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一年级年级第一,现在和他们一样在逃课,这怎么不令人在心底产生一种“原来她也和我们一样”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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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茵踩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回到租住的房子以后,恰巧迎面遇到了采购回来的胡母。
胡母见到白茵的时候也很惊讶,她还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以确定现在到没到放学的时间。
很快,胡母就将抬起的手臂放下,然后疑惑的问白茵:“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白茵总不好说出实情,她只好无奈的含糊道:“有点头疼,就先回来了。”
因为平时白茵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悠闲,但能看出她的行为举止都十分的淡定和成熟,不像是会去撒谎的人,所以一时间胡母也没有怀疑。
胡母放下手中的塑料袋,她用手试了试白茵额头上的温度,然后疑惑道:“好像没有发烫,不过你还是用温度计去量一下温度吧。”
白茵嘴角抽了抽,但她还是按胡母所言,拿了温度计夹在了腋下,接着整个人就闭上眼倚在了沙发上。
总觉得她这个样子并不像生病,反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这个念头在胡母的心里一闪而过,随即她就失笑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
就这样,胡母交待了白茵如果体温计显示的温度一旦超过37℃就告诉她,接着在白茵测量温度的空档,胡母人就转身进了厨房里。
白茵坐在沙发上,聚身上阴阳之力于双耳。顿时,细微的脚步声蓦然就响了起来,然后就是对面门铃的声响。
短暂的交谈之后,就是轻微的开门声。接着“嘭”的一声过后楼道又重新归于寂静。
白茵蓦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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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感受着捂在自己嘴巴和眼睛上的大手,他马上就变得惊恐,开始下意识的奋力挣扎起来。
但很显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根本不是一个壮年男子的对手,很快,小男孩就被闯进来的人像提小鸡崽儿一样的提了起来,接着小男孩不只被男人用衣服给盖住了脸,就连双手和双脚也被绑了起来。
等确定小男孩没有一点行动能力以后,男人开始在各个房间里四处搜索着现金和首饰之类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不停的穿梭在各个房间却没什么太大的收获的时候,小男孩哭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其中怪异的腔调更是让人心中燥火更甚。
男人眼中的怒火顿时被完全的勾了出来,他眼中残忍之色越浓,等最后一点理智被冲塌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刀子,对着小男孩就捅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的玻璃突然破碎,一个人影随着窗户破碎的声音,就这么闯了进来。
房子朝阳,人影自然是逆着光站立的。
男子飞快的抬眼望过去,然而他只看到了对方抬手的动作,下一秒他的四肢就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不是别的东西,是四块不大不小的玻璃碎片精准的扎在了男人的四肢上。
白茵半句废话都懒得说,她见男人还想反抗,又是四片玻璃挥了过去,这些玻璃并没有直接切中要害,却扎进了男人几根不大不小的血管里。
白茵走到男人面前,男人还想挥动刀子,白茵一脚就将男人腿上的玻璃露出来的部分给狠狠的踩了下去。玻璃一半继续没入男人的肌肉血管里,另一半就在巨大的力量下粉碎成更小的碎屑,粘在男人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顿时,凄厉的惨叫声夹杂着飞溅的鲜血,形成了令人绝望的一幕。一时间,男人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从来没有想过,他下手狠毒,白茵下手比他还要狠毒。
做完这些,白茵顺手将房门从里面打开,又将男人一脚踢到了窗下,略微摆弄对方的姿态,将他做成跳窗逃跑的姿态。
对于这一切,男人根本无力反抗!
