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女宠后(穿书)——wangshan0831
时间:2018-12-24 09:31:22

  “阿姐,等回来舅舅闲了下来,不如咱们陪着舅母去清波台去看莲花?”
  薛令蓁盘腿坐在榻上的一边,踢掉了脚上的尖尖绣鞋,罗袜微微掉了些,露出皎白的一截脚踝,她身子一缩,一双小脚丫就缩回了散开的莲纹裙摆里。
  坐在对面空余位置的薛令芳穿着翡翠色的褙子,衬得皮肤白净,发髻上的一支珍珠流苏琉璃钗子随着她的动作,流苏也上下左右的摇曳。她颔首看着绣花样的册子,闻言,忍不住转头瞥了薛令蓁一眼,不知为何,最近这段时间,她这个妹妹的心情出奇地好,说话办事,嘴角都带着丝笑意,让人瞧了也觉得心头明媚起来。
  薛令芳微微一笑,露出娴静美好的侧脸,“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薛令蓁道:“舅母入京多时,虽和舅舅恩爱,日日也有我们陪伴,可我瞧得出,她还是有些闷闷的。正好也出去看看清波台的风景。今年年初,那里不是新修了一次嘛。”
  薛令芳放下花样儿册子,正欲说些什么,双喜守在门外,忽然就掀起了帘子进来。
  “姑娘,郡主,大少爷院子里纤云来了。”
  薛令芳神色一顿,眉眼冷凝出淡淡的冷意。
  薛令蓁一时也想不起这个叫纤云的丫鬟是薛荣身边的哪个,便疑惑地问道:“阿姐,薛荣院子里丫鬟到你这里干什么?”
  薛令芳浅浅一笑一边命人叫了纤云进来,一边对薛令蓁笑着解释道:“有人想跟着薛荣富贵荣华,而自然就有人怕被薛荣和梁姨娘的大胆行为牵连。纤云早来投了诚,自此便替我看着薛荣的一举一动。”
  “此时她前来,想必是梁姨娘与薛荣终于忍得迫不及待了,有些动作了。”
  薛令蓁还真没有想到,薛令芳在忙着自己嫁妆的同时,还能抽了时间去管理此事。
  说话间,双喜已经从门外带来的一个身材瘦小,容貌清秀,穿着一身蓝绿的比甲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内,立刻向薛令芳和薛令蓁行了礼,而后便站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垂着脑袋,一点也不敢乱瞥。
  “说罢,可是薛荣有什么举动?”薛令芳冷声道,手不禁捏紧了衣裳的一角。
  纤云利索地回道:“奴婢瞧见梁姨娘给了荣少爷一张药方子,说让荣少爷备齐了药材,她自会想主意让太太早产,届时借着场面一混乱,拿着这碗汤药给太太喝下,太太和小少爷也都活不了了。”
  纤云的话不知道是勾起了薛令芳什么痛苦的回忆,面色微微苍白,身子有些颤抖。
  薛令蓁皱了皱眉,看着薛令芳的反应,难道薛令芳前世的宋氏就是因为在生产时而被梁姨娘下药害死的?那岂不是前世并没有自己这个人?她细细琢磨了梁姨娘的计谋。
  梁姨娘心狠胆大,虽有几分小聪明,但自幼是在破落的商户家中长大,见识不多,也只能想到这些害人子嗣的手段了。
  细细论起来,她的计谋可谓是漏洞百出。就算薛令芳前世的时候因宋家遭难,宋氏被禁足,可薛林府里只有她一个生了子嗣的姨娘,当时手中还拿着掌家权,一旦宋氏有了不测,可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生了庶长子的梁姨娘以及过继不成而暗恨的薛家二房。可最后看着薛令芳的反应,前世的这件事也怕是只被当成了一次简单的难产事故处理了。
  这明显便是薛林故意纵容,事后又包庇的结果!依着薛林那般自私的性子,怕被宋氏和她腹中那时被当做克星的孩子牵连,那时没了自己出手,梁姨娘得逞,他正好驱除了心腹大患,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细究,甚至还会帮着梁姨娘遮掩。
  如今这梁姨娘也是故技重施了。
 
 
第49章 
  薛令芳坐在榻上,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明明是让人觉得温暖和煦的,可她却只觉得,手脚顺着筋脉,传来一股冷意。前世母亲和妹妹的一尸两命是否就是同样的手段、同样的药方子害得呢?
