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嫡谋(重生)——斯人若彩虹
时间:2017-12-09 16:18:30

 
    最先练习的是站姿。标准为: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闲二寸,端面摄缨。端股整足,体不摇肘,曰经立;因以微磬曰共立;因以磬折曰肃立;因以垂佩曰卑立。
 
    要想站姿好,练习是少不了的,姚可清按照宫教习说的,正身、平视,两手相合,掩在袖子里,置于腹部,然后看着宫教习将一个注满水的茶杯放在她头顶上,又点了一柱香,“香燃尽之后,水一滴都不洒出来,就算过关了!”
 
    姚可怡在一旁幸灾乐祸,“我可是足足练了一个月,摔了许多杯子才过关的,二姐姐可要小心了,这杯子的水可是冷的,现在还是四月的天气,当心着凉哦!”
 
    宫教习一个眼神瞄过去,姚可怡顿时住了嘴,姚可清不理会姚可怡的话,莫说她前世是练过的,单说这一世,她跟着范婶子习武,虽只是练些基本的步法,但站区区一炷香的时间还难不倒她!
 
    一炷香燃尽,姚可清从容的取下自己头顶上的茶杯,杯中水还是满满的一滴也没洒出来来。宫教习看着姚可清走过来的脚步平稳,取杯子时手也不抖,脸上没有一丝流汗的痕迹,脸色也很平静,心里很是诧异,从没有人能一次就过关的,最快的也要练个三五天才行,可她就一次就过关了,而且还这么轻松的就过关了!压下心底的惊奇,宫教习缓缓道:“今日,你的练习就到此为止了,明日再继续学习吧!”
 
    “是,教习!”姚可清倾身一礼,然后就坐在一旁看着其他人习礼。这一众姐妹中,可能是因为年岁最长的缘故,进度最快的是大姐姚可容,已经学到进餐礼仪了;最慢的也是年岁最小的姚可梦,她还在学习坐姿,顶在头上的书才加到了第三本,听说是要加到八本才能过关,就刚刚她站着的那一会儿,她头上的书已经掉了好几次了,这会儿已经眼泪汪汪,想哭又不敢哭的噙着泪坐在那里。
 
    刚刚嘲笑自己的姚可怡此时正和姚可柔一起练习走姿,看着她眼里的不甘不愿,姚可清就知道,她这样做定是代姨娘吩咐的。有了姚可容在前面,若是姚可怡也过了姚可柔,将姚可柔一个人落在最后,小苗氏的脸上怕是会不好看,到时候,只怕少不得要给代姨娘母女三人小鞋穿了。
 
    姚可怡恨恨的看着端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的姚可清,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一旁的姚可柔却再一次的碰响了裙角的铃铛,宫教习面无表情的道:“重来!”姚可柔鼓了鼓腮帮子,想说点儿什么,在看了一眼宫教习之后,把到嘴边的话也憋了回去,乖乖从头走起,看来她是吃过这个宫教习的苦头的,所以才收敛娇纵的性子。
 
    姚可柔在连着三次卡在同一个地方时,终于忍无可忍了,可是她不敢对着宫教习火,只得冲正站在她旁边的姚可怡吼道:“三姐姐干嘛老碰我的裙子?要不是你碰我的裙子,铃铛怎么会响!”姚可清的神刺激到了姚可柔,在接二连三的失败后终于忍无可忍了。
 
    姚可怡本来被自家姨娘逼着不能过姚可柔,必须陪着姚可柔一起习礼,已经是万分憋屈了,今日又被姚可清刺激了,现在姚可柔又诬赖她碰了她的裙子,她本就有些火爆性子,哪里还压制的住,“四妹妹可别胡说,我什么时候碰了你的裙子?你自己做的不好,偏要怪到别人头上!”
 
    姚可柔本来仗着自己是嫡女,平时对身为长姐的姚可容都是随心所欲的,对姚可怡这个庶姐更是不假辞色了,哪里容得下此刻她对自己的职责,顿时将满腔怒火都泄到姚可怡身上了,“我说是你就是你!”
 
    姚可怡也早忘了代姨娘的交待,和姚可柔吵了起来,“你自己笨,还要怪别人,我每日陪着你练来练去的已经够委屈了,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学完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看你的眼色,受你的气!”
 
    姚可柔气急,“你……”却是说不出话来了,伸手就要打,宫教习连忙制止,“你们是亲姐妹,本该姐妹友爱,如此吵闹,成何体统!每个人都给我将闺训给我抄十遍,下次课前交上来!”
 
