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秀月却轻声一笑:“夏太太,恕我不能从命。我这个人呢就是个平凡人,很小气很记仇的。刚刚在救您之前,我被她从头到脚浇的都是红酒,出了个大丑,您说,我现在还能救您吗?”
她指着刘楚夕,刘楚夕立即后退一步,小声地说活:“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明不悦地说:“楚夕,你怎么会得罪了她?”
刘楚夕赶紧解释:“我是一时手抖……”
苏秀月笑吟吟地看着这三人,夏太太瞬间厌恶地看着刘楚夕:“你的手可真会抖,从头抖到脚,还抖得那么准?夏明,你这女朋友的手也抖差点把你妈的命给抖没了!”
眼言下之意,要是苏秀月真记仇的话,刚刚就不会救自己,说不定自己就直接死了!
夏明赶紧把刘楚夕往前拉:“楚夕,给苏小姐道歉!”
刘楚夕眼圈儿一红:“可是前一阵子她当着好多人拿拖把打我,我也没说什么呀,我也丢尽了脸的。苏秀月,我们扯平了还不行吗?”
提到这,苏秀月更是冷笑:“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打你吗?对着我男朋友投怀送抱,我不打你还要留着你吗?”
刘楚夕肩膀一抖,夏明疑惑地看着她:“楚夕,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没等刘楚夕说话,苏秀月轻叹一声:“夏太太,不好意思啊,我大概没什么心情跟您聊,先走了。”
夏太太急了,赶紧拉住苏秀月,一边对夏明使眼色。
夏明跟刘楚夕也不过才好了几天,他见刘楚夕也默认了对苏秀月的男朋友投怀送抱的事实,便直接去车里拿了一瓶红酒,打开,递给刘楚夕。
“自己往自己头上浇下去,就当做给苏小姐赔礼道歉。”
刘楚夕抬头看向夏明,难堪地摇头,抓住夏明的袖子求助:“不要……”
夏明眼神冰冷:“你等着我来浇你吗?今天如果你道歉了,咱来还有可能,如果你不道歉,明天你爸的工作就得丢。”
夏家在政界也是有关系的。
刘楚夕想到自己的爸爸,她眼眶湿润,接过来红酒闭着眼睛往自己的头顶浇了上去。
夏太太自然丝毫不在意自己儿子的这个女朋友,她转身向苏秀月继续道歉:“苏小姐,如果您还是生气的话,只管说出来,您要怎么做都行!”
刘楚夕被浇了一身的红酒,狼狈地站在夏明旁边,夏明有些嫌弃地离她远了一些。
她抱着胳膊,眼泪混合着红酒滴了下来。
夏太太把苏秀月拉到车里,对车外的儿子不满地说:“我跟苏小姐有事要谈,你们自己回去!”
苏秀月坐在车里,没打算跟夏太太换其他地方,她直接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保守秘密,不可以把我帮你治病的事情说出去。”
夏太太点头:“苏小姐,您看看需要我做什么?您帮我把脉还是?”
苏秀月对视着她的眼睛:“夏太太,您平时吃的都是什么药?之前的医生说您得的是什么病?”
夏太太赶紧从包里翻出来几盒药递给苏秀月,一边说:“我爱人给我找的全国有名的专家给我看的病,确诊是哮喘,但是又跟一般的哮喘不同,所以才一直没有好转。”
苏秀月看看那药,忽然笑了:“您跟您爱人关系好吗?”
夏太太一愣,犹豫了下,眼神带些失落:“也……不算很好吧,他平时比较忙,但我们也不吵架,我生病的时候他会带医生回来给我看病,按时给我买药,只是,我们之前已经都是亲情了。”
第72章
夏太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但转而立即在苏秀月面前摆出笑脸:“我们这种人家,能一起走到中年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我身体不好,也不能为我爱人做些什么。苏小姐,您看我的病?”
