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嫡谋(重生)——斯人若彩虹
时间:2017-12-09 16:18:30

 
    房嬷嬷不由向姚可清请示,“少奶奶,人晕了过去!”
 
    “拿水泼醒了接着打,该她受的一点儿也不许少了!”姚可清眼皮也不眨一下的回道。
 
    房嬷嬷应了,让人端冷水过来,没想到端来冷水的人却是秀秀。
 
    秀秀眼皮浮肿,脸上尤有泪痕,抱着铜盆走到春儿身边,看向春儿的眼神有难过,有伤心,有不忍,可更多的还是恨意。
 
    “哗”的一声,秀秀将盆里的水兜头泼了下去,在冷水的刺激下春儿悠悠转醒,水光迷蒙间看到了秀秀布满恨意的脸,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张开嘴似乎想说点儿什么,却因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哼出奇怪语调来。
 
    “当初哥哥死后你说你会代替哥哥来照顾我,那个时候我也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之外对我最好的人,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你利用我获得了长公主对你信任和倚重,你利用我去害少奶奶!你的心肠都黑透了,有什么资格代替哥哥,谁也代替不了哥哥!”秀秀冷冷的说道。
 
    说完,秀秀将铜盆掷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转身的瞬间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的滚落,桃子上前拉走了秀秀,沉闷的板子声在秀秀身后又响起了。
 
    四十板子打完,春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可即便是这样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在被拿掉堵嘴的布团之后,先是喷出一口血水,继而几乎用尽所有剩余的力气挤出一丝狰狞冷笑,气若游丝的对姚可清说道,“算你狠!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姚可清居高临下的看着春儿,冷冷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像你这样作恶多端的人,就是做鬼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大概是没有机会来找我的!”
 
    春儿气的发抖,却再也没有力气反驳了,趴在条凳上一动不动的。
 
    “送官吧,我让观砚陪着一道去,观砚在外面行走的多,能帮上忙!”见姚可清吩咐人要将春儿送去官府,宋子清便从内室出来了。
 
    姚可清替房嬷嬷谢了,“好!”
 
    “我们进去吧!”
 
    宋子清将手伸向姚可清,姚可清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十指相扣,将人对视一眼,并肩进了屋。
 
    春儿看着那紧紧挨着两个背影,只觉得一股血气从心底涌上来,一口血呕出来便坠入了黑暗之中。
 
 685、尸首
 
    春儿能抗住四十大板,这样的意志力确实叫人佩服,只是重伤之后没有得到医治,狱中生活条件又十分恶劣,伤口很快就化脓腐烂了,人也起了高热,没两天便传来了死讯。
 
    姚可清当机立断的打杀了春儿,一来是因为春儿知道了宋子清的身世,二来也是詹氏竟然将手伸到了长公主里来了与春儿勾结在一起,必须要给她个警告。
 
    在处置完春儿的当天晚上,姚可清便去长公主那里将春儿的所作所为除了与詹氏有关的其他的部分一字不漏的都告诉给了长公主。长公主没想到自己精挑细选给儿子的婢女竟然藏着这么歹毒的心思,不仅杀人如麻,还屡次欲害姚可清,实在是罪不可恕,对姚可清更是心生愧疚。也就不觉得姚可清打春儿四十大板太过于心狠手辣了,还觉得打少了,依长公主看来该自己打死的,不过后来听说春儿死在了牢里,心里的气才消了一些。
 
    姚可清处置春儿的时候那么大阵仗,又没刻意瞒着,两府上下自然都知道了,除了指责春儿心思歹毒之外,倒是没有人觉得姚可清下手狠辣了些,毕竟以春儿的所作所为就是打死也不过分的。
 
    不过有几个人却不怎么高兴了。
 
    第一个就要数当初将秦大之死定为意外溺亡的孙氏了,如今被证实秦大乃春儿谋杀,岂不是说明当初秀秀口口声声喊冤的都是事实?若不是在姚可清手里给翻了案,秦大就真的要枉死了,孙氏也落了个草菅人命的名声,这让孙氏这个当家夫人的颜面何存?
 
