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嫡谋(重生)——斯人若彩虹
时间:2017-12-09 16:18:30

 
    苗氏见姚氏面色飘忽不定,心里有些忐忑,解释道:“柔姐儿被你嫂子宠的太过娇气了些,喜哥儿也是从小便被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若是将他俩凑在一块儿,万一闹个矛盾什么的,谁也不会让着谁的,那可就麻烦了!而清姐儿性子要平和些,轻易是不会与人起了争执的,她又比喜哥儿大了几个月,自然要处处谦让着喜哥儿,这样,两人也能把日子和和美美的过下去!”
 
    姚氏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当初她也是想和娘家亲上加亲才要从侄女儿中间挑一个做儿媳妇的,碰巧有嫂子打趣儿两个孩子,她才打算顺水推舟的应下这门婚事,只是后来喜哥儿自己说是看上了柔姐儿,她想着柔姐儿是嫂子的亲女,娶了柔姐儿跟娘家的关系更亲近一些,而嫂子却死活不同意,自己脾气一上来,便拗着这件事儿不松口了。
 
    如今再想想,清姐儿倒是比柔姐儿更合适一些。撇开性子的因素不说,清姐儿的嫁妆可是丰厚的很,姚家哪个姑娘都比不上的,纵然是柔姐儿,嫂子再疼她,也给不起那么多的嫁妆呀!还有就是清姐儿到底是没个正经的娘家人跟她撑腰的,从现在母亲要拿她替了柔姐儿一事就可以看出来,若是她嫁进来之后,受了什么委屈,家里也不会替她出头的,自己也好拿捏她一些。
 
    姚氏想明白了这些,又见苗氏一脸不安,便有意拿乔,想从苗氏这里多得些好处,便道:“母亲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母亲舍不得柔姐儿罢了!要拿清姐儿替了柔姐儿,何必拿这种理由来搪塞我呢?”
 
    苗氏被人道破心事,有些恼怒,可道破自己心事的那个人却是自己女儿,自己又不能跟她生气,只得压下心头的火气,讷讷道:“不管是清姐儿,还是柔姐儿,我都是同意的,只是你嫂子不肯松口,我又怕你难堪,这才提了清姐儿的!”
 
    姚氏道:“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好,只是柔姐儿是喜哥儿自己看中的,我总不好违了他的意思,定了清姐儿!喜哥儿当初可是明着说了不要清姐儿的!在丽雪楼里,那么多人瞧着呢,我可不是胡说的!”
 
    苗氏劝道:“那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罢了,当不得真,再说清姐儿和喜哥儿现在都还小,以后让他们都在一起处处,便也能生出情谊来!”
 
    姚氏仍是不愿松口,“母亲是知道的,伟哥儿从小就是由我婆婆带大的,跟我不亲近,长大了之后,越离我远了。只有喜哥儿是我一手养大的,瞧着他一点一点的,从一个婴孩长成如今的少年儿郎,我倾注了无数的心血,所以我疼喜哥儿是疼到骨子里去了的,舍不得他受一丝一毫委屈的,这事儿若是喜哥儿也愿意,我自然是不反对的!”
 
    见自己说了半天,女儿仍旧不说个准话,苗氏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只是咱们两家的这门亲事就算是暂时定下来了,反正喜哥儿和清姐儿都还小,咱们先看看再说!日后若是觉得不合适,便罢了,不提了!”
 
    姚氏见母亲矮了姿态,知道是公公在府衙里给了哥哥压力,所以母亲才来跟自己示好,自己自然是要摆足了高姿态的,“那这件事儿就先这么着吧!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至于喜哥儿会不会看上清姐儿,还得另说!”
 
    苗氏虽是对姚可清没多大感情,但如今自家孙女被人这般挑剔嫌弃,仍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只是为了儿子的前程,不得不拉下脸来,“这是自然,你这个做母亲的疼喜哥儿,我这个做外祖母的难道就不疼了?自然是要孩子愿意才成,否则,不就是成了怨偶了吗?那这不是坑了孩子吗?”苗氏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若是这门亲事儿真的成了,那才是坑了孩子了,不过因为坑的是姚可清,哪怕是苗氏知道了,也不会为姚可清考虑的。
 
    姚氏要摆的谱已经摆够了,正思量着以后如何拿着这事儿多从母亲那里多要些好处来,见母亲如此的陪着小心,也有些过意不去,便道:“母亲放心吧!公公虽然对哥哥严苛了一些,那也是为了哥哥好,因为是亲戚,所以才格外要求的严一些,不然会有人说公公徇私的,等到今年绩评的时候,哥哥一定得优的!”
 