苏秀月想起来刚刚夏太太发病的时候夏明的举动,他在不停地摇晃他妈,假如自己的妈妈真的得了哮喘,难道做儿子的会连不能摇晃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而刚刚夏明也在场,他很清楚夏太太邀请自己给她看病。
苏秀月抱歉地笑了笑:“夏太太,很不好意思,既然您先生给您都请过了全国有名的专家医治过了,那说明您的病情他们都有了定数,我对这方面了解得不深,只怕无能为力。”
夏太太失落地看看她,确认苏秀月无法帮自己,这才叹口气,气息虚弱:“也是,是我妄想了,呵呵。苏小姐,今天麻烦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秀月没有拒绝,告诉了她自己店里的地址,司机把车停到小凤仙的门口,夏太太从车窗里往外看了看,眼神茫然。
送了苏秀月,她一路发呆,刚回到家就看到丈夫和儿子坐在客厅里。
夏国金正在抽烟,见妻子张秋回来了,立即跟夏明递了个眼神,把烟掐灭,关切地问:“怎么样?还好吗?我听儿子说你在常家发病了。”
见丈夫一脸关怀,夏太太张秋把包递过去,疲惫地笑了笑:“没多大事,被一个姑娘救了。”
夏国金一脸郑重:“那姑娘呢?她是不是懂医术?要不要让她给你看看?”
张秋叹口气:“我问了,她也没办法,不过也是,你帮我请的专家都治不好,难道还指望她?”
夏国金赶紧安慰她:“别想太多了,这也不是绝症,只要好好养着就行,咱家也不是吃不起药,你放心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秋脑海里一直在回想苏秀月问自己的话,她问自己跟丈夫关系如何,张秋抬眼看看夏国金,苍白一笑:“我先回房休息了。”
张秋连着失眠了好几天,越来越虚弱,夏国金确认苏秀月没有给张秋治病,于是又找来专家给张秋看了看,加了药,张秋好几次昏过去,醒来的时候心慌到不行。
不对,假如苏秀月真的没有办法给自己治病,那么她为什么会上自己的车?
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张秋去了常家,找到了常太太。
她要求常太太钱芬陪自己一起去一趟苏秀月的店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产品。
也就几天没见,张秋到苏秀月店里的时候,常英也在,她瞧见张秋简直是有些吃惊。
“张阿姨,您怎么……”
怎么一下子老了好多?
张秋笑了笑,她虽然一直病着,但因为不差钱,保养得也很不错。
“我听你妈说,你开的店不错,就过来看看。”
她环视一圈恰好苏秀月从里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似乎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苏秀月给张秋以及钱芬倒了水,搬了椅子让她们坐下,把店里的菜单拿来给她们看。
“张阿姨,钱阿姨,您们看看想体验哪些项目?我亲自给你们做。”
钱芬对自己女儿跟人合作开的这家店其实兴趣不大,店面不大,设施也一般,她日常做保养都是有专门的人给她从上海北京买了保养品的,因此没打算做什么项目,喝了口茶说:“你张阿姨最近几天失眠得厉害你给她做做就好了,我就不用了。”
常英在旁边笑:“妈,您可别后悔!”
钱芬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那有什么可后悔的?”
苏秀月帮张秋扶到软塌上,拉上小帘子,点了一支熏香蜡烛,清淡的香味弥漫开来,张秋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她选择的是头部护理以及颈椎护理,苏秀月坐下来,手指沾上了些精油,给张秋轻轻地按摩。
渐渐的,张秋觉得身体舒畅了些,呼吸也轻松了许多,她几乎都要睡着了。
苏秀月却轻声喊了她:“张阿姨,您吃了专家开的药,是什么感受?”
张秋心中怅然:“我这条命的确没丢,但我的人生早就毁了。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还有什么意思呢?”
苏秀月温柔地在她的风池穴处按摩,声音很低:“可是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张秋很浅地笑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做完头部按摩,张秋睡着了,让她睡了大约一个小时,钱芬才把她喊了起来一起回去,常英好奇地问苏秀月:“你知道张阿姨到底是什么病吗?”
苏秀月看看外头疾驰而去的车子,若有所思:“也许是心病?”
常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在店里晃悠一会就回了自己公司,而苏秀月一下午则是都在想张秋的事情。
今天她算是答应了帮张秋治病,虽然是以这种很隐秘的方式,但张秋背后的那些人手段如此弯弯绕绕,只怕终究是会发现她们的秘密。
到时候也许她会给自己惹祸。
苏秀月知道,自己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也许不该这样冒险,更何况张秋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那天从常家回来,苏秀月打听过夏家的这位太太张秋,她发现张秋虽然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富贵人家太太,但私下却做了不少好事,捐了好几所小学。
这样的人不该被人迫害而不自知,她当时就下了决定,假如张秋来找自己,她就一定要救张秋。
忙了一下午,再去上了一节课,苏秀月回到店里,让店员准备下班,她独自在店里收拾东西。
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苏秀月先是闻到了一阵烧饼的味道,接着回头就瞧见周明宽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纸袋子,里头装着热腾腾的香葱烧饼。
“趁热吃。”他递给苏秀月。
大半天郁闷的心情立即得到了缓解,苏秀月接过来烧饼立即咬了一口,热腾腾的酥饼,咬一口都掉渣,香味儿顿时让人振奋起来,她吃得认真,没察觉到周明宽轻轻地往她脖颈上戴了什么东西。
苏秀月伸手去抓:“你干嘛?”
