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春如酒
时间:2018-12-29 10:33:44

  霍初霄挑眉。
  她嫣然笑道:“督军大人您喜欢美人儿,我也喜欢,倘若以后碰到比您更英俊更多金的,我肯定就爱他了呀。”
  “我会在你变心之前就打消你的念头,还有,别叫我督军大人,叫初霄。”他别有深意地说:“就像小时候那样。”
  对方犹如练了金钟罩铁布衫,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荣三鲤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真要被他吃干抹净,起身道:“我今天不饿,这顿饭改天再吃吧,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霍初霄猝然出手抓住她的胳膊,令她重重跌回他怀里。
  “不是你说良辰苦短么?都还没开始怎么可以走?我们去卧室慢慢说。”
  他作势要抱她,荣三鲤猛地跳开,满脸戒备。
  “别过来。”
  霍初霄摊开手,似笑非笑,表情分明在讥嘲她——怎么不继续装下去?
  她左看右看,瞥见桌上有把修剪花枝用得剪刀,拿起来往他面前一拍。
  他冷冷抬眉,“什么意思?”
  “你之所以缠着我不放,不就是为了出当年那口被人拒之门外的气么?”荣三鲤收起谄媚,破罐子破摔地说:“今天我就让你捅我三刀,以后各不相欠。”
  霍初霄拿起剪刀,细细端详,眸光与刃口一样锋利。
  “你不怕死?”
  “死活是我的事。”
  他勾唇哧地一笑,拿着剪刀来到她面前,张开的刃口对准她纤细的脖颈。
  荣三鲤垂在身旁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义无反顾地抬起了下巴,将脖颈展露出更多。
  霍初霄对原主果然是毫无感情的,否则怎么会舍得?他的温柔和深情都是伪装,如能用三刀斩断二人的羁绊,她愿意冒险一试。
  咔哒。
  剪刀合上了。
  荣三鲤没感觉到痛意,只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才发现,他竟然剪断了她胸口的纽扣,亵衣与细腻的皮肤尽数暴露出来,春光大泄。
  “你……”她差点没一巴掌抽过去,看到他戏谑的表情,知道自己如果生气,就中了他的套。
  她干脆往后一靠,斜斜地倚在桌角,单手抚肩把裂口拉得更大,摆出一个妩媚勾人的姿态。
  霍初霄是个正常男人,某方面的欲望甚至比普通人更强,这点荣三鲤早在平州时就领教过。
  此刻他的眼神像钩子一样,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胸口和腰线以下停留的时间最长,显然产生了兴趣。
  但是最后他却没有上前,反而把剪刀随手放在桌角,回到原位说:“你还欠我两刀,留着以后还。”
  荣三鲤说:“我这人最喜欢赖账。”
  “巧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催账。”霍初霄嘴角噙着抹笑意,敌友不明。
  荣三鲤收回视线,拉拢自己的衣襟准备离开,又听他悠悠地说:“饭不吃,面总可以吃一碗,我特地从平州给你带来的。”
  面?
  荣三鲤停下脚步,微微侧头。
  霍初霄叫来下属吩咐了一句,继续对她说:“你在平州时不是最喜欢吃五泉斋的打卤面么?我出发前特地让他们备好酱料与半成品,一路用冰块护着,眼下还新鲜得很。”
  他居然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并且有心千里迢迢带来……
  荣三鲤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
  下属下去没一会儿,就把热腾腾的打卤面给端上来了,面条都没有塌,是掐准时间下锅的,正好赶在现在吃。
  厨子没有算命的本事,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保不准又是他出门前吩咐的,也就是说他有信心一定能带她回来。
  这个男人……太厉害了。
  荣三鲤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霍初霄抬抬下颌。
  “吃面吧。”
  她扯扯裙摆坐在椅子上,拿起了筷子,低头看向那碗面。
  面条根根分明,一看就是老师傅手工做的,很是劲道。上面浇了一层她最喜爱的三鲜卤,卤里有瘦肉丁、虾仁、木耳、香菇、豆腐干、鸡蛋等材料,用酱油、盐、以及五香等调味。
  做好后卤看起来是深色的,卖相其实一般。可是光看着这熟悉的颜色,荣三鲤就能回忆起里面丰富浓郁的味道。
  荣三鲤下了筷子,不急不缓地吃着,与记忆中的一样美味。
  霍初霄没让人端上来第二碗,只在旁边看她吃,甚至还就近拿来一本书,安静翻阅。
  餐厅里的气氛从剑拔弩张变成平和安静,仿佛他们已结婚多年,正在家里喝早茶。
  这诡异的场景,让荣三鲤如坐针毡。
  常鲁易和大厨都是混迹社会多年,圆滑世故,城府颇深的。她面对他们时从来没怵过,唯独在霍初霄面前,总是情不自禁地绷紧身体,不敢贸然动手。
  他不该这样温柔,她的父亲曾将他打击到谷底,如今卷土重来,不是该以同样的手段对付她么?