    此时的姚可怡已经清醒过来,忙应了声“是”。而姚可柔却还在为姚可怡刚刚的还嘴而恼怒,见姚可怡转身走了,猛地从她背后一推,姚可怡尖叫一声就扑到了地上。
 
    正在练习摆箸的姚可容听见亲妹妹凄惨的叫声也顾不得自己马上就要过关了,忙丢下手里的筷子扑了过去,走近一看,姚可怡正面朝地而卧,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三妹妹……”姚可容忙蹲下去把她转过来,在看见她的脸时,却吓得叫出声来,“啊……”
 
    姚可清看见姚可怡满脸是血,又看见旁边带血的锦凳,心里顿时明白了。
 
    姚可柔刚刚推那一下,完全是一时之气,根本没想过推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此刻见姚可怡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趁众人都围着姚可怡没人管她,就偷偷的跑出去了,直奔小苗氏的羲雅院去了。
 
    刚刚一下子被磕懵的姚可怡悠悠转醒,只觉得自己的额头疼的厉害,遂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手黏腻的血,顿时吓的大哭起来了,“大姐,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毁了……呜呜呜……好疼……好多血……”
 
    饶是见多识广的宫教习此刻也有些头大了,她根本没想到姚可柔会从背后推那一下,更没想到姚可怡刚好就磕在了了凳子上,又好巧不巧的磕坏了头,只得遣人去请老夫人苗氏来主持大局了。
 
    苗氏来了之后也不问是谁伤的人,直接把姚可怡抬到了她的院子里,又让人拿了她的帖子去请来了太医。
 
    等将姚可怡额上的伤口清理出来时,姚可清和众人一样,都齐齐吸了口气,伤口在左边的眉骨半指之上,伤口足有一寸半长,深可见骨,怕是要留疤了。
 
    太医含糊其词的说了一通让姚可怡好好养伤的话就走了,苗氏却从太医闪烁的言语之中知道了姚可怡的伤势只怕不乐观了,又见现在众人都在这里,独独缺了姚可柔一人,心里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在姚可怡床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姚可容,又想起代姨娘和代姨娘背后的代尚书一家,在想想自己儿子如今在衙门不尴不尬的处境,顿时一阵脑仁疼。
 
    苗氏打起精神将姚可怡送回了代姨娘的兰叶居,又让玉簪亲自送了好些补品去,这才让人把小苗氏请了来。
 
 58、决定
 
    哭哭啼啼的姚可柔一路洒着泪跑回了羲雅院,小苗氏见女儿哭了,想着今天是姚可清第一天去闺学,自己女儿是不是被她给欺负了?转念一想,姚可清那样的性子,从不与人往来,也从不拿言语挤兑人的,应该不是她做的才是。
 
    可是姚可柔一直哭,小苗氏哄了好半天,姚可柔才一边哭,一边开了口,断断续续的说道:“三姐姐摔了……三姐姐磕到头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老跟我吵架的!她还……还害的我被教习……罚了,我……我实在气不过……哇……我就……就……就推了她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小苗氏从姚可柔凌乱的语言中总算明白了事情经过,原来就是两姐妹生了口角,自家女儿气不过就推了姚可怡一把,结果害的姚可怡摔倒,磕到了头,所以自己女儿吓坏了,就跑了回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哪家的姐妹没闹过别扭,小苗氏正要安慰女儿一番,就见李嬷嬷一脸肃色的请她去寿安堂一趟,小苗氏心里咯噔一下,事情只怕并不是自己女儿说的那么简单了。
 
    小苗氏满怀忐忑的到了寿安堂,苗氏直接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边,“柔姐儿在练习走姿时被宫教习罚了重来,她说是怡姐儿碰了她的裙角才害的她被罚,怡姐儿说她没有,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宫教习制止了她们,并罚她们每人抄闺训十遍,以示惩戒。柔姐儿不服气,就趁怡姐儿转身的时候,从背后推了她一把,怡姐儿就把头磕坏了,伤口都深可见骨了,只怕是要留疤了!姑娘家脸上留了疤,可是什么前程都没有了!”
 
    苗氏说的很中肯,这件事显然是姚可柔错的多一些,虽然她心里是向着姚可柔,但此时却不是为姚可柔开脱的时候。
 
    小苗氏本以为只是磕了一下罢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说亲时,体有瑕疵这一条可是极要命的,有多少姑娘家因为身上有疤结果没嫁出去,或者嫁到了门户极低的人家,还有瞒着自己的疤出嫁后,被夫家现了,结果直接把人退了回来。
 
    苗氏看着小苗氏叹气道:“这事儿你看要如何处理?如是伤的是梦姐儿倒也罢了,杜鹃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好好安抚一顿也就没事儿了。可是代姨娘背后站的是代家,明儿又在代亲家手下做事,再加上我们上次拒了喜哥儿和柔姐儿的亲事,今年正月里芳雨都没有回来,若是让他们借着这事挥,要挟咱们把柔姐儿许给喜哥儿,到时候咱们姚家只怕是什么法子都没有的!”
 
