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春如酒
时间:2018-12-29 10:33:44

  “什么事?”
  孙芙蓉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荣三鲤闻言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摇头,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这个……我想就算了吧。来,孙掌柜,我送你下楼。”
  她都下了逐客令,孙芙蓉哪儿好意思赖着不走,可是一边下楼她一边还说:“荣老板你可以考虑考虑的,不吃亏,真的。”
  荣三鲤满头黑线,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赶紧送走。
  等看着孙芙蓉走进对面的大门,她独自站在大堂里,想起对方的提议,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午,霍初霄忙完工作,过来蹭茶喝。
  荣三鲤给他倒了杯龙井,看着高挺的鼻梁和淡粉色的嘴唇,想到上午孙芙蓉说得话,又抖了抖肩。
  霍初霄端着杯子莫名其妙。
  “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
  霍初霄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下,眼神像极了狱卒看犯人。
  “你的表情说得可不是这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眼下大堂就他们两个,说了也不怕被人听见。
  荣三鲤正色道:“我上午找了孙掌柜,想把元元买过来,她没同意。”
  “然后呢?”
  “她说……”荣三鲤抿了下嘴唇,凑到他耳朵旁边,声音弱得像气音,“除非你娶元元当小妾,否则她不会放人。”
  她的呼吸里有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什么香,特别好闻。
  霍初霄走了神,一门心思想猜出她用得是什么香,完全没有注意她说的话。
  荣三鲤坐回位置上说:“我当时不知道你的意思,就拒绝了,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吧。”霍初霄看着她浓密的秀发,回答得心不在焉。
  是洗发水的味道?有可能,改天自己也买瓶回来,这样他的身上会跟她有一样的味道。
  “还好?”
  荣三鲤难以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瞪大了眼睛。
  他打了个激灵,回过神问:“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他跟绝大多数男人一样,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吗?
  假设以后二人成了婚,他也会继续挑选自己喜欢的女人娶进门?那他以前说得喜欢她、保护她的话,岂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荣三鲤有种被欺骗的愤怒感,简直难以忍受,起身要走,眼角余光瞥见他手里的茶杯,一把夺了过来。
  垃圾男人,休想喝她的茶!
  霍初霄一脸懵逼,连跨两步追上她。
  “我刚才没听清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行不行?”
  “少来了。”
  荣三鲤以为他在找借口,用力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去后院。
  霍初霄只得继续追过去。
  荣三鲤被他缠得无可奈何,重新说了一遍。
  霍初霄毫不犹豫地说:“拒绝得好!”
  荣三鲤翻了个白眼,仍然不信他。
  他委屈道:“难道要我对天发誓,你才肯相信我刚才真的没听清吗?”
  荣三鲤犹自洗着茶杯,水花四溅。
  “你想多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赞不赞同纳妾。”
  霍初霄有冤没法申,只恨自己不能回到几分钟前,在她第一次说的时候就表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决心。
  他想了想,回到正题上。
  “我倒是有个不用娶她也可以让老鸨让人的办法。”
  荣三鲤终于抬起头,“什么办法?”
  “省政府里愿意娶三妻四妾的多得很,其中也有权力不比我小多少的,可以给他们做个媒。”
  孙芙蓉之所以点名要求他纳元元为妾才肯放人,不就是看中他手中的权利和大洋,想找个出手阔绰的军官当靠山吗?那就给她另找一个。
  荣三鲤刚听完时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能得到元元,自己心里也不用别扭。
  但是随后想了想,还是不行。一是元元给别人当妾,她肯定不能当做自己人一样用。二来她主动把她送到男人身边,那跟老鸨的行为有何分别?都是利用她年轻美丽的身体。
  “这件事你不必插手,我已经想好解决办法了。”荣三鲤把杯子冲洗了最后一遍,冷静地放在架子上。
  第二天早上,永乐街上来了三四个样貌陌生的男人,看打扮风尘仆仆,像是外地来的。
  他们哪儿也不看,直奔芙蓉阁而去,哐哐敲门,把整条街的人都惊动了,纷纷探出脑袋看热闹。
  芙蓉阁昨晚热闹到凌晨三四点才睡下,这会儿还没开张,大门都是拴着的。
  他们敲了好几下门,才有杂役过来隔着门喊话,说姑娘们都没起床,他们想喝酒等下午再来。
  那几个男人粗声粗气道:“喝什么狗屁酒?我们来找人的,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元元的姑娘?我们是她亲戚!”
