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斗斗急得一头汗。
水铃儿见锁链已去,唯有望向乌有崖下,希望能从那里现其他的路径。不过这悬崖深不见底,哪可能看清下面是否有路?
他再次展开地图,期盼能有新现,图上却备注得清楚,从乌有崖到子虚山之间,任何族的人都不可擅用法力,否则就会被崖底的吸气潭吸下去,最终命丧翠环蛇的口腹。
二人正急得搓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问候:“水铃儿,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那把声音,铿锵有力,又暗带沙哑,婉转自信,又隐含沧桑。听起来如此熟悉、亲切,简直可说是魂牵梦绕。由此判断,身后之人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水铃儿如被闪电击中一般,猛然全身僵硬,定住不动了。过了许久,他才转过身,果然就见到了那张英姿勃,却又苍白如纸的面孔。这么多时日的牵挂与担忧,竟在这瞬间让他见到,他就好好地站在自己眼前!
水铃儿心中,纵已对他积累了千言万语,可待要冲出口时,却全都堵塞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呜咽。
“江南……江南哥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帝神登基之真情
水铃儿与斗斗赶至乌有崖,欲通过断归锁进入子虚山时,却现锁链已被云清和南风断去。
二人正惶惶不安,江南君竟奇迹般出现在他们身后。
水铃儿从惊愕中醒来,使劲揉了揉眼,以确信此刻自己并非在做梦。
江南君与他重逢,心中自也装载着万千感慨,不过与他不同的是,尽管他内心激动,面容也始终保持着平静。
他本就生性内敛,加之连续遭受打击,对于喜怒哀乐之事,更是极少挂于言表。此时的他,与过去那位江南君相比,显得更加老成持重了。
不过他那幽潭一般,且略带红色的眼睛,却不懂说谎,那目光里隐含的炽热,已深深泄露了他再见水铃儿时的感动。
水铃儿虽与他相隔不远,却生怕眼前这点距离,他跨越不了,所以迈开步子,一步步向他走来。等到了跟前,还是说不出话,只是无法自控地一头扎在他肩上,失声痛哭。
这么长时间的隐忍,这么长时间伪装的若无其事,在见到这个人,这个他日思夜念的大哥后,终于如破冰一样化去,他又肆无忌惮地做回了,那个五岁的孩子。
“铃儿,不哭了,有江南哥哥在这里,我回来了。”
江南君轻拍着他消瘦的肩膀,真如哄孩子似的柔声细语。
“回来?”水铃儿喃喃重复,肩头止不住一震。
他抬起沾满泪水的脸,傻傻望着江南君,暗想,“他用这两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出现,是否隐藏有什么深意?”
江南君深邃一笑,道:“铃儿,过去一年里,我追随那妖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杀于你。逍遥钟,圣火炉,这桩桩件件的往事,至今历历在目。难道你对我就从未怀有一点仇恨,或抱怨之心吗?”
水铃儿坚定地摇头,答道:“哥哥投诚是假,有苦衷是真。铃儿只要坚信这一点,就会义无反顾地相信,无论你做什么,都并非出自你的本心。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又怎会怪你呢?并且圣火炉那次,若你有心要杀我,我岂能捱到去虚境请来蛊雕兽相助?你身处狼窝虎穴这么长时间,我为你担心都来不及,岂谈得上生恨?”
哪怕江南君不愿轻易流露内心所想,此时也再难掩盖真实情感,眼眶竟湿润了。
他用力按着他的肩道:“铃儿,从这一刻开始,你我再也无需伪装。你是我江南子墨这辈子都会疼爱和保护的弟弟,不仅我不会再向你举起屠刀,如若这世上有任何一个人胆敢伤害你,他都将是我的敌人。我誓要做你,真正的大哥!”
他声音虽轻,语气却坚定如铁。但这些话落在水铃儿耳朵里,就已经清楚明了地解释了,过去他被逼要伤害自己时,承受的是多么巨大的痛苦与无奈。
如今他忽然转变,又是因为什么?是对江南浣姝彻底死心了吗?
水铃儿紧咬嘴唇,已不想再去追问,更不愿自己猜测,只要他的江南哥哥能平安回来,他对他就再无奢求。
于是他擦干眼泪道:“在铃儿心目里,哥哥举起的从来就不是屠刀,而是为保护天下苍生,展开的翼翅。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哪怕舍弃性命,我也必会成全于你!”
