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大闲后——山野荆棘
时间:2017-10-08 18:30:03

  李成秀手一挥,破口大骂:“少你他娘的什么事都怪到我爹娘身上,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做得的事太损!太绝!太蠢!想得那么美,当我是二傻子呢?赔了我自个儿不算,还要让你们来霸我的家产,打我的老爹,骂我的老娘?你不觉得你们这么把我们当傻子,反倒是你们自己傻了吗?口口声声地说是为我打算,为我爹打算!屁!你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来的?你上天入地地想要把挖出来的时候,有你想过要考虑我的意愿吗?有想过要考虑我爹的意愿吗?我爹让我女扮男装在这里读书,为了的是什么?啊?你真以为人家看不出来你的目的啊?”
  毒舌大叔给骂得满脸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指着李成秀“你”个不停。
  李成秀将桌子一拍,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死了那条心吧!让我入宫可以,那是皇帝的圣旨,不得违抗。但过继,没门儿!告诉你们别惹我,惹火了我,老子就不嫁了!大不了让皇帝老子诛咱们九族,谁也得不了好!”
  阴沉着脸,毒舌大叔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他们的打算全让李成秀说中了!并且,别看李成秀跳脚拍桌子的样子很滑稽,他很清楚地感觉到李成秀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再看李父、李母而人,女儿闹成这样,说出这么些粗鄙不堪的话,身为父母的他们不仅没有拦着、喝斥,反而是一脸欣慰欢喜的模样!
  唉!
  毒舌大叔暗暗一叹,有些后悔了,正如李成秀所说,他算得实在是太精了些,偷鸡已然不成,暗暗祈祷,但愿不要再蚀一把米。
  但是,就这么个货色,进了宫真能有个好?
  只是现在再跟皇帝陛下谈换货,好像也不是什么有前途的事!
  仰天一叹,毒舌大叔暗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精明的毒舌大叔很郁卒,柳杨、龚四五、冯有才三人也很郁卒,他们发现自己的眼瞎了,居然跟一个假男人真女子拜了兄弟,还把人家奉为大哥!
  “咳,所以嘛,以后你们就不要叫我大哥了,得改称我为大姐。”看着这三货的表情,李成秀得意地笑了。
  嗯,不错嘛,看来她很有当特务的潜质啊!
  有这一技能加持,想来以后在宫斗中应该也不会太狼狈吧?
  得意笑之!
  李成秀同情地看着三人道:“你们也不必太自责了,并不是你因为你眼瞎,而是因为我装扮男人装扮得太像了,有什么办法呢?姐我就是这么优秀。”
  叫李成秀这么一安慰,柳杨等三货更是想自戳双眼了。
  对于李成秀的将来,三货一致地表示担忧:“皇宫那地方可不是好待的,你以后可不能像现在这么不着调了,会吃大亏的!”
  “会不会说话?”李成秀不高兴了,说:“不会说话就闭嘴,听我说。”
  好嘛,那柳杨他们就听她说。
  李成秀说:“有三件事,要跟你们交待。”柳杨他们让她说,她道:“这第一件就是咱们公司,现在呢也基本步入正轨了,将来就按照我们商量好的那样发展就好,你们只紧一点,尤其是要把咱们签艺人保护好就可以了。”
  柳杨他们三个点头,说:“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第二件事。”李成秀一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要好好的,都不要忘了我这个兄弟。”
  一句话,惹得三个大男人齐落了泪:“大哥,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忘了你呢?”
  “回头到长安去了,就去皇城边上转一转,或许我那时候就在哪道宫墙上站着呢,要是咱们兄弟有缘还能远远地看上一眼。”李成秀也湿了眼睛。
  “嗯。”三货重重地点了点头,哽咽着声音问:“那第三件事呢?”
  李成秀抹着眼泪说:“第三件事就是,每个季度算了帐你们别忘了把我的那份给我送到长安去,可不能因为我不在就给少给我算啊!这个最重要。”
  柳杨三人:“……”
  正如六生所说,李成秀进宫是要带一批自己的人的,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和九生正是李父、李母为李成秀所选的可靠之人的首选。为此,六生很得意,叫九生很担心。因着对家里的人起了疑心,所以在为李成秀准备人选的时候李父李母选择了慎用老人,多用新人。新人是一家一家子买来的,采取的手段是送子女给李成秀就扣父母在家里,送父母给李成秀就扣子女在家里。
  如此手段,也是大户人家常用的,倒也不稀奇。
  倒是有一件事挺稀奇的,家里有一个扫地的丫头哭着喊着的要跟李成秀进宫,人家陈述的理由是皇宫太危险她要去替李成秀挡刀。
  问她这样舍生取义的理由,人家了:“小姐救了我们一家的命,还给我做了新衣穿。”
  这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周丫。
  ☆、第66章:
  旧太子刚死半月就立了新太子,大臣们表示很为难,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庆新太子新鲜出炉,还是该继续为旧太子的亡故而悲伤。或许是为了缓和这样的尴尬,皇帝陛下又立马为新太子指了太子正妃,并且还希望能够尽快地完婚,想要来个双喜临门。
  李成秀觉得,皇帝陛下可能是发现旧太子是隔壁老王家的种了。
  很为旧太子殿下叫屈,孩子是无辜的,作孽的是旧太子的那个妈啊!
