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说,他们这样表亲加表亲的,难道真的好吗?
难怪齐胖子肥得跟猪一样,也有可能是亲上加亲后的基因突变也说不一定。
还记得当初和柳杨他们结拜时,齐泰哭着喊着的要一起磕头结拜,被李成秀一巴掌乎到一边,拒绝的理由是辈份不对等。
没有想到,当时的一句戏言,今天竟是成了现实。
“什么李成秀?你得喊我舅娘!”李成秀摆出副长辈的样子。
“舅娘?”齐泰一愣,随即扑愣愣地甩了甩头,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
“不敬尊长,罚款十两,金子!”李成秀又抓住了一个罚款的机会。
“交了罚款是不是就可以不把你当长辈了?”齐泰竟然不生气,反而很兴趣盎然地问:“要跟你做兄弟的话需要交多少钱才可以?”
“你不怕你舅舅捶死你?”李成秀斜睨着齐泰问。
“怕什么,反正就是私底下,台面上还是要顾着些的。”齐泰双手合十,萌萌哒地恳求道:“答应我吧,我真的很想跟你做兄弟的!”
什么东西!
有拿钱买辈份的吗?
李成秀很想断然拒绝,可是这个月的目标还有一大截没有完成……
“看你可怜的样,好,咱们就做兄弟。”一咬牙,一跺脚,李成秀应了。
“秀哥,你实在是太好了!”齐泰欢喜极了。
“先别叫哥,先交钱!”李成秀很有原则地说。
“是是是……”齐泰连忙又在身上搜腾起来,突然一滞,抬头问李成秀:“是个什么价码?”
价码……,很形象啊!
李成秀默默地估算着齐泰的心理承受力,想了想决定先让齐泰自报个数目:“你觉得该是个什么价码?”
“三千两?”齐泰眨了眨眼睛道。
“金子?”李成秀的眼睛嗖地一亮,这可是三个月的还款额啊!
不想齐泰却道:“银子。”
“想都不要想!”一听是银子李成秀立即变脸,黑着脸没好气地道:“你去给你爹拿三千两银子,看他愿意让你把他喊兄弟不?”
“我爹……”齐泰一滞,干笑道:“我爹,就算给他十万两金子他也不会同意我喊他兄弟啊!”
“不仅不让你喊兄弟,还得揍死你!”李成秀说。
“是!”齐泰道:“不过,咱们俩,跟我和我爹又不同不是?”
“所以我同意你出价啊!”李成秀白了一眼齐泰说。
“那五千两?”
……
“六千两?”
……
“七千两?”
“这笔买卖你有心做还是没心做?”李成秀不耐烦了,说:“你要没想做趁早滚蛋,莫浪费时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真的很宝贵,一点儿也不虚言的。
“一万两!”一咬牙,一跺脚,齐泰给出了他最大的承受值。
李成秀的眼睛一亮,一万两,也就是一万贯,可是超出了本月的还款数了。
算上武旦那里免去的,还有这两天罚的所有的款,零零总总加起来两个月的还款都够了,还有富余!
“成交!”
……
“我再交多少可以当你哥?”齐泰得寸进尺地问。
“死去!想都不要想!”李成秀想也没有想便断然拒绝:“信不信我把你向我买辈份的事告诉你爹?看他抽不死你!”
齐泰:“……”
虽然小有遗憾,但买卖不成仁义在,齐泰依旧很欢乐:“呵呵,我就那么一问,开玩笑的。我是知道的,柳杨他们都比你大,却都把你叫哥来着,我哪里会不守这个规矩?”
“知道就好!”李成秀冷哼道。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两个人皆不停地感叹造化弄人。
对于这一点,李成秀的感触更深一些,她长叹道:“你竟然是荥阳公主的亲孙子,难怪不得你在书院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齐泰嘿嘿一笑,随即傻萌傻萌地问李成秀:“二五八万真的很稀罕吗?它们凭什么能拽?”
拽,在这个时代本是没有这个词的,这是李成秀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新词汇,齐泰与李成秀相处得久了,倒也能够理解它的意思。
“你说它们凭什么拽?”齐泰的虚心请教并未赢得李成秀的赞扬,反而惹来她一记鄙视的眼神:“你没有去扬州的金玉台玩过麻将啊?二五八万稀不稀罕你不知道?”
齐泰萌萌地摇了摇头:“麻将我玩过,但我真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稀罕的。”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金玉台的那老板为什么那么欢迎你了!”李成秀恍然想通了一些旧事,很好奇地问齐泰:“你在金玉台总共输了多少?”