  直至此刻,她仍然看不清对付的来意和目的,只知道他就像一个陷阱,若是在旁停留,指不定哪天就一脚踩空坠进深渊。
  面条吃完了,荣三鲤放下筷子打算起身。霍初霄却已经来到她身边,亲手为她披上一件外套,并且一粒一粒扣好扣子。
  宽大的男士外套罩在女人身上,显得她更加纤细单薄。
  荣三鲤道:“督军大人如此贴心,天下女人肯定前赴后继想当您的太太。”
  “我说了,叫我初霄。”
  她选择闭嘴,而他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后,轻轻掸掉肩上的灰,垂眸道:“我给你考虑时间。”
  她扭头便走,司机守在院子里,奉命送她回去。
  当汽车掉头时,荣三鲤从精致华丽的雕花窗户里,看见霍初霄坐在原地,双眼不知看着何处,背影竟显得有些孤独。
  他孤独什么呢?手握千军万马,脚踩荣华富贵,背靠陈闲庭这座大山,一切目标于他而言就像探囊取物般容易。
  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荣三鲤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回到锦鲤楼时天都没有黑,大堂里还坐着几桌客人,但是一看到她,顾小楼与黄老头夫妇都迎了上来,担心地问她有没有事。
  黄老头夫妇是怕霍初霄问她要钱,搞得锦鲤楼倒闭。
  顾小楼则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尽管口中没说,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忧,尤其是认出她身上外套乃霍初霄的后。
  荣三鲤随口应付了两句就回卧室去了,把外套一脱钻进被子里,睡不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那碗打卤面很好吃,是她熟悉的味道,可是吃得她很不舒服,连做生意的兴致都没有了。
  翻来覆去好久,外面天都快黑了,她无意间瞥见床角的黑色外套,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满脑子都在想霍初霄。
  他的脸、他的手、他威武高大的身躯与权力财富……她恨不得将他掰开揉碎,看看他内里到底藏着什么,过去的十年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她不能靠近他。
  荣三鲤强行将那些心绪压下去,拉高被子盖过头,准备睡觉,却听到几下敲门声。
  “三鲤,你睡了吗?”
  是顾小楼。
  她正要下地出去,掀开被子想起自己的衣服破了,便躲在被窝里喊:“进来。”
  顾小楼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只碗,碗中冒出白烟。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给你煮了点粥。”
  荣三鲤摇摇头,“没病,我不饿。”
  “那就待会儿再吃。”
  他放到桌上,站在旁边看着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荣三鲤的睡意因他到来而打消,指指凳子,“你坐吧,想说什么?”
  得了她的允许,顾小楼才问出来,“他是不是又强迫你跟他回去?”
  “没有。”
  “你骗我。”顾小楼闷闷地说:“他在锦州无亲无故,莫名其妙跑过来,不就是为了带你走么。”
  荣三鲤笑笑,“又不是他愿意我就要走,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我真的很想帮忙啊。”顾小楼这几天积攒了千般烦恼,万般委屈,此刻坐在她房间,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来。
  “你总是不管什么事都让我别放在心上,你会解决,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我又不是小孩子,都十八岁了,什么都能做。以前是你帮我,现在让我帮帮你不行吗?”
  荣三鲤被他质问,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顾小楼说得激动了,站起身道:“我觉得锦州已经不适合待了,三鲤,咱们赶紧走吧!他明里是来抓你结婚的,暗地里说不定是陈闲庭派来斩草除根的,你不能冒着生命危险留下啊!”
 
 
第20章 
  荣三鲤皱着眉,“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在锦鲤楼花了多少钱?”
  “多少?”
