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嫡谋(重生)——斯人若彩虹
时间:2017-12-09 16:18:30

    长乡侯府突然要大肆操办宴席,庆贺行三的那位姚公子高中桂榜头名会元,只要是取了贡士的,那就能参加殿试了,到时候只是排名的差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进士了,庆祝也是合乎常理的。
 
    只是长乡侯府这宴席办的却叫人摸不清头脑了,去年下半年里,长乡侯府的闹剧可一直都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
 
    姚家长房和二房那是闹的极厉害的,长房的寡母弱子都搬出去住了,可谓是撕破脸了,可是现在怎么二房要给长房的孩子办庆功宴呢?两房这是重修旧好了?
 
    时人这样议论着正合姚崇明心意,纵然姚启珅不能为他所用,那会元这个名头也要让他占点儿好处去!
 
    长乡侯府要给姚启珅办庆功宴的消息一出来,气的姚可清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无耻!简直无耻!”
 
    她费劲心思的将长房跟二房分开,二房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一直臭不要脸的粘着,任打任骂都不走的,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别气,到时候三弟不露面,看他们还有什么脸!”姚可怡不日就要临盆,一边揉着大肚子,一边劝慰姚可清。
 
    姚可清恨声道,“他们本就没脸了,还要什么脸!不要面皮的事做的又何止一件两件了!”
 
    “等三弟能顶立门户了,名正言顺的分了家,他们再不要脸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踢了一脚,姚可怡疼的皱眉,不由弯了弯腰,伸手去按肚皮上鼓起来的那个小包,无奈肚子里的孩子调皮,怎么也按不下去,姚可怡气的轻拍了两下,还是鼓着,顿时来气了,姚可清忙拉住她的手,一边帮她揉肚子一边道,“跟孩子置什么气,他什么都不懂!”
 
    大抵是快要生产了,姚可怡的脾气有些焦躁,难以安抚,说话依旧带着气性,“看他生下来了我不揍他个十顿八顿的,从六个月开始就没安生过,晚上睡的正香的时候都要被他踢醒几回,大嫂怀着侄儿侄女的时候除了肚子大,累了些,侄儿侄女却是懂事的,一点儿也没闹腾!”
 
    姚可怡嘴里虽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是初为人母特有的慈爱的光辉,姚可清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由生出艳羡来,自己还早姚可怡出嫁的,可是现在姚可怡就要生了,而自己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记起周氏都孩子的渴望,姚可清突然很理解她的心情了。
 
    姚可清的失落落在姚可怡眼里,心中也觉诧异,二姐还在前面成亲的,为何肚子却一直没动静?
 
    忽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姚可怡凑到姚可清身边神神秘秘道,“边塞苦寒,战场上刀剑又不长眼的,戍边的将士们怕是多有落下各种各样的病根。你看武将人家的子嗣可比文官家里的少多了,二姐夫是不是也该请个大夫看看?”
 
    姚可清嗔道,“自嫁了人你这嘴越来越没个禁忌了,什么话都敢说了,武将那是因为常年在外,留守京中的妻妾怎么可能有孩子,自然比不上常年在京中的文官后代多了,哪就是身子有毛病了!”
 
    姚可怡满不在乎道,“我也是为你好才说了这么多,你成亲也要一年了,长公主就没催你?我看你都有些急了!”
 
    姚可清摇头,“四哥去年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奔波,我们聚少离多的,母亲她也不好在子嗣一事上对我苛责过多!确实如你所说,我自己都比母亲还要急,早前我有宫寒之症,一直吃着曹太医的方子调养,只是去年又落了水,之前的药算是都白吃了!”
 
    去年端阳,姚可清落水乃是被姚可馨所害,姚可怡也是事后很久才知晓,到现在还没消气,“就那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要是落在我手里非得将她抽筋剥皮不可!”
 
    姚可怡尚不知死的其实是姚可芸,而姚可馨现在正与襄王一起被圈禁着。
 
    “母亲那里有些很好的方子,回头我问母亲要来给你!”姚可怡又道。
 
    早年朱氏为了求子可是费尽周折,最终得知自己是被小苗氏算计了,求子无门,却攒下一堆生子养身的好方子。
 
    姚可怡的盛情难却,姚可清只好答应了,“好!”
 