“没多少,就几个小钱!”齐泰说,样子做得漫不经心的,可那脸却是瞬间红了,充分地暴露了他的局促。
“没多少是多少”李成秀追问。
“真的是没有多少!”齐泰拒不透露。
一旁的刘四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地道:“倒真没有多少,就是输得老爷都不敢放他下江南了。”
“你这个狗才!”齐泰恼羞成怒,抬脚朝刘四儿踢去。刘四儿哪里会乖乖挨踢,不等齐泰抬起腿他便蹿开了,连挨都没有挨上。
“真的?”李成秀吃惊地看着齐泰:“那你得输多少啊?”
☆、第104章:
且不说郑家是世代功勋世家,只说荥阳公主便是富得流油,能输得郑侯爷怕了可见不是小数目。
李成秀心说,这些钱都给她该多好啊,可是那钱已经进了别人的腰包。
李成秀心疼得不行,齐泰却是满脸的不在乎,洋洋自得地说:“都过去了,我今儿已经派人下了江南,把那笔钱还上了!”
“还上了?”李成秀嘿嘿笑道:“这么说来你最近发大财了?”说着一拍齐泰,笑问:“我们是朋友不?”
“当然是了。”齐泰忙道。
“那你听说过那么一句话么?”李成秀又问。
“哪么句话?”
“朋友有通财之义。”李成秀说。
“我不是才答应给你一万两银子了吗?”齐泰说。
“一码归一码!”李成秀说:“刚才你给我的是买辈份的钱!”
齐泰定定地将李成秀看了好一阵,末了严肃地问她:“秀哥,你是不是遇到事儿了?”
真是好兄弟啊!
才做兄弟就知道关心哥哥了!
李成秀感动得不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齐泰说出了自己的辛酸苦楚:“你舅舅不是人啊,他坑我……”
听了武旦让李成秀欠下巨款的经过,齐泰眨了眨眼,好一阵才嘿嘿地干笑了两声,然后飞快地后撤:“那个,秀哥我还有事,我得走了,下回我再来找你玩啊!秀哥再见!”
“站住!”
这厮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心虚”和“我知内情”的字样,李成秀要放他走才怪!
“你知道些什么?”一把揪住齐泰子,李成秀喝问。
“没,没有啊!”齐泰嘿嘿地干笑。
“是不是逼我与你割袍断交?”李成秀威胁地指着齐泰。
“别啊!”齐泰急了,双手合十使劲地搓:“秀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是不能说的。”
“为什么不能说?”李成秀问。
“我六舅会生我气的!”齐泰回答。
李成秀:“你就不怕我生气?啊哈,也是哈,外甥向舅嘛!所以你们两个就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外人!”
“哪里有合起伙来着?”齐泰委屈极了,看了看李成秀,眨着眼睛道:“要不,秀哥我陪你玩两把‘斗恶霸’吧!”
真是没有看出来,这厮也有脑瓜灵光的时候。
李成秀宽慰地一笑:“其实你不一定非要一直保持蠢萌风格的,就像现在,时不时地灵光一下也很好。”
去了丽正殿,李成秀拿出了纸牌,与齐泰玩起‘斗恶霸’来。
拿牌,翻大小决定了“恶霸”,李成秀好整以暇地准备领教齐泰的牌技。很出乎意料,齐泰的牌技竟然不差,甚至隐有超出李成秀水平的架式,打了七把,李成秀竟然输了五把,除了刚开始的那一把,最后赢的那一次还是齐泰眼见李成秀要输得发飚了故意给她放了一道水才让她赢了的。
“怎么回事?”李成秀难以置信地看着齐泰,她感觉萦绕在心头疑问即将真相大白:“你使了什么技巧?”
“其实也没什么……”齐泰叫李成秀靠近一些,小声地与她说:“秀哥,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去六舅那里出卖我啊!”
“你说吧,愿赌服输,就算是你六舅使了什么诈我也愿赌服输。”李成秀语气极为平静地说。
听得李成秀这么说,齐泰就放心了,便放心大胆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李成秀说了个明明白白:“其实也不是什么技巧,只不过是认准牌里的记号。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副牌便是六舅亲手画的吧?”
“是。”李成秀点头。
“我那里有十副六舅画的纸牌。”齐泰小声地与李成秀说:“我六舅最近好像特别地穷,前几日特意找到我,逼我学会了‘斗恶霸’,然后便让我在家里开设了一个赌局,让我赢钱给他!”
