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LOL三排了两局,曹砚才回到别墅,但并没有成功把他去叫的人给带回来。
这事特别稀奇,大明星没给他们砚哥面子。
谢一鸣眼睛亮得像射出光束的手电筒,一个劲地问他:“砚哥,怎么回事啊?大明星没来?她人在哪呢?你去找还不回家?不是被你欺负得回娘家了吧?”
曹砚看都不看谢一鸣,直接去自己那台电脑前坐下来,握起鼠标点两下,“不该问的就别问那么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懂吗?”
看他心情也没多不好,还挺轻松的模样,周迟笑着岔开话题,“还是随便好友列表里拉一个吧。”
大明星没找来,胡正被女朋友看住了又来不了,那只能这样了。
谢一鸣和潘东文很想八卦曹砚和奚溪的事,但是曹砚明显不想多说,周迟还帮着岔话题,好像不感兴趣的样子,他俩也就说不起来了。
不问就不问吧,上了游戏,排位赛一开,谁还惦记这事情,都集中十二分注意力互喷去了。
曹砚来了那一回离开之后,奚溪的生活恢复之前的安宁,一如既往地节食减肥。
曹砚每天都会发信息问她要不要搬回去,她也每次都会回个“不要”。
和曹砚之间掰扯不清的事情,她不浪费很多时间去和他掰扯,想着等他和女主的情缘开始,一切自然会回到小说正轨上,她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管好自己的事情,目前首要的就是要管理好自己的身材。
因为健身房不方便去,运动只能在家里有限的空间里进行,随时运动随时称重。
小七还是每天都会过来督促她,看着她吃饭,看着她运动,帮她记录体重。
小七是个勤劳踏实的好姑娘,农村里上来打工的,吃苦耐劳事事细心。
而再能吃苦耐劳的人,也有身体会罢工的时候。她没能准时过来的这一天,在医院挂着吊水给奚溪打电话,说得请假。
奚溪对这事没什么意见,让她好好休息好好看病,等身体痊愈了再忙工作。
小七没来的这天,奚溪也没放松自己,在家忙了一上午,中午叫了外卖,随便吃了两口。
身体太重太累,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过度的缘故,中午吃完饭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阵子。
闭着眼睡觉,入眠很快,但感觉睡着的时间并不长。浅睡眠中,小腹开始隐隐作痛,愣是把她给疼醒了。
一开始疼的时候奚溪还不知道怎么了,后来发现是来大姨妈了。
内裤上染了血渍,奚溪抱着肚子在家翻找了一圈,发现家里没有备用的卫生巾。而在找了一圈以后,肚子疼得便更厉害了。
原身确实有痛经的毛病,但凭着旁观者的记忆,她根本不知道会痛到什么程度。
后来痛到极点,额头微微冒汗,她才知道痛经是真的能要命的。
家里没有卫生巾,小七又生病了在家养病。没有办法,她只能自己换了内裤垫上厚厚的卫生纸,戴上口罩帽子出去找便利店买。
咬牙忍着疼,还没走到离她公寓楼最近的那家便利店,就已经忍不了了。
奚溪抱着肚子坐到路边,埋着头轻轻哼起来,似乎哼出来就没那么疼了。
然而坐下去就不想再起来,一动小腹就像要被摘除掉一样,牵扯着浑身的神经一起疼。
尝试几遍想站起来没能站得起来,奚溪把脸埋在膝盖上,一直深呼吸加咬牙。
微微发白的嘴唇被咬住,越发咬得没有一丝血色。
奚溪不知道自己在路边坐了多久,小腹上的疼痛感一直没有消退。
这样坐了一会之后,突然有两个女生跑上来问她:“你是贝奚溪吗?”
奚溪目光上抬,然后立马把头低下来,冲她们摆手:“不是。”
两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再纠缠着奚溪说什么,起身互相小声嘀咕着走了。
而差点被人当街认出来,奚溪便没有再在路边坐着,卯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顶着一头细汗和身体上难忍的疼痛,低头避着来往行人,去便利店买了卫生巾,然后又是一路边走边找东西扶着休息。用了好长的时间,艰难无比,才回到自己的公寓。
回到公寓后脱下身上的厚外套,她去洗手间用卫生巾把卫生纸换下来,浑身几乎已经不剩什么力气。
身上一直在冒冷汗,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躺去床上睡着。
躺着也睡不着,肚子疼,什么心情都没有,连手机都不玩。
就这样软塌塌地忍着疼躺到傍晚,大半天没动静的手机在枕头边响了起来。
奚溪无力地睁开眼睛,伸手摸过手机,看到是Andy姐打来的,点了接听键放到耳边,有气无力说了句:“喂?”