  杂役这一听慌了,忙上楼叫老鸨出面应付。
  而街上的人清清楚楚听见他们的对话,顿时闹哄哄地讨论起来。
  妓院里的姑娘要么是穷人家卖进去的,要么就是人牙子那儿买来的,用一纸卖身契绑定终身,谁都别想跑。要是放在前朝,跑了还能报官给抓回来。
  可是这两年不同,大家都开始学洋人讲究人权,男人剪辫子女人松脚,曾经嚣张的人牙子也变得人人喊打。
  看样子元元就是被人拐卖的,如今亲戚找上门来了,老鸨能放人吗?
  荣三鲤站在门边,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句叹息。
  “真可惜,我还特地攒了钱,想到时候给她开。苞呢。”
  她感到一阵反胃,早饭都快吐出来了。
  孙芙蓉听说此事,很快便下楼来,由于来不及梳妆打扮,模样看起来比平时苍老许多,远没有第一天来时的凌厉。
  她不愧是当了多年老鸨的人,伺候惯客人,即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还是能笑脸相迎。
  “诸位爷,一大早的跑到我芙蓉阁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为首的男人骂道:“少他娘的废话,赶紧把人交出来。我们不过出了趟远门,让家里的媳妇们照看她,人牙子就把她给拐走了,害得我们找了大半年!”
  还真是被拐来的!
  偷听的众人都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现在这个年头,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到处都在打战也没戏看,说话还要堤防被人检举,唯有听点邻里乡间的奇闻异事打发时间。
  孙芙蓉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很努力的维持着笑意,希望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原来元元是被拐来的吗?我听说是家里人自愿卖的,看来闹了场乌龙呢,哈哈……各位大哥赶路肯定也累了吧?先进来喝口茶,坐下说怎么样?”
  对方一口回绝。
  “不喝,你把人给我们,不然我们就去找巡警。”
  孙芙蓉脸色一沉,拿出气势来,叉腰道:“找巡警?我手里有她的卖身契,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你们凭什么找巡警?”
  “你有卖身契,我们还有通缉令呢,要不报官试试?看看我们有理,还是你这鸡窝有理。”
  对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孙芙蓉一时间下不来台,气得脸红一阵绿一阵。
  伙计悄悄在她身后说:
  “要不咱们先把元元找来问问?别被他们给骗了。”
  孙芙蓉一想也是,这年头骗子多得很,得亲自问问元元是不是她亲戚。
  她吩咐伙计去后院喊人,元元很快就被带过来,因一大早就在烧火煮饭,脸上灰扑扑的,衣服打着好几枚补丁。
  “元元,来。”孙芙蓉叫她叫得格外亲切,把她拉到身边搂着肩,指着那些人问:“你认识他们吗?”
  为首的男人殷切地看着她,主动说道:“元元,还认识我吗?我是铁叔啊!”
  “你……”元元困惑地看着他们,张开嘴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对面窗户里站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荣三鲤。
  荣三鲤似乎一直在对她使眼色,她茫然地看着她,肩膀被人推了两把。
  “元元你在干嘛?快说话呀。”
  她抬头看了眼老鸨,又看向那几个陌生的男人,犹豫不决。
  “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肯定就是不认识呗。”孙芙蓉信心十足地站直了身体,冲几人道:“看见没?元元都说不认识你们了,还不快滚?”
  “她是受了惊吓,一时间想不起来而已,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下她了。告诉你,只要你一天不放人,我们就一天不走,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为了表明决心,几人就在台阶上坐下,把芙蓉阁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孙芙蓉不相信他们真的会那么固执,决定冷处理,让元元继续回去做饭,吩咐伙计照常开张做生意。
  午饭过后,芙蓉阁开始营业了,姑娘们全都化妆打扮好在大堂里候着,却半天都不见客人进来。
  孙芙蓉往外探头一看,只见几个大男人仍坐在门口,面前摆着几盘菜和一壶酒,竟然从对面点了菜吃,看起来是要打持久战。
  这样下去,她们还怎么做生意?
