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怼人会死吗——楚青晏
时间:2018-12-25 09:17:49

现言求预收:歌后  娱乐圈天王X歌谣界小天后
 
  ☆、第五十九章
 
  苏敛同白子楚同住一屋, 回到屋里, 白子楚见她衣裳落尘, 形容疲倦,便主动打了水来, 帮她一起用半干的帕子沾了水擦拭着衣角上的泥灰。
  忽而门“咚咚”叩响, 外头人影瞳瞳。
  “苏敛小大夫。”一浑厚男声响起, 沉稳有余,苏敛一时没回过神, 白子楚最先反应过来, 比口型道:“皇上。”
  “皇上?”苏敛有些意外:“皇上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白子楚也闹不明白, 只说皇上亲自来多半不是坏事, 两个少女手忙脚乱的收了东西,这才前去开门。
  皇帝负手站在门口, 玉树临风, 看起来并无不耐烦,神色温和, 顾歧站在他身后,长眉微颦,苏敛目露迷惘,稍稍行礼道:“老爷。”
  “方便进去吗?”皇帝关切道。
  白子楚表示没什么不方便, 但觉得自己在此处甚是不方便, 便寻了个借口说去找顾盈聊聊天。
  她找顾盈是正大光明的,一来二人幼年认识,有青梅竹马之谊, 二来门当户对,即便真有什么,圣旨一下即可指婚,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只是顾盈不愿意。
  白子楚走到顾盈的屋外,对着那扇门,骤然生怯。
  顾盈和顾歧两兄弟截然相反,顾歧外冷内热,喜欢谁不喜欢谁袒露无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屑于掩藏,顾盈虽看起来温润和煦,却将心思和真实都牢牢地锁在深处,不轻易示与人看。
  阮妃娘娘去世后,他更加是如此了。
  即便跟他面对面的站着,或是肩并肩的靠坐一起,也好像隔了千山万水的疏离,白子楚垂下眼帘,有些颓丧的卷着衣角。
  要不……还是不找他了吧。
  她正下定了决心,转身,门却开了。
  顾盈温声道:“怎么了?半天也不敲门?”
  白子楚心底微微一动,有酸涩的暖意涌上来,她深吸一口气道:“也没什么事……”
  顾盈转过目光,扫了一眼隔壁,若有所思,招手道:“进来坐吧,想来他们有的聊。”
  顾盈似乎知道隔壁情形,白子楚不免诧异,却也是意外之喜,她微微一笑走进去,然后轻轻掩上门。
  “你好像知道老爷会去找苏敛。”白子楚好奇道。
  顾盈道:“老爷这个人其实不怎么沉得住气。”他倒了杯茶推过去,微笑道:“七弟这点很像老爷。”
  白子楚捧着茶盏微微一忖,惊道:“老爷该不会看上苏敛了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顾盈哭笑不得:“老爷是风流,但也不至于如此,不过,你也看出来老爷不对劲?”
  “嗯。”白子楚说:“总觉得他好像,认识苏敛似的。”
  顾歧沉吟片刻,忽然道:“你为何会觉得老爷看上了苏敛?”
  白子楚道:“其实也没什么来由,但是看七少爷的表情,他好像是这么觉得的……”
  白子楚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皇帝,苏敛和顾歧三个人,皇帝坐着,苏敛和顾歧并肩站着,顾歧还算释然,苏敛却站的笔直,像在罚站似的,局促又规矩。
  皇帝不说话,就这么温温和和的看着苏敛微笑。
  苏敛越发觉得别扭,便起身去倒了茶,两手奉上:“老爷,喝茶……”
  “乖。”皇帝接过,顺手摸了摸苏敛的头。
  苏敛一愣,总觉得这场景像极了新媳妇敬公婆茶似的。
  “听老七说你们今日遇上了刁民作祟。”皇帝道:“你受惊了。”
  “没有,没有没有。”苏敛这会儿才是受宠若惊,摆手道:“谢老爷关心,我就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主要还是七少爷他……他仗义出手。”
  “救人命的是你。”顾歧白了她一眼说:“这种时候就不要谦让了。”
  皇帝含笑的看着他们二人,复又道:“你叫苏敛。那我可以叫你敛敛吗?”
  “可以!”苏敛点头道。
  一旁顾歧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
  认识苏敛到现在,他还没这么亲热的叫过她的小名!父皇竟然——
  “你上次说你是孤儿。”皇帝说:“容我问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可曾见过你的父母亲?”
  苏敛猛然一怔。
  她垂下眼眸,瞳孔里划过短暂的无措,随后,她平静道:“出生就被遗弃,未曾见过。”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皇帝说:“罢了,这水患的事我会派行湛去调查,没什么事,你们两个就早点歇息吧。”
  苏敛:“???”