    得了姚氏的保证,苗氏安心了,见两年未见,女儿脸色比起两年前,却差了许多,看来女儿在代家过的也不如意。估摸着是因为姚家在两家联姻的事儿上给了代家没脸,女儿在代家也跟着受了罪,心里内疚的很,便拉着姚氏的手跟她絮絮叨叨的叙起了母女之情,“这些年,你竟也忍心生母亲的气,竟是这么久都不回来一趟,连信儿也舍不得捎一个回来!你不与娘家来往了,你代家岂不是要看轻你了?”
 
    姚氏想着自己院里的那几个狐媚子,都是婆婆给的,心里也有些赞同苗氏的话,“公公倒是看在伟哥儿的面子上对我很是和气,只是婆婆……娘也是知道的,我跟她斗了这么些年,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哪里能不踩上一脚的!我那院子里都快住满了她的人了!”
 
    苗氏越愧疚了,谴责道:“你那婆婆当初瞧着还好,自是如今越不成体统了,姑爷也是有了年岁的人了,竟还一个个往你院子里塞人,即便是为了和你斗气,也不该拿姑爷的身子不当回事儿呀!”
 
    姚氏是跟婆婆斗惯了的,对于她这样的手段也习以为常,反正那些个妖精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你姑爷的身子好着呢!她塞了人进来,我就找了个道长领着他修道去了,他如今很是信这个,那道长说不要沉迷于女色,他竟真的十天半个月的才进后院一趟。再说了,即便是他进了她们的屋子里又能怎样,反正都是不会下蛋的,我还怕什么!”想起母亲给的药来,姚氏很是得意,这么些年,代家愣是一个庶子都没有,任凭婆婆塞多少人进来,也别想生个庶子庶女来恶心自己。
 
    苗氏当初是一心为了女儿好,才给了她那秘药的,还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只是不想女儿却用的如此频繁,不由劝道:“那药还是少用为妙,虽说是祖传的秘方,当也难免会被医术高的大夫察觉,如今伟哥儿和喜哥儿已经大了,再生出个什么来,也影响不到你的地位,以后就不要再用了!”
 
    姚氏觉得那药那样好用,为何不能用,便敷衍着应了,又陪着苗氏说别的去了,临走时,苗氏又给了姚氏一些饰,算作补偿,姚氏本就是想从苗氏这里得了好处去的,自然是没跟她客气,直接就收下了!
 
 80、冰清
 
    “小姐,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对安排妥当了!您是不是现在就过去?”红玉悄声对姚可清说道。
 
    姚可清点点头:“没被人瞧见吧?”
 
    红玉道:“小姐放心,奴婢悄悄的将奴婢的妹子领进来了,园子里没一个认识她的!我给她穿了身小厮的衣裳,就是瞧见了,别人也不会疑心到奴婢这里的!”
 
    红玉行事果然稳妥,姚可清很满意,遂裹了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一路避开众人往花房去了。
 
    姚可清刚走到离花房不远处,就见一个俏丽的丫头正对着桂大娘和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子横眉竖眼的,桂大娘哈着腰,不停的赔不是,那丫头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桂大娘进了花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子。
 
    红玉见状就说:“小姐赶紧去吧!那屋子是平时花房里做事的婆子歇息用的,今日桂大娘都把人支走了,桂大娘就在门口守着,奴婢把奴婢的妹子给送出去了就回来!”
 
    “你自己小心一些!人送走了就直接回院子去,不拘叫了谁来接我回去!”姚可清见红玉应下了,也就往那屋子去了。
 
    姚可清让红玉去打探代明喜的事情,红玉果然没有让姚可清失望,她打听到代明喜身边有两个丫头,是姚氏给的,很得代明喜喜欢,甚至这两个丫头说的话比姚氏说的还管用。
 
    屋子里,冰清正由着桂大娘打了水给她擦拭裙子上的污渍,突然见一个盛装的小姐模样的人进来了,顿时一愣,桂大娘见姚可清进来了,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忙躬身退下,去门口守着了。
 
    “冰清姑娘?”姚可清在火炉旁边坐下,慢条斯理的开口了。
 
    冰清一惊,这位小姐既然知道她的名字,又恰好在这时找到这里来,怕不是巧合吧!自己刚刚被个小子一路引到这里,又被婆子弄脏了的裙子,只怕也是这位小姐授意的,看来这位小姐是有事找自己了,遂问道:“不知小姐找奴婢有何事?”
 
