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嫡谋(重生)——斯人若彩虹
时间:2017-12-09 16:18:30

 
    宋子清言语间颇有影射驸马性子鲁莽冲动之意,驸马不由有些恼怒,细看宋子清的态度,又开始疑心圆儿腹中的孩子果然不是宋子清的,因一封莫须有的信便信了姚可清会谋害圆儿,又添了几分羞愧,强自解释道,“那圆儿确实有孕在身,我自然是信了!”
 
    宋子清不置可否,“无论如何父亲也该先跟我和母亲商量一番之后再做打算!”
 
    那就还是在怪罪驸马冲动行事了,驸马气结,奈何他理亏在先,涨红了脸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好半天才嘟囔道,“知道了!下次必不会如此了!”
 
    宋子清没再多言,驸马却看着宋子清欲言又止,宋子清不由疑惑的看了驸马一眼,“父亲还有事?”
 
    驸马握拳搁在嘴边咳了一声,很是难为情道,“圆儿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不是你的骨肉?”
 
 654、世子
 
    “那也得她真的有孕!”
 
    宋子清说的风轻云淡,驸马却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是说圆儿并没有怀孕!”
 
    驸马既然已经开始往这方面猜测了,宋子清的目的就达到了,便不再说话了,“天色已晚,儿子先回去休息了!”
 
    驸马一个晚上几经喜怒惊愕,宋子清回去之后就再也没睡着了,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本来计划第二天再回军营的时候,因精神不济也没走成,平国公夫人听说长子回来了,便在国公府摆了家宴,让一家子聚在一起吃个饭。
 
    长公主甫一进门,孙氏便阴阳怪气的道,“真是恭喜公主了,四少奶奶才进门,四少爷房里就传出喜讯了!”
 
    昨儿晚上发生的事,才半日功夫隔壁的国公府竟然就知道了,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况且正室未育,妾室便有喜,又岂是喜事?
 
    听了孙氏的话,长公主只淡淡冲她瞟了一眼,“一个丫头而已,有什么值得喜的!”
 
    长公主态度如此冷淡,却是保全了姚可清的面子,孙氏自讨了个没趣,看见一旁的詹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挖苦道,“四弟妹就不如公主会挑儿媳妇,四少奶奶看着弱不禁风的,却是多子旺夫的命格,这才嫁过来两个月,四少爷是既升了官,又添了丁,成家立业的大事一转眼就得了!三少奶奶的面相看着倒是个福相,只是三少爷似乎从成亲之后就再也没交过好运了,科举落了第,子嗣也……”
 
    “住口!管好自己屋里的事就行了,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管管你那个女儿!”老夫人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孙氏的话分明是在挑拨长公主和詹氏的关系,又将姚可清和周氏拿来做对比,让这妯娌二人以后如何自处呢?
 
    孙氏悻悻的闭嘴,宋兰香毁了老夫人的画之后确实消停了一阵,可是本性难移,没多久又故态萌发,前两日刚跟老夫人跟前的丝线拌了几句嘴,老夫人知道后,免不了罚了宋兰香一回。
 
    詹氏脸色有些难看,勉强冲长公主一笑,表示她并不介意孙氏说过的话,长公主会意的朝她点了点头,詹氏的脸色这才稍微霁雨转晴,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周氏,示意她也向姚可清表示一番。
 
    周氏听闻圆儿有孕的事后既惊诧又艳羡,惊诧于表面上看着对妻子一往情深的宋子清竟然也会在新婚里就跟通房勾勾搭搭的,可是又羡慕圆儿有孕,为什么别人想要个孩子就那么容易,而她就那么难呢?
 
    到最后所有的情绪却全部都化作对姚可清的怜悯,色未衰而爱已弛,将自己的依附在男人身上是女人最大的悲哀。
 
    接到詹氏的提醒,周氏却并不想说话,一来她已经习惯孙氏针对四房了,对于孙氏的或是明嘲暗讽,或是挑拨离间她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了,二来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她说什么只怕都不是姚可清想听的,姚可清的心情她太了解了……应该跟当初萍萍有孕的时候她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
 
    被周氏怜悯的姚可清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糟糕,孙氏那番别有深意的话她也只当没听见,乖巧的跟在长公主身后。
 
    长公主落座,众人也跟着坐下,长公主拉着姚可清道,“你随我一起吃吧!”
 