    不过到底也没人敢在孙氏面前当面提起这事儿来,孙氏气过了也就算了。
 
    这第二个就是平国公夫人了,平国公夫人是惯看姚可清不顺眼的,又有詹氏时不时的在她面前上眼药,自然越发的不待见姚可清了。
 
    老夫人还在记恨着姚可清将圆儿和蓉蓉打发的事,就又出了春儿的事,虽然这三个人的下场也都是她们自己做下的果,可是最后造成的结果却是自从姚可清进门,宋子清身边的“老人儿”一个接一个的没了。
 
    姚可清不容人!
 
    这是老夫人定给姚可清的罪名。
 
    老夫人正气愤的跟丝弦数落姚可清做事不成体统,詹氏便一脸为难的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看你的脸色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詹氏面露难色,“确实是遇上了为难的事儿,所以来找母亲拿个主意!”
 
    “哦?什么事?”詹氏鲜少有这样的神态,老夫人不觉好奇起来。
 
    “唔……是关于春儿的事!”觑着老夫人脸色还算正常,詹氏不由放下心大胆的借着道,“春儿死在了牢里,到现在也没人去收尸,按理春儿是公主府的奴婢媳妇不该多管这个闲事的,只是您是知道的,春儿的弟媳妇原先是媳妇院子里的丫头,放出去后也一直来给媳妇请安的,十分有心!自春儿出了事,她那一家子也都被从公主府里赶了出去,也没个人敢收留他们,现在寄住在城郊的善堂里,今儿她那弟媳来求媳妇,想求媳妇说说说情,让公主府那边出面将春儿的尸身要回来,他们也好将她葬了!”
 
    这件事确实为难,春儿做出那些事,公主府既然已经将她送官,显见是厌恶她到极点了,连身后名都不给她留了,又怎么可能会管她的尸首?
 
    可是她家里人到底念着骨肉亲情,虽然她死是罪有应得,可是也不想她死了连个尸骨都没个安息之处,所以想从衙门那边把她的尸首要回来,只是人是公主府送过去的,没有公主府的首肯,衙差们不敢随便放人,哪怕是死人也不敢。
 
    她家里人没法子,便辗转求到了詹氏这里来了,詹氏也拿不定长公主府的态度,不敢随便应承,就只好来找老夫人拿主意了。
 
    老夫人正为春儿的事大为恼火,见詹氏又是为春儿的事而来,老夫人脸上顿时冒出火气来,“一个下作的婢子,打死了就打死了,捂都来不及的事,还自己往外捅,尽整些幺蛾子!”
 
    依老夫人的意思,在知道了春儿的行事后就该直接打杀了,然后连着尸身和她的家人一起撵出去,再随便找个托辞一解释,如此干干净净的,岂不是最好?可是姚可清偏偏大张旗鼓的将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这是要给谁看呢?
 
    詹氏细细一品便明白老夫人这是不满姚可清将春儿送官了,将家丑闹到外人面前去,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便劝道,“四少奶奶年纪还小,又是吃过那个婢女亏的,一时气愤,意气用事也是难免的!”
 
    “意气用事!好一个意气用事!”老夫人哼了一声,更加不满了,“亏你先前还把她夸的天花乱坠的,说她如何如何的好!姚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半路靠投机取巧得来的爵位,这样的人家的姑娘到底没肚量,不识大体!便是杜氏和林氏也比她强!”
 
    姚家的爵位传到姚崇明这里才是第三代,底蕴确实是差了些,若不是姚文池当年救驾有功,先帝又为了表现自己礼贤下士的求才之心,破格赐了姚家爵位,姚家到现在只怕也不过是冒州地方上的一个土世族,自然不是平国公府这样的开国功勋能看在眼里的。
 
    “四少奶奶是妯娌里最年轻的,缺了历练,有母亲提点,慢慢的做事也就妥当了!”说来说去,詹氏也只有年纪小这样一条理由。
 
    老夫人自然听不进去,“你去跟她说去,要么去把那个婢女的尸首领回来还给她家里,要么就自己跟那个婢女的家里交代清楚去,跑来找你叫什么事儿呀!”
 
    老夫人这是气话,詹氏怎么敢这样去说呢?这不是叫她去得罪人嘛!不由尴尬一笑,“瞧母亲说的!这不是她家里看四少奶奶态度强硬的很,不敢去触四少奶奶的霉头,这才求到媳妇这儿来的,可是媳妇着实为难的很呢!”
 
