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时……我想了解你,可又怕自己走不进你的世界。”苍舒言的语调很软,令原本听起来就很糯的嗓音变的暖人心扉。
“其实,并没那么难,你不是还夸我是学霸。”
闫时轮握紧了手机,他也明白要让苍舒言释怀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他还记得那天在酒店姬雅是怎样的感受,如果苍舒言最后选择的是成为鬼母,那他们之间这个问题也会彻底爆发。
“阿时……”苍舒言欲言又止。
但就这两个文字,并非语音留言,在闫时轮的指尖却摸索了很多次,这个称呼提醒着他的身份,也是姬雅最喜欢的称呼。
“我在。”闫时轮的语调比平时低了一些,听着十分的醉人。
“阿时,我真的很开心你会为我学习用微信,那天你拒绝和我视频,我很难受,我明白是我不小心又伤了你,我总是这样大条,考虑的太少,但我会学着走进你的心,别把我拒之门外好吗。”
苍舒言这段话想了很久,也打了很久的字,斟酌这每一字一句!直到这段话发送之后,苍舒言感觉自己无论是手还是心都在颤抖,她明白闫时轮对自己的心意,却还是怕因为他的眼盲而最终拒绝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而这种震撼一直都敲击着闫时轮的心房,手心已经变的滚烫,已经不知道反复听过了几遍,甚至连耳垂都因为手机的温度而变得火热。
苍舒言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的心都慌乱了,微信的提示音才再一次的响起。
“你一直都在我心里,我的心门也只为你而开。”
这一次是闫时轮给做下的承诺,令苍舒言不由的潸然泪下,但她很清楚这是喜悦,也是宽慰,她感觉这几天的隔阂在这一刻完全消除了,她似乎离闫时轮终于近了一步。
之后直到苍舒言躺在床上,心绪还是不断的翻涌,她的耳旁还回响着闫时轮宽慰的话语,她也明白,如果要选择和他在一起,就必须接受一些现实,无论将来闫时轮是不是有机会复明,她都要将这个心结完全的解开。
而此时星见的心却不轻松,虽然他听见的内容并不多,但在他看来闫时轮所走的路实在太难,这样的付出未必会有回报,甚至会将自己赔进去。
“你不会又要阻止我吧。”闫时轮率先开口了,他能感受到空气中有一丝沉闷,星见的气息不似平时那么的平稳。
“我能阻止的了,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星见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还有一股很浓的哀伤。
“那么久了,还生我气?”
“那么久了,连我都没能完全习惯,何况是她。”
星见的这句话,闫时轮很明白,自己的选择何尝不是自私,何尝不是没考虑过这些在乎自己的人,他们会怎样的心痛。
“抱歉……其实……”闫时轮本想解释,却被星见打断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看不看得见对你来说并没太大的影响,只要释放神力,你还会获得其他方式去看,但……大哥我们是血缘亲人,有多在乎就会有多心疼,这是无法避免的。”
闫时轮可以感受到,自己身前那个少年已经成长了,不是当年他离开之时的模样,他应该超过自己的肩膀了,依照神族的年纪来说,他只不过刚刚成年,但却因为自己的自私不得不负担起一个不被神族所接受的族群。
此时的星见离闫时轮很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会交错,星见的疼惜眼神落在闫时轮的双瞳之中,即便没得到回应,他也明白闫时轮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他不想阻止,却也不想看到闫时轮最终什么都没。
“你与我这般亲近,也不怕六天吃醋。”闫时轮无奈道,小弟眼神中的疼痛他又怎么会忽略,只是这条路他只想一个人走,不希望连累任何人。
“不说这些,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星见似乎不再深究,转过身从新又回到沙发中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因为他很了解闫时轮决定的事,没任何人可以改变,星见只是希望以后闫时轮会学会找他们这些亲人求助。
“明天我会亲自去风孟村,一探那血煞的状况。”闫时轮据实已告。
“以你现在状况,我不赞成你单独行动。”星见微微皱眉,闫时轮体内的力量好不容易才能控制的平衡,如果这个时候与那些东西动手,极有可能引动神力,这样会有怎样的后果,没人可以估量。
“如果我说,我会谨记你之前的话,学会向你求助呢。”闫时轮轻叹一句道。
“这样的话,勉强让我不至于现在就打晕你。”星见似乎宽慰了些许,语调也变的轻松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随之改变,没之前那样的紧张,也许也因为血缘亲情,对于星见在身边的感受,闫时轮还是难得的抒怀,似乎也不需要有很多的戒备,人也变的很放松。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调查。”闫时轮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关于回阴池上那小子吧。”
