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请赐教——南鸢墨漓
时间:2018-12-10 10:37:38

  苏清晚:“???”
  好在钟离墨夜没打算等着苏清晚的回答,只是对着凉亭里面色各异的人喊了一句:“大家不用惊慌,这事儿定安王府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只不过今天这赏花宴大概是不能继续了,辛苦诸位跑一趟,王府招待不周,日后定当补偿。”然后朝着夏曦宁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开门送客。
  在座众人也都是一点就透之人,一个个起身告辞离去,苏清晚看准时机准备随波逐流的跟着一起溜出去,但是才刚刚迈出去一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了那阴魂不散的声音:“苏大人,这么着急准备去哪?莫非是急着去悠然居吃鱼?”
  苏清晚默默停住脚步,在心里问候了凌子筱的家人,然后在转身的瞬间勾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夏曦宁清完场之后也快步走到花丛这边,屈起手指狠狠敲了一下苏清晚的头,“哪儿去啊?我这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说留下来帮帮忙?”
  被两面夹击的苏清晚绝望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开心就好,然后默默地把正在淋雨的夏曦宁拉到自己的伞底下。
  正蹲在花丛边和周乾研究尸体的钟离墨夜余光扫到苏清晚的动作,一言不发的站起来,然后伸手把侍卫给自己打的伞拿过来塞到了夏曦宁手里,夏曦宁自然地代替了侍卫的工作,替他家王爷打着伞。
  苏清晚站在一边,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好好好,这个时候还不忘撒一波狗粮……
  “我现在就进宫去跟父皇说这件事,”钟离墨夜研究够了尸体,站起来跟园子里剩下的几个人说,“凌大人,苏大人,还要拜托二位帮我定安王府查出真相。”
  再次被点名的苏清晚有点崩溃:“王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查案这事不在礼部的职权范围内,我怕是有心无力。”
  “这个苏大人不用担心,我自会向父皇禀明,”钟离墨夜伸手帮夏曦宁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漫不经心的说了剩下半句,“苏大人是曦宁的朋友,应当不会见死不救吧?”
 
 
第4章 只有苏大人不知道的赌约
  “小姐,薛公公来了,现在人在前厅。”花茗伸手制止了苏清晚正准备宽衣睡觉的动作。
  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各种绝望的苏清晚,对于宫里大晚上来人这件事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前厅走去。
  “薛公公,这么晚了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有失远迎。”在进入前厅的那一瞬间,苏清晚的面部表情迅速切换成了官场中一贯的温和礼貌的微笑。
  正喝着茶的薛公公看见来人迅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苏大人这是什么话,咱家深夜叨扰,苏大人不见怪就好。”
  苏清晚走过去把茶倒满,不紧不慢地递给他,“外面还下着雨,薛公公先坐,喝杯热茶再说。”
  苏清晚不慌不忙,薛公公却淡定不了,这皇上王爷都还在宫里等着呢,自己哪敢在这儿坐着喝茶,“哎呦我的苏大人啊,皇上急召,这茶就不喝了,不喝了。”
  “这可是上好的龙井啊,可惜了。”苏清晚自动忽略了“皇上急召”这几个字,只是替那杯没有喝完的茶可惜,急的素来稳重的薛公公不停地伸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薛公公带路吧。”苏清晚大概是也不愿再欺负被派来跑腿的人,顺手接过花茗准备好的伞,对着一头冷汗的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概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薛公公在原地愣了愣,然后才应了一声,快步带路走出了苏府,把苏清晚引至早已备好的马车前。
  二人在马车上坐定,薛公公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这苏大人虽然看着和善,相处久了,他是深深地明白,苏清晚这人好不好说话要看她的心情,心情好了什么都好说,心情不好,就是皇上她也不见得放在心上。而现在,这位苏大人的心情是明显的不算好……
  苏清晚靠着马车壁坐着,掀开帘子,静静地欣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悠闲地就像去踏青;薛公公一路上欲言又止,也是憋的够呛。
  “薛公公,苏大人,到皇宫了。”两人一路无语,直到赶车的车夫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氛围。