“铃儿……我的好弟弟……”
江南君内心汹涌而来的感情,终于没能被理智镇住,此时点点滴滴地通过双眸洒落下来,沾湿了前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帝神登基之笛音
乌有崖上,江南君与水铃儿重逢后,相扶着喜极而泣。 从此他二人再也无需伪装,可以以真正的兄弟关系相认。
若不是正身处于这险山恶岭,并且重燃神灯、助鬼臾区称帝的大任迫在眉睫,二人真要席地而坐,好好叙谈个三天三夜--他们实在有太多的话要对彼此倾诉,水铃儿也十分想知道,过去那一年在江南君的生活里,究竟都生过些什么。
不过既然当前的情势不允,他们只能将这心愿暂放一边,先集中精力,着手进行帝神登基一事。
他们所处之地,可是西天混沌谷,能在这样的地点,和这样的时刻遇见江南君,水铃儿相信这其中必有原因,绝非巧合。
他不主动询问,而是静静地等江南君来告诉他和斗斗,该怎样用断归琐以外的方式,从乌有崖进入子虚山。
江南君为让他们清楚了解,接下来需要进行哪些步骤,便简要将他从《神武密志》中获得十字诀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水铃儿与斗斗听完后才明白,原来江南世家几代忠义,不惜一切代价地利用世袭人间使身份为三界服务,为的就是帝神登基、神族光复的这一天。
等介绍完《神武密志》,江南君从腰间抽出江南晏留下的翠风笛,对他们说道:“铃儿,斗斗,断归锁是由吸气潭里的翠环蛇幻化而来,只要我吹响此笛,就可以控制翠环蛇,让它们相信我们是自己人,并压制住吸气潭的戾气,以阻止它吸走正通过悬崖之人的法力。所以当我吹响此笛时,我们就踏剑御风过去,你们看这样可好?”
江南君果然有解决方案,二人哪还会说不好?高兴地连连点头,赶紧照办。
于是斗斗踏竹剑,水铃儿抛出蛟虬与江南君同乘,就这样三人二剑,准备离开乌有崖。
江南君待宝剑刚刚离地,便将翠风笛架到唇边,吹出了悠扬的乐曲。
剑行至两山之间,三人顿觉脚下风力渐劲,双腿犹如被人骤然间抽走力气,越来越软绵绵的。
水铃儿与斗斗忍不住低头下看,就见刚才还云遮雾绕的山崖,此时云雾竟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撩拨开去,那万丈深渊夹在怪石嶙峋的两山之间,忽然变得清晰可见。
这二位终日云里来雾里去,踏高空如履平地,此时不知何故,却开始恐高。他们看着脚下,身子不住摇晃,眼看就要失去平衡,从剑上跌落。
江南君暗叫“不好,那吸气潭法力实在是太强大”,又很想告诉他们快闭上眼,将注意力从深渊转移开去,却奈何笛音不能停。
眼看形势危急,他只好先用失去左手的手臂托住笛子,右手再搭上水铃儿的双眼,以作示范。
斗斗用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即表会意,也紧紧闭上了眼睛。
为彻底压制潭水的戾气,江南君调集全身真气,将一只翠风笛吹得响彻山谷,又余音袅袅。水铃儿与斗斗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中,一时间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处,直听得醉了。
待一曲终了,他们尚还不能从曲音中自拔,却听江南君提醒他们道:“睁眼吧,我们已到子虚山。”(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帝神登基之取血
江南君欲用翠风笛助水铃儿与斗斗通过悬崖,奈何吸气潭戾气太重,那二人还是差点给从宝剑上吸下去。
紧急关头,江南君盖住他们的眼睛,又将一支笛子吹得响彻山崖,终于平安度过了危险。
到达子虚山后,水铃儿一踏上实地,就四顾找寻云清和南风的踪迹。
江南君道:“你不用找了。南风长老曾随狂蟒的大军入侵,又从华夏帝脑中获得神灯位置,并前去摧毁,他自然对这山中情况十分熟悉。所以我想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到了,正在九连峰里守株待兔,只等我们出现,便从铃儿丹田中夺取火种,去重燃神灯。”
斗斗一听,紧张道:“我们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那鬼王已拿到帝冠,如果再被他们得了铃儿的火种,可不是篡改帝神登基规则,然后鬼王成神的条件,全齐备了!”
江南君却一点也显不出担心,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摇头道:“你们不必愁,我自有后招。”
听他此言,水铃儿与斗斗对视一眼,好奇地问道:“后招?江南哥哥,你有何后招?”
