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关心的不是怎么对付我,你救不救得活你的老师都是个问题呢,哈哈哈哈!”
恶鬼的笑声越来越轻,说完这句话,它的分.身便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只恶鬼看起来一点都不怕玄门的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挑衅,当真是戳在晏椿的暴脾气上。
“我可去你大爷的!”
事实和那恶鬼说的一样,一道鬼气凝结的分.身而已,散了也就散了,对它的本体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晏椿面色不善地检查着杨老师被附身后孱弱的身体和手腕上那道被鬼气割裂的伤口,心里越发堵得慌。
让我抓着你,一定让你再死一次!
障眼法快要破了,晏椿只能咬着牙把杨老师放倒,等到障眼法一破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杨老师!杨老师晕倒了!”
操场的同学老师本来就多,她一喊,大家立刻围了过来,有身格壮的男生立刻把杨老师背起来往校医室跑,倒也没让大家看清楚到底怎么了。
老师们中的大部分留下来维持秩序,晏椿跟着年级组长追着往校医室去。
校医给杨老师做了一遍检查之后表示除了手腕上的伤口就是身体虚弱的问题,而且手上的伤口也不是很深,总体来说已经没有危险了。
晏椿毕竟有好学生的头衔,又是全校第一的状元,整件事情被她勉强解释得通了逻辑,现在只等杨老师醒过来。
年级组长让晏椿和背着杨老师来的男同学一起留下看着,等杨老师一醒就立刻叫她过来。
晏椿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景博易支走。
可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景博易就开了口:“想支走我?”
“额,没,没......”
“我直说吧,宁轶是我表哥,我从他那听了一点关于你...玄学的东西。”景博易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自然,根本就不像宁轶当初跳脚的样子。
你们真的是表兄弟?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小???
晏椿措辞了一下语气回他:“我觉得你挺相信社会主意科学观的。”言下之意就是疑惑他居然问也不问就信了玄学。
景博易揉了揉脸,勉强镇定地说道:“我刚才背杨老师的时候觉得他轻得过分了,而且我衣服上沾了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晏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白体恤肩膀上一团鬼气留下的黑印。
也只能说实话了。
“那你能帮我守一下门吗?刚才是有不好的东西。”
晏椿大约摸给他讲了一下在操场上的事情,没说那恶鬼跑了,只是提了一下要去除杨老师伤口里的鬼气。
好在对方只是分.身,身上携带出来的鬼气孱弱无力,晏椿取了灵气把伤口处荡涤干净,念了清心咒让杨老师保持灵台清明以便于早点醒过来。
景博易也不是不好奇,看见晏椿嘀嘀咕咕念了一堆咒,好奇地问她:“你念的什么?道家咒语吗?”
“不是。”
“???”
“除你鬼气咒。”
“......”
“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就是道家的咒。”
荡涤鬼气和灵台清明之后的杨老师很快醒了过来。
“怎...怎么回事?”因为被附身的那段记忆被分.身带走,杨老师此刻还觉得自己恍惚着。
晏椿尽量避开了刚才的事情,只是询问杨老师的近况:“老师,你最近有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
“没有什么吧,一直挺好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但杨老师还是比较配合地回答了晏椿的问题。说完他便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着,一不小心,裤兜里就掉落了一只钢笔出来。
钢笔一出现,晏椿便了然了。
藏污纳垢的媒介,怪不得杨老师这么好上身。
晏椿伸手去拿那只钢笔,笔上残留的阴气肉眼可见地缩回笔身,再也不敢轻易放肆。
“杨老师,您这枝钢笔谁给的?”
“尧靖雪早上来的时候给的,这次她成绩不错,说是谢师礼。我也纳闷她这次高考的成绩居然比平时多了三十分。”
尧靖雪是那个最开始在晏椿背后嚼舌根的姑娘,应该说她背后说别人坏话也不是一个两个,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提到尧靖雪,晏椿忽然意识到,从杨老师被附身开始就没再见过她了,还是要先回教室看看。
打定主意,晏椿便从口袋里摸了两张符箓给杨老师,顺便拿走了他的钢笔:“杨老师,这里有辟邪符和平安符,您拿着保平安,随身带着就好。这只钢笔不对劲,我要拿走,我现在去叫年级组长来,您好好休息。”
杨老师被晏椿这些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想到上午精神恍惚的时候,对她点了点头:“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老师相信你,就不多问了。以前拿着你资料的时候就纳闷了,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常住地址就填了道观?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是道教信徒?”