  顾歧:“???”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顾歧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苏敛,有点挪不动步子,不知怎的,皇帝的那些话引起他诸多遐思。
  皇帝走到门口,不见顾歧跟上来,扭头斥道:“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这是姑娘的房间,你想干什么?”
  顾歧:“......”
  两人出,适逢锦嫔挺着个大肚子走出来,似乎是想活动活动,看见皇帝,她艰难的行了个礼,皇帝温声道:“有孕在身就不要多礼了,要吃什么让下人送进来,不要太苦了自己。”
  锦嫔莞尔谢恩。
  顾歧望着锦嫔,眉头深皱。
  锦嫔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皇帝的后宫里也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少妻”。
  他骤然间觉得心底烧起了一把无名火。
  荣王终于又得皇帝重用,欢喜非常,与荣王妃道别,便连夜策马出去。
  而待众人皆睡下之后,顾歧亦悄然而出,他来到白日的那个小桥处,水光悠悠的投在桥墩上,桥洞里停泊了一辆乌篷船。
  顾歧抬手往水里丢了一颗石子,“哗啦”一声荡开波纹,随后,乌篷船的竹帘被捞开,一人从船舱里探出身体,正是梁景。
  “我懒得动,就不靠岸了。”梁景嘴里叼了一根草,懒洋洋道。
  顾歧哼了一声,飞身离岸,一脚踩在船板上,猫腰钻进去。
  “就你一个?”梁景问
  “当然只有我一个。”顾歧冷冷的盘膝坐下。
  “她呢?睡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歧说,顿了顿他没好气道:“睡了。”
  梁景嗤笑。
  “听说慕容家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和乔家联了姻。”梁景说:“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顾歧道:“你可以选择不信,除非你有更合适的人选。”
  梁景默了片刻道:“我不信你,但是我信小姑娘。”
  他蓦地摊开一张图纸,指着一处道:“此乃漓江上游,我前去勘察过,江边土壤大面积沙化,锁不住水,才会导致下游水患泛滥。”
  “这么说,与水利工程没什么关系了?”顾歧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梁景说:“你们这群人不是微服东巡体察民意么?届时可以自己去看看。”
  顾歧取了梁景绘制的图纸,回了住处。
  他唤醒了顾盈,将所见所闻一并说了,顾盈细细思忖,披衣而起,点了灯烛,指着那图纸道:“奇了,此处距离济川不远,我记得锦嫔是济川人。”
  “荣王已经去查了,很快会有结果的。”顾歧道。
  “你信荣王?”顾盈反问道。
  顾歧沉默少倾,道:“我觉得荣王在这些事上姑且还算可信。”
  “罢了。”顾盈看不出喜怒道:“明日再说吧。”
  在小镇稍作休整,苏敛替荣王妃和锦嫔诊了平安脉,确认无事,一行人便启程继续往东。
  突然少了荣王一人同行,除却荣王妃深感不安,皇后亦是担忧道:“既不能暴露了身份,还要查明事实真相,行湛这事怕是不好办啊。”
  太后道:“就是因为难办,才特意交托给行湛,这是对行湛的信任,你做母亲的应该感到骄傲才是。”
  一行人沿着漓江而走,行半月,旅途顺坦,皇帝估摸着行程道:“咱们是不是快到济川了?”
  皇后道:“是的,妾身记得济川是锦嫔的故乡。”
  “嗯。”皇帝道:“锦嫔可以还乡见亲,顺便可以还送子娘娘一愿。”
  锦嫔闻得要还乡,又惊又喜,但随后忧愁起来。
  “也不知道父亲治理民生如何,皇上去的突然,若是治理欠妥,惹了皇上不高兴可怎么是好?”她在颠簸的马车中愁容满面。
  “娘娘莫忧心。”贴身的婢女轻声道:“咱们这儿还有个锦囊呢。”
  说罢,她自袖中递出一物。
  锦嫔眸光一闪,悄悄接过那锦囊,从中抽出一张纸条,阅后一惊,随后颤抖着手将纸条揉进掌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窃喜。
  她抿唇笑道:“竟还留了这一手。”
  “是娘娘慧眼识英雄。”那婢女小声道:“六殿下在宫中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原是藏珠纳玉呢。”
  “管他是珠是玉。”锦嫔冷冷道:“咱们不过借他的手扫除荣王和七殿下,那两个人才是我腹中皇子的劲敌。”说罢,她轻轻抚摸着腹部:“六殿下嘛,来日方长。”
  “那奴婢现在就去找郎总管。”那婢女道。
  “嗯。”锦嫔眼珠子一转道:“你隐晦些,就说本宫要补身子,所以想喝乳鸽汤。”
  那婢女一低头应了,便撩开帘子下了车。
  