“你出去了?”Andy姐开口就是问句。
奚溪的注意力很难集中,虚着声音说:“嗯,来大姨妈了,出去买了几包姨妈巾。”
Andy姐轻抿了口气,语气并不着急,“你被人拍到从公寓楼出来,然后坐在路边。现在网上疯传,说你被曹砚赶了出来,心情崩溃,一个人坐在路边埋头痛哭。”
奚溪没有力气,声音虚得越发厉害,对于早有准备的事情她也不着急,开口说:“我是智障吗?被人赶出来痛哭……要跑去大马路上?”
第27章
谣言不讲逻辑,传得像真的,就有人相信是真的。
Andy姐听奚溪这么说,有点想笑,稍稍忍住,转而关心她的身体:“你现在怎么样?每次来大姨妈都跟从鬼门关走一遍一样,小七没在你身边照顾你?”
“小七生病了,比我严重。”奚溪跟Andy姐解释,“让她好好休息吧,我没事。”
她稍微对身边的人能给点体谅,Andy姐都觉得值得感慨,但还是问:“那你一个人行吗?”
“家常便饭地来大姨妈而已,有什么不行的?熬过这一天就差不多了,明天会好点。”奚溪说着攒口气,让自己的说话听起来没那么虚。
Andy姐看她各方面心态都很好,完全是以前不会有的样子,心里也算比较踏实。
虽然被拍到造谣这种事她早有准备,但她想想是因为奚溪出去买姨妈巾这件事,所以还是跟奚溪说了一句:“对了,外卖能叫姨妈巾,你不知道吗?”
奚溪一听这话眼皮不耷拉着了,蓦地一下睁开,“不会吧?”
Andy姐笑笑,“你就是被小七照顾得太好太习惯,什么生活常识都没有。好了,反正今天不被拍到,明天后天哪一天也会被拍到,瞒不住的,没事。”
要说这算没有生活常识的话,那她真算没有生活常识了。她自己又不痛经,也很少出现来月经的时候却没有一片卫生巾的情况。她都是超市或者便利店买的,一买买很多,从来没在外卖软件上找过这东西。
早知道的话,今天的破事就能避免了。
想想又安慰自己算了,反正迟早要被人偷拍到她已经不住在曹砚的别墅里,早来晚来都会来,那就安心地接受吧。
Andy姐没有和她再说大姨妈的事情,她跟她商量这次公关的事,很认真地跟奚溪强调:“这次你一定要配合,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也真是没辙了。”
奚溪一个姿势躺得久了,稍微动了一下,“Andy姐你放心,我会配合的。”
Andy姐现在确实有点放心,语气认真继续说:“我待会会给你更一条微博,以含糊的方式澄清一下,然后会让粉丝控评,不让差评往上顶。如果上了热搜的话,我也会及时想办法撤下来,然后推点别的东西上热搜,转移大众注意力。但是你千万不能乱发微博,或者出现在哪乱说话。你再打我们团队的脸,我也就真的是……”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奚溪一再强调,也发现Andy姐真的被原身搞怕了。
强调之后,她说出自己的疑问:“不过,澄清是澄清什么?千万不能澄清我没有搬出曹砚的别墅。”
这不是澄清,这是再一次说谎。
“这个我当然知道。”Andy姐说话很稳,“澄清一下你并没有伤心到坐在马路边痛哭而已,我们搬出来是我们主动提出的,我们不会痛哭。”这是事实的真相。
这奚溪就放心了,“哦,那你弄吧,我肚子太疼了,也没心情管这些,网都不想上。”
“好。”Andy姐应声,“那你好好休息,实在不行泡点红糖水。”
“嗯。”奚溪闷着声音应,和Andy姐挂掉电话后,也并没有起身去泡红糖水。
这大约算她人生第一次尝到剧烈痛经的滋味,只想躺着,其他什么都不想做。
她和Andy姐挂掉电话后,手机放下没一会,小七就又打了电话过来。
都是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对她的八卦肯定比普通网友更敏感,知道得更早一点。
小七来问奚溪怎么会出去,出公寓楼被拍到还能理解,又怎么会被拍到坐在大马路边。
为了让小七也放心,奚溪跟她又解释了一遍自己来大姨妈了。
小七听到她来大姨妈很紧张,连忙就说:“奚溪姐,我过去照顾你吧?”
“不要了。”奚溪不想麻烦她,“我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不用照顾。你生病还没好吧?万一累趴在我这里,那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啊?”
