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汽水——南奚川
时间:2018-12-13 09:57:21

  夏桑子体能一向好,光是短跑这一项,就刷新了去年运动会,女生的短跑记录,引得几位老师高度赞赏。
  这边体测进行得如火如荼,王学海开完会,回办公室的路上,路过操场,正好看见夏桑子以箭一般的速度,冲向终点。
  常年在部队落下的职业病,王学海看见体能好的学生,就走不动道。
  他在这边看得专注,余光里,突然有个熟悉身影,拿着一瓶水跑过去。
  王学海留神看了两眼,发现是孟行舟,眉毛一横,出声叫住他:“孟行舟,过来!”
  孟行舟走到半路被叫住,有点不爽,脸色特别臭,回头看见是王学海,脾气收敛一点,跑到他面前,敬礼:“教导员,什么事?”
  王学海张嘴就骂:“老子没事就不能叫住你?”
  孟行舟:“……能。”
  王学海看他这样子就来气:“你拿着水,又要对谁献殷情呢,老子怎么每次看见你,都是为了女人的事儿?”
  孟行舟看夏桑子都快测完了,马上要回军医大,心里着急,懒得跟王学海继续扯屁,回答:“军校都是战友,互相关爱不可少,你教的。”
  “少给老子放屁,怎么没见关爱别人?”
  “我的关爱有限,只够一个人使。”
  “……”
  王学海看他是没救了,懒得再管,既然说到这,他顺嘴一问:“你那个相好的,体能好像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往部队发展一下?”
  “没有,不考虑,没想法。”
  孟行舟拒绝三连,毫不留余地,却忘了否认,他们并不是相好的。
  孟行舟了解王学海的德行,看见体能好,就想拉去贡献部队。
  可是夏桑子不行。
  王学海不相信,继续说:“老子没问你,你把她叫过来,我亲口问问她。”
  孟行舟面色不改,宁死不屈:“她要做外科医生,不会进部队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王学海踢他一脚,被孟行舟轻巧躲过,还顺便跑远。
  “回见,教导员。”
  孟行舟跑过去时,体测已经结束,夏桑子他们班正在往校门口走,准备回军医大。
  孟行舟追上去,把水拿给夏桑子:“要回去了?”
  夏桑子下意识要用力拧瓶盖,手握上去才发现不需要,瓶子是被拧过的。
  她仰头喝了两口,回答:“要,不过没课了,回去整理一下成绩交给教导员,就能出来。”
  孟行舟对了然点头:“那我在校门口等你。”
  “行,晚上吃什么?我听同学说市区开了家新火锅,去尝尝?”
  “都行。”
  ……
  两人跟搭伙过日子似的,聊晚上吃什么,一路聊到校门口。
  夏桑子看绿灯亮了,跟孟行舟说拜拜,转身要走。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没等夏桑子看清是谁,已经被她冲来,抱在怀里。
  “我的桑甜甜,想死你悠爷了!”
  一个充满元气的少女音。
  夏桑子听见这个声音,抓住怀里这小姑娘的肩膀,看见是孟行悠,脸上笑开来,牵起她的手,晃了两下:“悠悠你怎么来了!”
  “你和我哥都不在,国庆也不回来,大院无聊死了,那帮人哪有你们好玩。”
  说着,一阵冷风吹过来,孟行悠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问:“你们忙什么呢?我在校门口吹了一个小时冷风,手机都玩到没电了,我好可怜。”
  孟行悠嘴上总是损夏桑子,可心里还是跟她最亲,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孟行舟在她心里的位置。
  毕竟夏桑子脾气好,又温柔,不像她那个不解风情,脾气又怪的亲哥。
  孟行悠抱住夏桑子的胳膊,小女魔头撒起娇来,也是毫不费力:“快,我好饿,带我去吃饭,桑甜甜,你的可爱悠要饿死了。”
  夏桑子摸摸她的头,一脸纵容:“好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海鲜吧,有没有又贵又好吃的,我要把你吃破产。对了,你有钱吗?没钱我破产也行。”
  孟行悠说着,就要拉夏桑子走。
  孟行舟就站在夏桑子后面,可这两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似的。
  忍无可忍,孟行舟走上去,扯住孟行悠的衣服帽子,单手把她提起来,转了一个圈。
  兄妹俩对视,他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你当老子是死的?哥都不叫。”
  “我当是谁呢。”孟行悠如梦初醒,笑得顽劣:“这不是我的舟狗哥嘛,几个月不见,你更狗了呢。”
  孟行舟:“……”
  作者有话要说:  悠妹:初次见面大噶好,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嫂子控,哟罗西哭,米娜桑(请多指教,各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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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明天更新推迟一下,晚上十一点发,这章也随机50个。
 
 
第21章 二十一个泡泡
  孟行舟松开手, 敛眸看着孟行悠,脸上乌云密布:“你皮痒了?”