 
  ☆、第六十章
 
  天有不测风云, 去济川的途中一行人遇上了塌方, 不得不变道而行。
  可偏生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天黑路难行,两个孕妇更是经不起颠簸, 皇帝临时决定在野外驻扎了下来。
  除了苏敛和白子楚, 妇人们都不大愿意下车, 便裹着衣裳宿在车马上。
  剩余众人下车在郊外生了火,仲林自请去猎些动物果腹, 皇帝准了, 仲林便带着秦韫一同去了。
  皇帝负手瞭望这茫茫荒野, 迎着风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陛下!微臣不知那是瘟疫!微臣只以为是寻常风寒, 若微臣知晓那是瘟疫,无论如何也不会带着他们进城的!!”
  “苏靖舟, 你当朕是傻子吗?你若蒙在鼓里, 为何与他们同吃同睡半月有余却毫发无损!”
  “陛下,苏靖舟包藏祸心, 也许早就通敌,此番引疫病入营,为的就是让我周朝军队功亏一篑!”
  “陛下!苏靖舟与北蛮私通的书信被拦截!证据确凿!苏靖舟其心可诛啊陛下!”
  “陛下,微臣赤胆忠心, 莫须有的事, 微臣不会承认,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望陛下莫要问罪微臣的妻女。”
  “陛下, 苏靖舟这是心虚了,断不可轻饶啊!”
  “陛下,苏靖舟功高震主,不能放虎归山啊!”
  “陛下!!”
  一阵阵嘶声呐喊逼得他气血翻涌,怒不可遏,下达了无可挽回的圣旨。
  手起刀落,血肉断裂的动静依稀回荡在耳边,皇帝猛地一僵,似乎全身的血都被抽干了,凉的彻骨。
  “老爷。”
  背后有人细声喊了他。
  皇帝回眸,背着火光,苏敛正静静的看着他。
  一阵恍惚和空白闪过皇帝的脸孔,他复又咳了两声,冷风灌入肺腑,心肺紧缩着刺痛。
  “我煮了姜汤,加了几味药材不至于太上火,老爷去喝些吧。”苏敛说:“站在风口着了凉就不好了。”
  皇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到底是巧合还是因果报应?
  皇帝竭力平复着心绪,点点头,走过去,与苏敛擦肩而过时,他伸手拍了拍苏敛的头。
  姜汤沸腾,白子楚用长柄的勺搅动着,顾歧在一旁举了碗,忽的“嘶”一声,滚烫的热汤飞溅出来,落在他的虎口。
  “哎呀。”白子楚惊呼:“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顾歧皱了皱眉,他十分能忍痛,倒也不至于摔了碗,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抖了抖手腕,忽的一双手覆上来,将他手臂压的一沉,冰凉湿润的物事盖在了他灼痛的伤处。
  “薄荷和大黄。”苏敛认真的望着他:“老实别动,一会儿就不痛了。”
  顾歧侧目回看着她,两相对视时,似有千言万语。
  “离我父皇远一点。”顾歧忽然低声说。
  苏敛一愣,纳闷道:“为什么?”
  “他……”顾歧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他这辈子风流倜傥成性,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男人喜欢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娇艳,你懂我意思吗?”
  苏敛对着他眨了眨眼,随后道:“你也是吗?”
  “我?我不是。”
  “那不就得了。”苏敛嗤笑一声:“你也有婆婆妈妈的时候。”随后飞快的用绷带在他虎口上缠了两道,一推他的手腕,起身走了。
  顾歧平白无故被嘲了一通,懊恼极了,他将腕上的袖子放下,起身,走到了皇帝身边。
  皇帝始终一个人坐在不远处,就连郎喜也不敢去叨扰,闻得顾歧脚步声,他平静的抬起眼眸。
  顾歧忽然心绪翻涌。
  他是自己的父亲,更是一个皇帝。
  他曾对自己的母亲有过刻骨铭心的爱,却也对数不清的女人身上留情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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