“那只尸鬼之所以可以掩饰身上的鬼气,甚至毫无尸变的状态,应该来自苍镇钦的力量,我想你帮我调查,他是用什么方法聚阳为力源源不断的用自身的法力来遮掩。”
闫时轮良久才将思考的问题说出来,关于苍舒言的一切,他都不能懈怠,能将尸鬼之气掩盖的连他都难以察觉,苍镇钦确实非凡,而且闫时轮也怀疑二十三年来,苍舒言之所以没解开封印,没食人的记录应该也与苍镇钦父子有很大的关系。
“你倒是想的很好,这样我就不能陪你去风孟村了。”星见哀叹道,但却并没拒绝,因为他很了解凡事与苍舒言有关的事情,闫时轮就不可能松懈。
“这件事你比六天更合适,何况六天还有他的任务。”
“你很少会感叹自己的弱点,看来最近你也遇到了很多事情。”
星见没在继续说,但闫时轮却不得不深思,确实最近这段时间,连自己都开始在意眼盲这件事,对于调查苍镇钦是不是牵连其他的职责,失去视觉他确实不太方便。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风孟村,你单独行动,万事小心。”星见还是同样有不安,毕竟这是针对闫时轮的局,可以猜的出,这苍鬼一族对于他的弱点是掌握的很好。
而就在闫时轮要准备前往风孟村的当天,苍舒言在医院却意外的遇到了徘徊不定的阿春,她却并不知道,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设计,只不过这个设计连阿春本人也不清楚,她只是想要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能探望苍舒言。
第95章 计中计
苍舒言其实有一点讶异,对于阿春她自己也说不清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但就在阿春还没出现的时候, 杨智城就已经感觉这件事的背后似乎有阴谋,针对的肯定就是闫时轮。
“阿春, 你怎么来了也不上去?是来看我的吗?”
苏映玥带着最和煦的微笑,她很明白这个少女因为缺乏家庭温暖, 对于和人交流一定会有一些障碍, 如果你神情中有戒备,对她来说是一种很大的压力。
“嗯, 你好点了吗。”阿春本想靠近,但是却明显感受到苍舒言身后不远那个男人身上强大的压逼力, 她还记得这个人是闫时轮身边的保镖。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苍舒言主动的抱了一抱阿春, 她也说不清, 就很想抱她,而这样接近的状态,却令杨智城不由的蹙眉, 他很担忧阿春如果不控制好身上的力量, 就有可能会引动苍舒言体内鬼母的力量觉醒。
也许是感受到杨智城释放出的压力, 又或者是回忆起闫时轮所说的话,阿春虽然很喜欢这个怀抱, 却还是轻轻的挣脱了,人也向后退了几步,这到让苍舒言有些楞, 但很快她就释然了,可以想象其实阿春并不习惯和人那么亲近。
“那……没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阿春心里也有惧意,但却又希望苍舒言会挽留自己,她并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但来了她却又不想轻易的离开,甚至还有一点希望可以见到闫时轮。
“啊,对了,现在难道不是上课的时间,你是不是又逃课了?”苍舒言突然说道,虽然不是挽留的言语,却可以令阿春多留一点时间。
“我……你生气了吗。”阿春有些不安的问道,眼神中流露出的湿润就好像路边的小野猫在乞求食物一样。
“没啦,不过你总是逃课还是会影响成绩的,你应该念高三了吧。”苍舒言想了想,觉得也不能太过苛刻,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的。
“我明年才是高三。”
阿春的声音很低,眼神也不时的偷看杨智城,畏惧的神色自然是逃不过苍舒言的眼睛,只不过她也不能说动杨智城离开,更何况她狠明白,闫时轮曾经说过,阿春并不适合和自己多接触。
但杨智城却清楚,如果不是苍镇钦的自我牺牲,只怕现在苍舒言早就受不了阿春身上苍鬼一族的气息,会被引动出鬼母姬雅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让他们接触太久。
“高二呀,那我算错了呢,我以为你已经十八岁了。”苍舒言笑了笑,很主动的拉着阿春到医院回廊的椅子上坐下。
“他……没来吗……”阿春顿了顿,将原本想说闫时轮没来看苍舒言的话换了一个表达方式,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那个眼盲的男人有一种让她很难忘怀的感觉。
“他之前受了伤,所以要休养。”苍舒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注视这阿春,她很想知道,这个少女对于闫时轮究竟是什么感情,她和闫时轮之间是不是又有自己不了解的秘密。
