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胖子可怜兮兮地问道:“那我就只能是你的朋友?”
一枝梨花春带雨,好不凄婉……
这死胖子,居然做出了这么高难度的表情来!
李成秀被恶寒得不行,随手将武皓一指:“不,我改变主意了,你以后对我来说只是朋友的外甥。”
齐胖:“……”
从来到扬州就一直读书,虽说上下午课的老师多有放羊,但总是玩不尽兴。李成秀也有些想娘了,那与爹也是匆匆闹了一场,也有些想他了。李成秀想趁着高老夫子给的这几天假回一趟杭州,去见见老娘,也回去检查一下这两个月大妞的工作干得如何,如果不好果断地换人!
将自己的主意跟连伯说了,却是遭到了连伯极力反对。
连伯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令李成秀不得不反思自己的人品,她举起手对连伯说道:“我真是回去看爹娘,我真不会乱跑,连伯我向你保证!”
“不行。老爷说了,让您在这里好好地读书。”连伯不为所动。
“哎呀,读书读书,我还能去考状元不成?”李成秀说:“我读得都很认真的,连伯你也是看到的,就当是给我的奖励吧?我真的好想娘,还有爹。连伯,求求你了。”连伯却还是摇头,李成秀不耐烦了,威胁道:“你再不同意,我就偷跑哦?”
连伯:“……”
“我真的干得出来哦,我可以做到让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走的!”
“到时候,我去哪里玩玩,哪里逛逛可就由不得我自己了。”
连伯:“来人,把公子关在屋里,没有我的话不许放她出来!”
当即就跳出四个壮汉来,摆开了架式堵住了各条出口。
这几个家伙个个虎背蜂腰螳螂腿,一看就知道身手了得,尤其是腿上功夫更是杠杠的,肯定是李老爹专门克制李成秀轻功的。
——以前李成秀仗着轻功好,不只一次地逃出李老爹的追打,搞得李老爹好不尽兴!
九生憋着笑走了过来:“你还是回吧。”
“连伯你欺负人!”李成秀大哭着冲进屋,嘣地把门关上了。好一通气极败坏地摔打,最后李成秀还是认了怂,扒着门框朝外喊:“好了啦,我不杭州了!可是我在扬州真的呆烦了啦,就让我出去玩几天行不行啊?让那几个飞毛腿跟着,可不可以啊?连伯!连伯!”
好一会儿才听见连伯在外头憋着笑说道:“六生、九生你们收拾收拾准备一下,你们四个也跟上,好好地照顾公子。”
“连爷爷,我就不去了吧?眼瞅着越来越冷了,我还得给小姐做冬衣呢!”六生唤住连伯说道。
“好吧。”连伯应了。
行礼收拾好了,连伯问李成秀:“准备去哪里?”
李成秀歪着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掏出了一枚铜钱来向空中一抛然后接住:“您猜我掌心的铜钱是反还是正?正面我就朝南走,反面我就朝北走。”
连伯:“把行礼打开了,不走了!”
“别啊!”李成秀连忙将连伯拉住,嘿嘿笑道:“我跟您开玩笑呢。咱不往南走,咱往直接往北走,往西走!我打一生下来就在南方呆着,还没有去过北方呢!”
连伯这才作罢,叮嘱道:“就十天,可不许走远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成秀连连保证。
连伯根本就不信李成秀的保证,他把四个螳螂腿叫进来,当着李成秀面说:“不要带着公子走远了,第七天就得带公子回来,她若是不回来你们就将她绑回来!”
“是!”四人齐声喝应。
李成秀:“不是吧?!”
出得门,果然只能往北走,李成秀表示很生气:“你们不用那么当真吧?”
四人理也不理李成秀。
于是,李成秀生气了:“你们要搞清楚,我才是主子,我才是该那个说话算数的!这个家里,我最大!”
“公子您错了。”那个姓范的螳螂腿说:“我们虽然才刚来,可都知道这个家里是老爷最大!”
李成秀:“……”
居然还是个巧舌如簧的螳螂!
不想出门了。
呆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李成秀只好又回到了书院,高老夫子问她她便说:“今早我爹派人送信来了。”轻轻松松地将高老夫子糊弄了过去。
在书院里混着日子,突然有一天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李成秀莫明地感觉心头发慌。掐指一算,原来杜元娘继中秋义演后马上就该第一次正式商演了。若是她没有算错,今日就该开始售票了。
与上次一样,李成秀心里有些忐忑,她前世也就是个普通的职员,最大的活动就是搞个商品发布会,商业演出她还真是没有干过。
为弄这个娱乐公司的事,柳杨都让他爹抽了好多回了,要是砸了也太对不起兄弟了!
