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峦
时间:2018-12-03 08:55:28

  “你说让我不要在别的人面前叉腰,我……”结结巴巴说着,“我,我没在迪恩面前叉腰。”
  说完,眼巴巴看着他。
  没等来他的一字半语,他又去看街道尽头,似乎没把也她说的话听进耳朵里。
  心里有点着急,不对,应该是很着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颗心还在蠢蠢欲动着。
  街道尽头传来脚步声。
  顺着脚步声,戈樾琇看到张纯情。
  原来,来接她回去的不仅有宋猷烈,还有张纯情。
  张纯情刚刚接电话去了,戈樾琇很是庆幸她没把“宋猷烈,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理我”说出口。
  抹了抹脸。
  再去看宋猷烈时,一颗心平静得很。
  心里松下了一口气,自私的戈樾琇还在。
  三人回到农庄。
  洗完澡,戈樾琇偷偷溜到厨房,晚餐她没怎么吃,还趁外公不注意时把和坐在身边的先生换了餐具,想起那位看着装得满满食物的碟子一脸困惑的模样,戈樾琇就想笑。
  挑了几样甜品,离开厨房时戈樾琇手机响了。
  是爱丽娜的来电。
  厨房连接着橄榄园,外公的生日派对就在橄榄园举行,一棵棵橄榄树被细细碎碎的霓虹灯装点得美轮美奂。
  背靠在一颗橄榄树下,戈樾琇一边吃甜品一边和爱丽娜通话。
  问爱丽娜这么晚了怎么还给她打电话。
  “我睡不着。”爱丽娜如是告知。
  睡不着?
  挑了挑眉头。
  果然。
  爱丽娜在一番装模作样后,话题开始围绕着今晚来接她的英俊青年转。
  “他是你男友?”
  扶额:“不是。”
  “情人?”
  越离谱了。
  “不是。”
  “那他是谁?”
  目光落在外公房间窗户上,灯还亮着呢,清了清嗓音,说,他是我表弟。
  电话彼端传来欢呼声。
  爱丽娜可是一个光有穷热情的傻姑娘,宋猷烈不适合她,迪恩倒是不错。
  “他从约翰内斯堡带来了一位伦敦姑娘。”如实相告。
  “什么意思?”
  “他带着一位伦敦姑娘来给我外公庆生,之后,他会和这位伦敦姑娘到尼斯去给伦敦姑娘的妈妈庆生。”
  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爱丽娜唉声叹气:“这么说,我没机会了。”
  你听,结伴给各自家长庆生的男女在旁人眼中怎么一回事已经非常清楚了,还说什么是旅伴关系。
  戈樾琇心里冷笑。
  一声叹息后,爱丽娜挂断电话。
  戈樾琇则拿着电话发呆。
  忽然响起的脚步声让另外一只手拿着的甜点差点掉落在地上。
  尖着嗓子:“是谁?”
  橄榄园深处,一抹修长的身影穿过层层叠叠的霓虹,朝她而来。
  她怎么会认不出那是谁。
  找了一颗甜果子放进口中,垂着眼眸,一边嚼着甜果子一边倾听脚步声,即使脚步声不重,但这样静寂的夜晚想不听到都难,脚步声都这样清清楚楚了,那她刚刚和爱丽娜的高谈阔论……
  可真倒霉。
  低着头,声音不大也不小:“宋猷烈,给你开门的女孩叫爱丽娜,她说想认识你。”
  脚步声一点也没停下的意思。
  继续说:“爱丽娜我觉得不错。”
  脚步声远去。
  她这是在自找没趣来着。
  刚才电话里,爱丽娜的确是那样说来着,她只是代替爱丽娜传话而已,“我觉得爱丽娜不错”这话她是以某个人的表姐身份说出的。
  脚步声消失不见,连同宋猷烈的身影。
  戈樾琇继续吃甜品,这次她挑了最甜的奶油。
  那阵风吹来,风里有淡淡的尼古丁味。
  那尼古丁味让戈樾琇发了一会呆。
  回到房间。
  喝了热牛奶,伸了伸懒腰,背着床垫,刚闭上眼睛,就听到——
  “戈樾琇,你还没有刷牙。”
  一呆。
  这会儿,她只想睡觉不想刷牙,于是她骗他我刷牙了。
  撒着娇说我真的刷牙了,在你处理工作那会儿我就刷牙了。
  他没应答,就瞅着她。
  她不是不想刷牙,只是洗手间有点远,让她数数,二十五步肯定是少不了的,于是她和他商量,说宋猷烈你能不能假装我已经刷牙了,我脚酸。