    上次在国公府吃饭还是会亲的时候,因老夫人刁难,姚可清便伺候着长公主吃了一顿饭,这回怕老夫人又生事端,姚可清便主动的准备担起布菜的工作,没想到长公主却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了。
 
    老夫人看着姚可清坐下,鼓了鼓腮帮子,到底没说话,正要起身伺候的老夫人詹氏也缓缓坐下了。
 
    本以为这顿饭可以吃的消停些,结果才拿起筷子,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喧哗声,而且越来越近了,眼看已经奔门口来了。
 
    老夫人先是被孙氏的口不择言气的动怒,后来长公主又维护着姚可清让她找不到人出气,好不容易忍下去了,可是现在听外面的动静只怕又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顿时忍不住了,筷子一丢火冒三丈道,“吃顿饭的功夫怎么尽出这些幺蛾子,又是谁惹出来的事?”
 
    看着门口的来人,小马氏顶着老夫人的怒火心惊胆战的站了起来,“是……是我屋里的秋槐……”
 
    秋槐没有注意到老夫人的脸色,只是一脸焦急的对小马氏道,“大姑奶奶回来了……”
 
    想着林氏因抱恙今日并不在此处,而是在屋里歇息……小马氏顿时比秋槐还急了,慌忙退出席来,草草给老夫人行了个礼告罪,“媳妇……屋里有……有点儿事,媳妇先回去一趟……”
 
    不等老夫人应允,小马氏已经拉着秋槐走远了……
 
    小马氏是宋二老爷的续弦,原配马氏是她的姐姐,只是小马氏是庶出,容貌品性皆比不上马氏,宋二老爷又是贪花好色之辈,小马氏便不怎么得宠,又兼之是续弦,所以在宋家也没什么地位,一直以来也十分低调,并没有什么惹怒老夫人的机会,只是今天却很是倒霉的在老夫人盛怒的时候正好撞在了刀尖上……
 
    老夫人气的胸口发疼,死死盯着小马氏离开的方向,好半天才顺过气来,咬牙切齿道,“吃饭……”
 
    虽然老夫人的脾气一向不好,可是姚可清却觉得今天老夫人这气性却大的过分了,连一向在老夫人面前得脸的四夫人詹氏也遭了老夫人的冷淡,受了冷落的詹氏却抿着唇不说话。
 
    原本和和气气的一场家宴,最后竟只能匆匆不欢而散,老夫人觉得十分对不住久未归家的长子,饭后独留下驸马说话。
 
    老夫人看着即将年过半百的儿子,眼里涌出泪来,“苦了你了!四十多年了,属于你的东西娘却始终挣不到!是娘不好,让一个妾生的贱种踩在你头上!”
 
    驸马叹了口气,“娘严重了,儿子也是忒大的人了,有些东西也已经看淡了,这爵位,父亲想给谁就给谁吧!”
 
    老夫人却看不开,激动道,“就是你不要,那也还有老四,什么时候轮得到那两个贱种了?只要我还在一天,他就休想立那个贱人生的为世子!”
 
    去而复返的詹氏听到老夫人这句话,欲脱口而出的话便咽回去了,脚步也顿住了。
 
 655、后继
 
    驸马宋传宏经历了战场厮杀,几经生死,似是参悟到了人生真谛,地位名利这些他便不怎么追求了,谁继承这个国公府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只是看着老母这几十年来一直活的郁郁寡欢,为一桩陈年往事而耿耿于怀,也不忍心让老母抱憾一生,便符合道,“娘说的极是!儿子只是个打仗的武夫,旁的一概不会,比不上四弟能干,国公府交到四弟手里才能再上一层楼,在儿子手里只怕会毁了国公府的百年根基!”
 
    老夫人语带为难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兄弟俩都是好的!老四谦和,琪哥儿也勤勉,这个家交在他们手里必定不会出差错!可这些年来国公府的荣耀都是靠你南征北战的功勋来维系的,给了他们,你该怎么办?我有心给你,可是偏偏你却后继无人……”
 
    宋传宏沉默良久才道,“清儿是个好孩子……堪称德才兼备,比琪哥儿更出色!”
 
