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苍舒言忍不住轻轻抚摸这闫时轮的眉峰,指尖的触感让她舍不得放手,她很喜欢他的眼睛,即便是那么令人心痛的苍茫,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闫时轮没有阻止,令苍舒言的心也变得更为柔软了。
“不会。”闫时轮的嗓音有一丝沙哑,这是他在忍耐,忍住将身前的女孩拥入怀中的冲动,他不敢在不确定苍舒言的心境下,冒然主动出击,他怕吓坏了这个自己最在意的人。
而这样一幕,落在杨智城与句芒的眼中,心头都是感慨,无论闫时轮怎样决定,他们未来的路还是布满了荆棘。
“昨夜,你没吃多少东西,愿意陪我去饮早茶吗?”
想起那一桌的素食,甚至连粥里面都没有一丁点的肉沫,苍舒言就觉得原来自己的胃早就开始抗议了。
“不算是条件,我就和你去。”苍舒言觉得自己怎么都要想办法赖在闫时轮身边,但又不能太无理取闹,这中间的分寸拿捏她觉得还需要好好的琢磨。
第28章 赖定你了
“女人真是善变。”闫时轮低声叹息道。
“你也一样,不过没关系, 我不介意主动的人是我。”苍舒言说着话语声越来越轻。
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 她悄悄的又一次靠近闫时轮,就好像之前闫时轮对他的举动一样, 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大猪蹄子,你那么秀色可餐, 今天这一顿没肉我可就要吃你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哟。”
苍舒言的话,却激起了闫时轮久远之前的记忆, 那时的她也曾经说过,你生的这般好看叫若叫其他女子瞧上了, 我便将你吃入腹中,虽然话说的血腥而蛮狠, 然而却并没有变作现实。
但这是来自姬雅的独占欲, 也同时是令闫时轮心动的誓言。
“这句话,是想提醒我,你出嘴是多厉害吗?”闫时轮此时也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 或许现在他不能确定, 但他也愿意用时间来证实他们之间的感情, 只要苍舒言在他身边,也就足够了。
在那久远的岁月痕迹里, 我有没有见过你?当我凝视着你的面容,喜悦中却有一些彷徨,是我不敢相信自己, 还是你?镜花水月的爱恋,有一天是不是终将消散。
闫时轮的神情,他的一举一动,始终牵动着苍舒言的心,这种熟悉的感受神秘又如同罂粟一般的惑人,苍舒言已经忘却还要去医院,对她来说似乎只要有闫时轮,去哪里都不那么重要了。
闫时轮的手掌有着干爽的温暖,指尖有一些细微的磨砂感,苍舒言能猜到,那一定是他与自己接触这个世界不同的方式所导致,跟着他的脚步那一瞬间的恍惚,当她再有意识之际,已身处在一条极为古朴的老街街口。
闫时轮的手中依旧是他惯用的手杖,只是不同于一般的手杖,苍舒言仿佛可以看见那手杖表面涌动着神秘的光晕,而闫时轮只是握着并没真的使用。
杨智城在他们身后约十步的距离,这条街苍舒言并不熟悉,平时她并没太多的时间去逛街,更没像这样好似情侣一般的与男人那么亲近,心中总有那么一丝的忐忑。
“我们去哪里?”苍舒言似乎忘却了之前莫名的昏倒,这令闫时轮的心也放下了一丝的彷徨。
出了青山小筑,闫时轮便试图放开苍舒言的手,但却没想到苍舒言仿佛楞了一下,随后便主动的牵着自己的手,当然在苍舒言心里,可不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她要让闫时轮习惯自己的存在,习惯自己的温度和气息。
“向前一百八十三步,有一家茶楼名为听舍,会有你喜欢的食物。”闫时轮淡笑道,对于这样的主动,他欣然接受,或许有时人就不该纠结,自然而然的发展就是最好的过程。
说起吃,苍舒言可真的也算是合格的吃货了,虽说不讲究,但是只要是美食统统都是来者不拒,曾经有同事开玩笑,她这胃八成是通了黑洞吧,怎么都喂不饱。
听舍,名字非常的诗情画意,而苍舒言却更在意那一百八十三步的距离,原来闫时轮是这样判断目标,只是如果是陌生的地方,他又要如何判断要去的地方在哪里?苍舒言觉得自己要了解的还有许多许多,这样才能避免自己一时因为不了解而说了伤害他的话。
与整个古街的风格十分贴切,听舍仿佛就是建在竹林之中,与闫时轮的别墅有着类似的格局,若不是一名身着唐装的老者笑脸迎客,苍舒言甚至觉得,这家茶楼的老板保不准就是闫时轮本人。
“哟,小轮啊,这小女娃,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老者看起来约莫古稀之年,一头灰白的发丝梳理的整整齐齐,手中的两颗泛着光泽的核桃被捏的“咯咯”作响,红光满面的神采飞扬,英朗的容貌可以看得出,如果时光回溯五十年,想必也是极为俊帅的小伙。
“谢老,你打趣的话题始终不变。”
闫时轮的表情极为平和,仿佛见到的是家中的长辈,亲切和自然。
“难得见你接近姑娘家,我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随即老者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有一丝探究,说出话也令苍舒言觉得好奇。
“难道这就是道慈所说的那个女娃娃?”
