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衫做媒——砚丞书
时间:2018-12-26 10:27:23

  
  “姐姐你看啊!我要劈了!”
  “啊——!!”
  
  归期坐起来一声怒吼,眼睁睁看着小橙子拿起木板往自己脑袋上砸,木板应声断成两截,他砸完了还傻不愣登地摸摸脑门,冲她直乐。
  她问:“疼么?”
  小橙子说:“疼。”
  
  **
第33章
我殷殷期盼
  
  六一那天下午正好有两节自习课,白鸣珂决定把自习课空出来,给大家过过六一儿童节,他说:“一天未满18岁就都还是小屁孩儿,过个儿童节怎么了?”
  于是吩咐班长和团支书负责采购。
  学习委员和文娱委员负责黑板报和现场布置。
  
  下课谷幽兰过来找归期,说是一起出黑板报。
  归期有些为难,“去年重阳节我还可以画几个风筝,儿童节我画什么?”
  谷幽兰说:“画放风筝的小孩。”
  
  ……怕是会画成“和八爪鱼怪一起嬉戏玩闹的小孩”吧?
  去年容怿嘲笑她的风筝是八爪鱼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其嘲讽犹言在耳。
  归期还曾因此而勤修苦练风筝画技,纸上功夫已经能做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可黑板就不一定了。
  
  趁着午休,归期在纸上画了一副“放风筝的小孩”做稿,然后十分殷勤地拿给苏令闻品鉴,“你觉得怎么样?”
  苏令闻的视线在那张纸上定了两秒,说:“被八爪鱼怪追杀的小孩?你这是什么心态?”
  
  你才是什么心态吧!
  脑洞开得这么血腥真的OK么!
  归期解释说:“其实我画的是,和八爪鱼怪一起嬉戏玩闹的小孩。”
  苏令闻再次打量了一眼,“我说呢,被追杀还笑得这么开心,其脑回路的脱线程度和你有的一拼,真不愧是出自你的手笔。”
  
  “不是和你解释清楚了么,干嘛还绕回来挤兑我?你就不能善良一点儿?”归期把画纸夹入课本,自个儿郁郁了片刻,问他,“真的画得这么奇怪?”
  “风筝么,”他说:“我又不是患有物体识别障碍。”
  “那你还这么故意!”
  “故意怎么了?”
  “……没怎么。”
  
  ——
  
  黑板报在六一前一天下午顺利完成,六一那天下午最后两节自习课,班长号召众人开始干活儿,搬桌子的搬桌子,布置现场的布置现场,什么彩带剪纸该挂的挂,该贴的贴。
  最后,白鸣珂提着一个巨大的红色塑料袋过来,往讲台上一放,宣布:“六一狂欢舞会,开始——之前!”他来了个大喘气,“注意别影响其他班级。”
  
  于是,六一狂欢舞会在大家的小心翼翼之下,开始了。
  这天,归期和苏令闻拍了人生的第一,第二,第三……张合照。
  
  那会儿苏令闻手里不知道被谁塞了个粉红色的气球,然后在李梦溪的刻意安排之下,他被挤到了归期的旁边。
  此时归期嘴里塞着颗糖,脸颊一侧鼓起,手心里还堆了小小一座糖山,发现苏令闻过来了还非常热心地让他挑选,苏令闻垂着脸,选得异常认真。
  
  李梦溪拿着相机趁机捕捉了这一幕,然后又喊了他俩一声:“看这里!”两人同时抬起头,相机再次“咔嚓”一声,再一次捕捉成功。
  归期自认目前自己这形象十分不宜入镜,于是下意识就往苏令闻身后躲。
  而李梦溪的相机一直捕捉一直捕捉,紧逮着她不放……
  最后,归期联合苏令闻,把正在喝饮料的容怿给撞翻了。
  到了后来,李梦溪把这些照片洗出来,装订成册,送给归期做生日礼物。
  
  ——
  
  6月份,高三年级的考高倒计时已经进入了最紧张的倒数状态,其紧张的气氛逐渐影响了高一高二年级,再来就是,高一年级的选科。
  
  毫无意外,苏令闻直接下笔,填了理科。
  归期理科稍弱,文科在行,但在填写的时候犹豫了好一阵,迟迟不下笔。
  
  苏令闻写完早早把表格提交了上去,回来发现她还是一副悬而未决的模样,他坐下说:“对哪个有把握就选哪个,有什么好犹豫的么?”
  归期瞅了他一眼……
  说的也是,选文选理并不影响能不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学,高考的分数才是关键。
  她定了定神,选了文科。
  
