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了!”宋子清对姚可清的回答很是满意,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眼看着一个浅吻愈演愈烈,就要勾起燎原之势了,姚可清慌的就要挣开宋子清的怀抱,“大白天的,别胡闹!”
见妻子害羞,宋子清虽然有些欲罢不能,还是听话的松开手臂,微微低头凑到姚可清耳边低语,“那晚上我们再胡闹!”
姚可清脸上一烧,心里一慌,瞪了宋子清一眼,这人越来越没个正形,亏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这是这一眼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道,反倒惹来宋子清一阵爽朗的笑意,“维维你这是答应了?那我下午便不出去了,免得晚上回来晚了!”
自己的窘态反对他拿来调笑,姚可清气呼呼的将宋子清往外推,“你走,你走,晚上也别回来了!”
宋子清抵着门框不肯出去,小夫妻正打闹着,安平郡主突然闯了进来,姚可清慌的一下松开手,宋子清一个不查,差点儿摔在了地上。
“咳……”安平郡主尴尬的咳了一声,强行忽略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直接拉过姚可清说起正经事来了,“姚家二夫人手里的那笔银子的来路有眉目了!”
姚可清一听,也顾不得羞臊了,问道,“是哪里来的?”
安平郡主看了眼宋子清,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宋子清的心蓦地开始下沉了。
“我根据银票,查到了钱庄那边,因这笔钱是新近才支走的,数额又比较大,所以掌柜的还有些印象,总共是两万两,是隔壁国公府里四夫人的陪房拿着四夫人的印信取走的!”
安平郡主到了钱庄拿出银票时掌柜的一眼就认出是哪家支走的,当初他点数银票时手上有印油也沾到了银票上,所以印象深刻!
竟然是詹氏!姚可清一愣,这两个人俱是算计过自己的,聚在一起怕是没好事!
宋子清这才明白安平郡主刚刚那一眼是何意,自己还是没能给维维一份安逸自在的生活。
“这两万两银子究竟是买了什么?”姚可清率先发问。
安平郡主也同样好奇,“我问过那日在车马处当值的下人,姚二夫人那天并没有带什么特别东西过来,应当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可以藏在身上的,具体是是什么却不知道!”
宋子清却另辟蹊径,“那不妨想想姚二夫人手里有什么是能值两万两银子的!”
能值两万两银子的……
姚可清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一样东西。
苗家的秘药!
姚家二房跟余家勾搭成奸靠的就是苗家秘药,只是詹氏要这个药有什么用呢?
看姚可清的神情,宋子清也想到了这一点,想起詹氏曾经利用春儿暗害姚可清的事,宋子清不由怀疑詹氏此举是针对姚可清,连带着对宋子琪的那个帖子也不放心起来,“三哥那边的宴请阿珅就别去了,回头无拘找个什么理由推迟了!”
姚可清赞同的点头,“好!”她也怕詹氏为了害自己而利用弟弟。
安平郡主不知道其中内情,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呢?”
姚可清便将詹氏与春儿勾结的事说了出来,安平郡主愣了一愣,却并没有表现出十分惊讶,反而对宋子清道,“我一直就觉得你那四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作为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媳妇,却能屈于一个庶子媳妇之下这么多年,看上去还一副毫无怨言的样子,要不是真的心胸足够开阔,要不就是心机太深沉!我一直更愿意相信是后者,事实也证明了不是?”
宋子清只能苦笑着点头,“两府来往不深,我跟三哥关系又很是亲近,一直不曾怀疑过她……也是近来许多事情对微微越来越不利,才慢慢觉察到不对劲!”
宋子清愧疚的看着姚可清,姚可清不自觉依偎过去,想要抚平他内心的波澜,“好在我们现在已经觉察到了不是?”
安平郡主突然提议道,“难道您们就打算一直这样被动的反击吗?非要等她算计到你们头上来了的时候才回击吗?就不能主动出击让她受点儿教训?”