  孟行悠武力值为负数, 她横归横, 可也都是嘴皮子功夫。好汉不吃眼前亏,再怎么样嘴上过了瘾,也不枉上次被威胁一场。
  孟行悠抓住夏桑子的手,躲在她身后,探出一个头来,一副得意样:“顶级防御,恶灵退散。”
  “……有病。”
  夏桑子在旁边忍不住笑, 这兄妹俩还是老样子, 一见面就能掐起来,谁也不让谁。
  “桑甜甜, 他妄图暴力我。”孟行悠扯着夏桑子的袖子, 在后面偷偷告状,“我们不带他玩, 走, 过二人世界去。”
  “好啊……嘶……”
  夏桑子答应得正开心, 孟行悠这时靠过来,手正好按到她中午摔倒的地方,一阵钻心的疼。
  孟行悠被吓一跳,看夏桑子捂住自己手肘倒抽冷气,她收起玩笑脸,着急问:“你的手怎么了?”
  天气转凉, 夏桑子一直穿着长袖,淤青藏在衣服里看不见,刚才忙着测试,她也没精力去管,刚刚冷不丁被碰到,才觉得疼。
  夏桑子摇着头,一边跟孟行悠:“没事,就是中午撞了一下,明天应该就好了……”
  “给我看看。”
  孟行舟走上来,握住夏桑子的手腕,单手解开她的袖扣,拧着眉,帮她把袖子一圈一圈地卷上去。
  夏桑子的皮肤很白,之前军训晒黑了些,可夏天过去,皮肤被长衣长裤包起来,这没过多久,差不多又白了回去。
  她的胳膊细得让孟行舟不敢用什么力气。
  他怕自己平时粗鲁惯了,捏得她疼。
  这般考虑下来,每个动作和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夏桑子被他的目光看着,感觉以被他握住的那块皮肤为中心,都在往四周扩散热气,直达心底。
  她的心脏,又一次很不争气地,跳得极快。
  孟行舟平时训练,难免磕磕碰碰,他看见夏桑子手肘的淤青,颜色有变深的趋势,沉声问:“你撞哪了?”
  “床角,没关系的,它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夏桑子不自在,想抽出手来,却被孟行舟握得更紧,他倒是没再追问下去,只是说:“好不了的,要用药酒把淤青揉散。”
  孟行悠看见这淤青这么吓人,伸手握住夏桑子另外一只手,有点自责:“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受伤了,不该跟你闹的。”
  夏桑子失笑:“说什么呢悠悠,我没……”
  没关系三个还没说话,孟行舟放下她的袖子,在旁边冷飕飕地打断:“知道就好。”
  夏桑子:“……”
  孟行悠知道自己理亏,难得没有顶嘴,憋着嘴小声说:“我不知道嘛,我都道歉了。”
  “你离她远一点。”孟行舟走进两人中间,用身体隔出一条道来,“你一来,就闯祸。”
  孟行悠忙着内疚,等过了红绿灯,她看着自己跟夏桑子之间,那赌“肉墙”,顿时反应过来。
  好啊,搞了半天,是想一个人霸占夏桑子。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她哥这么小气的男人!
  孟行悠不甘心,追上去,走到夏桑子另外一边,避免碰到她手肘,偏头问:“桑甜甜,你不会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吧?”
  夏桑子好笑又无奈,反问:“你觉得谁能欺负我?”
  “谁都可以。”孟行悠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你的脸上,只写着两个字。”
  “哪两个字?”