关键是,以后还怎么当他们的大哥啊!
到时候人心肯定会散,队伍就没法带了。
☆、第54章:
心不在焉的在书院苦熬了两天,李成秀实在是呆不住了,这天晚上,她准备趁着夜黑风高翻墙出去。是以,一大早她便装出副病了的样子,下午早早地睡了。只等天黑,李成秀就换了一身玄色的衣服,系了束腰,悄悄地摸出门去。
“成秀兄?”
真是出师不利,刚出门,连门都还没有关上呢就被人逮着了。
李成秀无语地转过身,冲坏了她好事的武皓瞪眼:“你眼瞎一回不行吗?”
“好好的为什么要我眼瞎?”武皓一愣,明白了:“你是想偷着跑出去?”
“嘘!嘘!”李成秀气得踏足:“你要我死啊?那么大声做什么?”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武皓连忙说:“偷跑出去被发现了会被罚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要你小声着些啊!”李成秀说,问武皓:“你不会去告密吧?”
“不会,当然不会。”武皓连忙保证。
“你当真不会?”李成秀表示怀疑,抬起头,可恶的家伙偏长了一副扑克脸,怎么看也看不出他真心的想法。突然间,李成秀灵机一动,冲武皓道:“整天被关在这院子里,除了读书就是干活儿,你也觉得很无趣吧?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
这是李成秀从前世的影视剧里得到的经验,想要让一个人对自己做错的事守口如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与自己同流合污。
“不了,我怕被高夫子发现。”武皓不答应。
“怕什么!”李成秀说:“这几日天气变化无常,高老夫子有些受凉,这会儿肯定早就睡下了。再加上今天晚上月黑风高,正是翻墙的好时机,不会有人发现的!”武皓还要摇头,李成秀便急了:“你到底去不去?”嗖地掏出把小刀来,冲武皓比划:“告诉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你要敢喊,死啦死啦的!”
武皓:“……”
用小刀抵着武皓的后腰,两个人一起摸着走到了院墙前,李成秀又跟武皓说:“你先上!”武皓犹豫,她就笑着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你要再磨蹭我就要大喊了。”
“你要喊什么?”武皓奇怪。
“我就喊‘快来人啊,有人在翻墙啊!’”
又是一次的,武皓:“……”了。
没有看出来武皓的轻功也相当不错,一丈多高的围墙,他竟然只是借一次力就跳了上去。当然,李成秀也不差的,拽着樱花树枝,脚下一点就翻出了墙外。
脚一落地,李成秀就后悔了,要是这时候武皓站在墙头大喊一声“来人啊,有人跳墙偷跑了!”怎么办?
果然,得瑟是很要不得的。
但事实最终告诉李成秀,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武皓根本就没有想要当个告密者的想法。
翻出了小院,接下来的路那就更容易多了。两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口气就跑到了小河边,顺着河边一人多高的芦苇地一直往西南,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围墙。
这里的围墙修得并不很高,两个人轻轻松松地就翻了出去,前面就是凤凰桥了。
李成秀向武皓伸出了手,武皓不解,问:“干嘛?”
“胜利大逃亡,来,击个掌,以示庆祝。”李成秀笑着说。
“你的花样可真多。”武皓失笑,倒也伸出了手,与李成秀的手掌击在一起。肌肤相碰的那一刹,武皓突然心头一悸,他突然发现李成秀的手好纤细,好柔嫩,几乎是他所看过所有人中最好看的一只手了。嗯,也是相触最舒服的。
突然武皓就想到了那日在河边,李成秀讲过的那则分桃断袖的故事,不由自主的就将李成秀带进了颜青的角色的,一番疼惜之情莫明其妙地就涌上了心头。
啊哈!真是好奇怪啊,中秋都过了这么久了,天气怎么还这么热呢?
武皓拿手给脸降了降温。
这时候已经宵禁,李成秀和武皓靠着墙边悄然前行,他们的耳朵都很好使,若是有巡夜的兵差过便赶紧躲开,倒是真没有被抓住。就这样一路时走时躲,两刻钟后,李成秀便来到了老庙街,杜元娘的新戏楼便在街口。
虽然已经宵禁,可戏楼里却依旧热闹非凡,不过在台上唱的并不是杜元娘,而是杜元娘的一个“徒弟”,此刻正唱:“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
没错,正是周杰伦的《发如雪》。
这位名唤彩莺的女孩儿还挺有可塑性的,扮得白发萧十一郎可真帅气,还有那嗓子也好,高音能完成,低音也能驾驭,声音清越,很有穿透力。
“怎么样?”李成秀得意地问武皓。
武皓点头,赞道:“很听好,唱得好,词更好,浅显易懂,又感人至深。”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调教的人!是谁写得词!”李成秀得意极了,若是有尾巴肯定都翘到天上去了。
“总不会是你吧?”武皓扯了扯嘴角,说。
“怎么就不会是?”李成秀气道:“把你的那个‘吧’字去掉,告诉你,就是本公子我!”武皓略显诧异,李成秀就更得意了,骄傲地问武皓:“怎么样?大吃一惊了吧?刮目相看了吧?没有想到本公子也这么有才了吧?你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啊!本公子的才华你早就见识过了的嘛!你这可不应该,该罚!来来来,快叫一声大才子!李大才子,风流潇洒英俊不非气义正重情品德高尚的李大才子!叫得好,就免了你的罚了!”
