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与芙儿亦是激动不已,连连点头,喜道:“很好了小姐,很美。”
那魏如意担忧,急着奔去梳妆镜前,叫人补妆,没一会儿,只听外头扬声道:“太子驾到!”
魏如意激动不已,胸口狂跳,立时奔了出去。她出去连头都没敢抬,直接便拜了下去,娇声道:“妾身拜见殿下!”
“魏良娣。”
这时没听见太子的声音,却听见和顺的声音,魏如意抬头,这时才见,太子喝醉了。
魏如意赶紧上前搀扶了颜绍,“殿下。”
只听男人应着,但也没说啥。
魏如意将他扶到了床上,为他脱了衣服,靴子……
男人躺下动了动,仿佛也没睁眼睛,便睡着了。
魏如意盯着他,闻到了男人身上混着檀木香气的酒气,看着他那英俊的脸,心口跳个不停。
“殿下……”
她极是小心和娇柔的唤着,只听男人沉声又应了一声。魏如意只觉得浑身都烫了起来,当下便凑得更近了,娇滴滴地道:“殿下怎地今日想起妾身了?”
颜绍那边翻了个身,没回什么话。
魏如意微嗔,又唤了一声,“殿下……”颜绍那边还是没动静,在听便是他匀称的呼吸声,却是睡着了。
魏如意沉了脸,总觉得事情不对。莫不是太子醉酒说错了地方?一想到此,她是又失落又生气。这时醒酒药送来,她接过,刚想喂颜绍喝,但又没喂,而是把宫女都撵了出去,
魏如意心口猛跳,放下那药碗,手忙脚乱地去翻两年前,她母亲给她的一个药瓶,那药瓶中的不是别的,正是合欢散。她双手颤抖,找到了便倒里一些,搅拌均匀,将药再次端到床边。
她怕的要死,手都直颤。
“殿下,喝醒酒药了。”
颜绍没什么反应。那魏如意又唤了一声,还是不见太子有什么动静。
她这时便大着胆子,去往他的口中喂,但颜绍薄唇紧抿,勺子刚一碰到他的嘴唇,只见他剑眉一蹙,极是不耐。
“拿走……”他含糊地说着,又翻了个身子。
“啊,是是。”魏如意赶紧应声,这便再不敢喂了。
她送走药碗,回来坐在床边,盯着颜绍的脸,他健硕的身子看,看的脸臊红,心要跳出来了,这时,魏如意脑中一转,突然有了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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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颜绍恍惚醒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他转头朝向床里,见身边有人,以为是萋萋,刚要摸过去,可手刚一抬起,便骤然发觉不是。
颜绍心一抖,立时坐了起来。
魏如意听见动静,醒来。她身穿一身红色亵衣,酥胸微露,头发微乱,娇滴滴又极是害羞的样子。
“殿下,醒了。”
颜绍一见是她,当下便下了床,心中暗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他瞥了一眼床上女子,扯过衣服,便开始穿。
魏如意心口狂跳不止,又紧张又害怕,柔声道:“殿下怎么了?”
她一看颜绍这反应,心一沉,又怒又气,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瞧他那避之不及的样子,他这是本意不想到她这来呀!
“殿下,忘了昨晚了么?”
她极是羞赧地,探测似的问。
颜绍已经穿好了衣服,这时才道:“昨晚怎么?”
“昨晚……我喂殿下和戒酒药,然后,然后……殿下,真的不记得了么?”
她声音极低,极是娇柔,这时已经垂下了头。
颜绍听明白了,她意思昨晚他睡了她了。
“哦。”
他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拿了披风,转身走了。
第一百零四章
颜绍不记得了。他脑子一片空白, 昨晚回东宫以后的事儿,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无限好文尽在---风华居小说网
这事儿第二天早上便在东宫传了开。
原本太子睡在哪个良娣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只是近年来,太子独宠苏侧妃,几乎没怎么去过别人的寝居, 就更别提过夜了, 加之那魏如意生怕别人不知道太子去了,可谓大肆宣扬了一番。
孪秀宫中, 萋萋小脸儿冷落着, 听的是泪眼汪汪,心一沉一沉的。
“下去吧。”
催走了宫女,她便转头趴在了床上。
“小姐/侧妃……”
冬青和珠儿秋儿都奔了过来。
这时只见主子抬起了手, 却是示意她们别过来, 然后便见她双肩耸动。
三人面面相觑, 极是着急,自然知道主子这是心中难受, 怕是哭了。
“小姐……”
“别过来……都出去……我想自己待会儿。”
萋萋声音极小。三人又是彼此相看一眼,都是担忧不已, 这时听她又道了一遍:“出去。”
“是。”
无奈,冬青等人只好依言出了去, 但就侯在了门口。
停留不久,屋中便传出了抽噎之声, 几人相视, 都是叹息, 极是挂念。
萋萋伏在床上,拽着被子,控制不住眼泪,就是想哭,于是便使劲儿的哭了一场。
她边哭边腹诽自己:你哭什么呢?人家是太子,又不是普通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睡自己妾有什么错呢?人家自然是愿意睡哪就睡哪,愿意睡谁就睡谁,关你什么事儿?