  “薛公公,还是要劳烦您前面带个路了。”苏清晚直接把伞扔在了马车上,率先跳了下来,然后用一种看似恭敬的态度扶了紧随其后的薛公公一把。
  薛公公赶紧颤颤巍巍的从马车上下来,害怕这好不容易请来的小祖宗撂挑子不去了,也没来得及拿雨伞,就小跑几步到苏清晚前面去引路。
  跟在当今圣上身边几十年,早已经阅人无数,修炼成精的薛公公此时却拿不准苏清晚的想法,说什么“劳烦引路”,这苏大人虽然对皇宫不算熟悉,但是去御书房的这条路她熟悉的估计倒着都能走过去。
  薛公公心事重重的在前面带路,许是面部表情实在是太过严肃,一路上碰到的小宫女小太监都是远远地打个招呼,然后转身就跑,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苏清晚都挽救不了这样尴尬的场面。
  终于,前面已经可以隔着雨幕清晰地看见“御书房”三个大字时,薛公公忍不住停下来对苏清晚说:“苏大人,咱家也知道这大晚上的,还是休沐日,不让您在家睡觉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皇上的心情也不太好,您一会儿见了皇上可别惹他生气。”他说完抬头看了看苏清晚,却发现那姑娘虽然被雨淋得活像一只落汤鸡,但是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薛公公默默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罢了罢了,是他话多。
  “皇上,苏大人到了。”身心饱受折磨的薛公公终于完成了任务,长舒一口气。
  “皇上,王爷,啊,凌大人也在。”苏清晚浑然不觉自己全身都在滴着水,客客气气的行了礼。
  “苏大人怎么淋成这样?”钟离墨夜有些惊悚地看向苏清晚。
  “这个不重要。”苏清晚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皇上,您找微臣来,可是为了定安王府花园的事?”
  一直没说话的皇上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但是他一定不会知道,苏清晚这么直接坦白,只是为了早点说完回家睡觉……
  “苏大人,皇上确实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也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凌子筱看着身侧“水淋淋”的苏清晚,露出了了然的微笑,然后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苏大人应该还记得我之前在悠然居跟你说过的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清晚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从凌子筱那听见“悠然居”这三个字……
  “记得记得,凌大人说过有个案子希望我能参与调查,只是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苏清晚脸上写满了不解。
  “清晚啊,是这样的,”皇上看起来很乐意充当解说者,“三天前,梁王府的管家去大理寺报案,说是梁王失踪有一个多月了,这件事朕是打算交给子筱密查的,结果梁王的事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夜儿又来说在自家花园里挖出了至少已经埋了有一个月的尸体,这两件事虽然看着没什么联系,但是时间上却是意外的吻合啊。”
  “皇上将这两件案子全部交给我负责,但是苏大人是定安王妃的至交好友,亦沅兄更是在得知梁王失踪时就力荐苏大人,所以我跟皇上提议,希望苏大人能够协助调查。”凌子筱挑了个恰当的时机,只用三言两语就把苏清晚的退路给挡死了。
  苏清晚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皇上,微臣是礼部侍郎,这查案的事情微臣实在是不该插手啊。”
  “此言差矣,”皇上果断的打碎了苏清晚最后的希望,“你虽然不在其位,但是你去年在科举考试时侦破贡院投毒一案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朝中那些老家伙们认为你的年纪尚小,那大理寺卿的职位定是你的,如今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朕就说定了,梁王的事,还有定安王府的事情你就与子筱一起负责吧,礼部那边朕会帮你说的。”皇上没给苏清晚拒绝的机会,笑呵呵的就把这事拍板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清晚如果再推辞就显得太过不识好歹,只好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点了点头。
  “苏大人这一身的水,可别着凉了,快回府吧。”皇上无视苏清晚欲哭无泪的表情,乐呵呵的放了人。
  苏清晚在薛公公的示意下退出了御书房,全然不知剩下那几只狐狸的这段对话:
  皇上:“薛和啊,你说朕和太傅打的这个赌谁能赢?”
  薛公公:“依咱家看,皇上准能赢。”
  钟离墨夜:“父皇和太傅赌了什么?”
  凌子筱:“王爷有所不知,亦沅兄推荐苏大人参与这次调查,太傅得知后极力阻止,说贡院一
  案只是凑巧,皇上不信,于是二人就打了个赌。”
  钟离墨夜:“太傅不是苏大人的父亲吗?为何会阻止?”