  孙芙蓉敢开妓院,靠得可不仅仅是手里的姑娘,在锦州也是颇有人脉的,立刻就让伙计去喊人帮忙。
  很快一队巡警开着车过来,敲着警棍要他们走人。
  孙芙蓉在里面信心满满地等着,安慰姑娘们不要怕,马上就可以正常接客。
  谁知他们交谈了一会儿,结果男人们重新坐回原位上吃菜喝酒,巡警倒是一副要上车走人的样子。
  孙芙蓉忙让伙计出去问情况,伙计回来后说对方也认识大官,已经提前交代过不要插手这件事。
  这下可怎么办?孙芙蓉一筹莫展。
  男人们吃饱喝足,站起来热热身,对所有路过的行人以及想进来的客人高声演讲,内容无非是人牙子多么多么可恶,元元多么多么可怜等。
  开张了三四个小时,竟然没一个客人进来,孙芙蓉气得脸都白了,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元元跪在地上擦地板,她越看越心烦。
  不交人他们肯定不会走的,天知道要在外待几天。然而就算交人他们也不会把钱赔给她,她心里还咽不下这口气。
  孙芙蓉下令休息一天,看他们能耗到什么时候。
  当晚,一声尖叫从芙蓉阁传出,惊得周围民居纷纷亮起灯,百姓们三三两两跑出来看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孙芙蓉穿着亵衣跑出来,满手是血,面白如纸,指着那几个人破口大骂:“我床上的死猫是你们放的对不对?简直无法无天,我跟你们拼了!”
  她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往他们身上扔,已然气得失去理智。
  姑娘们花容失色地躲在她身后,也不知该不该插手。
  男人们敏捷避开,“你不必发火,只要把元元还给我们,我们自然会走。”
  还?她才不吃这个闷亏!把她转手卖掉都不还!
  孙芙蓉脑中冒出这个念头,视线刚好落在对门的招牌上,锦鲤楼三个漆金大字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荣三鲤不是要买元元吗?她肯出一大笔钱呢。她有督军当靠山,想来不会害怕这些人找麻烦。
  孙芙蓉感觉自己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当即停下,一扭头就进了屋。
  百姓们看得不尽心,回家睡觉,打算明天看后续。
  谁知第二天天一亮,芙蓉阁外的男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47章 
  邻居们正疑惑着那些人去哪儿了时,孙芙蓉打扮得花枝招展,活像只开屏孔雀似的,拎着小手绢走出来,耳朵上的珍珠坠子跟着步伐一起摇晃。
  有人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孙掌柜,昨天那些找麻烦的人呢?”
  “他们?哼。”孙芙蓉极轻蔑地哼了声,白眼都翻上了天,“他们不过是一群流氓而已,只敢欺负女人家家,遇上有本事的,自然就落荒而逃了。”
  “那元元呢?没被他们带走吧。”
  “当然没有。”
  几位熟客心思活络起来,“那你准备如何处置她啊?说真的,这种麻烦还是尽早脱手比较好,等什么来月事,孙掌柜你就是太仁慈了。按我说就应该早早的让她出来接客,这样就算她家人再次找来,他们也没辙了不是。”
  孙芙蓉见过的男人比他们吃过的鸡都多,能看不出他们真正的心思?嗤笑一声,掸掸袖子。
  “多谢你们帮我出主意,不过呀,以后元元就不是我们芙蓉阁的人了,我看你们也别再整天想着她流哈喇子。”
  “为什么?”
  她神秘一笑,纤指一抬,指向对面。
  “你瞧。”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回头望去,只见锦鲤楼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里面出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
  高的是荣三鲤,矮的那可不就是元元嘛!
  芙蓉阁的元元被锦鲤楼掌柜收为义女了,这个消息火速传遍永乐街。大家终于明白那些男人为何悄无声息的消失——荣三鲤可是督军的女人,他们敢跟督军作对么?那还不赶紧乖乖溜了。
  至于荣三鲤为何要收元元为义女,也是众说纷纭。有些人猜测是她为了帮孙芙蓉的忙,才替她出面。有些人说她长得那么漂亮,元元也漂亮,或许二人之间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无论外界怎么说,身处在他们目光包围下的两人,依然平静淡定得像一汪湖水。
  不对,准确的来说,淡然的人只有荣三鲤,元元一直跟只小白兔似的,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角,跟在她身后。
  两人是出来买菜的,但是买菜之前,荣三鲤打算给元元买几身新衣服。
  如今元元也算自己人了,对于自己人,她从来不会亏待。
  二人走进成衣店,掌柜在她们还没进来的时候,就跟旁人在外围观。见她们选中了自己的店铺,连忙跟进去,问有何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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