晏椿点了点头,应道:“算是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玄学界天师了,虽然一直都是无证上岗,但是业务能力没跑的那种。
......
回到教室的晏椿冷冷地盯着自己桌上的动态口令卡,心里一阵寒意。
这事情如果只是那恶鬼做的,那就划分到恶鬼邪祟犯事上而已,把滋事的抓起来逼问一顿再交给地府,也就完事儿了。可现在偏偏有“人”要掺和进来,自愿去做鬼的替死信徒!
她临走前做的那道障眼法,本身就是给鬼看的,对人来说完全不起半点作用,现在口令卡被刮开,那就真是有人要搞事了。
晏椿面无表情地扫过班上的每一张脸,独独尧靖雪的面相和最初的截然不同。
本来是官禄宫凹陷晦暗,文曲星不稳的面相,可短短一小时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尧靖雪身边飘散着一层几乎淡无色泽的云雾,每呼吸一次,那些象征着文曲星气场的云雾就往她口鼻中钻了一分。
尧靖雪看到晏椿的眼神,不由自主露出了骄傲嘲讽的笑容,无声地说道:“你完蛋了。”
呵,攫取其他人的文曲星命格在养着自己还好意思说出这种屁话来?
第24章 拜仙观
六月二十七日是志愿填报系统开启的第一天,晏椿一大早上就把她和小师兄商量好的学校和专业录在了填报系统上。
越城大学心理系。
为了晏椿这个特殊的录取名额,玄学公会事先和越大招生办的负责人沟通过,会走最快的录取批次录取晏椿,这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的系统填报步骤也就只是走个大概流程而已。
选的这个专业,据张顾昭说是和祖师爷一起商量的,但她觉得这肯定是两个人抓阄瞎抓的。
毕竟他俩给的理由,晏椿实在是没法接受。
说什么学心理学方便她看相算命的时候能找个不被人说骗子的正当理由......
谁信啊?扯这种借口还不如让她自己找只鬼出来让人家眼见为实来得更有逻辑呢!
填完志愿,晏椿便安心地开始等鱼上钩。
既然都能当着她面说出“你完蛋了”这种话,她可不信尧靖雪拿到她动态口令卡的信息会不动手,改志愿这种事,社会新闻上也不是没见过。
这么想着,晏椿便把高中微信群拉出来开着,时不时去窥屏一下大家的发言,毕竟她只是尧靖雪个额外的“顺带”,她真正的目的,也就是攫取文曲星气运的对象,那可不是她。
一整天老刷微信也是浪费时间,晏椿想了想还是得找点事儿做。
溜到三清殿的晏椿给道教三尊神恭恭敬敬行了礼敬了香,腆着脸面从主殿扒拉了一个蒲团出来。
做完早课的晏椿抱着蒲团在西偏殿祖师爷的画像跟前坐下,偷偷摸摸地给祖师爷的香案供了一把瓜子和清茶,陪着祖师爷一起听玄学公会电台每天不着调地给她拉仇恨。
晏椿熟练地打开收音机调到玄学公会的电台频道,一小段“滋滋滋”的电流声之后,电台准点开播。
“TEST!滋滋!”
“TEST!1,2,3!1,2,3!”
“各位听众道友早上好,现在是帝都时间早晨7:00,这里是主播——帝都元玄观桐音,欢迎收听FM97.3玄学公会官方电台。”
“玄学公会官方电台日常提醒——‘晏椿危险,轻拿轻放!’”
晏椿在玄学界的名头就和她挂在公会榜单上的名字一样,遥不可攀,望尘莫及。大概也只有玄学公会这种国家级别机构出台的节目,才有勇气每天都明目张胆地提着这个人鬼都怕的名字。
而这句话也让自家祖师爷暂停了嗑瓜子的动作,相当自豪地给自家丫头竖起了骄傲的大拇指。
祖师爷:椿儿简直就是他在道友之中拿来攀比的资本好不好!
作为别人家孩子的家长,咱们祖师爷相当满意!
“玄学界最新消息,年中将至,各省年中大会将于七月上旬陆续召开。据悉,玄学界以龙虎山、茅山为首的几大道教仙山门派将全数与会,积分榜首晏椿将出席Z省年中大会并发表有关讲话......”
晏椿原以为路平之只让她在年中大会上全程露脸就行,哪知道领导还有后招,非摁头逼着她答应给大会写稿也就算了,写完还要亲自发到路平之邮箱终审。
现在是怎样?趁她不知道又给她加了一项在大会现场念出来的任务吗?