周明宽已经松了手,她低头一看,脖子上赫然已经挂上了一串项链,很细的银项链,上头挂着个小小的玉壶,看上去很是精致。
这几天周明宽已经开始上班了,他在省城的审计局工作,自然也是傅司令的安排,本身周明宽是要自己去找工作的,哪里知道傅司令一个电话打下来,审计局的人直接来找了周明宽,说是一切都给他安排好了。
周明宽征求苏秀月的意见,苏秀月自然都支持。
“秀月,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这些天我一直在想送你什么,但总是想不到,今天出去办事路过百货大楼,看到了这条项链就想着买给你。”
苏秀月吃得满嘴渣,赶紧拿手帕擦了一下:“我更喜欢烧饼!以后不许乱买东西了!”
其实她是心疼周明宽的钱,赚钱不容易,而这项链肯定不便宜。
周明宽眼神里带些失落:“你不喜欢是吗?”
前几天常英过生日,她特意去参加常英的生日宴会,回来的时候忘记把常英的项链还回去了,在家里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拿下来放回盒子里,第二天才还给常英的。
这一切周明宽都看在眼里,那项链漂亮极了,是一条铂金项链,坠着一块镶了小钻石的天鹅,戴在苏秀月细白的脖子上特别好看。
可惜那是别人的东西,苏秀月只是借来戴戴,戴完又要立即还回去,周明宽看得心里难受了好几天。
他家世不行,打拼这么多年,也攒不到什么钱,顶多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苏秀月跟着她也只能过着很普通的生活,是他对不起苏秀月。
但只要他能做到的,他还是会尽力去做。
苏秀月哼了一声,把烧饼塞到他手里:“帮我拿着啊。”
她飞快地去洗了洗手,还打了肥皂,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只小小的玉壶。
一片冰心在玉壶,这项链她很喜欢。
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周明宽就帮她拿着烧饼靠在旁边的柜台上含笑看着她。
他的女人真好看。
苏秀月摆弄了好一会,这才回头拿着烧饼继续吃,一边让周明宽帮自己拿着包回家。
一直到睡前,苏秀月似乎都没有什么异样,但熄灯之后,周明宽还是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吻吻她的额头。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很少看到她走神,可是今天她已经走神了好几次。
苏秀月伸手在他胸口画着圈儿:“没什么。”
周明宽捏捏她的脸蛋:“说吗?”
苏秀月依旧倔强:“真的没什么。”
有些事情她并不想拿出来给周明宽也添加负担,只要她自己默默地在心里承受就好了。
谁知道周明宽却翻身而起,直接伏在她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指长。
“再不说今晚你逃不掉。”
苏秀月被吓得眼睛不停地眨,想到昨天晚上被折腾到两点多,她赶紧讨好他:“我说,我说!”
她犹豫了下,尽量用了些比较含糊的措辞:“就是假如我做了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有可能会连累到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很笨?”
屋子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外头的月光隐约地洒进来,她小脸上带了些紧张和不安。
周明宽沉默了一瞬,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我当然会觉得你很傻,很笨。”
苏秀月原本就有些内疚,这时候更加不安:“我,我会尽力不连累你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为我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周明宽低头去堵住她的唇,轻轻吻她好一会,才松开。
“苏秀月,我也是你的选择。你选择我是为了什么?”
苏秀月愣愣地想了一会,去抓他的手指:“我选择你,是为了跟你共度一生,一起享受人世间平凡的小幸福。”
“那不幸福呢?万一我哪天遇到了什么不幸,你就会放弃我?”他撑着胳膊,面对着她。
苏秀月赶紧接话:“那怎么会?不管你遇到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
周明宽笑了:“你说得倒是好听,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一把把我推开,我在你那儿算什么?算室友还是啥?”
苏秀月无言以对,周明宽刮刮她的小鼻子:“苏秀月同志,我希望你可以认清楚,我是你的男人,很多时候,也可以成为你的靠山,虽然我没有很大的能耐,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铁定会顶在你的前面,天塌了还有我在挡着,有事儿就得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