这一面嘲着自己,一面又控制不住生气,又或者说是伤心了。她脑子里总想颜绍和魏如意昨晚肌肤相亲,卿卿我我,搂着抱着,在一起的画面。
萋萋越想哭的越甚。无限好文尽在---风华居小说网
以前她也不在意颜绍去哪,做什么。那关她什么事儿呢?
但自从她逃跑后,她犯了那么大的错,颜绍千里迢迢地去抓她回来,竟然丝毫没追究她的过错,后来还帮她在皇后面前圆谎;那日醉酒之后,还抱着她说爱她;兰良媛揭发陷害她,他也挺身维护,没让她有丝毫的为难;重要的是,他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帮她的哥哥……
她活了两辈子,好像没人为她做过这么多。她信了他那日酒后的话,即便他没说过第二遍。
她以为他是真的爱她了,可是……可是他转眼就去找别的女人了。他的爱就这么短暂?
他……!?
萋萋生气,他怎么能这样呢!
想着,她便哭的更厉害了。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太监的通报声,“太子驾到!”
门口的宫女一听,赶紧进了去。
“侧妃,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萋萋抽噎道:“他来干什么?把,把……门关上。”
“关门?”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了男人质疑的声音。
颜绍抬步进来,正好听到了她说话。
萋萋声音哽咽,这一听就是哭了。
颜绍本来已经走了,都快出东宫了,但又折回来,来了这孪秀宫。他就知道他昨晚去了合欢宫之事得上萋萋知道,心里有点打怵,有点担忧,怕萋萋多想,怕她生气,这一来,一看事情果然不妙。
颜绍抬手退去宫人,走进卧房。只见萋萋擦着眼睛,然后坐了起来,却是不哭了。
颜绍抬步走了过去,来到她身边,垂眸,笑了笑,“怎么了?”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萋萋拒绝回答,冷落着小脸,转头去瞧着自己的小手儿,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颜绍又近了一步,坐在她身边,扭头瞧她,又问了一遍。
萋萋还是不理。颜绍有点心慌,但面上坦然自若,这便伸手去拉她的手。
萋萋登时推了他开了他,而后就站起了身。
“殿下给我备车,我要走。”
她心潮澎湃,满心是气,情绪糟透了,控制也控制不住。
颜绍双眸一眯,“走?”
萋萋斩钉截铁,“对!我要回云山。”
她说着从柜中抬出一个小宝箱,从中拿出了一搭银票,走过去塞进颜绍手中。
“这是五千两白银,殿下当年赎我的钱,殿下放心,这是我苏家的钱,殿下赏的我一两也没动,我也只带走这个小箱子,这里面是我姐姐留下的嫁妆,本来就是我的。”
男人听罢,皱眉,眯了眯眼,还没待说什么只听萋萋又道:“孩子我便只带走安安,安安是女孩子,男孩子留给殿下便是。”
“苏萋萋……”
“我在呢。殿下还有什么吩咐?我也没家室,也不是皇上赐婚,不过就是殿下买回来的一个妾,现下我自己为自己赎身,没问题吧,殿下会同意吧。”
她灼灼目光盯着颜绍,咄咄逼人,也极是认真。
颜绍面上依旧沉着冷静,看她良久,这时上前一步,去拉她的手,有些无奈地道:“好了,别闹了。”
萋萋一把就甩开了他。
“闹?我没有,殿下以为我在闹,呵……”
萋萋一声笑,头转向了一边,满含不屑。
颜绍微一眯眼,心里不舒服,也有点慌了,无奈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萋萋极是决绝,也铁了心了。当时不和他谈情,他爱找谁找谁。不谈情便算是交易,大家各取所需,她也就是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但现在,他要真是这样,萋萋就不要了。
她心里难过。她也没想过这种事儿真的发生了后,她会这么难过。但她觉得颜绍其实是不在意的。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再想到那个女人碰过他,这一看就更委屈,更生气,当下一个哽咽,眼圈就红了,但她立时咽下了泪水,毫不示弱。
“你去给我备车,我要走!我非要回云山不可!”