  旧太子的那个妈,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派下五百金吾卫来迎李成秀一家进京。据说新太子刚立就入驻了东宫,李成秀和他的婚期被定在了花朝节的前一天,这些都是这位皇后娘娘的安排……
  呃,可能旧太子不是皇后娘娘和隔壁老王生的,而是她借腹代孕的那个丫头跟隔壁老王偷了情。
  真是一桩人间悲剧,皇娘娘的识人之能待商榷啊!
  寒冬腊月,烈烈寒风中的白雪飘飘扬扬地洒下,拨开轿帘,满眼的银装素裹,李成秀不由得心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来。
  老爹一路上都皱着眉头,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这一路已经将李成秀叫到没人的地方揍了六七回了。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每次揍李成秀的时候李老爹都是骂的这句话,一边骂还一边眼泪稀哩哗啦地流个不停。
  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李成秀看着觉得着实可怜,他想打就让他打好了,她尽可能地忍着不躲。
  李成秀一副愿打愿骂的样子好令李老爹欣慰:“我儿长大了啊,知道阿爹以后想再揍你都难了,所以才叫爹多打几下。”
  李成秀好想告诉老爹:“其实不是啦,我只是怕叫那些金吾卫看到了,好丢人的!”
  她可是要嫁到皇家去当太子妃的,以后当国母!若是将来金吾卫们没事坐在一起闲聊,一张口说的便是当年皇后娘娘被国丈老大人揍得满山跑的旧事……咳,那多尴尬?叫她的威风何存?
  “秀秀,我给你说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李老爹是个风雅的人,今日雪下得颇大,皑皑白雪壮哉美哉,是以,今天老爹的心情颇好,火气颇小。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与李成秀说了两个时辰的话了,都没有发火!
  呃,都说什么了?
  李老爹叨叨地说了两个时辰,李成秀就记住了一个开头和结束两句,开头是:“秀秀,宫里不比家里……”结尾就是刚才的那一句:“我给你说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中间的,李成秀都发呆去了,什么也没有听到。
  既使什么也不知道,李成秀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爹爹,孩儿都记住了。”
  “好,好。”李老爹颇为欣慰地摸了摸李成秀的脑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自那圣旨从天而降以来,李老爹越发地话多了,却总是自己说,很少像以前那样动不动考李成秀。
  在车轴吱吱嘎嘎的轻响中车轮一圈圈地转动,在皑皑的雪地上压出两辙长长的线,它一直往前延伸,一直往前延伸,似乎是永远也没有尽头。
  世界就这么大,又怎么可能没有尽头?
  终于,金吾卫来报:“禀老大人,通化驿到了。”
  通化驿,长安城通化门外的官驿,过了此处便是长安城了。
  按照事先安排,李成秀一行需要在通化驿休整一日,第二天方才进城。
  早有金吾卫前来打点过了,一应事务皆已齐备,李成秀欢快地跳进热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直到六生催了三遍才出来。
  “您可算是出来了。”六生从周丫的手上拿过烘得发烫的布巾,一边给李成秀裹头发,一边说:“那个通化驿丞来禀,说是有贵眷来访,您见吗?”
  “还用说吗?当然是不见!”这一路行来,每到一处就有无数人来要求见她,李成秀早就烦了。
  “听说,这次来的与以往的不同。”六生说。
  “怎么个不同法?”李成秀转过头来,睁着亮晶晶的双眼问:“这次来的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四只眼两张嘴?”
  侍立一旁的周丫噗滋一声就笑了。
  “一边去!”六生朝周丫瞪了一眼,轻拍了一下李成秀:“小姐莫闹。”
  “哦,没稀奇看,那我不见了。”李成秀的兴趣顿时大减。
  “听说今天来的这位是宫里贵人的娘家人。”六生说:“小姐,要不,咱们见见她,老爷前儿讲的兵书里有一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看她是怎么说的。”
  “行啊,咱们六生也懂兵法了!”李成秀大笑,说道:“那好吧,咱就见见她。”
  “好。”六生欢喜地点头。
  李成秀又拉住六生说:“别急,咱们这么见,来,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咱们这样……”
  听了李成秀的话后,六生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倒是周丫很灵醒,笑道:“有什么不好的?老爷那天不是说吗?兵者,诡诈也。姐姐既然是要使计,不如使得更彻底一些?”