  薛公公:“王爷还年轻,等您有了孩子就明白了,太傅这是爱女心切。”
  ……
  经历了前一天的各种事情,苏清晚似乎是想明白了,第二天在早朝上看见凌子筱,她神情淡然的就像是要皈依佛门,早朝散后更是破天荒的没有躲着他,而是主动凑了过去。
  “凌大人,这梁王是何人?为何之前没有听人说起过?”苏清晚昨晚回府后想了一晚上,也没能从记忆中找到一点儿和梁王有关的内容,不禁好奇此人是何方神圣。
  凌子筱对于前一天还在用各种办法拒绝搅进这趟浑水的人,今天忽然态度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步履如常的往宫外走着,边走边解释,“这个梁王不是皇室中人,虽然人在京城,但是不用上朝,也不参加什么宴会,平日里低调的很,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异性封王,自开国以来,好像也就只有那么一位,苏清晚眼睛一亮,“你说的可是巡边大将军梁正之子梁书?”
  “正是。梁正屡建奇功,先帝破例封为梁王,并且王位世袭,三年前大将军去世,王位就传给了他的独子梁书。”凌子筱的声线很好听,就像讲历史故事一般的缓缓叙述着那些陈年旧事,“奇怪的是,梁正文武双全,治军颇有一套自己的章法,在军中威望极高,但是梁书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书生,既没有武将的风采,也没有文人的才气,更没有一般世家子弟的习气,除了三年前他因继承王位进过一次皇宫,其他的时候低调的可以忽略不计。”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宫门。
  “皇上是不是也对他没什么印象?否则一个王爷失踪这么多天,皇上不应该淡定至此。”
  “确实,据说那天大理寺卿跟皇上禀报这件事的时候,皇上还偷偷问薛公公这梁王是谁。”
  苏清晚:“......”
  这得是什么样的存在感啊......
  虽然还是初秋,但是昨天刚刚下了一天的雨,地上的水还没有干,一阵微风吹过,凌子筱不自觉地紧了紧大红色的官服,动作极快,却被苏清晚尽收眼底。
  “凌大人,吃过早饭了吗?”苏清晚漫不经心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我一般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凌子筱微微一愣,“苏大人怎么问这个?”
  “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凌大人如果不着急,不妨边吃边谈。”苏清晚目光扫过不远处已经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
  “也好。”凌子筱从善如流,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苏大人打算去哪儿?”
  “这个都行,我请客,凌大人定吧。”苏清晚踢石子踢得正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子筱嘴角那熟悉而危险的狐狸似的笑容。
  “那,就去悠然居吧。”
 
 
第5章 粱府谣言
  悠然居,清远阁。
  他绝对是故意的,对于这一点,在苏清晚走进这熟悉的厢房后,就没有丝毫的怀疑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凌子筱进了悠然居后,径自走向了几天前他和陈景设计套路的那间厢房……虽然这悠然居是自己的主要经济来源,但是苏清晚还是有一种想要砸店的冲动。
  跟着上来的小二哥发现东家那怎么看都不太妙的表情,迅速把目标转向了看起来温和善良的凌子筱,“二位客观,想吃点什么?”
  “我对这里不太熟悉,但是苏大人想必是了然于心的,对吧,苏大人?”凌子筱看起来十分君子的给苏清晚倒好茶,头也不抬的问。
  “说的是,下次问我就好。”苏清晚磨了磨牙,“老样子就好,各上两份。”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哥训练有素的把苏清晚当做一般常客对待,虽然心知肚明东家在这位大人面前早已经穿了帮。
  “苏大人对于这两件案子怎么看?”小二哥出去后,凌子筱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不好说,就像皇上说的,时间上确实是吻合的,但是梁书活得简直就是与世无争,如果花园里的那个人是他,凶手是谁,动机又是什么?”苏清晚很快平复了想要砸店的想法,“而且梁书都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他的管家为什么三天前才去报案?”
  凌子筱听完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对了,花园里的那个人我没仔细看,他身上还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苏清晚看向窗外,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的养料。
  听到这句话,凌子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只手默默在袖子中摸了几下,然后摸出来一个怎么看都有些古怪的荷包,很是随意的抬手就扔给了坐在对面的苏清晚。
  苏清晚看着毫无预兆就飞过来的东西,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然后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发现这个荷包就像是个出土不久的文物,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一时间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只好疑惑地抬头看向对面眼角弯弯,似乎心情极好的人。
  “苏大人小心些,这可是物证。”凌子筱看似紧张的提醒了一句对面那个一脸懵的姑娘。
  “物证?”苏清晚又把荷包放在手里观察了一下,突然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她手一抖把长得像文物的物证扔到了桌子上,“这个荷包,不会是,从花园里的那位仁兄身上找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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