    老夫人愤愤道,“所以就更要跟她去说,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自己堵去!罢了,我知道你是怕得罪了她,我让人去跟她说去,我倒要看看我的话她是不是都敢不听了!”
 
    詹氏勾了勾唇,感激的笑了,“谢母亲体恤!”
 
 686、残局
 
    老夫人派了月琴去长公主府,这月琴牙尖嘴利的一张势利脸,但是对老夫人却忠心耿耿的,唯老夫人之命是从,是老夫人身边除了丝弦之外的第二号人物了,上次侍疾的时候言语间跟姚可清起过龌龊,心里记恨着,这次去长公主府也是没有好脸色,只是偏偏碰上了同样伶牙俐齿的赵妈妈——从前姚可清身边的头号大丫环桃子。
 
    月琴到了双清苑仰着脸就要往里闯,被门口的丫头拦住,“你是谁?你知道这是哪儿吗?也是你能随便进来的?”
 
    公主府与隔壁的国公府来往的不多,大部分下人都是互相不认识的,所以月琴虽然贵为老夫人身边二号得脸的人物,在双清苑里却是跟普通的粗使丫环没什么两样,自然被拦下了。
 
    月琴在国公府哪儿受过这种待遇,去哪儿都是被人恭维着,当即竖起眼睛就骂了,“不长眼睛的贱蹄子!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替老夫人来传话的,也敢拦我?皮子痒痒了是吧?”说着就伸手给了那个小丫头一巴掌。
 
    恰巧桃子路过,听着月琴嚣张的语气十分不喜,又见看门的小丫头被打哭了,便噙着冷笑开口了,“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替谁来传话的,既然到了双清苑,就要受双清苑的规矩,不经通传,谁都得给我等着!”
 
    月琴见桃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梳了妇人头,应当也不是什么管事的,又不曾见姚可清将她带去国公府那边过,应该是个不得宠的,便不把她看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桃子看了眼月琴趾高气扬的样子,只觉得恨得牙痒痒,“巧了!我也正想问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双清苑撒野?”
 
    月琴气急,恨不得上前撕了桃子的嘴,
 
    仰着下巴高傲道,“我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月琴,奉老夫人之名来传话的!”
 
    桃子波澜不惊的“哦”了一声,“等着,我去给你通传!”然后就转身走了,留下愤怒的月琴气的跳脚。
 
    月琴等了足足一刻钟才被叫进去,倒不是姚可清有意要晾着月琴,实在是月琴来的不是时候,姚可清破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想思绪被打断,便只能让月琴等等了,只是月琴的一肚子火气等的越发旺盛了。
 
    “你是来替老夫人传话的?”姚可清问。
 
    月琴绷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自然是,不然四少奶奶这双清苑哪是奴婢能来的地方,今儿也是托了老夫人的福,不然早被打将出去了!”
 
    桃子已经将她与月琴起的冲突的事儿告诉给了姚可清,姚可清也是不喜月琴这副势利的嘴脸,当即一笑,“姑娘明白就好,自出了春儿的事,我很是惭愧的自省了许久,发现是我太过仁慈随意才导致下面的人不老实,各有各的心思,我呢痛定思过,重新立了规矩,所以如今府中上下都约束的严了,这双清苑的门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姚可清如此坦荡的认了,月琴这一番酸溜溜的话便落在空处,此刻没有老夫人在,姚可清的态度又如此强势,月琴也不敢在姚可清放肆了,偃旗息鼓的道明来意,“春儿家里人想将春儿的尸骨的殓回去,但是衙门那边不放人,非得要公主府出面首肯,她家里不敢上公主府来,便求到了四夫人跟前,老夫人知道后,觉得这事儿实在是没有体统的很,就叫奴婢来给四少奶奶带个话,说是既然春儿的事是四少奶奶您一手办的,也没找哪个长辈讨个章程就自己做主了,如今就还该四少奶奶自个儿把这事儿收拾干净!”
 
    末了月琴不忘补充一句,“这是老夫人的原话,奴婢可一句也没瞎说!”
 
    大抵也只有老夫人说话才会这般无所顾忌了,月琴再狂妄也没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当着姚可清的面重复了老夫人的话也仿佛是自己说的一样,看着姚可清不敢反驳,月琴便觉得解气的很。
 
    谁知姚可清听完就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了!”,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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