  于是,他把她抱到洗手间,比二十五个脚步多了两步,他把涂好牙膏的牙刷拿到她手上。
  认命般,接过牙刷。
  睁开眼睛。
  此时此刻,戈樾琇手里正拿着牙刷,她的脸映在浴室镜子里。
  镜子里的那张脸已然泪流满面。
 
 
第80章 旧时人面
  昨晚,戈樾琇在牛奶里放的安神药剂比平常还要多出一半,那多出的一半安神药剂使得她没能准时按照闹铃声起床。
  看了一眼闹钟。
  糟了糟了,平常这个时间点她已经和外公在骑车下山路上了。
  顾不得洗脸,匆匆忙忙打开房间。
  戈樾琇从管家口里得知,今天外公和往常一样六点四十分出发,和外公一起骑车爬山的是宋猷烈,张纯情也去了。
  回到房间,梳洗完毕。
  站在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她和外公经常骑车的山路。
  很快,那三人就出现在戈樾琇视线里。
  外公在中间,宋猷烈和张纯情一左一右跟着外公,画面一派融洽,隐隐约约中,还可以听到年轻女孩时不时的笑声。
  张纯情在笑,外公也在笑。
  看来,对于外公而言,这是一个愉悦的早晨,如果这个早晨能看到坨坨乖巧站在一边等他,和他说一句“外公,早安”那就更完美了。
  等在大门口处。
  已经准备好的笑容却在看到张纯情骑着那辆自行车时凝结于嘴角。
  戈樾琇有一个臭毛病,讨厌别人碰她东西,特别是心里不高兴的时候,一看到有人碰她的东西,就会异常愤怒。
  张纯情没和她打招呼就骑走她的自行车。
  自行车是戈樾琇的,不是张纯情的!
  为什么张纯情要骑她的自行车?
  她无比讨厌张纯情骑她的自行车,自行车是她的,安全帽是她的,连护膝也是她的。
  张纯情在笑呢。
  把心上人的外公逗得眉开眼笑,能不得意吗?
  戈樾琇收起嘴角笑意,垂直的手指收起,收成拳头状。
  那拳头很想朝着某张脸狠狠抡去,还笑不?还骑我的自行车不?帽子是我的!护膝是我的!外公是我的!你的心上人也是我的!
  紧握拳头,一步一步朝那三人走起。
  那三人正推着自行车上台阶。
  最先发现她的是外公。
  那声“坨坨”让另外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
  果然,最了解她的人是宋猷烈。
  在目触到她的第一时间,宋猷烈把自行车快速往外墙上一推,机械零件触到围墙时发出的声响在早晨时间尤为刺耳。
  外公也停下推车动作,手握自行车扶手,看着她。
  唯有张纯情还傻乎乎的,目光在另外三张脸上来来回回的,这很正常,五月女孩还没看过她发脾气的样子。
  没关系,很快,张纯情就可以领教到她发脾气的模样了。
  在怎么揍人这件事情上,她的某一名心理医生如是评价,非常有天赋。
  的确,只一眼,戈樾琇就知道要从哪里下手,安静上前,脚踹向自行车,那力道一定要大得让张纯情和自行车一起滚到台阶下。
  自然,这样是不够的,假惺惺把她拉起,在她还没回神之际再给她一巴掌,这一巴掌势必要把她扇得晕头转向,之后,就是拳打脚踢了。
  让你还敢不敢碰我的自行车;让你还敢不敢在我外公面前耍小聪明;让你还敢不敢和宋猷烈眉来眼去?!
  她已经是迫不及待想看张纯情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了。
  最酷地是,被揍后还不能生气,因为那是心上人的表姐,而且,心上人的表姐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也许为了凸出自己的善良,还会装模作样说起倒胃口的话“不疼,一点都不疼”。
  扬起嘴角。
  就只差一步。
  在她踹自行车之前,宋猷烈挡在她和张纯情之间,宋猷烈强行挡在她和张纯情之间,从表情眼神到肢体语言都在传达着告诫:小疯子,不要乱来。
  愤恨让戈樾琇的手脚冰冷僵硬。
  “明天就是外公的生日。”他压低嗓音说。
  “她骑了我的自行车。”凸起的手关节似乎下一秒就会因愤怒而冲出皮肤表层。
  “自行车是外公让她骑的。”
  “她”这语气是何等的亲昵。
  “让开。”冷冷说着。
  “去和外公说早安。”宋猷烈语气强硬。
  “快让开!”