  下课之后,白鸣珂忽然把苏令闻叫去办公室,就那一会儿的功夫,归期总觉得他们两个的神情有一种默契,似乎彼此都对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心里有数。
  正好这时李梦溪跑过来问归期的选科情况。
  
  “文科。”归期甚至还有些郁闷,“你选了什么?”
  “理科。”李梦溪忽然也有些郁闷,“这么一来,咱俩岂不得分开了?”
  “容怿也选了理科吧?”归期问。
  “要不是因为他……”李梦溪恨恨地垂了下桌子,“苏令闻一定选理科了吧?你怎么不跟着选啊?”
  
  “我文科比较好。”归期撑着下巴,“你也知道,我每次月考的总分数都是因为理科拖的后腿,做人理性一点儿好,对哪个有把握就选哪个,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么?”
  “有道理,”李梦溪感叹一声,“好在我理科也还不错。”
  “所以,”归期说:“在友情和爱情之间,你选择了见色忘友?”
  “别这么说,”李梦溪凑近她,笑笑道:“我选择追随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宣布你赢了。”
  “客气客气!”
  
  然后,李梦溪还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谷幽兰也选了文科。”
  归期震惊了一秒,说:“那又怎样?说不定人家对文科比较感兴趣。”这样的人是令人羡慕的,因为无论哪边都可以从容抉择,只要自己喜欢就够了。
  
  上课铃声打响的前一刻,苏令闻回来了。
  归期一直看着他从教室门口走进来,到位置上坐下,他脸上的神色如常,想也是没什么要紧事,所以归期也没特意问他去办公室干什么。
  
  确定了读文之后,归期比之前要放松许多,因为终于有了个明确的方向,知道力气该往哪个地方使,才正好落在刀刃上。
  
  期末考前一天晚上,李梦溪亲自跑到归期家里,把她给拉了出来,直奔台球室。
  “我还得复习呢。”归期被她拽着走。
  “复什么习啊?该准备的平时都准备了,临考前的复习到了考场基本作废。”李梦溪拽得吃力,干脆跑她身后推着她走。
  
  两人到了台球室,苏令闻和容怿也在,两人一人一支球杆,正在对打。
  见她过来了,苏令闻拎着球杆往旁边的茶几指了一下,“果茶,少喝点儿,省得今晚尽跑厕所了影响明天发挥。”
  归期装模作样地说:“我又不会打台球,叫我过来干什么?”
  
  苏令闻倚着桌沿,拿了壳粉慢条斯理地擦着球杆,说:“今晚这里做活动,凑够四个人打折,你猜你是来干什么的?”
  凑数的呗!!
  归期端着果茶狂饮,假装没听见。
  
  苏令闻和容怿对了一盘就下来了,往归期旁边一坐。
  李梦溪摩拳擦掌,气势逼人,拿了球杆准备冲锋陷阵,“容怿小儿,接下来的时间你都是本王的人了,让本王来好好疼爱你!”
  容怿杵着球杆,笑眯眯道:“妾身娇嫩,记得下手轻点儿,我的王。”
  
  这俩这么会玩?都玩上角色扮演了。
  归期一只手捧着果茶,一只手捏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嘬,嘬了半天就嘬完了一口的量。
  旁边的人太安静了,归期斜着眼去瞄他,猛一下发现他好像已经看自己老半天了——“干嘛?”
  苏令闻悠悠地别开视线,“没什么。”
  
  其实最近他整个人的状态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悠哉,有时候她不经意地望过去,会发现他来不及收拾起来的,一脸沉郁的神色。
  归期怕自己想多了,所以一直没有问他,毕竟他从来就是这么个冷冷落落的人,沉默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晚上9点,容怿和李梦溪的战役终于收场,容怿赢了两盘。
  四个人在一个路口分道,容怿送李梦溪回家,苏令闻送归期。
  
