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小白花般娇怜怜,一掐能出水的美人,才是他的最爱。
而且在太叔成宁看来,像苏娇怜这样的女人,虽然嫁给了陆重行,但心思却不安分。这才多久,便赖到了礼部尚书府,想来应当是跟陆重行生出了什么矛盾间隙。
他的正妃之位尚空缺,如果是苏娇怜,他想他应当会愿意将这位置给她。
做了他太叔成宁的正妃,便是日后整个天下的皇后。一国之母的地位,太叔成宁认为,没有哪个女人会抗拒。
见太叔成宁不应自己的话,陆嘉面色僵了僵,继续道:“我是来瞧大嫂的。老祖宗惦记,说让大嫂快些回去陪陪她。”陆嘉转头,笑盈盈的看向苏娇怜。
苏娇怜不知陆嘉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她依稀记起上次陆老太太在她面前提起要给陆重行塞个丫鬟的事。
陆老太太不会以为她因为此事生气,所以在跟陆重行闹别扭吧?
陆重行绕过陆嘉,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袋东西,递给她道:“小弟给的。”
陆重行嘴里的小弟,自然就是三房的小公子陆雕厚了。
陆雕厚这位未来的霸道小将军对于自个儿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大嫂给气到离家出走这件事,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最后他认为,是男人就该哄女人,毕竟他的大哥和二哥都是这样做的。
所以小公子就忍辱负重的将自己的零花钱尽数掏出来,心疼的买了一袋糖果子,连尝都没尝一口,就尽数给了陆重行。
苏娇怜打开荷包,只见里头是一袋子……碎石子?
礼书女探头看一眼,神色奇怪。这英国公府的习俗真奇怪,兴送人石头?
作为占有欲极强的男主,陆重行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接受别的男人给的东西,即使这个男人是他未成年的堂弟弟。
呵,一切危险都要扼杀在摇篮里。霸道的男人舔了舔自己因为吃多了糖果子,所以有些酸胀的牙。
苏娇怜将那袋石头收起来,觉得这难道是那陆雕厚在跟自己宣战?她不欺负小孩。
纯洁善良的苏娇怜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将陆雕厚给掐出了一张苹果脸的事实。
“老爷,老爷,府门口有人……”
“又有谁来了!”礼部尚书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的小庙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多尊大佛啊!
“是,是个书生,唤季莘,说是来寻东西的。”
礼部尚书露出嫌弃表情,正欲打发,却听礼书女道:“让他进来。”
礼部尚书一愣。他这女儿对男人现在可是不假辞色,嫌弃的紧。瞧见日日给她相亲的礼夫人恨不能绕路走。尤其这叫什么季莘的还是个书生。别人不知道,礼部尚书什么都知道,他这女儿厌恶男人,尤其厌恶是书生的男人。
如今居然会让管家将一个书生领进府来,难不成这好事又要近了?
季莘急匆匆的进来,看到站在厅内的一众人,眸色轻动,默不作声的作揖后转向礼书女。
“礼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我前些日子掉了一个玉佩……”
礼书女打断季莘的话,“被我捡了,你与我来。”说完,礼书女便引着季莘往里去。
季莘赶紧抬步跟上去,假装不在意的往陆重行那处看一眼。
大名鼎鼎的皇城第一君子,呵。这般风光霁月的君子,谁能想到竟然是那个人呢。
若非季莘突然撞见,也不会得知这个天大的秘密。
季莘此人,工于心计,一般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便是生恐被杀人灭口,整日惶惶,但他却异于常人,偏偏要往前凑。
富贵险中求,季莘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个男人,注定不平凡。
感受到季莘的目光,陆重行斜睨人一眼,慢条斯理的掀了掀眼皮,动作优雅,气质出尘。
书生,呵。
两道目光,不相同的含义,却撞在一处。
苏娇怜觉得有点gaygay的。
“呃……”在一阵诡异的气氛中,礼部尚书上前讪讪道:“时辰不早了,不若诸位一道用个晚膳……”
对于礼部尚书的这个提议,众人不置可否。
所以当一桌子人坐在一处,面面相觑的看人看菜时,礼部尚书恨不能将自个儿的舌头给咬断。
这样的一桌子人,能坐在一处吃吗?还不如早早将人送到客房,一人一顿饭打发的好!
但事已至此,礼部尚书只能硬着脸皮站起来,作为主人,卑躬屈膝的给大人物敬酒。但在敬酒时,礼部尚书又发现了一个难题,先给谁敬呢?