生气!
“以下,首先为大家带来的是白云观李宏道道长的讲课,讲课期间节目会揪三位转发公会置顶微博的道友赠送白云观护持如意一件,请大家PICK一下!讲课结束后电台节目还有我局独家异闻八卦,你们懂得哦~”
“玄学公会官方电台出品八卦,道友们值得信赖的未来!”
......
张顾昭下午三点多才回道观,一回来就拿着晏椿的准考证和动态口令卡要帮她登陆填报系统。
“我今天早上填过了。”
“那我再看看好了,又不费事。”张顾昭一边说一边登陆了晏椿的志愿填报系统。
系统页面上的信息和越大心理系一一对应,张顾昭确认无误之后便点了保存,哪知道这一保存就出现了问题。
“椿儿,这系统是不是不行啊?这是有bug呀!”在小书房里试了第四遍的张顾昭莫名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院子里的晏椿招呼过来。
晏椿站在张顾昭身侧,听他描述刚才遇到的问题。
“你看啊,登陆进去的信息都是对的吧?越大和专业的代码也是对的吧?那这信息都填得好好的,怎么一保存就变成别的学校了?”
晏椿眼睛一亮,反而兴奋了起来。
尧靖雪动手了。
她快速地掏出手机,微信群的留言信息里果然也提到了这个问题。
【张静言:我想问一下,大家填报志愿的时候有没有bug啊?我这里一直没法保存,一保存就跳转成了其他学校的信息。】
【同学A:这么倒霉吗?】
【同学B:你等一下,我登上去看看。】
【同学C:我今天弄的时候挺好的,检查过之后再保存也没什么问题啊,你要不再看看?】
【景博易:张静言你也是这样?我这边也是,刚才我已经给系统客服打过电话了,那边说会尽快排查,不过最快也要几个小时。】
【同学B:我刚才登上教育局刷新过了,我的没问题,就是自己录的那几个。有没有可能是网络不稳定的原因?】
【张静言:那我再去试试看。】
【尧靖雪:就你们事多,其他同学怎么没你们这个问题?没事自己找事。】
【同学C:额,尧靖雪,你话也不至于说到这份上吧?志愿填报系统出错,他俩肯定也着急。】
【尧靖雪:那就是自己倒霉呗,怪系统什么事啊。】
【尧靖雪:我说啊,这就是活该。】
......
手机那头的尧靖雪笑得狰狞肆意,眼睛里全是厌恶。
谁让你们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自视清高是吗?马上就让你们后悔!
被自己女儿的表情吓到的尧父尧母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的姑娘,出声和她说话:“妮儿,咱们......”
尧靖雪听见他们的声音就不打一处来,随手把桌上老旧的茶杯摔碎在地上,语气暴戾得像疯了一样:“滚!看见你们两个老东西就烦!”
......
晏椿看着尧靖雪的言论,真是为当代杠精所“折服”:你看你,害人也就算了,还非要这么正大光明地往外说,到底谁给你撑腰让自己显得这么有恃无恐啊?
晏椿摇了摇头对小师兄说:“你别担心,这事在我意料之中。填报不是还有好几天么?回头我解决了这个事情再弄也不迟。”
说完晏椿便收拾了东西,临出门前给张静言和景博易一起打了语音电话,约着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小店见一面。
张静言和景博易是尧靖雪掠夺文曲星命格的主要来源,平常的时候看不出来什么,一到这种升学或者学业上的重要时刻,就会处处出问题。
像他们俩这次的高考成绩,虽然也能保证重本,但这个分数却是卡着志愿的尴尬分数。
三个人一人捧着一杯鸡米花,没形象地蹲在警卫室门口说话,直到从晏椿手里接过那张明黄色符箓的时候,张静言还是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知道这混乱的是她被人盯上的事情还是晏椿这个随手拿符箓给人的“小神婆”。
张静言天性活泼,动静适度,特别好相处,不然也没法和交际不主动的晏椿做朋友。
握着手里这张符箓,张静言后怕地说道:“你是说有人偷了我们文曲星的气运,所以我和景博易的志愿填报系统才有问题的吗?那我们这么倒霉的话要不要去道观或者寺庙拜拜呀?”
晏椿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他们俩说道:“你们拿着我的辟邪符回去,随时戴在身上,邪祟不敢靠近自然对你们就产生不了效果,系统自己会好的。如果真的要拜拜,去正规的寺庙或者道观祈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