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就看冯骁手抄着口袋回来:“我刚才打过电话了。”他动作倒是快!
白绮罗与冯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言难尽。
这事儿……真是玄学啊!
他们俩,啥也没干啊!
怎么那么巧啊!巧的吓人咧!
等三人回了病房,白绮罗抿抿嘴,小小声认真问:“冯骁,你该不是真的会作法吧?”你爸都这么怀疑你!
“噗!”
冯骁没说话,陈曼瑜倒是笑了出来,她松开手,脸上没有一滴眼泪,倒是笑意盈盈:“我不故意给他带到楼梯边儿松手,他能摔下去吗?我不在他摔的时候假装拉他调整他摔倒的方向,他能往范浮生身上撞吗?我不故意推许佳怡,她怎么可能按到老章那里?孩子呦!世间哪儿有那么多偶然!所有偶然,都是精心设计,学着点!将来冯骁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按照我这一系列套路搞他!”
冯骁想到刚才的惨状,当真菊花一紧。
他立刻拉着白绮罗表态:“媳妇儿,我是最听你话的,你可千万不能对我下狠手啊!我是你亲亲狗腿子未婚夫啊!”
第41章 宠媳妇儿
“这件事儿,你们范家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我不管你们先头有什么纠缠,但是我太太可是被你们家范浮生砸断了腿。难道我们就白受了这个委屈?”
白修然冷然中透着咄咄逼人。
“我晓得今次的事儿许是我们家浮生有错,但是天可怜见儿,他也是受害者啊!而且您八姨太也是因为……旁的事儿才摔下楼的。我晓得白先生心疼您家姨太太,可是也不能这样就与我们较真呀。若是这样,我们家真是委屈极了。”范家只一儿一女,这般出事儿,自然该是陶三太太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回来主持了。
她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说是章署长摔倒导致的一系列问题,也赶紧为自家人辩驳起来。
只是她的辩驳并未让白修然满意,白修然嗤笑一声,说:“我家佳怡不小心被章署长撞下楼没错,但是一楼往地下室楼梯不高,大夫说了,当时至多只是摔个昏迷。她腿骨折完全是因为你们家范浮生掉下来砸的!可怜她细胳膊细腿儿,倒是遇到了这样的祸事。我知晓你们家是想把事情往章署长身上推。但是我不管过程如何,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你们家范浮生砸断了我姨太太许佳怡的腿。难道这就让我算了?如此未免太可笑了吧?”
陶三太太惯常会在男人面前示弱,眼看白修然根本就不打算善罢甘休,心中虽然恼火,不过面儿上却还是娇声:“白副司长,我不是要推卸责任的,只是您看我家浮生也在病房里啊!我知晓自己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您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可好?”
陶三太太的手抚上了白修然的手臂,轻声细语:“改日,改日我一定登门道歉……”
她眨眨眼,声音越发的柔了几分,几乎能滴出水儿:“您要求什么,我们都答应的。但是今日实在不好这样闹,您看,这样也有失您的身份不是?”
白修然瞬间拨开她如同水蛇一样的手,硬邦邦:“今日你们家不给我一个得体的交代,那么将来就说不好走在路上遇到个什么意外,被打断第三条腿了!”
他就差赤裸裸的威胁了,陶三太太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堆起笑容:“不至于,真的不至于的……”手臂再次缠上白修然。
“放开你的爪子!”
白绮罗一出门就看到陶三太太恨不能化身九尾狐的样子,她立刻上前,毫不犹豫一把推开陶三太太,怒说:“大庭广众之下,你干嘛纠缠我爸?”
陶三太太被她推了一个踉跄,定睛一看,险些昏过去,这不是白家那个作精吗?
她尴尬的笑,不过却说:“误会,白小姐,这是误会。我只是想要把事情解释清楚。你看,其实你跟我们家明敏还是同窗,你叫我一声阿姨也不算过分的。阿姨真的没有恶意的。”
白绮罗嗤笑一声,说:“谁知道你是谁啊!我爸的小老婆已经够多了,你还要往上凑?哦,我知道了!你们家那个死胖子故意想要砸死八姨太,然后让你取而代之,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原来还这样想。不过你到底有没有镜子好好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啊?我们家随便一个姨太太都比你强百倍。你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傻子才会看上你呢!”
