,又端严至极,不可逼视。
饶是在场皆是坐拥天下美人的一方豪雄,却没有一个移得开眼。四周安静无声,一时无人说话。
历朝更迭,云端的公主们身为天之娇女,最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和成就感。更别提这样的殊色。
第98章
齐王世子率先朝身边的梁信王世子低声赞叹:“什么叫国色天香, 我今日才算知道。”
陈安王世子最是个头脑简单的,呆楞过后, 嚷嚷道:“待我回去就写休书!”惹来周围低低的笑声。
少数知情者皆在心里暗暗惋惜, 此等美人却是与他们无缘了,前有谢映,后有颜凤钦, 这个禧贞公主,早就是虎狼嘴边的肉,就算想捡漏也难。
这般想着, 知情人皆偷看了看谢映,又看看颜凤钦,叫他们惊奇的是,这两个男人居然都早早移开了视线,并未驻目在那禧贞公主身上。
几位公主又站一会儿, 陆续回延昭殿去了。
夜宴结束前, 皇帝也正式告知众人,次日午时,即请诸位藩王随驾,共同赴往鹿岭, 举行春搜, 行围打猎。
这个消息一出,众多藩王脸上虽然还能保持平静,但实则皆如芒刺在背。
众人都知道,皇帝以往的春搜一般近在京中南苑, 只是举行杀虎大典,而后象征性地打几天猎。
可若北上去鹿岭围猎,为了配合行围,必定有上万的军士跟随布围,拉起包围圈,供皇帝打猎。
皇帝可以名正言顺调集如此多步兵骑士,而藩王们可就只能带上数十亲卫,如此一来,皇帝对他们这一个个的藩王,岂非是轻易抓在了掌中?
更重要的是,京中死了重臣,自然是大案,但围猎出了意外,那可怨不得人。
一时间殿上暗流涌动,众人都是各有思谋。
这是一个不眠夜,都在为了北上做准备。第二天日至中天,午门准时打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皇城开拔。
朱凝当年在秋狩中出事时,别的公主还小,自然从未参加过外猎,但这一回,皇帝却带上了公主们。
几个公主都很高兴,尤其是朱绰,因文武百官皆要随驾,韩允嵘自然也要同去。虽然经历了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她却丝毫不觉得辛苦。
抵达鹿岭是在傍晚时分,小公主们下了马车,便见草甸起伏,各色野花绽开在丰沛的碧草间。清溪潺潺环绕,春风弥着花香吹皱了溪水。远处丛林幽茂,群峰绵亘在夕霞泛彩的高天之下。
来到从未见过的世界,公主们像放出笼子的小兽般雀跃,把野兔也吓跑了,在草地上欢笑嬉戏了一阵,朱黛看见路过的谢映,忙上前道:“表哥,你能帮我们抓鱼吗?我们想要烤来吃。”
魏宁王没有女儿,对朱黛爱护有加,又说了外祖母十分思念她,谢家定会护她周全,朱黛便没有了之前孤苦无依的惶恐,又活泼起来。
谢映不着痕迹瞥了眼朱伊,见她也是翘首以盼,没有不豫之色,想来也是馋虫发作,想吃烤鱼,便答应了朱黛。
周围扎营的士兵就见谢映也不觉得当众抓鱼这事有损他大周战神的颜面,足尖略点,谢映落在溪中有磨盘大的石头上,接过沈星流远远掷来的一支长枪,看似随意地往那水中一刺,便回回命中,又将鱼儿抛进宫女们准备好的木桶里,动作格外的好看利索。
颜玉儿在一旁看着谢映,没有错过谢映方才看朱伊的那一眼。
她知道,谢映之所以给她喂药,原因有三。一是报复她借依依作践朱伊。二是想将她对朱伊的不甘忿恨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三是因春猎之行比宫中便于下手,担心她借机对朱伊不利,因此提前用药控制她。
可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般处处为朱伊着想,她就越是放不下他。也是怪那狗皇帝,若非他从中作梗,她早就能嫁给谢映了,又如何会让朱伊得到他。
自有专负责膳食的宫人迅速为公主们烤好了鱼。
这时天色微暗,草地上已升起篝火,公主们便邀请抓鱼的谢映围坐在篝火旁,一起来烤鱼,算是答谢。
只有一个男人终归不像样,朱黛便把谢邵也请来了,朱绰请了颜凤钦。别的世子们自然没有这样的待遇,只能路过时艳羡地看看这边。皇帝自然不会说什么,反正都是自家亲戚。
公主们还开了梅朵酒,谢映眼神灼灼看向朱伊,暗示她道:少喝酒。朱伊用眼神回给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