闫时轮没回答,只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苍舒言却好奇两人之间的谈话?难道闫时轮的养父道慈法师,早就提过自己了?难道自己和闫时轮真的是有什么前世渊源?这种感觉苍舒言有些欣喜,却也有些对未知的惶恐。
谢老的眼神又止不住的打量起苍舒言,这种感觉让苍舒言有一种被未来公公审视的错觉,令她忍不住脸蛋红红,但同时她也在打量眼前的老者,她可以看得出老者虽然好奇,但眼神中充满了善意。
“谢老,你好。”苍舒言的礼貌与大方,令人十分的欣喜。
“好好好,想不到你这小子眼神不好,选媳妇倒是一点不含糊。”
谢老一边拍着闫时轮的肩膀,一边在前面引路,苍舒言却有些担忧偷偷看着闫时轮,但却并没有发现闫时轮因为谢老的直言而有任何的自卑情绪,而他没反驳也令苍舒言的心小小的窃喜了一下,对于攻克这高岭之花也更有信心了。
“谢老,今日加一些肉类,言儿吃不惯太清淡的。”
“你就放心吧,保管不会亏待你的小媳妇。”
苍舒言打量着古朴的装修,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似乎特别会被这种风格的装修吸引,过去她从来没有在意过,是因为闫时轮的关系吗?苍舒言似乎可以确定了,因为现在的她甚至连闫时轮用过的一只水杯,都会进入她的视线。
茶楼的生意特别的好,一波波的客人进进出出,十分的喧闹,有一些常客也会主动和闫时轮打招呼,而他也始终报以微笑还礼,苍舒言总觉得闫时轮身上有一种老学究的气息,无论是他的气质或是谈吐,都有一种特别的古韵。
“阿城,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看着闫时轮坐下后,苍舒言有些讶异,并没有随同进来的杨智城,她还记得昨天晚上明明还一起用餐的,怎么现在反而只是站在包间外面,神色似乎还十分的警惕。
“他从不在外饮食。”
“啊?他不饿吗?”
随即苍舒言便从闫时轮的笑容中,发现自己真的是问了一个蠢问题,如果一个人不在外面吃东西,那么自然会随时携带自己做的食物,哪有蠢到饿着自己的,当然闫时轮并不会告诉她,对于杨智城来说辟谷也算是必修功课。
煮茶的小妹看起来经验极为的丰富,所泡制的正是名满整个西关地区福香茶,用的正是来自徽州的魁针与珠兰,杭州的西湖龙井融合而成,色泽清醇,香味浓郁,不一会雅致的包房内便弥漫着茶香。
看着桌上精致的虾仁蒸饺,蟹粉灌汤包,鱼肠面以及泰州干丝,苍舒言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打鼓了,也顾不得饮茶,便迫不及待的一尝美味,口中塞着满满的食物,鲜美的汤汁顺着好看嘴角滴落。
闫时轮虽然看不见,却也能听的出苍舒言满足的愉悦声,细细品味茶水,几乎是他一有空便要做的事情,苍舒言虽说吃的很欢快,却也没有忘记闫时轮并不吃这些荤腥。
“你不点一些素食吗?”苍舒言一边吞着口中的美食,含含糊糊的问道。
“姑娘,谢老自然会为老板准备他的早点。”小茶妹细心的解释道。
“老板?”
苍舒言正在往嘴里送汤包,一时惊讶,滚烫的汤汁不小溅了一脸,忍不住一声惊呼,却又担心闫时轮紧张,慌忙闭嘴。
“怎么了?烫着了?”
眼明手快的茶妹将赶紧的湿毛巾放在闫时轮的手中,而苍舒言正用手背抹着溅在鼻尖,唇瓣的汤汁,等感受到闫时轮触摸自己的身体时,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想替自己做一些事情?
