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鬼地方还会有人?”
“只许你进来?不许旁人进来?”
闫时轮转过身,仿佛是在判断周围的环境,而对于苍舒言他们来说,除了手中微弱的手机发出的手电光芒,连最近的人面孔都看不清。
“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苏达斌觉得自己的腿开始打颤了,舌头也有点不听使唤,总觉得接下来似乎自己会看到很恐怖的景象。
“替我见证,这里到底有什么?”
随着闫时轮的话语声一落,苍舒言忽然发现自己的视野中不再是无边的黑暗,仿佛是自己手中的微弱光芒在不断的扩大,映照着周围好像白昼一般,而这股特殊的光芒不是从别的地方而来,正是从闫时轮的掌心中散发的火光带来的。
“天照烈阳之火……先生你……”林朔风还来不及说完,只听见苏达斌慌乱的尖叫声。
“我的天……这这……这都是什么?蜡像?人偶?还是……不会是人吧?”
第78章 被操纵的傀儡
随着苏达斌的尖叫声,苍舒言也忍不住捂住了口, 因为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太过惊悚, 你无法想象这种感觉,你也不能判断, 自己所看到的东西究竟还能不能称作为人?
但是那一个个活灵活现的面容,以及这些看起来像人的东西开始动了, 那一幕幕的动作柔软而自然, 就仿佛是舞台上的演员一样,忘情的表演, 但越是如此你却感觉越是诡异。
“阿时……是好多会动的……人……偶。”
苍舒言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说是人又怎么会陈列在橱窗里, 还是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被人欣赏?但如果不是人?这种自然的动作,甚至你可以感受到那皮肤的柔软度, 那眼神中流动的情感……
“硕风, 你来描述。”闫时轮微微蹙眉,他并没感受到除了跟随自己进入的以外的活人气息,但却也没鬼气, 也就是说他并没感受到这里有任何的生物, 或者魂魄的气息。
“先生, 这些应该都是尸体,我尝试窥探, 但似乎被某种力量阻挡了,是我学艺不精无法透视。”
“尸体……怎么可能活灵活现的,还动的那么自然……”
罗子滔也开始胆寒, 说真自从接任了这个特案办,所遇到的案子是一个比一个诡异,如果不是累积出一定的胆魄,他感觉自己早就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放弃这份职业了。
“他们被一种力量控制,你可以理解为悬丝傀儡,也就是提线木偶,你们看不见的是那操纵关节部位的丝线,嗯……先生你感觉到黑暗的力量吗?”
“大衍邪术?”闫时轮嘴角微挑,表情显得有些玩味。
“原来先生也听说过,这是我们道家叛徒所创之邪术,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倒是很有趣,我很好奇,这目的究竟是什么?”
苍舒言的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在她的心理闫时轮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他修佛道向来慈悲,对于之前的苍鬼句芒都没下杀手,但为什么对于这些尸体却不如之前那样的反应?似乎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先生,这会是刚才发出响动的东西所为吗?”
“他们不动了?”
闫时轮的表情有些疑惑,虽说他没感受到任何特殊的气息,但那些诡异的仿佛在表演的尸体,每一个动作所带动的气流他还是可以感受到。
“嗯,阿时……就像一个节目表演完了,等待谢幕的那种感觉。”
“一共有多少?”
“很多……陈列在橱窗之内……”苏达斌结巴道。
在目力与亮光所及的范围,苍舒言就看到了两排高大的橱窗,玻璃十分的干净,就仿佛每日都有人细细的清洁,而橱窗之内的尸体,有的是单独一人,有的是分组而为,有站的有坐的,甚至有躺的。
“详细的人数,有什么特征?”
“先生,这全部都是年轻的女人,各有特色,都很漂亮……”林朔风说道这里,不由的看向苍舒言。
此时闫时轮手中的火光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不住的晃动,为了查探清楚,众人依旧缓慢的前进,林朔风也暗中仔细的观察,希望能发现更多的线索,苍舒言他们则记下了尸体的数量。
而此时隧道之外,沉闷的雷声交织在空中,但却始终没落下雨水,暗红的天空中,隐约可见紫色的电芒流转,片刻形如蛟龙的不明力量再一次撞击隧道,低沉的龙吟仿佛是在挑衅这隧道之内的力量。
“先生,这里已经没有橱窗和尸体了,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与之前进来的那一段差不多,除了两边的墙壁没其他的东西了。”
苍舒言没说话,因为她很了解闫时轮的能力,就算不说这渗水的墙壁,与空气中弥漫的铁锈气息还是瞒不过闫时轮敏锐的感知力。
“看一看那些水渗出的流向,以及颜色。”
“时轮,那水……水是逆流而上的……颜色分辨不出,好像是黑又好像是那种很深的红……就像,像是血浆的颜色。”
罗子滔本想伸手触摸那墙壁,确定这特殊的水,究竟是不是血液,但却被闫时轮阻止,罗子滔惊异不定的眼神,似乎在等待闫时轮的解释。
“这是养煞需要的东西,但……那只东西却不在这里。”
“先生是说风孟村的血煞?”