  “五百大洋。”
  荣三鲤说:“这还不算这个月要支付给他们的工钱,有些账单也还没结完。如果临时离开,东西必然无法转手,酒楼押金也拿不回来,我们等于要损失至少五百大洋,去到新地方还要找落脚之处,重新置办生活所需,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
  顾小楼语塞。
  荣三鲤拥着被子慢慢坐起来,看着他说:“小楼,我不是不支持你的想法,但是无论做什么都是需要本钱的。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开起这家酒楼,有了进项,贸然离开又要坐吃山空,能坚持多久呢?你答应过我会学着变成熟,可我并没有看到你的努力。”
  她越说顾小楼的脑袋埋得越低,白皙的耳根变得通红。
  荣三鲤不想逼他认错,低声说:“这样,你要是真想离开,就拿出一个计划来,写清楚如何处理这些东西,如何找到新生计。只要能说服我,我就跟你走。”
  “真的?”
  顾小楼欣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
  荣三鲤微微一笑。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是说服不了我,我们还是要留在锦州,继续守着这家酒楼的。”
  “我一定会努力的!现在就去算账!”
  顾小楼兴奋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跑,跑到门边时又回头端起那碗粥,扯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嘱咐荣三鲤记得喝,这才离开房间。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荣三鲤无奈又好笑,摇摇头躺下,突然对他生出点期待。
  要是顾小楼真能想出什么妙计,两人去个陌生地方过安静日子,其实也不错。
  只是可惜……那么多仇恨、那么多羁绊,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荣三鲤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烧热水洗澡洗头换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才踏出房门。
  大堂里黄老头夫妇在卖粉皮,顾小楼站在柜台后,抱着一个算盘对着账本打得噼里啪啦响。
  荣三鲤跟大家随口打了个招呼,就来到柜台边,笑吟吟地问:“在算什么呀?”
  “租子、桌椅、锅碗瓢盆……算算能退多少钱。”
  顾小楼为防别人听见,特意将声音压得很低,说完还问:“咱们这段时间赚多少了?”
  荣三鲤道:“也就堪堪收支齐平,本都没回来。”
  “是吗……”顾小楼撇撇嘴,略显遗憾地继续算账,嘴里说:“三鲤你能不能多出些新菜?你看前段时间生意都被他们给抢光了,一出个游龙在野,生意马上就回来不少。”
  荣三鲤答应了,倒不仅仅为了让他好做计划,也是为了酒楼。
  遇事得两手准备,先不管霍初霄那边到底怎么样,酒楼既然开起来了,就要用心经营。
  看菜谱学新菜不算难事,现在还有刘桂花帮她打下手……对了,刘桂花。
  她想起二人之间的约定,回头喊了声桂花婶,让她随自己来到后院,单独说话。
  “做菜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刘桂花目光闪烁,两只苍老的手纠结地抓着自己围裙。
  “这个……他答应是答应了,就是……”
  “就是要你把菜谱告诉他,是吧?”
  荣三鲤一语中的,刘桂花央求道:
  “老板,好娘娘,他毕竟是男人,家里的顶梁柱,我们家都是他说了算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跟他讲呢?你帮帮忙行不行?他知道了也没事的,不会到处跟人说。”
  荣三鲤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早知道这对夫妻之间,刘桂花处于绝对的弱势,从来都不敢自己拿主意,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她还是如此。
  “桂花婶,你也是人,干得活不比他少,怎么只有他是顶梁柱呢?这个家明明是你们两人撑起来的。”
  “老板说笑了,我哪儿有那本事。”刘桂花说:“他力气大,煤都是他搬的,粉皮也是他蒸的,何况他是男人啊,家里没了他那还得了?”
  荣三鲤摇摇头。
  “这件事我是不会让步的,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是为了这根顶梁柱放弃工钱,还是跟他好好商量,每月多为你儿子赚一块钱学费。”
  她说完拍拍她的肩膀,就去大堂了。刘桂花独自站在原地,本来还因她的话有点生气,但是仔细一想,就犹豫起来。
  年岁已过半百,男人一直是她的天。出嫁前是父亲,是兄长,出嫁后就是黄老头。
  黄老头脾气倔,有主意,她记忆里自己好像从来没反抗过,也没想过要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
  每个月一块大洋啊,足够儿子在沪城多吃一个月好饭菜了,他们真的要商量吗?
  荣三鲤的到来似乎给她麻木的生活注入一股新力量,刘桂花翻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掌心连成片的老茧,陷入沉思。
  自从顾小楼答应荣三鲤提出的要求后,就整天抱着算盘和账本,缠着她问东问西。
  问到价格后又马上往商店里跑,来来回回无数趟,以至于荣三鲤买菜时路过家具店门口,都被掌柜拉进店里悄悄问,锦鲤楼是不是马上就要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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