    小苗氏现在心里有些乱,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女儿,至于姚崇明和姚家都是其次。
 
    在脑子里将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小苗氏缓缓开口了:“这件事的起因是柔姐儿和怡姐儿为了怡姐儿究竟有没有碰柔姐儿的裙角一事,只是当时也没有第三个人看见,现在两个人各执一词,也不好判定谁对谁错,我们就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代家能抓着不放的也就只有柔姐儿伤了怡姐儿一事,咱们只要把柔姐儿的伤口治好了,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苗氏叹了口气,“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连太医都没法子的事,咱们能有什么办法?那么深的伤口,你以为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
 
    小苗氏却道:“太医没法子,咱们苗家难道就没法子吗?咱们苗家祖上营生的绝技,只怕是所有的太医加在一块都比不上的!”
 
    苗氏迟疑道:“这个法子我早就想过了!只怕是不妥的吧?咱们虽有药治好这伤,只是这药却要去咱们族里才能拿到,如今族里的情形却是与往年不同了,而且还有长房的那个,她可是知情的,不如方氏那般好糊弄的,如是被她看出端倪,只怕是得不偿失了!”
 
    小苗氏垂泪道:“难道就真的任代家为所欲为不成?我的柔姐儿……”
 
    “我知道你舍不得柔姐儿,所以我才找了你来,商量商量,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这事不通过向族里拿药就解决掉!”在苗氏看来,从族里拿药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如今苗家长房的外侄女嫁做了侯夫人,难保他们不生出其它的心思来,万一拿药时出了差错,被外人知道了,到时候,他们苗家四房和姚家二房就都被他们拿捏在手里了,那自己这一辈子可是白白受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小苗氏突然灵光一闪,“若是代姨娘知道代家只是想通过怡姐儿的事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会真的替怡姐儿做主,那她还会不会跟代家通气了?”
 
    苗氏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代姨娘不可能看着怡姐儿白白受了委屈的,她总会要讨个说法的,到时候咱们总要给个处置才是!而且,代姨娘可不止怡姐儿这一个女儿,如今怡姐儿眼见着是没有好前程了,如是代姨娘豁出去了,跟代家联合起来,就为给容姐儿谋个好前程,这也说不定呀?不过你暂时可以放心,我已经吩咐人把兰叶居看起来了,一时半会儿的,她们还传不了消息出去的。”
 
    小苗氏闻言松了口气,自己刚刚是被急坏了,才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想着老夫人刚刚的话,又提议道:“若是咱们能许容姐儿和怡姐儿一个好前程,代姨娘说不定就不会抓着这事儿不放了!”
 
    苗氏皱眉道:“容姐儿倒还罢了,好好培养几年也是个大家闺秀,到时候许门好亲事,对明儿也是一大助力。只是怡姐儿如今毁了容貌,怕是没那么容易谋划了。”
 
    小苗氏劝道:“代姨娘是个聪明的,就像娘刚刚说的,她不止怡姐儿一个女儿,为了容姐儿的前程,她兴许会和代家联合在一起,但是若是我们已经给容姐儿许了好前程,那代姨娘也就不会再跟代家联手了。”
 
    苗氏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只是你打算如何做呢?”
 
    小苗氏笑道:“还能如何,自然是许她嫡女的身份了,代姨娘不就是担心容姐儿是个庶出的,到时候不好说亲事嘛!如今就把容姐儿记在我的名下,她是长女,如今又是嫡女了,虽说比不得正经的嫡长女,但那也差不了多少的,到时候,在亲事上还能让她受了委屈不成?”
 
    苗氏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我还怕你舍不得这个嫡长女的名衔呢!你这样做倒是极妥当的,既安抚了代姨娘,也拉拢了容姐儿,又保住了柔姐儿!”
 
    小苗氏在心底不屑,庶出的就是庶出的,贴多少金都没有用的,也就是面子上好看一些罢了,骨子里还是一样的!嫡长女的名衔就是不给容姐儿,也轮不到她的柔姐儿,面上笑的谦逊,“瞧娘说的,儿媳妇岂是那等小气的人,到时候,开了宗祠,把容姐儿记在了我的名下,她的一切用度自然就和柔姐儿一样了!容姐儿有了好前程,对老爷,还有康哥儿兄弟也是有好处的。儿媳又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只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看,自然是要为老爷,为咱们姚家,打算的更长远一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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