    说起风就是雨,姚可怡立刻就挺着肚子要去找朱氏拿方子,走到门口突然扶着门框大叫了一声,“哎哟……”
 
    姚可清闻声奔过去一看,就见姚可怡额头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一层细汗,捏着门框的手关节处都开始发白了,腿也开始颤抖起来,整个人都靠在姚可清身上,“疼死我了,从早上起就觉得今天肚子疼的格外不一样!”
 
    姚可清隐约记得姚可怡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忙扬声叫人过来帮忙。
 
    不多时林氏,廖氏,朱氏,还有苏珍都过来了,有廖氏坐镇,一切都井井有条起来了,稳婆们扶着姚可怡进了产房,热水一盆盆的端进去,血水一盆盆的端了出来,只是却并未听到姚可怡哭喊呼痛的声音,只有靠近了产房的门才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气和吸气声。
 
    方牧帆听到消息慌慌张张赶过来被苏珍拦在门外,方牧帆要硬闯进来,朱氏只好苦口婆心的劝他,“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你去添什么乱呀!要是怡姐儿听到你的声音岔了气反而不妙,你就老实等着消息就是了!”
 
    这么一说方牧帆也不好硬闯了,急的在门外抓耳挠腮的,听不到姚可怡的呼痛声,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紧紧盯着产房的门,恨不得用目光烧出一个洞来也好让他看看里面的情形!
 
    宋子清下衙回府听闻姚可清去了方家,连衣裳也没换就转身去方家接娘子去了,到了方家听闻下人说三少奶奶要生了,顿时便知为何姚可清这么晚还没回去了,一直在方牧临的书房里等到三更天,才有人传来喜讯,“三少奶奶生下一位千金,母女平安!”
 
    虽然是个女儿,但是姚可怡是头胎,生的又顺遂,三年抱俩不是难事,满府上下一片欢喜。
 
 775、殿试
 
    安顿好姚可怡,又抱了半晌新生的小侄女,姚可清才陡然想起自己忘了给宋子清送信说自己要晚回府的事,顿时慌忙告辞,苏珍笑道,“表妹夫早来了,一直在外院等着呢!我送你过去吧,不然这大晚上的,还真想留你住一日!”
 
    姚可清松了口气,跟着苏珍去了外院,果然在二门处看到了宋子清的身影,忙快步走了过去,抢先开口解释自己忘了支会他一声的事,“三妹妹突然发作,当时只有我一个在旁边,我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手忙脚乱的,就忘了通知你了!”
 
    春末的晚上天气微凉,宋子清将她泛着凉意的手握在手心暖着,“我猜着你是有事缠住了,就来看看,没想到碰上了一桩喜事,沾沾喜气也是好事!”
 
    想起新生小侄女软绵可爱的模样,姚可清的心情十分雀跃,“三妹妹这胎生的十分顺利,小侄女洗三的时候她应该就能下床走动了!”比起苏珍刚生产完的虚弱,姚可怡的状态好的多,女儿生下来时还抱了许久才喝了参汤睡下。
 
    “我看小侄女的面相要像三妹妹多一些,日后也是个美人坯子!”姚可清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个孩子,间或有片刻停顿,喜悦中夹着失落和羡慕。
 
    她也会羡慕别人!都是他不好!
 
    宋子清被姚可清这样的眼神刺伤,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用体温去熨烫她泛起褶皱的内心。
 
    孩子,他们一定会有的!
 
    自此宋子清在床榻上总是格外用功,只是每次都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办事,甚少耍花样了!姚可清奇怪之余也不好多问,只是默默将朱氏给的方子拿给曹太医看了,曹太医看了之后略改了改之后让姚可清先服完三贴再换。
 
    自去年姚家两房决裂,长乡侯府就少办宴席了,这一回打着给姚启珅庆贺的名头的宴请算是难得的热闹了,只是小苗氏没有挑到一个好日子,刚好和崇国公府郑四公子大婚撞在同一天。
 
    崇国公府的这门亲事可是事关两国邦交,国家社稷的,满朝文武都要去郑家露个脸的,以至于长乡侯府的庆功宴一时门可罗雀,连当事人姚启珅都出现在崇国公府郑家的宴席上。
 
    有人问他,“姚会元,今儿你们家不是给你办庆功宴吗?你怎么还跑出来喝别人的喜酒来了呀?”
 