等白茵走到小男孩身边,掀开他盖在头上,捂得严严实实的衣服的时候,她才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小男孩喘息声音十分的剧烈,哭声沙哑不堪,而每一次呼吸之间都能听到明显的杂音。
张仲景《金匮要略》上有记载:“咳而上气,喉中有水鸡声。”,于朱丹溪《症因脉治》之中,则名哮喘。
白茵起身环顾四周,很快就在桌子上找到了一瓶标签醒目的治疗哮喘的喷瓶,她拿着喷瓶,捏开小男孩的嘴巴,朝着他的喉咙就是几下。如此之后,小男孩虽然很快就得到了缓解,但依旧喘息不止,他的手紧紧的抓住白茵的手臂,努力控制自己的哭闹呛咳。
白茵皱眉,然后右手点在小男孩的鱼际、孔最、大椎、定喘和肺俞等数个穴位上。
渐渐的,小男孩终于勉强可以维持正常的呼吸了,神志也逐步回笼。
白茵挑眉,她将一张黄纸画成的纸符挂在小男孩的脖子上,然后稍显认真的叮嘱道:“让你母亲亲手做一个带上你生辰八字的人偶,摆在你床头七天之后烧掉。还有这个黄符,你不到成年不可摘下。切记,切记。”
小男孩这次本是必死之局,属命中死劫,且死相及惨,不然也不会在未出事之前血气倒灌,魂体隐出。这次虽然她出手帮他破掉了,可假以时日未尝不会再卷土重来。烧掉带着小男孩生辰八字的人偶是为了蒙蔽天机,这黄纸符同样有此功效。
小男孩吃力的记着白茵说的每一个字,无比认真的一遍一遍在口中念着,生怕忘掉。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男孩的母亲也终于回来了。她看到大开的大门的时候,心中就陡然一沉,连忙把手中的东西一扔,飞奔着就进了房子里来。
等她看到屋子里的血迹,她脑子顿时一懵,再看到安然无恙的小男孩,她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就只有今天因为儿子在睡觉,她没有带他出去,这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发生了这种事!
小男孩的母亲看着一旁倒地还持着刀、目光恶狠狠的看着白茵的男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半个小时后,警察就来了。
带头的警察在查看了男人的受伤状况之后,他的表情十分的怪异。
这八个玻璃片插的如此之深,伤口又这么整齐,要说是撞窗逃跑的时候落下的伤口,他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然而等这个带头的警察转头看到白茵的时候,他嘴角一抽,就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了。
“好久不见。”白茵笑眯眯的说。
第58章 相遇
因为张培亮的缘故, 白茵的笔录很快就做完了, 而对于男人的伤口,他也帮着掩饰了不少。
自从几年前的那次举报立功的事情,张培亮很快就被调到了市里, 当了个小队长。对于白茵,他的感官是复杂的。
白茵和张培亮只粗浅的交谈了几句,她就离开了这里。等小男孩的母亲惊魂初定之后, 她想要找白茵,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了。
小男孩的父亲也很快就赶了回来。等他们一家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敲响了对面白茵租住的房子, 胡母开门以后见是他们, 她就明白了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胡母脸上闪过礼貌的笑容, 道:“你们是来找白茵的吧?”
小男孩的母亲点头, 脸上很有些激动:“是的是的, 今天要不是她, 我儿子恐怕......”
说完,她的眼圈一红。
刚好那时候她儿子犯了哮喘, 动静格外的让人心情烦躁,据警察的判断, 那个男人的刀就是那个时候抽出来的。
胡母赶忙安慰她, 说:“这事都过去了, 那小偷怎么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也是......”小男孩的母亲又笑了, 眼中有着明显的庆幸, 很快她眼中就闪过疑惑, 按理说这么久了, 屋里为什么还没有人出来......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疑惑,胡母之好道:“白茵出去了,好像这几天都不打算回来。”
白茵似乎是不想见这三个人......胡母这么想着,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三人倒没有猜到这个,只是他们三个脸上都闪过明显的失望,尤其是小男孩,眼里顿时就含了一包眼泪。
既然他们要找的人不在,小男孩的父亲将那些礼品放下以后就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家。
等到了家里,小男孩的母亲在给小男孩换掉他那一身已经皱皱巴巴的衣服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的东西。
“这是什么?”小男孩的母亲捏起那个黄纸符,准备取下看一看。
小男孩脸上闪过慌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安全感,就像是......那时候他脸上盖着的衣服被掀开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姐姐在他身边一样。
看到小男孩脸上的抗拒,小男孩的母亲柔声的问:“怎么了?”
这时候小男孩的父亲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同样走了过来。
小男孩努力的回忆,然后磕磕绊绊的把白茵说过的话一字一字的像是背课文一样背了出来。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小男孩的母亲脸上闪过震惊,她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小男孩的手,好像生怕他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而一旁站着的小男孩的父亲眼中挂过郑重,他突然就坐到了儿子的床上,语气温和道:“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小男孩见父母好像十分重视这件事,他赶忙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男孩的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有着惊疑不定。
这种事他们的儿子从来都听说过,自然也就没有了欺骗他们的可能。
忽然,小男孩的父亲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又出了门。
胡母听到门铃开门以后见是小男孩的父亲,她的表情有着明显的困惑,“你......有什么东西落这里了么?”