第84章
职场如战场,朝堂如油锅,一个不慎,就会被炸至两面煎黄,馋哭隔壁小孩。
礼部尚书端着手里的酒杯,看一眼神色淡漠的陆重行,再看一眼眉间隐含戾气的太叔成宁,突然扬袖,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豪迈道:“下官先干为敬。”
作为一本架空文,古代男女之防这种东西只在作者的一念之间。
开放如唐朝,保守如宋代,男女之防这种东西也只在掌权者的一念之间。
一桌子男客,一桌子女客,礼部尚书招呼着陆重行和太叔成宁,礼夫人被从内堂请出来,熟练的招呼陆嘉和苏娇怜。
气氛十分诡异。
苏娇怜拿着手里的玉箸,慢条斯理的夹上一个春卷。
陆嘉手执玉筷,将苏娇怜刚刚夹住的那个春卷也压在了筷尖处。
“哎呦,陆大姑娘和陆大奶奶怎的都喜吃这物呀?”礼夫人赶紧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再去让厨房端一盘来。
陆嘉抬眸看一眼苏娇怜。
苏娇怜正视陆嘉,慢吞吞的将筷子收了回去。
陆嘉面露傲色的将那根春卷放到了自己碗里,然后垂眸咬一口,姿态骄傲的如胜利的母孔雀。
苏娇怜幽幽道:“筷子上有我的口水。”
陆嘉刚刚咬下来的那口春卷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礼夫人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见状,赶紧端起面前的酒盏给陆嘉敬酒道:“陆大姑娘今日难得过来,酒菜寒酸,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陆嘉没有搭话,依旧在纠结是吞还是咽。
礼夫人又继续道:“一杯薄酒,略表歉意。”
陆嘉终于回过神,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略略跟礼夫人碰了碰,然后咬着牙直接就着酒水将嘴里的那口春卷给咽了下去。
耻辱,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嘴里充斥着浓郁的果酒香气,陆嘉那口春卷噎在喉咙口,梗的她直觉怒气翻涌。好你个苏娇怜,居然敢如此羞辱她!
苏娇怜无辜的眨了眨眼。明明是你自个儿在跟我抢春卷的。
想完,苏娇怜喜滋滋的夹了一块刚刚端上来的春卷。这春卷热乎乎的可比方才那盘半温不烫的好吃多了。
“哗啦”一声响,膳堂的珠帘被人拨开,礼书女笑意盈盈的进来,身后跟着取了玉佩后被礼书女挽留下来用膳的季莘。
季莘站在膳堂门口,先是恭谨有礼的与众人一一拱手,然后才在礼部尚书的邀请下撩袍落座。他虽一身寒酸,但却一点都不露怯,在膳桌上侃侃而谈,缓解了那股子诡异气氛,也解了礼部尚书的尴尬,让礼部尚书越看越满意。
那头,礼书女提裙落座,挨着苏娇怜轻眨了眨眼。
礼夫人看到礼书女,生恐她又说了什么话惹陆嘉不高兴,赶紧警告性的瞪她一眼。
礼书女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糖醋藕。
陆嘉笑道:“这糖醋排有些齁甜了,礼姑娘还是少用的好,对身子不好。”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你都这么胖了,就别吃了。
礼书女向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我瞧陆大姑娘倒是身子康健,平日里应当用的挺多吧?”意思就是:你这个胖子还好意思嘲笑别人。
女人,最忌讳别人说她胖,尤其是陆嘉这种面子比天大的女人。其实陆嘉并不胖,她只是身量高了些,骨架大了些,这就导致她看上去比实际更胖点。因此不管陆嘉怎么瘦,她看着总是有些魁梧的壮实,跟苏娇怜这种一吹就倒的纤纤玉人完全就是两个品种的生物。
“吃你的饭!”礼夫人压低声音,朝礼书女怒喝一声。
礼书女看到陆嘉那一脸菜色,喜滋滋的又夹了一块糖醋藕。
真香。
苏娇怜捂嘴偷笑,觉得礼书女这张嘴真是不饶人。
“我这女儿呀,尽是欢喜说胡话,陆大姑娘莫见怪,莫见怪。”礼夫人一边赔笑,一边使劲的在膳桌底下朝礼书女踢了一脚。
礼书女不痛不痒的撇了撇嘴,继续啃排骨。
膳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礼夫人听到男桌那处礼部尚书跟季莘的欢声笑谈,赶紧转移话题问礼书女道:“对了,那书生怎么回事?”