  心底里猛然升起了一股子仇恨,她修得尖尖的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柔嫩的掌心,握在手心里的白底的绢帕染上了点点红梅似的血点,可面上还是冷淡的一丝笑意。
  屋子里静悄悄的,多余的丫鬟被赶了出去,只有来禀话的纤云和双喜垂着脑袋立在一侧,感觉到了什么,一点儿的动静也不肯发出。唯独薛令蓁抬起手臂理了理脸侧的碎发,皎白腕子上的鱼戏莲花纹缠丝玉镯与小叶紫檀佛珠轻轻地碰撞,方才发出一丝清脆的声响。
  双喜不禁担忧地望着薛令芳,她听到了这一声清越的木与玉的撞击声,似是才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素白纤弱的右手握紧了双喜的手。
  “姑娘,您的手!”双喜看到她手心里的伤痕,小声地惊呼一声,心疼地抽出自己掖在衣襟处的干净绢帕,将薛令芳的手包了起来。
  “无事。”薛令芳将自己捏得皱巴巴的绢帕扔到了榻上的一旁,眼神一扫,双喜便会意,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藏青色莲纹荷包赏给了纤云,里面装着几个银锭子,纤云伸手摸了摸,约有几十两的重量,抵得上她好几年的月银了,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些笑意,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姑娘赏赐。日后大少爷还有什么举动,奴婢立马来回话。”
  “你这次干得好,这是你该得的。”薛令芳垂下眸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让人将她悄悄送回薛荣的院子里,不要让别人注意到了,万一打草惊蛇,让薛荣将那证据藏了起来就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阿姐,你打算怎么办?”薛令蓁一边伸手握了握薛令芳的手,缓缓用异能治愈她手上的伤口,一边看着薛令芳的神色,皱了皱眉头,问道。
  她早就想出手对付梁姨娘,可惜她毕竟是薛荣的生母,薛荣身为国公府以前唯一的男嗣,宗族里都看重他,若贸然出手,又没把柄证据在手,宗族那边也不好交代。
  可如今宋氏有孕了,情况可就大大地不一样了。
  薛令蓁亲口确认这宋氏腹中的,是陈国公府等了近二十年的嫡子,宗族里的人没有不信的。这薛荣的地位不仅下降许多,反而还因是庶长子,成了嫡子跟前的障碍,族里的一些老辈又反过来觉得薛荣碍眼了。
  纤云道梁姨娘是刚刚把那张药方交给了薛荣,相当于人证物证俱在,正是适合出手的机会。
  薛令蓁转了转佛珠,抬眸看着薛令芳。只不过这件事她也要问问薛令芳的主意。
  手上微微疼痛逐渐消失了,薛令芳知道必然是薛令蓁的神通,对她柔和下眉眼,温柔地笑了笑,只因双喜在身旁,并未点出。
  一提到了梁姨娘和薛荣母子,她显得明丽英气的面容上瞬间笼上了一层阴霾,缓缓道:“自然是趁着这个机会,永绝后患。”
  薛令蓁粉唇微勾,嘴角的梨涡显得调皮又娇俏,笑道:“阿姐既然也这么想,那就好了。你先带着舅舅的一些人手去将薛荣和梁姨娘擒了来,务必要找到那张药方,若找到了,再派双喜来跟我说一声,我便去找三老太爷去。”
  薛令芳皱了皱眉,倒不想惊动了忙碌的宋定疆,问道:“既是擒了薛荣和梁姨娘便是,你我手下都有些人手,何必要再让舅舅操心?”