  “好,好,好!”李成秀大赞道:“没有想到,我身边隐藏着两大军事家啊!”
  将李成秀同意见来人的意思传下去,主仆几个一番装扮,然后鱼贯而出。行至前堂外,远远地就见得堂上端着坐一位四十来岁的贵妇人,正捧着茶碗,斜眼打量着李老娘。
  李成秀素有一种认识,那种爱用“旁光”看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来者,不善。
  “娘!”一身盛装的六生款款地走进堂内,冲着李母便是盈盈地一拜。
  嗯?
  李母愣了愣,往六生的后面扫了一眼,只见自家闺女正调皮地朝她眨眼睛,顿时明白了。
  “我儿来坐。”李母悄悄地剜了李成秀一眼,倒也没有拆穿她们。
  当即,那妇人便将她的“旁光”又移到了六生的身上,看了几下便勾起了嘴角:“哟,这就是咱们未来的太子妃啊?来,叫老身瞧瞧?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第67章:
  “这一位是阴夫人!”李母介绍道。
  阴夫人?
  很贴切啊!
  这位阴夫人远看还好,近看吓人一跳,那磨盘大的脸上至少扑了三两白粉,张嘴一说话那粉漱漱地往下掉。更吓人的是,明明是一点樱桃红的小嘴儿,一说话便成了血盆大口!
  彼此见过礼,各落其位,一番寒暄,道出了这位阴夫人的真实身份。
  原来,这一位阴夫人的亲内侄女是东宫的一名姬妾,据说还是唯一给太子诞下子女的姬妾。
  这名姬妾人称杨夫人,出身弘农杨氏。
  虽是个没有正经名份的姬妾,可到底出身显赫,六生挺了挺腰,微微前倾身体,轻声问道:“哦?原来太子殿下还只有一个子嗣?却是不知道是帝孙呢?还是帝姬?”
  “是位帝姬。”阴夫人轻咳了一声回答。
  六生在心里忍不住地就是一声冷笑,不过是一个女娃,有什么好显摆的?
  “那也是宝贝得很呐!”李母连忙接过话头,说:“于父母来说,男孩儿女孩儿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太子府上又没有别的孩子。”
  “夫人说得正是。”阴夫人瞟了六生一眼,笑着说:“这也只有做过父母的才能体会。”
  “是。”李母点头笑应。
  彼此又说了几句闲话,阴夫人放下茶杯道:“今非昔比,现今的太子府可不比原来的皇子府,那事情可多了,常令杨夫人感觉力有不及,就盼着咱们的新太子妃娘娘能快点入主东宫!只是婚期她又说了不算,也只就让自己苦熬着了。”
  “还请阴夫人转告诉杨夫人,等我们小姐进了宫定不会让她劳累的。”周丫说。
  阴夫人一愣,朝六生和李母看了一眼,干笑道:“呵呵,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送阴夫人。”李母起身道。
  “多谢,多谢。”阴夫人连连客气,李母自是要坚持相送,六生也一起。阴夫人笑呵呵地走在二人中间,一手抓着六生,一手抓着李母,亲亲热热地道:“听说你们常居江南,这还是第一次来长安?虽说也是在长安城里,可是那道宫墙一隔却如两个世界,想来以后也是没有多少机会在这长安城走动的。离婚期还有些日子,夫人就带着咱们未来的太子妃娘娘多多走动吧。”
  李母说:“我也正有此想法。”
  阴夫人又道:“过几日我们家要摆个赏梅宴,不如一同去乐乐?到时,长安城的大家闺秀都要来,她们都想见识一下咱们未来新太子妃的风采呢!”
  一听就是鸿门宴,李母有些迟疑:“这个……”
  “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便去凑凑热闹吧,李成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答完方觉得不妥,李成秀忙道:“我,替我们小姐答应夫人的盛情相邀。”
  “哦,那就敬候大贺光临了。”阴夫人笑着说道。
  将阴夫人送上马车,回转至堂上,李母瞪着李成秀:“你一天就知道胡闹。”
  “我又怎么了?”李成秀表示自己很委屈。
  “你还好意思做出这副样子!”李母深觉得不耻,恨道:“我看你怎么收场。”
  “有什么不好收场的?”李成秀不明白。
  “梅花宴的那天,你打算怎么办?还让六生扮你?”李母生气地问道。
  李成秀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看我那天的心情了。”
  “你,你……”李母气极。
  “娘你至于吗?气成这样,有什么好生气的?”李成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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