    “那又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亲儿子!”老夫人低吼道,“国公府养了他这么多年,还给他娶了媳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个家是决计不能落在他手里的!”
 
    “母亲!”宋传宏突然提高了音调,急促了叫了老夫人一声,神色有些严肃。
 
    老夫人哭道,“我心疼我儿子还不行吗?娶个佛爷回来供着也就算了,还要替别人……你忠厚老实都忍了,难不成还不许为娘给你叫两声屈?”
 
    “母亲就别在提这事儿了!”宋传宏眼神清明,并无半分觉得委屈的样子,“这些年来宋家之所以荣宠不衰确实是因为儿子的战功,可是儿子这战功却是因为公主她才得来的,如果不是公主下嫁给儿子,宋家就没资格去挣这些功勋!要说对宋家贡献最大的,那一定是公主,而不是儿子,所以儿子并不觉得委屈,委屈的是公主!”
 
    这么些年来,老夫人虽然明面上不敢对长公主不敬,但是背地里针对长公主的小动作却从来都没断过。
 
    “你还替她说话!”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任她是什么公主,她也是个女人,就该守妇道!”
 
    “好了!”宋传宏的语气带了几分严厉,“有些事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清儿是公主与我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一旦变了,那宋家也将不再是如今的宋家了!
 
    儿子严厉的口气吓得老夫人一愣,但是看儿子严肃认真的神态,知道以儿子较真的个性必定是会说到做到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无奈道,“好,我不提就是了,只是你也别想我给他们好脸色看,能容忍他们在宋家作威作福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媳妇是公主我不得不敬着,新妇我可是不会忍的!”
 
    老夫人傲气了一辈子,偏前半生被一个妾室压着,后半辈子又有一个公主在她之上,憋屈了一辈子的怨气总要找个地方倾泻的,宋传宏也不好强求了,“清儿媳妇还年轻,母亲多教教她!”
 
    老夫人哼了一声,“教她?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动辄不是皇上就是元公主的,脸面大的很呢!”显然老夫人还记恨着姚可清没有将画圣的针迹孝敬给她的事。
 
    姚可清的才名驸马从长公主那里也听闻过,便赔笑道,“母亲你见多识广,不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姚氏还年轻,年轻人争强好胜重脸面也是常情,这也正是需要母亲您教导的地方!”
 
    想着姚可清过国公府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来一次就惹自己气一场,老夫人更是喜欢她不起来,摆了摆手,坚决不受宋传宏的吹捧,“别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每次刁难姚可清不成,最后气到的反而是老夫人自己,于是小气变大气,就越来越气了,越来越气也就越来越不喜欢姚可清了。
 
    “母亲长命百岁!”宋传宏笑着恭维道。
 
    老夫人不由也笑了,彻底不再提刚刚那一茬事儿了,反而是问道,“上回你不是说要等中秋才能回的吗?”
 
    宋传宏总不好说自己是误信了旁人挑拨离间之言才回来的,尤其是他还被人利用了一把,就更说不出口了,便含糊道,“近来军中无事,儿子就向圣上告假回来歇两天!”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我们亲母子,你还要拿假话来诓我!当我不知道你是为那个丫头的肚子回来的?一个丫头的肚子,也值得你上心?”语气很是鄙夷不屑。
 
    若没有宋子清昨天晚上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宋传宏现在必定会很诚恳的回答,“到底是清儿的骨肉,也是儿子的头一个孙儿,上心些也是应该的!”可是结合昨天长公主和宋子清的话,宋传宏现在不仅拿不定圆儿怀的到底是不是宋子清的孩子,甚至都不确定圆儿究竟有没有怀孕了,所以老夫人的话他没发反驳,只能默认了,“儿子鲁莽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心疼道,“你就是心太善,这么心善,也不知你这将军是怎么当上的,那仗是怎么打赢的!”
 
    “是皇上治国有方,威名在外,震慑住了那些外族!”
 
    宋传宏的回答太过“官方”,老夫人有些忍俊不禁,“你总是有理,虽说你四弟是科举出来的,可是你们打小无论是打架,还是拌嘴,他就没赢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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