  不为所动。
  不让开是吧?那先遭遇的人是你。
  提起的脚被他避开,一个顺手,手腕被宋猷烈牢牢扣住,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已经及到她耳畔处:“戈樾琇,你现在是二十六岁,不是十九岁。”
  即使他在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可还是成功让她紧握的拳头瞬间松开。
  宛如困兽,在即将击碎框架时却迎来了灭顶之灾,向缴械投降的是肢体,继而,是意志。
  手指在微微发抖,低下的头颅似有千斤重。
  他放开她的手。
  如果,宋猷烈刚刚说的是“戈樾琇,你现在是二十六岁,不是二十岁。”又或者把二十岁改成十六岁,十七岁诸如此类的数字,张纯情都免不了一番挨揍,可宋猷烈说的是十九岁。
  她怎么可能忘记戈樾琇在十九岁时都做了些什么。
  十九岁的戈樾琇做过什么,她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宋猷烈亦会铭记钟声。
  揉了揉手腕,再抬起头时嘴角处以挂着笑意,绕过宋猷烈来到外公面前,先说早安再请罪,为自己的睡过头而赔不是。
  俨然,老爷子此刻也放下了心中大石块,亲昵触着她头发:他的坨坨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懂事的趋向。
  她哪里不懂事了,她最近的表现比正常人还像正常人。
  和外公说完早安之后就轮到张纯情了。
  莞尔:早。
  戈樾琇回到自己房间,她的鞋子沾到了露珠,距离早餐点还有点时间,她可以换一双干爽的鞋子。
  上楼梯的脚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打开房间门的动作也做得有条不紊。
  房间门合上。
  脚步开始变得慌乱,到处找药的手亦然,药放在哪里呢,药到底放在哪里呢?!是不是,这个时候连平常让她总是看不起的药瓶们也觉得她好欺负了。
  药不在抽屉里,不在包里,该死的,药到底在那里呢?
  眼前一片模糊不堪,大大眨了一下眼睛,一颗眼泪快速从眼眶跌落,眼前一片清明,药正放在床头柜上呢。
  拧开药品的手在发着抖,也顾不得倒在手里的药片是多出了还是少了,一股脑往嘴上塞,动作做得太急,其中有若干药片跌落于地上。
  弯腰,想去找掉落在地上的药片,让他们发现就糟糕了。
  那一弯腰,就再也起不来了。
  瘫坐在地上。
  从味蕾处传来的苦涩味道把戈樾琇激得泪流满面。
  泪水横溢。
  她没有悲伤,她一点也不悲伤。
  她眼中看到的天空还是蓝色的。
  木然嚼动着嘴巴,眼睛一动也不动看着窗外的湛蓝天空。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敲门声响起。
  管家在门外提醒,早餐时间到了。
  “马上就到。”回答。
  还有不到四十小时就是外公的庆生会了。
  今天戈樾琇有很多事情要忙,喝牛奶的速度很快,牛奶杯空了,手就去拿吐司,一个吐司三口就解决完,再拿起甜点,甜点即将往嘴上塞——
  那声“坨坨”让手里的甜点掉落。
  真糟糕,拿眼睛看着老头子:干嘛?
  “没人跟你抢。”老头子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语气和表情还是有点高兴的,这点高兴在于他的坨坨是大胃王,但一起用早餐的还有他的老友们和外孙带来的可人儿,在外人面前至少得保持一点仪态。
  的确,她是有点失态来着。
  眼睛环餐桌绕了一圈,倒数第二是张纯情,这会看,张纯情还算顺眼,因为顺眼,给了张纯情一个微笑,倒数第一是宋猷烈,宋猷烈那张被爱丽娜形容成“漂亮得不像人类的脸”在法国南方田园风光背景衬托下,更加地“漂亮得不像人类。”
  那又怎么样。
  那张脸看在她此时眼里,很是不顺眼。
  狠狠瞪了他一眼。
  接过外公递出的甜点,和在座的各位解释:“我赶时间。”
  话音刚落。
  门外很是应景地响起汽车喇叭声。
  门口停着老迪恩的车,从车里下来的是小迪恩。
  今天是周末,迪恩得到附近城镇批发市场去采购货物,几天前他们就约好一起去城镇,她打算利用这趟给外公挑礼物,再顺便补一些庆生会会用到的物品。
  值得一提地是,迪恩今天穿得像个绅士,小镇青年要去省城了自然得打扮一番。
  咧嘴笑,说了一句“慢用”戈樾琇离开餐桌,到贺知章细语一番。
  她和外公约好了,一旦她离开莫桑镇十公里以内范围,就得和他报备。
  贺知章在打量这迪恩,似是在评估一番那个小伙有没有把他外孙女拐跑的可能,不仅外公在打量迪恩,她的表弟也在打量着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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