此时闫时轮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头绪,只不过验证起来还需要时间与机遇,毕竟还有许多的条件因素他还没透彻。
“风孟村的血煞与沈岩有关,而且与你的师傅也有关。”
“但风孟村距离这里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而且这血煞,一百零八名纯善之人,七曜,八苦以及现在这里的奇怪尸体,他们之间是怎样的牵连?”
林朔风所说的疑惑,正是苍舒言等人想不通的地方,而恰恰因为这个提问,令闫时轮脑海中灵光乍现,原来自己一直被误导了,七曜的含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七曜并不是代表七个人,是我疏忽了。”
“你是说七曜与嗑药过量死了的死者,还有那六名嗑药的年轻人并没关系?”罗子滔问道。
“七曜还有另一种的意思,是代表人体七个部位。”
“先生你的意思是说那七个人代表了血煞七个部位?”
“没错。”
闫时轮此时的心绪翻涌,因为他意识到原来最关键的点是在苍舒言的身上,七曜代表的是血煞七个部位,但八苦却是代表了八个人,而这八个人就是那苍鬼大祭司对自己的挑衅。
“那……八苦才是代表了八个人?”林朔风似乎理解了闫时轮的状态忽然变得沉默的原因,他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苍舒言。
“可那天不是只有七个人?还有八苦是什么意思?”罗子滔也疑惑了。
“先离开这里。”
“阿时,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苍舒言忧心道,她看的出闫时轮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没事,走吧。”
林朔风却明白,闫时轮受到心情的影响,必然流露出这种低落的情绪,而他手中的天照烈阳之火,所燃烧的更是精纯的修为与灵力,会有疲倦也是正常。
但林朔风却不知道,闫时轮所推敲出来的真相代表了什么,如果这苍鬼大祭司黎娜迦这一个计谋成功,那闫时轮之前所做的一切便付诸东流,不仅苍舒言会与自己走向背道而驰的局面,甚至更会成为敌对。
而要阻止这一切,首先要阻止风孟村的血煞真正养成,现在那只东西已经获得了第一份的力量,而其余的六人代表另外的六份力量,当七曜齐全,那作为八苦之中生苦的象征,鬼母姬雅将会成为那血煞的主导。
光明有时带来的不仅仅是希望还有安心与坚持,但当黑暗再临的时候,深渊又会让人感受到绝望与彷徨,苍舒言虽然不懂闫时轮是如何修炼的,但却能猜的出那掌心的火焰似乎会令他感到疲惫?
黑暗的尽头是不是会迎来曙光,对于走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心中真的没底,罗子滔与苏达斌的心是提在嗓子眼的,如果不是有闫时轮带路,他们感觉自己似乎永远走不出这种恐惧的阴影,直到耳畔听不见水流,只余下风灌入峡谷的回响声。
“你们看到出口了吗?”长久的沉默,闫时轮首先开口。
“我们出来了?”罗子滔的语气似乎终于松了些许。
“离开那个异空间了,现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废弃隧道,这里应该还留下一些痕迹。”
“阿时,要不要歇一会……”
“那也要看,别人是不是愿意让我休息了。”闫时轮的言语中带着些许的嘲讽,但对象却不是他身后的队友,而是一名背光而立的人。
“什么人?”罗子滔警惕道。
虽说离着出口还有不少的距离,但隐约可见隧道口的光源射入,而留在这废弃隧道内的痕迹,便是那开凿过的墙面上,镶嵌的壁灯有的破损了,有的还散发着微弱的白光,而地面上凌乱的是路标牌,或是被踩踏成漆黑的横幅标语。
“你们来了?为什么要走呢?留下陪我呀。”声音中透着些许的哀怨,人影看起来是一个女人,个子不高,略胖。
“原来男人你也有兴趣?”闫时轮的语气莫名的令苍舒言有些吃味。
“你们可以走呀,她要留下,长的那么漂亮就应该保存起来的,就应该好像艺术品一样展示给人看,这样他们就不能在勾引别的男人了。”
“究竟他们是人偶,还是你是人偶呢?”闫时轮低笑,是询问又像是提点。
虽说罗子滔与苏达斌已经掏出配枪,但脚步却不敢前移,而闫时轮却没在意,轻轻拍了拍苍舒言的手背,示意她安心,随后林朔风也会意,将苍舒言掩护在身后,闫时轮便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女人。