    姚可清见这丫头聪明的紧,一会儿就想透了,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功夫,“冰清姑娘果然是个聪明人,这样我们说话倒是容易多了!”
 
    冰清道:“奴婢只是个下人,当不得小姐一声‘姑娘’!”
 
    姚可清笑道:“原来冰清姑娘是不想做‘姑娘’了,那可是想做别的?”
 
    冰清心里一惊,到底是个十二三岁的半大的孩子,脸上也有些慌了,勉强道:“小姐这话奴婢就不明白了,还请小姐有话明说就是了!”
 
    姚可清也就不跟她废话了,“你可知道你们家夫人今日来姚家是为何事吗?”不等冰清回答,姚可清接着道:“明面上你家夫人是回来省亲的,实则却是要和姚家议亲了!”
 
    冰清又是一惊,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姚可清又道:“要议亲的是你家二少爷,至于女方嘛,则是我,姚家的二小姐!”
 
    冰清被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那奴婢要恭喜二表小姐了,我们家少爷真是有福气,能娶到小姐这样的好人才!”
 
    姚可清嘴角一勾,“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就没这样的福气了!”
 
    冰清以为因为她是姚氏给代明喜的人,代明喜早晚要将她收房的,姚可清是怕她被代明喜收房后,不老实,所以提前来敲打自己的,忙保证道:“奴婢是少爷的人,等二表小姐嫁进来之后,奴婢自然也是二表小姐的人,日后一定尽心服侍表小姐!”她这话里头意思还是说她是代明喜的人,服侍姚可清也是因为代明喜的缘故。
 
    姚可清淡淡一笑,“我刚刚还夸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会儿就又变糊涂了?我说你没这个福气,你就一定没这福气!”
 
    冰清被这话说的愣住了,喃喃道:“奴婢不明白二表小姐的意思!”
 
    姚可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若是嫁进了代家,你就不是你家少爷的人了!现在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冰清语无伦次道:“奴婢是夫人给少爷的,奴婢……奴婢服侍少爷好几年了……”
 
    姚可清看着冰清惨白的脸色,不为所动,“我还是你家夫人亲自给你家少爷定下来的呢!你说明媒正娶的夫人和一个提脚就能卖的丫头,哪一个更重要?”
 
    冰清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她自姚氏把她给了代明喜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早晚都是代明喜的人,别看代明喜现在已经十岁了,晚上睡觉却还要丫头陪着睡的,偏他又是个不规矩的,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的,她早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只剩下给代明喜做通房这一条路了,如今姚可清将这条路给断了,她可真是没的活路了。
 
    冰清神思恍惚,想着姚可清要是进了门,哪有自己的活路,自己得在她进门前谋到出路才是,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一个法子,心里稍安。
 
    姚可清却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句话又把她打回了原形,“你也别想着在我进门之前使出什么手段来,或是留住代明喜的心,或是抢在前头生下庶长子来。我既然能找上你,也就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敢生,我也能叫你不能养!这世上能叫人悄无声息就没了的法子多了去了,一个奶娃娃而已,那就更容易了!”
 
    此等狠话一出,冰清失控了,哆嗦着质问道:“二表小姐为何总跟奴婢过不去?奴婢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二表小姐,表小姐为什么就不给我条活路了?奴婢只是个奴才,身不由己,凡事都做不得主,连这条命都是别人的!表小姐就不能行行好,放过奴婢吗?”
 
    姚可清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自己也说了,你连命都不是自己的,那又何必在乎别的了?还是说你舍不得代家的富贵,想留下来享一辈子的清福?”
 
    被姚可清说中心中最隐秘的想法,冰清恼羞成怒了,“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奴婢是夫人给少爷的,夫人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只能怎么做,表小姐若是对奴婢对奴婢有什么不满就只管和夫人说去,拿奴婢出什么气?”
 
    姚可清看了一眼冰清,见她穿着桃红色绫子袄,百褶石榴裙,已经育的身子显得凹凸有致,现下因为动怒,脸上染上了红云,更添了三分美艳,姚可清便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瞧瞧你自己的这副模样,也不要怪我不放心你,实在是你长的太讨人喜欢了!”
 
    冰清被姚可清这么轻浮的话说的脸更红了,心里却微微得意,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是有信心的,“奴婢的样子是天生就这样的,奴婢也没法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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