白绮罗像是一个小炮仗,别人插话都插不进来。叫嚣够了,又说:“狐狸精,不要脸!”
陶三太太这么多年也是被人捧着哄着,便是没有,也不会这般与她不客气。她什么时候感受过啊!被她这样一通叫骂,恨得差点上不来气。不过她在这浮世浸淫多年,多少也是有些定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楚楚可怜的红了眼眶:“白小姐,你误解我了。我知晓你一贯对我有误解……”
白绮罗:“一贯?我不认识你啊!”
她迷茫脸:“我怎么可能认识你这么大年纪又假仙的人?”
陶三太太看她水嫩娇艳的脸蛋儿,恨不能一下子挠上,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不过白家父女是什么人,她心中又是清楚。在心中默念了几次“惹不起”之后,她闭嘴不再说话,咬着唇,楚楚可怜的盯着白修然。
“你还看!”白绮罗又愤怒的小火苗熊熊燃烧了。
白修然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顿一下,抬眸说:“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了。明日开始,连续一个月在浮生青年报上整版向我八姨太许佳怡道歉,每日道歉的内容不能相同。”
陶三太太:“呃?”
“如果我看不到,那么往后就别怪我不客气!”他推着闺女的肩膀,转身走。
白修然推着闺女下楼,问:“你小姨不跟我们一起走?”
白绮罗摇头,诚恳说:“小姨要留下来照顾章署长。”
二人一同来到大门口,冯骁立刻上前:“岳父,阿罗,我来开车。”
白修然摇头,他说:“不必,我还有事要忙,你们走吧。”
他淡定微笑,与闺女说:“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你们不必等我。”
白绮罗点头说了好,眼看她爸开车离开,白绮罗双臂抱胸,问:“你猜,我爸忙什么?”
冯骁:“…………”我是作死吗?敢猜岳父要干啥?
他十分认真脸:“公事吧。”
白绮罗嗤笑一声,说:“我猜他要搞范家。”
她爸最紧张她,范浮生今天摆明了是对她心怀不轨。她爸会算了才有鬼呢!
言罢,她主动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说:“我来开车。”
冯骁想到上一次的疯狂小飞机,说:“要不,我开车吧?”
白绮罗似笑非笑的看他,“怎么?信不过我的技术?”
她瞬间踩上油门,一下子窜了出去。
冯骁:“大姐,你这技术,学过飞机吧?”
白绮罗:“我可以学吗?”说真的,她对这个还真是有点意思的呢。毕竟,整天闲着也没什么事儿。
冯骁:“你听不出我是调侃?”
白绮罗哼了一声,她一个拐弯,车子的速度降了下来。
冯骁微笑:“怎么?不飞了?”
“安全驾驶,你懂不懂啊!谁跟你一样……我的妈!”说话的功夫,一个女孩子从巷子里一下子窜了出来,直接本着他们的车子而来,白绮罗瞬间一拐,紧急刹车。
好在,没有撞到人。
女孩子仓皇一下摔倒,她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车子,抬头看向了他们两个人。
白绮罗赶紧下车扶她,问:“没事儿吧啊?有没有撞到你?”
女孩子眼中一片死灰,她茫然的抬头看向了白绮罗。
白绮罗再次问:“你没事儿吧?走,我送你去医院。”
冯骁抱胸立在一旁,毒舌:“不是碰瓷儿就是寻死,你问她作甚?”
许是因为冯骁率先提及,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裂痕,她抬头看看二人,说:“对,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她落下泪:“我不是故意要讹你们的。我只是、只是走投无路……对不起!”
她转身要走。
白绮罗却拉住她:“如果不是我技术好闪开并且刹车,你就算是讹了我们自己也不会有多少命。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善心大发的人,但是也不能眼看你这样要死不活的走掉。更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见你的死讯。不如,我们谈一谈?”
白绮罗很强势,她本就长得好看,强势起来更是平添了几分锐利感,让人难以拒绝。
女孩子没言语,咬着唇,泪流不止。
“你们干什么!”一声暴喝声响起。
男人的声音响起,白绮罗侧头一看,哎呦喂,这不是那个徐大嘴吗?