“人偶?对,就是人偶,人偶才会听话,才会乖,不会背叛你,不会抢夺别人的老公。”
“像你手上这只东西吗?”闫时轮淡淡的说道。
而就在闫时轮说话的同时,女人手中的东西突然发出诡异的光芒,就是这光芒攻击的对象竟然是闫时轮,这令苍舒言等人不由得惊叫。
“阿时,小心。”
“真可惜,我看不见,你这招对我没用,这只东西你很喜欢?”莹莹的光自那诡怖的玩偶双眼中射出,但映射在闫时轮的墨镜之上,却没任何的反应。
“他叫阿磊,我很喜欢……只有他一直陪着我的,他很帅很温柔,你看不到吗?”女人喃喃自语道。
而就在女人发出疑惑的声音时,手中的玩偶却动了,似乎有生命,它一直都在注视这眼前的闫时轮,带有裂缝的嘴巴却吐出了阴森森的话语。
“对你没用?那对他们呢?”沙哑的男人声音,仿佛是破碎的齿轮发出的摩擦声一般,令人闻之不由的汗毛倒竖。
第79章 鬼母威能
闫时轮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所警觉, 但却没料到, 这股力量的波动竟然好像刻意避免了他的感知力,这种有意针对他弱点的做法, 令他更加可以肯定这傀儡的真正操纵者与那苍鬼大祭司是一丘之貉。
玩偶的眼中再一次并射出耀目而诡怖的荧光,目标则是苍舒言他们四人, 闫时轮目不能视完全依靠其他的感官来了解周围的变化, 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一道道黑暗的力量束缚了苍舒言, 而她眼中流转的是暗红色的血光。
而此时罗子滔与苏达斌早在玩偶攻击苍舒言时,被所带起的黑暗力量扫中而昏倒, 勉励支持的也只有林朔风,闫时轮很了解, 这林朔风虽然天赋异禀, 但心性单纯且极为善良,以至于处事较为优柔寡断,并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这个女人, 对你很重要吧, 现在我到要看看, 你怎样能救得了她,还有这三个人, 男人我是没兴趣的,但不代表别人没兴趣吃。”嘶哑的男人声音,似乎又有了变化, 变得更为苍老,就好像老树的枝丫被风吹的吱吱作响一般。
“你倒是很了解我的弱点,我的眼盲包括她,但你背后的人没同你说过……”闫时轮忽然不说了,似乎是有意要挑起女人手中那只玩偶的兴趣。
“没说过什么?”无论是人,还是鬼怪,或是神魔,总会有一份好奇心,一旦被人抓住,自然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矮胖的女人抱着诡异的玩偶,好似受到什么感召一样,莫名的向闫时轮靠近,她想要知道呀,她就是不喜欢有人瞒着自己的。
苍舒言感觉自己浑身好像被什么困住一样,火辣辣的疼,但为了怕影响闫时轮的判断,她不敢出声,即使连挣扎她都放弃了,只感受到身体里面就开始出现了分裂,就好像有两个自己在体内开始交战了。
“唔,阿时小心她走过来了……”苍舒言痛苦难耐,勉强撑开眼皮,却见到那矮胖的女人手中抱着那诡怖的玩偶,一步步走向闫时轮,而他好像还在征征的出神,是因为自己被束缚,所以他放弃抵抗了吗?
“你很不甘愿,你不喜欢有人隐瞒你,你感觉这些人都在欺骗你,我说给你听啊,我这个人从来就是很真诚的。”闫时轮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就与他平时和苍舒言说话一样,又轻又柔,好像暖春的微风一样拂过人心。
“你是好人,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矮胖的女人似乎处于一种极为彷徨的状态,走了两步,好像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阻止,但闫时轮一开口那股力量似乎又变弱了。
苍舒言看不明白,只感觉浑身有一股难以压抑的焦躁,她想要挣脱这股邪恶的力量,但却又不愿意臣服体内另一股力量,而林朔风却看得懂,闫时轮在用自己的意识掌控眼前这个矮胖女人,那就代表意识与那操控大衍邪术的道门叛徒正在对垒。
“其实,我不是人,他没说给你听吗?”闫时轮的声音极低,就算是林朔风也无法听见,单单只是说给那矮胖的女人听,或者说是说给那玩偶背后的力量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