就如同对姚可柔一样,每次都要等她算计到头上时才狼狈躲避,却在事后从不让她吃点儿苦头,在韦亲王府里,要不是安平郡主看不下去了,狠狠算计了姚可柔一回,只怕姚可柔现在还逍遥自在着呢!
那日当面皇后娘娘虽然没说姚可柔什么,但是转头回宫之后派了个女官去余贵妃宫里,第二天余贵妃就派了一队内侍抬了一箱东西去长乡侯府,姚可柔以为是余贵妃给她的赏赐,欢天喜地的去接,只是小苗氏却以为经过了昨天的事,应当不是赏赐那么简单。
果然,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女戒、清心经之类的,领头的内侍丢下一句“贵妃娘娘有旨,令夫人与小姐在家好生研读这些经书戒律!”
740、木料
安平郡主提议主动出击对付詹氏,只是詹氏这人一向圆滑,没有什么把柄和弱点可以抓住利用的,真要主动对付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姚可清想了想,终于想起那副画来了,那应该是詹氏留下的唯一把柄了,可是真迹在哪儿呢?詹氏并不是好书画之人,她换走真迹绝不是为了珍藏,十有八/九是拿去送人了,她到底拿去送给了什么人?是什么值得她冒着开罪老夫人的危险也要换走老夫人压箱底的东西呢?
“对了,画圣的印鉴有线索吗?”能伪造出以假乱真的冬宴图,靠的是真的印鉴,找到了印鉴,就找到了造假之人的线索。
“在画圣的后人手里,不过他们是不会容忍这种亵渎的祖先的行为的!”宋子清说道。
“那可不一定!”安平郡主嘴角掀起一丝冷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出得起钱还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四婶可不是那么舍得的人!”姚可清忍不住摇头,詹氏的性格其实和小苗氏很像,她们在人前一贯会装模作样,表现的滴水不漏,所有阴暗的心思都藏在背面,她们每一个看似优点的背后都是她们不愿被人们知晓的邪恶,表面上表现的越大方,心底里往往越计较,看上去越慷慨,实际上却越吝啬。
“她舍得的肯定不是自己的银子!说不定这笔银子还是平国公夫人自己出的!”安平郡主一笑,显然也是有几分懂詹氏的性格的。
安平郡主说的倒是极有可能,詹氏不掌家,没有可以捞油水的地方,又舍不得自己的私房钱,那就只能在老夫人身上打主意了,虽然画圣后人现在落魄了,但是底蕴还在,能打动他们的必然不是一笔小数目,要老夫人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必然不是个小名目,也是有迹可循的。
能让老夫人掏出大笔银子的机会不多,姚可清一调查果然就有了眉目,就在两年前,老夫人看上了一批木料,上好的金丝楠木,足足有一个巴掌宽度那么厚,是做棺椁的上上之选,只是卖家出价甚高,开口要价五万两银子,后来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四万六千两银子成交,这么厚的金丝楠木卖这个价格很是公道了,老夫人也觉得划算,很是高兴的买了下来。出面与卖家交涉交易,乃至将木料制成棺材都是詹氏出面的,这里头要是做点儿手脚可能落下大笔的银钱,比如将真的木料转手卖了,然后用假的木料制成棺材,经过加工,又上了漆得木料想要分辨真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老人的棺椁现在寄放在何处?”
房嬷嬷回道,“大户人家一般都会提前准备好老人家的临终所用之物,然后放在庙里供奉几年,受些佛香熏染以保逝者平安转世!每个世家都有自己信奉的寺庙,国公府每年都供着大悲寺的香火,老夫人的棺材应该就是供奉在大悲寺里头!”
姚可清点头,吩咐道,“嬷嬷找两个懂木料的内行人去大悲寺,设法看看老夫人的棺材究竟是用什么木料做成的!”
房嬷嬷应下了,转头赵妈妈就一脸喜色来道,“三少爷来了!”
中了举人的姚启珅好似长大了一般,整个人都透着稳重的气息,无论是身量,还是举止,看起来都与大人无异了,规矩的给姐姐问安,然后坐在一旁,不再是以前那般黏在姐姐左右撒娇的小孩子了,“公主盛情难却了,又念着许多日子没有见着姐姐,没有聆听过姐姐的教诲,甚是想念!”