他很快的上前,一把将女孩子拉在身后,警惕的盯着冯骁与白绮罗,宛如疯狗:“你们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她?不要以为你们有点钱就了不起!”
白绮罗:“…………………………”
她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痒啊!
“我打人,可不管男女。”白绮罗一拳打了过去,徐大嘴没想到白绮罗真的会动手,踉跄几步,撞在了墙上:“你……”
“徐老师,他们是好心人,是我想要讹诈他们!”
徐大嘴:“!!!”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孩子,她抹了抹眼泪,对着白绮罗鞠了一躬:“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随后又回头:“徐老师,我给您添麻烦了。您真的不要管我的事情了。”
她咬了咬唇,说:“是我不好,是我活够了,我不想活了,想要自杀。而我又放心不下我娘和我弟弟,又想着为他们留一点钱,就打算找一个车子撞上去讹人。是我品行败坏。”
冯骁嗤了一声,转身上了车。
白绮罗看她一眼,跟着冯骁的脚步上车,她正要发动车子离开,徐大嘴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快速的来到车子前面,鞠了一躬,大声:“刚才误会您了,对不起。”
白绮罗:“这真是女中的老师?莫不是个智障吧?”
冯骁:“读书读傻了,人不坏。”
说真的,白绮罗还是相信冯骁对人的判断力的,不过,她感慨:“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她探头问:“你也想自杀吗?没事儿少挡我路!”
徐大嘴仓皇了一下,赶紧闪开:“没的没的,我不是要挡路。”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冯公子,谢谢你先前为我解围!”
冯骁摆摆手,很无所谓。
白绮罗的车子很快的开走,她透过后视镜看了过去,就见徐大嘴似乎正在和刚才那个女孩子说什么,两个人都有点激动。只不过徐大嘴更像是劝说与着急,而那个女孩子却不尽然。
“既然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回去吧。”冯骁侧眸看着她,微笑:“我知道你的性格是凡事儿都要弄个清楚的。”
白绮罗挑眉:“我看起来像是好管闲事儿的人?”
“是啊!很像!”冯骁笑了一下,不过又说:“我知道你不是好管闲事,只是不想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消逝。”
白绮罗翻了个白眼,很快的挂倒挡,迅速的后退,车子很快的回到二人的身边。
徐大嘴诧异的看着车子停下,他看了白绮罗一眼,迅速的别开了眼,颇为礼貌。
不过很快的,他立刻:“你们是误会我欺负了她吧?没有的,这没有的。”
白绮罗:“…………你的脑子,只有核桃那么大吗?整天就这么点脑子?”
徐大嘴垂头,有些尴尬。
白绮罗:“你们都上车。”
徐大嘴与女孩儿:“………………”
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坐在车子上了,车子很快的来到郊外一家小饭庄门口停下。白绮罗对北平不熟悉,但是她上次来郊外射击场与冯骁练枪,路过的时候倒是记住了这家小馆子。
四人一同来到楼上包间,等到坐下,徐大嘴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那个、这个……”
一时间,竟是不知说什么才是。
白绮罗果断:“我不想看一个如花的小姑娘变成冷冰冰的尸体,有什么难处,说一说吧。也许我能帮忙?她不说,你说!”
徐大嘴突然被点名,他并不认识面前的女子,但是依稀记得冯骁说过这是他未婚妻。
白家小姐?
这般一想,又觉得能够理解了。
虽然白家小姐十分的嚣张跋扈爱惹事儿,但是也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不畏强权。很多人只记得前者,并且觉得深入人心。可是他却觉得后者十分可贵,才是该被盖章的好品质。
他看向了少女,女孩子的两只手搅在一起,许久,她咬咬唇,抬眸:“我叫孙蕊。之前在女中读书,是徐老师的学生。我父亲早亡,母亲身体很不好,一个弟弟正在读书。为了贴补家用,我经常会找一些工作。去年、去年我应聘去了慈善晚宴做服务生。”
她的两只手搅得更加紧,整个肩膀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听她提及慈善晚宴,白绮罗已然生出不好的感觉,她抬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说:“喝一点吧。”
女孩子捧起茶杯,颤颤巍巍的饮了一口,咬着唇,深深吸气,似乎想要为自己做心里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