回应李成秀的是武皓万年不遇地翻了一个俏皮的白眼。
“真不害臊!”李成秀呸了一声,武皓朝她看来,她恨道:“一个男人家居然也卖萌,恶心死人了!”
“哪里有恶心了?”旁边的一位华服公子不服了,手腕一抖,从袖中掉出一把折扇来,抬手就朝武皓的下巴一挑:“这么俊俏的公子,说什么都是可人爱的!”
李成秀:“……”
“哈哈……”呆愣片刻后,李成秀禁不住笑弯了腰。
☆、第55章:
李成秀笑得前仰后翻,果真叫她不幸言中了,人家果然是先看上武皓。——嗯,以后就不嫉妒他比自己长得漂亮了。
武皓的脸都黑成锅底了,眼中迸射出一股骇人的寒光。
“呃,开个玩笑!”华衣公子赶紧逃开。
于是,李成秀只好遗憾地说了一声:“真没意思,怂货!”
李成秀意犹未尽,不过没关系,又一场恶霸欺负无辜可怜弱女子的戏码又来了。
彩莺一曲唱完,朝着观众盈盈一拜,然后转去了后台。李成秀便拉上武皓也去了后台,杜元娘并不在后台,她的几个“徒弟”正在兴奋地评论彩莺刚才的表现。一见李成秀进来,大家齐齐地迎了过来,齐刷刷地冲她盈盈一拜:“公子!”
“唉,乖,快起来吧!”李成秀开心极了,一边叫大伙儿起身,一边斜眼瞟武皓。
武皓依旧面无表情。
哼,肯定是嫉妒了!
李成秀笑着对彩莺说:“你刚才唱得很好,不过,台风相对安静了些。回头你们琢磨一下,看能不能加上些舞姿,或可自己载歌载舞,或可由他人伴舞。不过这种曲目,闹腾了也不行,你们需要细心体会,把握好尺度。”
“谢公子指点,彩莺会用心的。”彩莺曲膝将热茶敬上。
果真是一个懂事的!
李成秀咧着一口大白牙,潇洒地朝武皓一指:“不要光给我端茶递水啊,没瞧见本公子今天带客人来了吗?”
彩莺立马又倒了一杯茶捧来:“这位公子请喝茶。”
又嘚瑟了一会,李成秀问杜元娘哪里去了,柳莺说柳杨来了,杜元娘去陪了。
外头传来散场的声音,李成秀跟彩莺说:“我们去找他们,你们卸了妆就去休息吧。”
彩莺恭敬地送了李成秀他们出来,正要返回,就听得见舍玄金与人争吵的声音:“公子这里是后台,客人不能进。”
“去你娘的!”一声怒骂,接着便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有人闹事!
李成秀连忙与彩莺他们说:“你们赶紧躲起来。”
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一群满脸凶相的家丁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闯了进来。
待看清来公子的面目,李成秀不由得笑了:“这还真是一个痴情男啊!”
原来,来人正是刚才调戏武皓的那个怂蛋!
“嗨,你好啊!”待来人靠近,李成秀便笑着迎了上去,冲对方一拱手,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那人一见武皓在这里就是一愣,脸上闪出几分犹豫来,但很快地便消失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人也冲李成秀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李成秀笑逐颜开,道:“我比较好奇,兄台是怎么克服心里的害怕的?你刚都被我这朋友吓得脸都白了。”
“非也非也!”对方连连摆手,连忙冲武皓深深一揖,解释道:“公子莫要误会,在下并非是追寻公子而来。呃,刚才真就是个误会,在下是看公子气度雍容想要结交,所以就跟你开了个玩笑。冒犯了,还请恕罪。”
“公子还真是个人才啊!既识实务,又能屈能伸!佩服,佩服!”李成秀朝对方狠狠地竖了竖大拇指,热情地道:“本公子最是喜欢结交您这种朋友了,只是不知公子愿不愿意与我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