江南君笑道:“此乃天机,尚未到告知的时候。等鬼臾区将军出现时,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我既已将你们安全送达子虚山,这第一个任务完成,就要与你们分开走了。”
“分……分开?”才刚刚相聚,就又要分开,水铃儿一听便觉不舍,下意识地去拉他的衣袖。这一拉,才惊觉他左边的袖口空空,只剩了手臂。
“哥哥的手……”水铃儿顿时脸色大变,眼睛都直了。当初归来殿上,他用殷螭断去左手的那一幕,又重现脑海。
江南君知道这空袖摆令他难过,赶紧晃晃手臂,把衣袖从他手中抽出来,柔声道:“铃儿不要担心,等到了九连峰上的灯神殿,我们会再会合的。只是分开之前,我需要取你的一点血。”
“这……江南公子要取铃儿的血?为什么?”斗斗听得糊涂,又有点为水铃儿担心。
水铃儿自认为江南君找他取血的目的,是为让鬼臾区饮下,从而从他身上获得神位继承权,但曦穆灵珠又在自己身上,江南君拿血有什么用?所以也是不解。
不过既然江南君需要,他当然会给,于是一语不地取出刚才装盛地图的小木筒,再指尖耀星地划过手腕,殷红的血,就顺着筒壁向筒里灌注进去。
江南君见不得血,赶紧将头扭向一边,可闻到水铃儿清香的血气,身体里还是波涛暗涌,十分难耐,他自觉羞愧难当,痛苦地垂下了头。
采好血,水铃儿封好木筒递给他,依然紧咬双唇,说不出一个字,倒是他主动问:“那粒灵珠,在你身上是吗?”
水铃儿这才开口回答:“在,铃儿正好好守着呢。哥哥是要一并取去吗?”
江南君摆摆手道:“不必,你的血和灵珠置于一处,并不安全,灵珠你拿着,见机行事就好。”
水铃儿点点头,领着斗斗向九连峰走去。
走了几步,再不舍地回头看,江南君依然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微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帝神登基之蜘蛛阵
与江南君分开后,水铃儿与斗斗直奔九连峰而去。
常言道望山跑死马,可还真是这样。那苍莽群峰,峰峰相连,站在子虚山的崖边看,感觉九连峰就在眼前,可往山里走,进入的却是一片遮天盖日的松柏林。
只见这里松柏参天,直插云霄。走在树林里,他们的胳膊或大腿时不时会被松针扎到。那些墨绿的针叶坚硬如钢刺,一刺上就让他们的皮肤生疼。
斗斗将武器紧握在手里,警觉地观察四周动静。
走了几步,他拉住水铃儿道:“这里树木如此繁密,似是最为理想的伏击场所,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斗斗一提醒,水铃儿危机感顿生,也高度紧张起来。
他说得没错,此处地处九连峰脚下,已十分接近神灯殿。云清和南风极有可能在这里设下埋伏,以抢夺火种,他们实在是大意不得。
于是二人改并肩同行为一前一后,虽是向前走,却也留意着树后的动静。
他们动作极轻,好像生怕打扰松树们的清净,可不知何故,前面忽然就传来一阵喧闹,听起来是有人在扯着嗓子尖叫:“哎呀师父,这里还有,快打快打!”
又听另一个声音惊慌失措地斥责:“你个死女子,没见为师正忙吗?你还不快自己拍掉……”
“是云清和南风长老!”二人对视一眼,已然辨出吵闹的人是谁。
“斗斗,这是怎么回事?那俩货在嚷嚷什么?”水铃儿指着前方问。
斗斗也摸不着头脑,心想他们若有心偷袭,为何要搞出这么大动静?并且听那对话的内容,倒好像是他们遇袭了。
松树林里都这么嘈杂了,二人就不用再幸苦地蹑手蹑脚,忙向前几步,拨开密密的针叶看去,居然真见到南风长老和云清,如被火烧了屁股似的,在林中一块空地上跳来蹦去,不停往身上拍打着什么。
水铃儿看得哈哈大笑,抬脚就要往外迈,却被斗斗死死按住,同时警告:“别动,小心!”然后又惊觉他的刀,“唰”的一下,从自己头顶挥过。
他大受惊吓,忙抬头看,顿时也出一声惊悚的尖叫,原来不知何时,他们头顶的松针叶上已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
这些蜘蛛从身子到脚,都披着厚厚的绒毛,身上是一道道灰黑的花纹,好像收到命令似的,正成群结队向那两个恶人呆的空地蜂涌而去。
“这松树林里哪来这么多蜘蛛?地图上没有标注啊!”水铃儿一边和斗斗向后撤,一边惊奇地问。
而空地中的南风和云清,此时全身上下都被蜘蛛覆盖,只剩了眼睛和鼻孔露在外面,浑然变成了两个蜘蛛人。
等退到安全处,斗斗忍不住也捧腹大笑。
水铃儿见他笑得如此开怀,倒不笑了,问道:“你因何笑?”
斗斗笑痛了肚子,揉一揉答道:“作茧自缚,还有比这更好笑的吗?你看看这松林的地形吧。整片林子里,那片空地可是最为理想的设伏之处。那俩货本打算埋伏在空地边的松树后面,一见我们出现就放出巨蚕或蝎子什么的袭击我们,却没想到,刚一开始摆阵,就被那铺天盖地的蜘蛛给偷袭了!”
水铃儿一听也觉好笑,但又认为此事不可思议,摸着脑袋喃喃问:“蜘蛛阵?这又是谁设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