颜绍皱眉,被她弄得脑中一团乱,上前去抱她,“行了,行了,行了。”
他突然间也不会说别的了。萋萋推他,使劲推。
“不行!”
“萋萋,别这样!”
颜绍低声哄着,面上表现的没那么明显,但心中急中火急火燎的,更有点不知所措。
他当下叹息一声,按下了萋萋的肩膀,哑声哄道:“好了……”
但他没说完,又一把被萋萋推开,“不用殿下说,什么也不用说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殿下!殿下喜欢和谁亲近就亲近,我走,我不听不看不知道总行了吧!”
颜绍内心急躁。他哪会哄姑娘,心中紧张,无奈解释道:“萋萋,孤昨日喝多了。”
萋萋堵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酒是催情之物,喝多了岂不是正好成那好事!
她说着一下子转过身去!
“萋萋……”
颜绍又唤了一声,心中急的够呛,跟过去,从她背后拉住她,低声哄道:“好了,孤就是在那睡了一夜而已,没有……”
“我不听,不听!”
他想说她们两个什么也没有,萋萋才不信,那怎么可能?
颜绍叹息一声,又道:“孤从来都没想过她……昨夜和她也……”
萋萋满脸不屑和怒意,“我不要听,再也不要听。”
颜绍想说和她也未见得就真发生了什么,但萋萋拒绝听他说。
颜绍被推开,当下又叹息一声,向她贴了上去,“孤喝多了,就记得睡着了,不是故意去她那,这是个误会。”
“什么故意不故意,什么误会,房事还有什么故不故意,误不误会?!”
萋萋满心满脑地不信,也不想听,这能有什么误会。她但觉颜绍这人对女人还是挺随性的,突然想起那魏如意了,便就睡了,也没什么不正常。他也根本就不会在意的。
“躲开!”
萋萋使劲儿推开他,咬唇坐在了一旁的梳妆镜前。
“殿下,快些给我备车,若不,我就不吃不喝!”
“萋萋……”
颜绍微一皱眉,这时心中无奈,发怵,也发愁和生气。
他也好奇呢。他只觉得自己心中从来都没想起过那魏如意,怎么昨晚就说要去她哪了?
念及此,他沉声向外喊道:“和顺!”
那和顺听见了赶紧应声,跑了进来。
他立在珠帘之后,躬身,“殿下,奴在。”
颜绍道:“你进来!”
和顺一听心都颤了,“嗳嗳”地连连答应。
他这一进来,见那苏侧妃冷落着小脸儿,在一旁坐着,再看太子也沉着脸,屋中气氛可是挺尴尬和冷。
和顺立时就明白了俩人这是怎么了,这时只听太子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孤为什么会在合欢宫?”
“啊,殿下!是,哎,殿下昨日喝多了……”
和顺边说,这脑袋边想,这一看这气氛,太子叫他进来干什么,他也太清楚了,于是便“哎呦”一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都是奴的错,是奴给搞错了,昨日殿下喝多了,回来在轿子中便睡着了,奴要送殿下回华阳宫,殿下就说要去,苏良娣那。哎呀,都是一样奴愚笨。奴一想,当下这东宫之中也没有这么一个苏良娣啊,于是便问了殿下,是魏良娣吧,殿下当时睡着了,也没应声,奴就,就给殿下送魏良娣那去了,现在想想,哎,都是奴愚笨,殿下是想来苏侧妃这,是喝多了,侧妃又刚刚成为侧妃没多久,所以殿下便把侧妃说成了良娣,奴……哎,奴明明知道殿下心中喜欢苏侧妃,独宠苏侧妃,心心念着的人是苏侧妃,却蠢笨到误解了殿下的意思,奴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