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不说假话。”
我:“我问你,我胖了吗?”
他指了指书房的体重秤,“用那个。”
我:“你只管说。”
他:“胸瘦了,腿和腰粗了,下巴圆了。”
我崩溃至极,接下来两天以勺子计量食物,并且不厌其烦地问陈深相同的问题,下巴有多圆,胖了多少,明显吗等等。
陈深深深地瞥了一眼我的胸,说道:“果然,对女人不能太诚实。”
我开始捞起了半年不曾动用过的健身计划,并深刻地检讨自己,然后让陈深督促我做运动。
周末清晨六点,连鸟儿都还没起床的时间,陈深把我从床上叫起来,我顶着两个乒乓球大小的黑眼圈,每五秒钟打一个哈欠。
我:“我觉得有必要把锻炼的时间放在晚上。”
他:“这才第一天。”
我:“方案的成功实施得归功于优秀的方案。”
他早已看穿了一切::“那现在先把早上的给练了。”
我:“英雄!饶了我吧!我想睡觉。”
他:“听话。”
我:“...”
这个死鬼总是知道,我最挡不住他这样说话!
这天晚八点,由于很久没有锻炼,我差点累瘫在跑步机上,才跑了十分钟,就从跑步机上跳下来,死也不肯继续了,陈深正好不在,我就可以偷懒,十分美滋滋。
溜空儿看手机,小旗一个视频弹过来。
她:“嫂子!”
我:“怎么了?”
她:“嘴馋死了,想出去吃烧烤,嘉烨死活不让我去,你陪我去吧。”
我正义拒绝:“我正在减肥呢。”
她:“新开的一家,据说特别好吃。”
我:“我正减肥呢。”
她很可惜:“天下奇观,爱吃嫂子有朝一日竟然拒绝美食!”
我讪讪,“减肥要紧,减肥要紧。”
一个小时之后后,我和小旗坐在烧烤店里,一手拿着鱿鱼串,一手拿着土豆片,两个人像没吃过东西的两匹饿狼。
我擦擦嘴,感叹减肥以来这几天的悲惨遭遇:“畅快淋漓,我好久都没饱餐一顿了!这简直是人间烟火美味。”
小旗热泪盈眶:“嘉烨这不让我吃,那不让我碰,我都要憋出伤来了,嫂子,还是你好。”
我狠狠啃了一口鱿鱼,义愤填膺:“简直是虐|待!”
小旗:“是啊!”
我举起啤酒杯:“干杯,今夜不醉不归!”
...
今夜还真是不醉不归了,反正我怎么回去的不知道,醒的时候已经泡在浴缸里了,胃里一股翻腾,我迷迷糊糊地喊:“陈深,想吐,我呕...”
我吐完之后舒服地躺回浴缸,之前一切的不舒服都消散了,简直身置天堂,一朵朵云在眼前飘来飘去。
半晌,我听见陈深的声音:“你做了什么?!”
我微微睁开眼,看见他手上拿着一叠毛巾,站在浴室门口,皱着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记得,我闯祸的时候,他就爱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朝他招招手:“陈深,快过来,我们,我们聊聊天...”
他的嘴巴在动,但我耳朵嗡嗡地,突然听不清他在讲啥,然后眼前一黑,我就好像跌进甜甜的梦乡里去了。
第二天。
我的脑袋里好像灌了水,蘑菇云在里面爆炸,我有些难受。
陈深推门进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衫,像《少年汉尼拔》里面英俊的男人,我暗自喃喃:“吗的,真帅啊...”
☆、你总是觉得我不够爱你(修改)
我不知道陈深今天为什么一直黑着脸,也不理我,冷冷的,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生闷气,
小花在卧室门口跳来跳去,嘴里呜呜呜,我叫叫它,它却死活不肯进来(因为有一天陈深在床单上发现了一缕狗毛,然后将小花关在花房关了三天,从此它就再也不敢踏进一步我们的卧室)。
我:“陈深。”
他:“说。”
我扯扯他的衣袖,问:“你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什么怎么了。”
我赔着笑脸:“你生气了?跟我说说呗。”
他:“没有。”
我:“我看不像。”
他看着我:“那你说说,我生什么气。”
我随便和他掰扯:“不该嘴馋,不该帮小旗,更不该在饿的要死的时候吃东西...”