苍舒言不由的感到心头一暖,随后乖巧的将自己的脸凑近闫时轮,将他握着毛巾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上,她能感受到闫时轮的指尖有一丝颤动,她也开始体会到闫时轮为什么没有回应自己的表白。
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让他完全的信任,但苍舒言现在不会气馁了,对于身边这个看起来高贵神秘还有点冷冰冰的大美男,她也开始逐渐了解他的内在,他的内心实则是十分的温柔,而且很体贴,感情也是很细腻的。
“我没事,你别担心。”苍舒言满足的笑着,连声音都能听得出一丝的愉悦。
闫时轮小心翼翼的擦着,不放过任何一点遗漏,直至指尖反复确认,并没出现水泡,才安心。
“烫着了都那么开心。”闫时轮有些无奈,但却掩藏不住满脸的宠溺。
“我没事,而且茶妹已经出去拿冰袋了。”
“到现在还不愿意叫我的名字吗?”闫时轮不由的感叹道。
“那,你喜欢我叫你阿时吗!”苍舒言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慌了,眼前放大的俊颜,即使被墨镜覆盖了半张脸,他还是帅的令人目眩神迷。
“你愿意叫,我就愿意听。”
闫时轮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好听,指尖轻轻的划过苍舒言的鼻尖,这种宠溺的动作,令苍舒言的心好像被捧了起来,口中化开一种绵软的,甜丝丝地,就像德芙巧克力一样丝滑甜蜜。
第29章 鬼怪?邪祟?
小茶妹很快就回来了,但苍舒言却没想到, 闫时轮会那么在乎自己, 明明这些对他来说是那么不方便,直到冰凉的感受, 令有些细微刺痛的皮肤已然完全恢复,苍舒言才发现, 自己看着专注的他有些呆了。
闫时轮的细心让苍舒言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悸动, 眼前这个男人从第一眼,就给了自己无数的过去都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报,唯有抱住他, 贴近他,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一切, 这种冲动令她放下了矜持。
“我真的没事, 只是一些汤汁而已。”
“没事就好。”
闫时轮意外的没推开,反而附身,细密的吻轻柔的落在苍舒言的脸上, 修长的指尖拂过那细柔的发丝, 苍舒言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的好烫好烫, 此时的包间内也再无旁人,杨智城守在门外, 并阻拦了亲自来送素糕的谢老。
“啧啧,这进展,臭小子速度真是快。”谢老不由的感叹道。
忽然一阵诡异的震动, 就仿佛是从地壳深处传来的咆哮声,这种感觉有些许的苍凉,又有一些不甘,持续了足足有三十秒之久,令闫时轮微微蹙眉,这是不同寻常的力量,而杨智城也同样感受到了。
闫时轮还没说话,只是神色有些许的凝重,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不出意外的是,果然是罗子滔的电话。
“时轮,目标出现了,你没说错,应该不是人类。”
“说详细。”
“嘉华豪庭的碎尸案,我们一时没线索,但你说要我跟进,我便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幼儿园,与三家学龄前幼儿教育机构布点,今天早晨大约8点,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抱着一个大约5岁的女童,身边有一辆私家车。”
罗子滔顿了一顿,又继续阐述事发的过程。
“女童一直哭闹不休,我们的人前去盘问,那人却放下孩子仓皇而逃,我们的人追至一处死胡同,却不见人影,只听见奇怪的叫声,与一个奇怪的影子。”
“怎样的叫声?影子又是什么形貌?”
闫时轮的话身边的苍舒言,与杨智城自然是都听见了,两人的神情也开始紧张,虽然苍舒言还沉醉在闫时轮的温柔之中,但却没忘记自己还是个警察,对于新发的案件,她也应该关注。
“这倒是……描述不出什么声音,但是形貌从影子看好像是长了翅膀的飞马,但比一般的马似乎还矮一些。”
罗子滔想到属下回报时为难的模样,想来确实是一种从来没听见的过的叫声吧。
“那个孩子的背景你调查过了吗?”
“那个孩子有些奇怪,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孩子得的是自闭症,从孩子的家长描述,那名可疑的男人应该是一名儿童心理学家,但……”
“你认为他跑,是因为做贼心虚?”
“这是合理的推测,而且之后所听见的怪叫,还有那个影子,实在让我不得不联想,他是通过这种身份的掩饰,来骗小孩。”
苍舒言听不到罗子滔的话,却可以从闫时轮的话语中听出,案件是与幼小的孩童有关系,这令她感到极度的不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令她下意识的握紧闫时轮的空余的左手。
感受到苍舒言紧张的情绪,闫时轮内心也十分明白,苍舒言的身份令她有比一般人更高的责任感,而现在自己将她留在身边,她一定会有一些想法。
“时轮,是什么案件,你要去现场吗?”
“案子还没有眉目,我会一直在你身旁。”闫时轮的声音十分的温润。
“鱼肠面凉了味道就不好了,替你换一份吧。”
闫时轮的话让苍舒言有些脸红,看着连汤都见底了的面碗,有些不好意思的,要是闫时轮看得见自己狼吞虎咽的模样,是不是会觉得自己特别的丢人呢?
“唔,我吃饱了,倒是你都还没吃什么呢。”
苍舒言纠结的看着又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的闫时轮,想着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喝茶都能喝饱了吗?苍舒言有些不能理解,一桌子的美食难道闫时轮一点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