“他怎么就那么确定你能赢?”李成秀着急地问道。
原来齐泰还是武旦的运财小鬼儿!
“因为这些牌都是他画的啊!”齐泰说:“他在这牌上面做了记号,可以通过记号认牌。”
说着齐泰便拿了一叠牌,一张一张地排在案上,指了牌的背面让李成秀仔细看。
“你看这些牌的背面,看似一模一样的山水图画,其实内有乾坤。你瞧这里,它是这样收笔的,微微有些往上扬,再看这一张,它收笔的峰路就走得没有那么快了。还有这一张,这里更是稍显平一些,这里就更陡了。”
顺着齐泰的手指仔细对比,李成秀心中一惊,还真如齐泰所言,这些地方每张牌都些不同。
“六舅就是教我从这些不同来辨别牌,这样牌还没有到你手上我就知道它是什么了,而你却不知道我手中的牌。甚至,我若是手快一些,还可以在拿牌的时候把自己需要的牌先拿手,所以,总我是稳赢!”
“原来你舅舅就是这样把我的钱坑到他包里去的!”李成秀恍然大悟,说着脸上便滑落一行浊泪:“我和我的钱好冤啊,你的舅舅可真不是人,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得出来!”
真的不是人,五十四张牌啊,每一章牌的记号的差别几乎微不可查,而且要精确到每一张牌就需要结合几处不同确认,他竟能在三四把的功夫完完全全地记清楚……不,或许那厮在画图的时候就已经将它铭刻在心底了!那厮在画图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用它来坑她了!
想到这些,李成秀怒火中烧,扛起墙角的花瓶就要去跟武旦拼命。
齐泰一把将李成秀拖住,苦求道:“你可千万不要去啊,你去找舅舅算帐,不是把我给卖了么?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的,说是要愿赌服输的!”
好吧,做人要有底线,不能做那种坑害朋友的事!
诚然余怒未消,不仅没消反而越来越高涨,但李成秀还是摁下了心头的那股恶气。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给武旦记下这一笔。
“秀哥,你可真不要跟六舅说是我捅漏的这窗户纸啊!”
看着李成秀脸色急剧的变化,道破真相的齐泰有些后悔了,朋友诚可贵,舅舅更可怕。
“放心,我不会做那种出卖朋友的事的!”深吸一口气,李成秀表示决定认栽。
☆、第105章:
“谢谢秀哥,谢谢秀哥。”齐泰感恩待德连连道谢。
李成秀心里好生的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好像欺软怕硬的街头小混混!
突然又想罚齐泰的款了……
“你刚才说,你舅舅让你在家开赌局给他赢钱?”李成秀突然朝齐泰问道。
“是啊!”齐泰应道,说着唉地一声重叹,怅然地说道:“说起这个就让人头疼,我父亲为这事儿都把我打了好几顿了,可六舅吩咐的事我又不好不应。今天我来东宫,一来是送钱,二来是跟六舅商量是不是另想捞钱的辙,六舅却说让我先再忍忍,他现在缺钱用。少不得我还得挨几回打了!”
“你这外甥当得可真够意思!”李成秀由衷地赞道。
“那是,别人我可以不搭理,可我六舅的事我必须办好。”齐泰笑着说。
于是李成秀就更加觉得奇怪了,问道:“为什么?他有什么不同吗?据我所知,亲舅、表舅的你可有好几十个!”
似乎提到了齐泰的伤心事,齐泰又做出副林妹妹的样子来,哀婉地叹了一口气,索然地与李成秀说:“秀哥,你是不知道哇!”
这是要开始抒情了!
“太子妃娘娘救命!太子妃娘娘救命啊!”
方绾突然从屋外一个踉跄地滚了进来,打断了齐泰即将要开始的抒情。
“出了何事?”
方绾扑倒在地,失声痛哭道:“求太子妃娘娘救我哥哥的性命!”
李成秀忙问:“你哥哥怎么了?”
“杨良娣将我哥哥一干人等全数拿下,正命人在宜秋门前施以刑杖呢,说是要把他们都打死。”方绾又哭又说道。
李成秀安慰她道:“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哥哥是谁?”
方绾作答:“微臣的哥哥乃是宫门局的宫门令,因今天下午在光天殿后蹴鞠,是以被杨良娣拿问。”
“定是因为他们把球踢到了场外,杨良娣怪他们惊着了菩萨奴。”齐泰道。
“正是。”方绾哭着附和。
一听是这么个原因,李成秀便是没好气地道:“不过是无心之失,至于要人命吗?更何况菩萨奴又没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