他黑色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声音越说越低,索性说:“那你说么,我改,行不?”
我静静地等他讲话,他也这么看着我,陈深的注视...
我很快就扛不住了,求饶:“大哥,您有话就直说。”
他抬手按了按我的太阳穴:“脑袋还晕不晕?”
“不晕了,”我很急,“你快说生什么气。”
他:“你知道半夜两个女孩子在外面喝醉酒有多危险吗?”
我呼了口气,还以为他生什么气呢,我故意往他的怀里钻:“我知道,可是有你啊,我不怕。”
他把我推开,脸色却没有一点儿好转:“我不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
我:“顶多下次不喝酒了呗。”
他叹了口气,又不说话了。
我试探地问道:“那我下次再喝,叫上你行不?”
他:“还敢喝,你知道你昨天喝成什么样子,随便来个人都...”他突然停了嘴,不说下去了。
我怕了:“您说啥就是啥!”
接下来他对我逼逼叨了半天,我耳朵都快起老茧了,还没结婚几年呢,就好像提前步入了更年期,刚结婚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他原来这么能说,我听他教训就像在听老师上课,开始打盹,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跌进梦乡里,记住的唯一一句他说的话是:
“你总觉得我不够爱你,我不会表达,也不够温柔体贴,更不会说很多情话让你开心,但你应该知道,我一直爱你比你爱我多得多,我也会担心,也会难过,也会怕失去你。”
我突然觉得,这天晚上做的梦也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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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璇要结婚了,现在是六月二号,她说七月一号就办婚礼,让我们过去陪她试婚纱。
她宣布这个喜讯的时候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陈平】:行啊老哥,您这是铁树开花啊,哪家的小伙子啊,拉出来溜溜?
【唐璇】:得了,刚认识两个月,今天早上验孕棒两条杠,他硬逼我结婚,还叫我赶紧去试婚纱,我正烦着呢,倒霉催的。
【我】:(动画表情)唐璇 这是你吗!?霸道总裁的套路,男主是谁啊?
【唐璇】:我现在只想死,霸道总裁也就算了,他比我小三岁呢,就是个老赖。
【陈平】:你俩怎么回事儿啊,你不爱他?两个月就中招,你们一夜|情了?
【唐璇】:就是一夜|情引发的血案,这下惨了。
【我】:他要是逼你,我叫陈深帮你。
【唐璇】:你可别,我怕他被你家那位整得连骨头灰都不剩。
【我】:这么说你还是挺在乎他的咯。
【唐璇】:也不是这么说,就是觉得结婚太快,我还想多玩几年…
【陈平】:突然想起这个群只有我是单身狗了!(动画表情)你们两个狗|比...
【我】:嘻嘻,平狗,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场相亲?
【陈平】:闭嘴,谢凡。
【我】:??黑人问号脸??
【陈平】:去死。
【唐璇】:怎么办,什么年纪小会撒娇的就是小奶狗啊,我都要被他烦死了,救救我,救救我。
【我】:谋|杀可破。
【陈平】:可别!唐璇心疼着呢。
【我】: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勇士,保重。
【唐璇】:...你们等着为我收尸吧...我要在婚礼上自杀。
【陈平】:我和谢凡举双手双脚支持你。
【我】:敌敌畏了解一下?
【唐璇】:我要是去死,第一个拉你俩货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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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店。
我和陈平冷冷地看着唐璇和她的男人。
这哪是唐璇口中的老赖啊,这分明就是小奶狗,笑起来比棉花糖还甜,两颗又黑又圆的眼睛,可帅呢。
我默滋滋地在群里发条消息:我觉得可以,比陈深帅多了。
【陈平】:你这话我截图发陈深了,不过我赞同你的话,是挺帅的。
【我】:...你即将见不到可爱的我...