不然为什么明明刚来过,怎么又来?
而胡母觉得对方问的问题也十分的奇怪,他居然问白茵今天为什么会提前回来,明明那应该是她上课的时间。
胡母失笑,她开口道:“她好像是因为不舒服......才......”
说到这里,她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会这么凑巧,而且白茵当时看起来也不像是头疼的模样。
这么想着,胡母就发现了小男孩的父亲脸上闪过怔送,接着就是一抹了然。
等小男孩的父亲告辞以后,胡曼就从卧室里出来了,她看着脸上挂着莫名微笑的母亲,她有些不解的问:“是白茵又回来拿东西了?”
胡母看了半点异常都没察觉的女儿,她意味深长道:“我刚开始跟你说的事情恐怕成真了。”
白茵果然不是一般人......想到她今天专门逃课回来,胡母又有些感慨。
虽然有着和常人不同的地方,但这绝对是个内心非常柔软的孩子。胡母笃定的想。
如果白茵知道胡母在想什么,她一定会笑出来。
胡曼看着今天似乎非常奇怪的母亲,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她也没明白母亲的意思,于是她赶忙追问:“发生了什么嘛?”
胡母笑了笑,然后什么都没说。
既然是胡曼和白茵交朋友,那就等她自己去发现去摸索。
识人认人,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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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父亲回到家,和妻子说了几句之后,两人一同对白茵的话深信不疑。
若非是提前预知,那为何会突然回来?若非是有意为之,一个十几岁身材纤弱的高中女生,怎么可能会徒手制服正值壮年、身体强壮的男人?
两人越想,发现这件事的疑点越多。
“那等白茵回来,我们就去问问那个人偶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没有?有没有什么忌讳?我们要在什么时辰烧掉?还有,这个黄纸符万一坏了怎么办?”小男孩的母亲一连串的提出了许多的问题,她的表情既有兴奋,也有焦急。
小男孩的父亲怔了一下,他眼中闪过苦笑,然后道:“恐怕她不会高兴我们去找她的?”
“为什么?”小男孩的母亲心中一紧,忙问。
小男孩的父亲摸了摸儿子的头,看着儿子天真的脸,有些无奈:“你刚刚说的话就是原因。”
小男孩的母亲刚开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她似乎是问了好多问题......难道这就是原因?
“她恐怕不想和我们以后有联系.......”小男孩的母亲后知后觉道。
小男孩的父亲眼中怔送,叹了口气:“是啊......”
白茵出手救了他们儿子一命,本来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他们也不敢再奢望更多。
这么想着,两人又仔仔细细的问了自己的儿子好几次,直到他们确定白茵真的只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还是对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小男孩的父亲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第一次见到白茵的时候,他似乎对她笑了一下,而就在自己儿子这个笑容之后,白茵也隐约的勾了勾唇。
“以后多笑笑吧,运气会变好的。”小男孩的父亲拍了拍儿子的头,嘱咐道。
小男孩抬头,尽管他一脸的懵懂,但还是认真的把父亲的话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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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白茵悠闲的走在路上,她准备在晚上的时候去找个酒店住。
其实她不想见小男孩父母,怕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没打算去救他第二次,哪怕对方不信她让小男孩转达的话,将那黄纸符给丢掉,结果再遭劫难也是一样。
相信的人不需要证明就会相信,不相信的人再浪费口水也没用。
或许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去复述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非常过分,可白茵向来如此,哪怕是救人,那能不能救得下也是要让对方决定的,而非她去拿主意。
白茵都没有遵从过“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句话。
虽行逆天之事,然此番种种还在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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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星幕如海。
初秋的微风带着温和,撩起水流的气息,拂过肌肤,水汽氤氲,很快就干掉了。
白茵百无聊赖的走上了灯火通明的大桥,准备在学校附近去找个酒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个形容颇有些狼狈的男人朝她这里飞快的跑着,只是区区十几秒钟,由远及近,这男人就这么在她面前站定,然后就一眼不瞬的牢牢的盯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