  薛令蓁纤白的手轻轻点着榻上的黄花梨桌案,闻言,便摇了摇头地说道:“你我院子里的人都是府里的熟面孔,一动,必然会有些动静闹出来,万一让梁姨娘和薛荣提前藏了那张药方子该怎么办?还是向外借一下舅舅的人手稳妥些。倒也不必去打扰舅舅……”
  她笑着对着窗户指了指宋朗所在的院子的方向,笑道:“舅舅专门留了些人手在朗表哥的手里,咱们找他借便是。”
  薛令芳犹豫道:“那这还是蓁儿你去合适。朗表哥我跟他不熟。”她自与吕樘定亲后,便少有出门,就连那次与宋定疆一块去马场骑马,都没和宋朗说上几句话,就这般,还惹得吕樘那人吃了飞醋。
  薛令蓁愣了下,心里想道那朗表哥每次见了自己,都带着个笑脸儿,那自己与他应当算关系好了。总之是比自家二姐强得多些。
  “那也行,就我去找朗表哥借些人手,待我让雪松来传话后,阿姐你就去找三叔公前来,正好你也与三叔公他们亲近些。”薛令蓁无奈道。其实这样一想,倒更合适了。薛三老太爷一见到了她,张口闭口就都是“给郡主行礼了”地恭敬,反而是因求助过薛三老太爷夫妻二人的薛令芳与他们更亲近些。
  商量罢了,薛令蓁下榻穿好了鞋,带着雪松、雪槿二人出了薛令芳的院子,此时明明刚午时过后不久,天色却微暗起来,连阳光都没了,前方的回廊里,便显得暗暗的。
  她刚走了几步,天上就掠过了一道闪电,雪松惊讶地望着天空:“这是要下雨了?夏天的天气果真是无常。”她转头对薛令蓁道:“郡主在这先等一下,我去找二姑娘要两把伞。”
  薛令蓁点头应了声,雪松回去拿伞不久后,这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雨点子,风一起,一些雨滴就随着风溅到了她的裙摆上。
  院子里没了多少阳光,夏日的灼热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给浇灭了,薛令蓁伸手在回廊外,雨珠砸在手心里凉丝丝的。
  雪槿不禁上前拉了她退后几步,省得被水湿了衣裙,笑道:“郡主怎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喜欢这样玩儿。”
  薛令蓁弯眸笑了笑,倒是听话地收回了手。
  这边雪松已经取来了伞,交给了雪槿一把伞,自己则和薛令蓁同打一把伞,往宋朗所住的丹桂院走去。
  宋朗今日是难得的休沐日,本想休息一个上午后,便拿着兵刃去清心居练练武。可未曾料到,这夏季的天气当真是变化得快,前一刻还阳光明媚,下一刻天就变得暗了起来,更是下起了雨。
  他坐在游廊下,身后靠着朱红的柱子,身上的藏青色长袍被屋檐滴下的雨珠打湿都不介意,只拿着干净的帕子去细心地擦拭手里的一柄银白剑鞘的宝剑,身侧一个与他差不多年岁的清秀少年嘴巴不停地说着话,也没能引起他的几分注意力。
  丫鬟来通传时,宋朗不禁愣了一下,身侧的聒噪少年嘴巴一听,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宋朗,这就是你那个传说中的祥瑞表妹?”