    “我家?”姚启珅冷笑一声反问,“我父母早亡,如今与继母弟弟寄居于舅舅府上,哪里来的家!”
 
    众人顿时明白姚家这场宴席只是姚家二房的一厢情愿罢了,不由庆幸自己幸亏没去。
 
    小苗氏看着寥寥无几的来宾,咬碎一口银牙,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不然这仅有的几个宾客也要被吓走了。
 
    姚崇明想借着大摆宴席一来让世人以为长乡侯府两房已经重修旧好,从而挽回名声,二来可以借机敛财,更想着迫于舆论压力,姚启珅不得不出面,不想姚启珅根本不给面子,不仅从头到尾连影子都不见,还在崇国公府拆他的台,二房敛财不成反沦为京中笑柄。
 
    直到殿试伊始,那场设宴数十桌最后总共却只来了不过十几个人的宴席还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四月二十一日,所有会试脱颖而出者鱼贯进入保和殿,参加天子亲自主持的殿试。
 
    这是耀帝第二次见姚启珅,第一次是在别院中验明姚景行真身的时候,时隔数年,他长大了很多,虽然只是十四岁不到的少年,稚气未脱的容颜却并不能让人忽视他稳重的气质,比起同场的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多岁的人也不遑多让。
 
    殿试只考策问,应试者分席而坐,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之后,主考官颁发策题,题目是时务策一道,询民生之计当以何为重,正是姚启珅擅长的类型,当即心中就有了七八分把握。
 
    因姚启珅会试中得了头名,耀帝便忍不住多关注他一二,这一观察就越看越满意,进退有度,言行端正,如今年岁尚小,待他日必是国之栋梁,算算年纪,十多年后真是时候,耀帝心中一动!
 
    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员收存,分交读卷官手中,轮流传阅,选出得优级评定最多的十本测卷进呈耀帝。
 
    耀帝翻到第四本的时候看到了颇为熟悉的字体,抬头看向对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果然有五分相似,便猜出这是姚启珅的测卷了,只是比起他姐姐的字来,身为男子的姚启珅的字体多了几分刚毅遒劲。
 
    细细读下去,耀帝更觉惊叹,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解真是难得,这番话满朝文武都未必有人能想到,不由多看了两遍才搁下去拿下一份测卷。
 
    看完十本测卷,耀帝心情十分愉悦,笑着问侯在下首的众官员,“众爱卿以为这一届的应试者如何?”
 
    主考官刚刚一直在仔细观察耀帝,见耀帝在第四份测卷上停留的格外久,猜测耀帝许是对第四份测卷最为满意,便大着胆子道,“这一届的应试者虽然比上一届人数要少一些,但是论学问却要强一些,陛下面前这十份卷纸中其中有一份读来觉得格外震惊,许多见解臣竟从未想到过,却又觉得十分可行,真是让臣等自愧不如!”
 
    耀帝听完哈哈大笑,主考官的话显然说到他心里去了,“朕也觉得这一份当属最佳了,其余九份虽然也算佳作,其中也有建议也可取,但是比起这一份来还是逊色了不少呀!”耀帝拿出第四份测卷递给德安公公。
 
    德安公公托着这份测卷交给主考官,主考官看过之后又交由其他考官,其他考官看完之后纷纷表示赞同。
 
    “确实如此!”
 
    “不仅见解独到,连字迹都如此遒劲有力!”
 
    “正是!看这字体方正光圆,必是个青壮年学子!”
 
    ……
 
    最后耀帝总结道,“既然诸爱卿也认同,那这一份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了!”
 
    众臣子忙跪下恭贺,“恭喜陛下喜获良材,江山永固!”
 
 776、状元
 
    殿试结束之后,姚启珅在离长乡侯府不远的地方租赁了一个小院,带着朱氏和姚启光搬离了方家,搬入小院,正式挂匾,上书“姚府”。
 
    搬家当天姚可清跟过去帮忙,采买用品归置物件忙了大半日,朱氏看着简陋的屋子忍不住感慨,“这也太寒碜了些!”说完怕姚可清觉得她是享乐惯了,不愿意吃苦,忙解释道,“我倒是没什么,从前在姑妈家能有间屋子住就不错了,我是怕苦了两个孩子,尤其是珅哥儿,这回放榜之后他就该授官了,让他住的这么寒碜,怕是要被人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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