总之奚溪没让小七过来,决定自己躺在床上,熬过这一晚。
记忆告诉她,原身的痛经就第一天会是要死要活的状态,第二天会好不少。虽然还会时不时疼,但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痛苦想死。
挂掉小七的电话,她摊下胳膊,手里还握着手机,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小腹每揪扯着疼一下,她的眉心就跟着蹙一下。
休息了一会,疼得抽了好几口气,拿起手机到眼前,打起一些精神上微博。
Andy姐已经帮她把微博发了,含含糊糊的一句话——长得漂亮的人,心痛的时候只会捧心,比如西施。
下面配图是一个逗比表情,简笔勾的秃头圆脑袋小人,眼睛睁得很大,一脸懵逼的样子,然后坐在一根黑线上用三爪手捂着肚子,图上配字——肚子好痛,坐一会。
此条微博下粉丝控评,她们秒解码她是来大姨妈了,让奚溪多喝热水,然后把喝热水梗以各种方式玩了一遍。
当然有差评,在被处理或者压下去之前,奚溪也看到了,那些直接骂脏话的不算,大概有几种——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是慌了吧?
你和西施美人之间差了一百万个东施丑女。
离婚就离婚了,被赶出来就赶出来了,难过就难过了,痛哭就痛哭了,装什么肚子疼?
怎么不直接疼死你?
……
奚溪随便扫了扫就不看了,因为心情确实会受影响,尤其面对那些骂人的言论,想象不出躲在电脑屏幕后的都是一群怎样的人。说原身贝奚溪心思恶毒,她们也真没好到哪去。披着“替天行道”的假皮,做着恶毒的事情,还觉得自己是在捍卫正义与道德。
评论区很快被粉丝控场,奚溪知道是Andy姐那边在工作。
不再看评论以后,奚溪又去热搜看了看,短暂出现的关于她的热搜有两个,一个是“贝奚溪被甩被离婚”,另一个是“贝奚溪被曹砚扫地出门”。
没有真正在热搜上出现,很快就消失了。
奚溪抿口气闭上眼睛,放下胳膊,不再去看这些。
公关的事Andy姐会搞,她还是别看好了,虽然她心理素质不算差,但面对那么多的辱骂言论,也是真的很难做到平静承受。她穿越前也没经历过这些,就自诩心态乐观。
其实最大的乐观,就是不去看,不去给自己找麻烦。
把手机放到一边,奚溪换个姿势稍稍侧起身子,闭上眼睛,注意力被痛经从网络拉回现实。
侧躺着微微蜷缩起身子,轻轻地抽气,手压在肚子上,想睡睡不着。
这样痛苦地熬了不知道多久,放在旁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奚溪闭着眼睛伸手去摸,不太想睁眼睛,只微微睁开一缝,凭着感觉接起电话,把手机放到耳边。
手机直接搭在脸上,手放回被窝里,继续按着自己的肚子。
她声音极低地说了句:“喂?”
曹砚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开门。”
奚溪当然能听出来是谁,有气无力的,注意力也不集中,“开什么门?”
曹砚再解释一遍,“我在你家门口,你来给我开个门。”
奚溪听明白了,但还是没什么力气和他说话,就说了句:“不想动,不去。”
“那我自己开了啊。”
奚溪实在没心情,也没力气。当他胡说八道,手机搁在脸上都不想伸手出来去挂,门当然更不想下床去开。
就这么静静微蜷身体躺了一会,电话没有挂,但曹砚也没再说话。
再等没一会,她就听到了她家门锁打开的声音。门上的响声和电话里的响声重合,她蓦地睁开眼睛,门又关上了。
什么鬼?
奚溪把脸上的手机拿到一边,撑着力气坐起来,就看到曹砚从外面进来,脚步声越过两道半隔断,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奚溪撑着胳膊靠到枕头上,蹙着眉惊悚,“你怎么进来的?”
曹砚刚脱了外套,现在正理白衬衫的袖口,看着她说的自然,“密码是我农历生日。”
奚溪:“……”眉心的疙瘩越蹙越大,只想抬手把自己的脑门拍裂。
因为她进门都是用的指纹,所以根本没有在意到密码这回事。原身确实是用曹砚的农历生日作的密码啊,再想想,其实手机的锁屏密码也是啊。
只不过她都没怎么用输密码这个功能,所以也都没怎么在意。
曹砚看着她表情复杂的脸,理好了两边袖口,转身出去,一边走一边说:“这么一看,还真是可怜。”
奚溪眉心蹙着的疙瘩没平下来,看着他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心想他就是来看自己多可怜的?心理变态吧?她刚搬出来没几天那会还跟她表白说喜欢她呢,果真就是喜欢亲她吧?也就亲她的时候会说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