  宋朗冷漠地睨了他一眼,对面的少年仍能叽叽喳喳地说下去。
  “这几日表哥跟着舅舅去军营里,今日是难得的休沐日,倒是还要被我打搅了。”薛令蓁身子娇小,头一低,就钻出了伞,仰起白嫩如玉的小脸一笑,就把满院子的阴雨天气给驱散了。
  “蓁蓁,你怎么来了?”宋朗面露疑惑,起身将手中的宝剑扔给了一旁候着的少年,那少年“哎呦”一声,故作哀怨道:“宋朗,你知不知道,你这破剑有多沉……”
  眼里望着白瓷玉雕一般的小姑娘,他剩下的话语哽在了喉咙里,少年差点儿要被自己给呛死,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咧开嘴,行了礼,打了个招呼:“郡主安好。我是赵随,同宋朗一个军营里的。”
  薛令蓁了然地点点头,笑道:“不必多礼。”
  赵随很有眼色地道:“既然郡主找宋朗有事,我先去后院看看。”
  宋朗皱着眉,瞪了他毫无军纪的动作一眼,转身问着薛令蓁时,又放缓了语气:“蓁蓁,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令蓁颔首,简单地把事情一说,道:“我今日是想来跟表哥借些人手。”
  宋朗闻言,眉头稍稍皱紧了,对于梁姨娘母子俩,没有什么好印象。“十个人可够?”
  薛令蓁连忙摆手,“要不了这么多,不过是去抓个人。”
  宋朗笑了笑,一声令下,立刻叫出了五个身手敏捷的青年护卫,虽然他的年纪比这几个人小,可每个人都不敢违抗他。
  “你们几个,虽泰安郡主走一趟,一切都听郡主的吩咐,务必保护好她。”
  “是!”
  “谢谢表哥!”薛令蓁笑眯眯地道了谢,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人离开,那样子活像是叼着小鱼干儿的猫儿。宋朗摇了摇头,忍俊不禁。
  薛荣吃过饭,便觉得有些困乏,命人收拾好了床,自己午睡一会儿,临睡前,又摸了摸衣襟里的荷包。
  他被当成国公世子教养了八年,捧了八年,如今不过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就要把自己的一切夺走,他怎么甘心?
  刚躺上床不久,困意逐渐袭来,薛荣还在盘算着如何能尽快把药方子上的药材备好,就只听屋外逐渐变暗了,淅淅沥沥地传来了雨声。
  “轰隆隆!”随即而来的两声响亮雷声,把薛荣的面色震得煞白,因为要做亏心事而有些紧绷的心快速跳动着,缓缓揪紧了被子。
 
 
第50章 
  纤云悄悄回了薛荣的院子,淋湿了半身的裙子,急忙回下人的房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厢刚走出来,就只听见屋里说是正午睡的薛荣喝骂道:“人呢,都跑哪里去了?”
  这几日薛荣脾气大得奇怪,随便便找人发火,院子里的小厮丫鬟每个都几乎被他责骂打罚过,缩着肩膀不敢上前,望着身为一等大丫鬟的纤云。
  纤云倒没回应,望着自己白皙胳膊上、昨日服侍薛荣入睡时被踢出来的两道淤青,露出一抹冷笑,本就没个富贵命,偏偏是心比天高,且看二姑娘和郡主如何收拾他们母子俩了。只盼着这般,自己也能早早另选个好主子伺候。
  她正思量,忽听紧紧闭上的漆红的木质院门被敲了敲,便扬声问道:“是什么人?”
  雪松在门外高声答道:“是郡主。”
  纤云心中一喜,随手拿起搁在墙角的油纸伞,撑着伞喜盈盈地上去开门。
  这一瞧,就不禁一阵的讶然,好大的阵势。这些护卫,衣裳瞧着倒是舅老爷那里的护卫所穿着的样子。纤云此时此刻倒有些怕牵连上了自己,便沉下眉目,看不出先前与薛令芳、薛令蓁有过任何交集的样子,将薛令蓁一行人迎了进来,福了福身子,佯作疑惑地问道:“郡主带着这些人可是有事?”
  “放心,你不会有什么事的。”薛令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同宋家人一般,生得了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儿,只不过又不是传统说的凤眼,没那么纤长,眼睛大而润,天生含情,倒有些桃花眼的神态,却另有不同之处。不笑自威,含笑带情。便是这般。
  此刻一望纤云,纤云便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心道郡主平日里素来亲近和善,二姑娘还给了自己这般多的银子,区区几句话实在值不了这么多。可何况,有郡主相保,薛荣便是恨了自己,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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