苍舒言看得出阿春的表情很复杂,她也了解阿春应该不是人类,对于闫时轮来说应该是敌人,但这阿春对于闫时轮受伤还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担忧,这令她也有一些茫然。
而对于闫时轮那天还阻止星见杀死阿春这个举动,苍舒言更是不能理解,虽然在她看来阿春除了有一点叛逆,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闫时轮也不会手软的。
“那……我先回去了,下次……等你伤好了,要给我补课……”
原本阿春想要问闫时轮的情况,但她能看出苍舒言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疑惑,其实连阿春自己都不知道,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是为什么,她还记得上一次自己接触了闫时轮之后,他似乎有不寻常的反应。
这一次连苍舒言也没在阻拦,因为她也开始思考,阿春接近自己是不是有意图,在闫时轮还没来之前,她决定不会在单独见她,她不舍得让闫时轮担忧,而对于刚才暴露了闫时轮受伤的消息,苍舒言心中的不安也开始扩大了。
然而阿春离开之时,回首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这又让苍舒言感到自己的心变软了,在她看来阿春终究不过是个孩子,但她也决定问过闫时轮之后,再考虑是不是真的要给阿春补课。
但这一次阿春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只不过若欣觉得医院的气氛实在不好,就留在医院边上的甜品店,直到见到阿春的身影,才激动的跑过来询问,对她来说哪怕和阿春分开就一会,她都会有一种很深的不安,就好像暗处有很多眼睛观察自己。
“春,你总算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进去找你了。”
“嗯……”阿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也让若欣不由的担忧了。
“怎么了?那个女警察伤的很重嘛?”
“不是……”阿春摇了摇头。
“那你干嘛像死了老娘一样……哎呀呸呸呸,看我说的什么话。”若欣连忙改口,她还记得阿春最在意的就是母亲,自己这样说一定会让她难受。
“春啊,我口没遮拦的,你知道我不是的那个意思,你别生气。”若欣小心翼翼的道歉道。
“她没什么事,很快就会出院了。”
阿春很了解若欣,虽然这句话她不爱听,但却不会因为这样就对若欣发火,因为她明白若欣其实活的很痛苦,无论是人是鬼或是其他的物类,都不会希望自己的记忆就好像粉笔字一样,随时会被人抹去。
“那不是很好嘛,怎么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若欣疑惑道。
“他……受伤了……”阿春说的很轻,令若欣一时都没听清楚,一脸茫然。
“啊?什么?谁?”
阿春没回答,眼神还很黯淡,神色中有忧心也有令人难以察觉的畏惧。
“哎……不会是那个瞎子吧。”若欣嘴巴微张,对于自己的推测似乎都有点难以相信。
“他姓闫。”
“啊?”若欣有点懵。
“你叫的太难听了,他叫闫时轮。”阿春不知道为什么若欣的话好像利箭一下子射穿了自己的心,她似乎忘记了,这个称呼从一开始就是她先说的。
“额……好吧,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若欣吐了吐舌头,也不去纠结这个称呼的问题,就直接用他来代表吧。
“不知道……”阿春趴在餐桌上,原本就化的烟熏妆,因为心情不好显得眼圈更是泛黑,萎靡不振的模样让人看了也是心情焦虑。
“阿春,你和我说说,这两个人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那天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你……他又为什么要阻止。”
阿春也明白若欣是真的关心自己,但她却真的没办法和她说这些事实,更不能告诉她,她是要杀闫时轮的,但事实上她却很明白,对于闫时轮她根本下不了手,不仅如此闫时轮的实力根本不是她可以撼动的。
原本阿春并不了解这些差距,她也以为闫时轮不过就是一个法师,但那天被人掐住脖子,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这种实力的差距,她深有体会,闫时轮绝对不是普通的法师,那个企图杀死自己的人,她有感觉他身上的力量是无可披靡的神力。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为了不让若欣在继续问,阿春只能逃避,她起身向外跑去,她也料到若欣也一定会追出来。
而在他们离开的甜品店旁,却出现一个人影,似乎对于这样的发展很满意,这意料之外的变数对于他们苍鬼一族来说,倒是一个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