【陈平】:谢凡,自求多福。
(聊天记录)
陈平:截图
陈深:哦?
【我】:陈平我要掐死你!
【陈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璇】:帅鸡儿!
【陈平】:我缺个男人,唐璇你不要的话给我。
【唐璇】:...
【我】:我们瓜分
【陈平】:好啊
【唐璇】:好啊,我跑路了,老赖给你们
【陈平】:你可拉倒吧
我和陈平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看他俩换婚服,什么叫郎才女貌,这就叫郎才女貌,穿上婚纱的唐璇简直就换了个人,小奶狗穿上西服严肃了很多,两个人正好相配。
我:“唐璇,这套婚纱好看,比以前好看多了。”
陈平:“这还是我们的男人婆唐璇吗!?”
唐璇白了我们一眼:“你俩不说话会死吗?而且,我一直都这么好看好。”
我俩:“呕。”
小奶狗握着唐璇的肩膀,把她转过去,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声音酥爽:“璇璇,你真好看。”
唐璇这个男人婆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恶声恶气:“干嘛!人都在呢!”
我和陈平冒星星眼,这简直就是小说里才有的宠溺,我俩差点儿就抱在一起哭了。
小奶狗:“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唐璇:“谁跟你朋友,少套近乎。”
小奶狗:“璇璇,你总是喜欢凶我,不过,我就喜欢你凶我的样子。”
唐璇像看鬼一样看着他。
我俩:“鸡皮疙瘩掉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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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深说这周末回去看他爸妈,我有些局促,正常来说,每次我回他家都有些局促。
陈深是杭州本地人,他老家在西湖区那边,过去只要一个小时,所以很快就到了,我一路上很紧张,所以没头没脑地问了很多问题。
我:“陈深,你看看我的发型,还行吗,要不到你家那边陪我先去理个发?”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你是去相亲吗,还理发。”
我:“那你看看我这套衣服,适合吗,是不是太不端庄了?我换一套?”
他:“不用换,很好。”
我:“你等一下西溪路把我放下来,我去买点儿礼物,这次带的东西太少了...”
他:“你很紧张?”
我:“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才怪。
他:“那就没什么好买的了,该带的东西我都带了。”
我:“...总觉得少些什么...”
他:“带上我还不够?”
我:“...”
陈家。
陈深的爸爸是个作家,在江浙一带很有名气,而他妈妈是人民教师,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家世觉得,能生出他这样一个怪胎,也不奇怪了。
毕竟,教育家庭很容易把人逼疯。(主要是我小时候觉得有一个当老师的家长的小孩真的很可怜)。
所以,我现在见他的家长,就像小学生见班主任一样,怂。
陈深倒很随意,东西一放,沙发上一坐,拿本外文经济学在看,我坐得老端正了。
二老在厨房忙活。
我推推他,用嘴形说:“我去厨房帮忙啦。”
他:“去吧。”
我:“我怕,我觉得我和人民教师有一道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他的注意力依旧在书上,随意地用手揽住我的肩膀,说:“那就不去。”
我:“不行,这样显得我很不孝,我得去。”
他:“那就去。”
我:“我害怕,你给我支支招吧。”
他:“人民教师又不是豺狼虎豹。”
我:“我从小啥都不怕,就怕班主任。”
陈深点点头,我以为他要给我支招呢,结果他抬起头,往厨房方向喊道:“妈,谢凡要帮你打下手。”
陈深妈妈:“不用不用,你俩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让凡凡动手呢,快歇着吧。”
我瞪了一眼陈深,然后站起身:“没事儿,妈,我帮您洗菜吧...”
陈深在后面笑。
饭桌。
我局促地夹着菜,大气不敢吭一声。
陈深妈妈给我夹了一些菜,接着对陈深说道:“到底是你陈深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好老婆,文文气气,温温柔柔,妈就喜欢这样的媳妇,你以后可要对她好一点儿。”
陈深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一个大笑话:“温柔?”
我礼貌地赔着笑,也给陈深夹了一颗菜,饭桌下暗暗踩了他一脚,并用眼神警告他,意思大概为:不准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