  “弱、鸡。”
  “……”
  回学校后,夏桑子把体测表格交给体委,拜托他整理后,拿给教导员。
  她回宿舍换下作训服,顺便跟钟穗说了声,晚上在外面住。怕楼下两个人多等,没多耽误便离开。
  夏桑子觉得手上的淤青不怎么要紧,说直接去吃饭。
  可是兄妹俩都不肯,最后拗不过,还是先去了趟医院。
  医生给开了一瓶活血散瘀的药酒,让拿回去用。
  从医院出来,孟行舟海鲜也不吃了,说病人应该养生,非闹着去喝粥。
  可小女魔头吃粥都不能将就,要去高级地儿。
  于是三个人打车,孟行舟被孟行悠烦到不行,坐进副驾驶座,安全带一系,对着人师傅说了句:“找个喝粥的地方,贵的。”
  师傅奇奇怪怪看三人一眼:“喝粥能有多贵?”
  孟行舟投过后视镜,看着孟行悠,脸上快要掉冰碴子:“去西门。”
  西门那边有澜市档次最高的海鲜酒楼。
  师傅是本地人,一听就明白,乐呵呵地感叹一句:“讲究,去海鲜酒楼喝粥。”
  孟行悠一听就不乐意:“都说要了清淡,吃什么海鲜呀!”
  孟行舟的耐心已经到极限:“没让你吃,去喝白粥。”
  小女魔头天真一问:“喔,有海鲜粥吗?不加海鲜的那种。”
  暴躁兄长:“……”
  夏桑子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有损孟行舟的兄长尊严,于是侧头,努力憋住。
  可能是识别到,孟行舟脸上“再多一个字老子就把你踢回老家”的高危险信号,孟行悠坐回位置,非常识趣,说道:“师傅,你可以出发了。”
  到酒楼后,已经没有包间。
  孟行悠挑了一个靠窗的卡座,窗外能看见护城河,水面波光粼粼,灯盏在风中摇曳,如星星之火,风景还算雅致。
  澜市以盛产海鲜著称,夏桑子记得这是孟行悠第一次来这里。
  本着在当地读书,勉强算个小主人的心态,她拿过菜单,点了几道当店特色,给孟行悠尝尝。
  经历过兄长寒风般的凉,夏桑子简直就是春天温柔的风。
  孟行悠哪里都不忘给自己加戏,摸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巴巴地说:“桑甜甜,你点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可以吃完。”
  孟行悠以为她是在跟自己客气,还想说,结果听见夏桑子补充一句:“你哥食量大,吃不完的他解决。”
  坐在旁边玩手机,突然中枪的孟行舟:“……”
  孟行悠捂嘴笑起来,看着孟行舟:“桑甜甜说你食量大呢,你怎么不凶她?”
  孟行舟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去,继续玩手机,分神淡淡回答一句:“她说得对。”
  孟行悠换了一个说法问:“哥,要是我现在指着你,骂饕餮舟狗,你也会对我说‘她说得对’吗?”
  孟行舟冷笑:“你试试。”
  孟行悠低头,自己回答:“……你不会。”
  孟行悠别的本事没有,看脸色这个本事杠杠的。
  她拿过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幽幽感叹一句:“哥,我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对吧?我们应该是仇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种深仇大恨。”
  “不是。”孟行舟抬起头,难得认真回答她一次,“我们只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
  “除了你死还是你死。”
  “……”
  夏桑子这下彻底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们几岁了?还吵个不停。”
  “他不是三岁吗?”孟行悠指着孟行舟,顿了几秒,又指着自己,理直气壮地补充,“打扰了,在下全名叫做,孟·三个月·行悠。”
  夏桑子一怔:“什么三个月?”
  孟行悠解释道:“你和他差三岁,和我差三个月,我就是三个月。”
  “……”
  孟行舟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智障,起身去洗手间保护智商。
  夏桑子笑得肚子疼,缓过劲来,想起正事,趁孟行舟不在,问她:“你实话说,突然跑到澜市来做什么?”
  孟行悠眼神闪躲,含糊不清地说:“就是想你们了呗,周末过来看看。”
  夏桑子盯着她看,作势要去摸手机:“你不说我就打电话问孟爷爷。”
  “别,你别问。”孟行悠见瞒不过,只好说实话,“只有奶奶知道我过来,其他人都不知道。”
  夏桑子脸色凝重,问:“家里出事了?”
  孟行悠轻轻摇头:“也不是大事,我爸上周做了阑尾手术,这明天不是他生日嘛,我哥你知道的,不怎么打电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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