弟弟的长大和懂事姚可清看在眼里,却总有些怅然若失的意味,“你已经长大了,能自己做决断,没有我的教导也无妨了!”
“长姐如母,姐姐对我的教诲我毕生不忘!我已经长大了,以后该我保护姐姐了!”
只有在姚启珅信誓旦旦做这样的保证的时候,姚可清才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丝孩子气,却也满足了,“将来你能撑起整个姚家,就是对姐姐最好的保护了!”
姚启珅郑重承诺,“我一定会做到的!”
姚可清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陡然发现弟弟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不由失笑,领他一起去吃午饭。
知道姚启珅来后,詹氏又亲自过来请,“琪哥儿办了个小宴,就在明日,请的都是些学子,有许多都是早就熟识的,三少爷也去凑个热闹吧!”
姚可清没有告诉姚启珅詹氏对自己的算计,只道是两府关系不睦,来往不多,不好随意过去,别人来请只是个面子情,见詹氏说的无比诚恳,姚启珅忍不住暗想这面子情倒是做的足足的,遂作出比詹氏还诚恳的神态,谦逊道,“夫人客气了,您是长辈,只管称呼晚辈的名字便是!”
詹氏一笑,笑的十分爽朗,顺从了姚启珅的话道,“那我也就叫你珅哥儿可好?随你姐姐叫我一声四婶吧!”
姚启珅恭敬作揖,见姚可清微微点头,便道,“四婶好!”
詹氏咯咯笑了,“好侄儿,我来这一趟可是值了,得了个大侄子,今儿来的匆忙也没带拿得出手的东西,这见面礼我就先记下了,等明儿你过府了我再补给你!”
姚启珅听了姚可清的话是不打算过去国公府赴宴了,便敷衍道,“谢四婶!”
詹氏似是听出了姚启珅话里的敷衍之意,面露不满道,“怎么?侄儿这是不给婶子赏脸了?不乐意去了?”
姚启珅无奈的向姚可清求救,姚可清接收到姚启珅的求救,只好出来解围道,“珅哥儿为了提前交这旬的课业,累了好几日,精神疲乏,正打算好好歇歇,就不好过去,免得扰了三哥雅兴!”
“嗐~那有什么!”詹氏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来的都是年纪相仿的同龄人,聚在一起多得是话可以说的,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就见外了,也是我忘了,侄儿才中了举子,可不是累着了,罢了,我让琪哥儿把宴会往后挪几日,务必等侄儿修养好!”
詹氏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姚启珅只能答应了,“那晚辈今儿早点儿歇下,明日定准时赴宴!”詹氏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741、真迹
因怕詹氏算计,第二日姚启珅是掐着时间点儿过国公府去的,还一副哈欠连天没睡醒的样子,宋子琪见了顿时调笑起来,“怎么才来?赖床了吧?瞧瞧你这样,眼睛都睁不开了!”
姚启珅也不辩解,索性做出一副十分困顿的模样,“前一阵子都是四更天才睡下的,天不亮就又要起来,难得来姐姐这儿松快几天!”
说到底姚启珅也还是个半大孩子,宋子琪笑过之后却很是佩服他,小小年纪就中举,他都是将近二十岁了,考了好几回才考中的!
姚启珅自找了把椅子坐了,离宋子琪有些远,宋子琪招呼他上前坐,姚启珅连连摇头,“先说好,今儿个要是行令组诗的可千万别算上我,容我一个人先困一会儿!”
宋子琪见姚启珅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无奈应了,“好,我不拉你就是!只是待会儿郑映卿可是要来的,他要是拉你一起,我可拦不住!”
姚启珅一听,苦着一张脸恨不得缩到更远的角落里去,郑映卿这厮都是领了官职的朝廷命官了,还见天游手好闲的,前两天还去方家找大表哥了,逗了两个侄儿半晌才走的,那天他躲起来装作不在家才躲过去的,今儿却是无处可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