  归期记得上学期的期末考,苏令闻因为他爷爷的事,把自己搞得像失踪人口,行踪不定,那会儿挺影响她的心情的,并且那次的影响莫名延长到了今日。
  她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明天你几点起?”
  苏令闻“嗯?”了一声,明显刚刚走神了,不过还是听见了她问的话,回说:“和平时一样。”
  
  归期安心地点点头。
  他继续道:“老地方,胡同口。”
  她笑了下,“哦。”
  他又道:“记得别迟到,过时不候。”
  她又笑了下,“……哦。”
  
  夜那么黑,她以为他没发现,其实她的一举一动,他尽收眼底。
  “再笑嘴巴该咧到耳根了。”他说。
  “……”
  
  归期下意识捂住嘴,“胡说,我嘴巴很小的。”
  苏令闻哼了一笑,“来,我看看。”他抬着她的下巴一看,说:“小嘴平时吧唧吧唧地挺能说,没想到长得这么秀气。”
  归期脸一臊,冲他龇牙一乐,掩饰自己内心的躁动。
  苏令闻“嗤”地一笑,“喝多了吧?傻样。”
  
  苏令闻送她到胡同口,还往里走了一段,“回去吧。”
  因为路灯的缘故,胡同里一截明,一截暗,前面那段有路灯,安安静静洒了一地,归期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考试加油。”
  苏令闻抬着下巴,“这话明天说也来得及。”
  
  归期挠挠额头,转身继续往前,走一段停下来回身望时,发现他还在那儿站着。
  
  **
第34章
我殷殷期盼
  
  考完试第一天,几个人出去吃了顿火锅,一个清汤锅,一个麻辣汤锅。
  像归期这等万事讲究稳妥,像苏令闻和容怿这样思虑周全的学生,为了保证明天的考试不出意外,选择清汤饱腹,顺带沾点麻辣过把口瘾也就得了。
  
  然而,一个队伍里面总有那么一两个别具一格,拔新领异的存在。
  肖殷凭一罐啤酒,李梦溪一罐可乐,两人合力把一个麻辣锅吃了个底儿朝天,并且越吃越勇,越辣越亢奋,恨不得钻进锅内畅游一番。
  
  一个小天地,一左一右那是两个世界,一边清心寡欲,一边热火朝天。
  
  容怿看得心惊胆战,“你俩悠着点吧,明儿还考不考试了?”
  肖殷一筷子夹起一块毛肚,火辣辣的红油直往下淌,看得周围的人口干舌燥的,他笑得优雅,道:“贤弟有所不知,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求的就是个当下的痛快,哪管明天事?”
  
  李梦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肖殷给暗中荼毒了,对他很是崇拜,尤其是对他的无稽之谈很是推崇,立马举起可乐,说:“肖兄所言极是,妹妹我先干为敬。”说完咕噜咕噜,好一阵牛饮。
  归期也劝了一句,“你少吃点儿吧。”
  没想到她居然不领情,“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归期默默退到一旁,说:“是我多嘴了,这位男同志。”
  
  苏令闻似乎对这种冒着烟火的热气腾腾的食物兴趣不大,从头至尾他就只动了几筷子。
  归期记得他生日那天,两人也是吃的火锅,那天他也是吃的不多,就意思了几筷子,反倒是她吃的脑袋直冒汗,现在回想起来,估计当时也是吃得满面油光。
  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不体面。
  
  如果非要说苏令闻对生活有什么比较苛刻的讲究,那就是他即便是吃火锅,也能吃得很体面。
  这是归期这两次和他吃火锅之后的心得。
  
  在归期的脑海中苏令闻一直处于一个脱离了烟火气息的画面里,想象中他就应该是那种,在艳阳天或者阴雨天的午后,穿着白色高领薄衫和深色休闲裤,坐在光线暗淡的咖啡屋里的一角,独自喝咖啡的清贵公子哥。
  周身清淡冷落。
  
  当然,即便他现在坐在吵闹的火锅店里,锅里腾腾往上冒的热气似乎也离他很远。
  隔着袅袅的轻烟,归期不经意和他对上了眼,她一惊,筷子往锅里夹了块肉就往嘴里塞,意料之中她被烫了一嘴,她“啊”一声,肉掉回碗里……
  
  苏令闻把旁边的茶水推过去,“急什么?我还能抢你的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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