礼书女抬眸往季莘那处看一眼,神色平静道:“上次相亲的时候落了个玉佩,今日来寻,我正巧捡到,便还给了他。然后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便留他用个午膳。”
礼夫人听罢,转头上下打量季莘,看到其虽穿着不如何,但胜在干净清白,整个人瞧着也十分的儒雅温和,倒是跟自个儿这个暴脾气的女儿十分相配。
看到礼夫人的目光,知母莫若女,礼书女自然知道她的老母亲在想些什么。“我的娘啊,您可不能是个男的就往你女儿这处凑吧?你女儿又不是没人要。”
“有没有人要,你心里没点数吗?”礼夫人立时就呛了回去。
礼书女:扎心了,我的亲娘。
礼夫人继续道:“我瞧着挺好的。唤什么名?家里是什么境地?”这人虽然是礼夫人介绍给礼书女的,但人太多,礼夫人根本就记不住她到底给自家女儿介绍了些什么人。
礼书女被烦的厉害,扔了筷子就站起来,然后低头跟正在埋头苦吃的苏娇怜道“娇娇儿,我后院里头的那棵琵琶树结果了,咱们去摘些尝尝。”
“唔唔。”苏娇怜点头,擦了擦嘴,从实木圆凳上站起来,跟礼夫人告辞。
礼夫人见自家冤家女儿这副态度,面色不是很好,但在对上苏娇怜那副娇怯怯的小模样时,心中触动。
这样乖巧的小人儿,若是她家的便好了,只可惜,她没能给夫君生个儿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女儿,宠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连休夫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日后可怎么办哟。
苏娇怜与礼书女去了,独留下陆嘉一个人。
陆嘉尚在气头上,还坐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太叔成宁与陆重行依旧坐在隔壁膳桌上吃饭。
“啪嗒”两声,陆重行与太叔成宁同时放下手中玉箸,起身。
“礼大人慢用。”陆重行慢条斯理的拱手,“季公子慢用。”
礼部尚书受宠若惊的起身,季莘也起身回礼。
而太叔成宁连理都没理桌上的其余两人,径直便转身去了。
陆重行抬眸看一眼太叔成宁急匆匆的背影,慢吞吞的弹了弹宽袖,这才抬步出去。
“就算再急,别人的老婆也不会变成世子爷你的。”
话罢,陆重行提气,直接便在礼部尚书府飞檐走壁,略过了太叔成宁。
太叔成宁咬牙:呸。
膳堂内,陆嘉气得直接就把手里的玉箸给掰断了。
礼夫人:!!!惊恐JPG。
那头,苏娇怜跟礼书女去了后院,正站在枇杷树下采枇杷。
枇杷长势很好,颗颗小巧圆滚的掩藏在绿叶中,表面露绒,沉甸甸的迎风摇摆,惹人垂涎。
“娇娇儿你摘枇杷,我摘些枇杷叶子。”
“摘叶子做什么?叶子也能吃?”苏娇怜搂着怀里的四个小枇杷,神色奇怪道。
日天日地的礼书女突然有些莫名羞红,她转身,背对苏娇怜,声音嗡嗡道:“季莘,就是方才那书生,说他母亲染了风寒,整日里咳嗽,我便想着摘些枇杷叶给他。这枇杷叶煮水喝了,可止咳疾。”
苏娇怜了然的点头,看着礼书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礼书女转头,露出一脸凶恶模样。“你别多想,我只是心地善良,可怜他而已。”
苏娇怜一脸无辜的眨眼,“我什么都没说呀。”
礼书女:……
“反正,反正我是不会再嫁给什么书生的。”礼书女立下活生生的真相誓言。
“哦。”苏娇怜了解的点头,真诚的点头劝道:“还是不要嫁的好。”这季莘不是个好人。
礼书女:……
两人摘完了枇杷和枇杷叶子,就见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男人。
陆重行一脸的清冷淡漠,脚步不急不缓的却始终保持在太叔成宁前三步远处,任由太叔成宁如何追赶也追不过去。
“乖乖。”陆重行走至苏娇怜面前,一脸柔色的接过她手里的枇杷,也不嫌脏,直接就揣进了宽袖暗袋内,“风大天寒的,别在外头呆太久,咱们进屋吧。”
太叔成宁立时拦住两人。
笑话,进了屋子他可就见不着了。
“苏姑娘喜欢枇杷的话,本世子那处有片枇杷林,可供苏姑娘摘取。”散尽枇杷,只为美人一笑。太叔成宁觉得苏娇怜一定会感动于他的真诚,进而对他倾心,然后抛弃陆重行,奔进他的怀抱。
陆重行掀了掀眼皮,往太叔成宁处看一眼,声音清晰道:“这是你大嫂。”
太叔成宁要唤陆重行一声表哥,苏娇怜自然就是他的大嫂了。
心上人喜变大嫂。太叔成宁心痛如绞。
苏娇怜转头,双眸水雾雾的看向太叔成宁,太叔成宁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大嫂。”
苏娇怜咽下那句讨打的“哎”,乖乖被陆重行牵着进了屋子。
屋外吹着初春冷峭的寒风,太叔成宁狰狞可怖,遍布青筋的脸上突兀显出一抹笑。大嫂,呵。
这禁忌的快感。
屋内,苏娇怜站在陆重行面前,看着男人一颗一颗的将宽袖暗袋内的枇杷拿出来,置到铺着烟粉色桌布的桌面上。
“想吃枇杷?”男人挑了一个颜值最高的枇杷拿在手里,走至屏风后,洗净后朝苏娇怜招了招手,“过来,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