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听那些人说新来的教授姓甚名谁,是哪个学院教哪个年级哪个班级的?”
苗晓曼狠狠地喝两口可乐,打定主意下次再有八卦一定不告诉这群没有一点八卦精神还总爱拆穿她的人了。
再调侃下去,小妮子指不定要多傲娇呢。
席念使了两个眼色,岔开话题:“菜来了,吃饭吃饭,不提那个新教授,这个仔排不错,都尝尝。”
楚含香先下了筷子,其他三人不甘其后,一人一块,一小碗红烧仔排去了一大半。
苗晓曼才吃一块,只觉得不愧是席念称赞的菜确实好吃,抬头一看,那一碗红烧仔排只剩最后一块。
她伸出筷子正要夹,另一双筷子从边上迅速地伸过来,夹走最后一块仔排,碗里只余两片装饰用的香菜和葱末。
苗晓曼气啊,“把我的仔排还给我!”
冷以绿叼着仔排吃得正开心呢,怎么可能把到了嘴边的食物再拿出去,那多恶心。
她耸耸肩,冲门口喊了一声:“服务员,再来一份红烧仔排。”
“好的。”在包厢门口等候着的服务员脚步声远去,加菜去了。
苗晓曼“哼哼”两声,这才满意。
吃完晚饭,五个女生抱着八/九分饱的肚子坐在位置上休息。
公孙秋彤捂着嘴有些恶心:“我们出去走走吧,再不走走消化点,我要吐出来了。”
“别别别!”苗晓曼仔排吃多了,一听公孙秋彤说要吐,胃里仿佛也泛起了酸,火烧屁股似的逃出去,“快走快走。”
聚餐地点是冷以绿找的,晚饭钱也是她付。
付完钱,冷以绿一手拉一个,直接把人拉走:“走走走,学校附近有一家清吧我想去很久了,今天难得聚在一起陪我去!”
楚含香皱眉,她从不曾去过酒吧这种地方,“学校附近什么时候开的清吧?”
公孙秋彤吃得多,走得最快,比她们几个走得快,听到她们提起酒吧赶紧快步走了回来。
“学校附近那家零点酒吧的话我知道,据说环境还可以,调酒师长得也不错,当然调的酒更好喝。”
“你去过?”席念问。
公孙秋彤摇头:“没有,那里一杯酒至少五十起,我才没那个钱去呢。”
一杯酒五十起,几个人坐在那喝酒聊天,每个人喝个三四杯是肯定的。
一个晚上下来至少消费两百,抵得上她两个星期的伙食费,还必须喝最便宜的酒。
一听酒吧,各种不好的代名词出现在脑海,苗晓曼心里打起退堂鼓:“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据说酒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我们几个女生还是不去的好。”
冷以绿本就是想几个女生一起去能够壮胆不至于胆怯,听她这么说,赶紧劝:“别怕,敢开在学校附近的酒吧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去的大多是学生。我们也就是去见识见识,不会太晚回来的。”
席念没去过酒吧,这么一说,还是有点好奇。
“既然这样,那去看看吧。如果环境不好感觉不舒服,我们立刻出来。”
楚含香也有点好奇:“那走吧。”
公孙秋彤只能舍命陪君子,最多接下去两个礼拜勒紧裤腰带少吃点,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实在不行,去冷以绿那打秋风,谁让她最先提起说要去酒吧呢。
四比一,苗晓曼硬着头皮上了。
冷以绿嘻嘻笑着把人带回寝室,从衣柜里掏出早早准备好的夜店猎艳装备。
前V,深V,露胸,露背,黑色,红色,皮衣,马甲,准备得非常周到,一看就是很早之前开始准备的。
席念嘴角抽搐,“我有男朋友了,不需要……”
“猎艳”两个字还在嘴里,被冷以绿迎面丢来一条红色露背裙,“有男票怎么了?有男票就不能穿得漂漂亮亮了?”
苗晓曼默默咽下那句“我也有男朋友了”,转过身乖乖地换衣服。
幸好早前冷以绿收快递洗衣服晾晒的时候她看过几眼,眼疾手快地抢到皮衣,否则露得更多。
楚含香习惯穿这种礼服,经常当礼仪小姐的公孙秋彤对这种服装没有太大抵触心理,两人答应要去酒吧也不扭捏,当即换衣服。
席念看了一圈,重活一辈子的她反倒成了最扭捏的那一个。
无奈地笑笑,脱下原本保守的毛衣换上。
*****
***
沉斯不高兴,很不高兴。
好不容易找好房子,最近敲定设计和装潢能够空闲下来和女票卿卿我我过几天没羞没躁的日子,结果,女票被闺蜜们拉走了!
说好的是我的粉丝呢?说好的是最忠实的思念汤圆CP粉呢?
我一定遇到了假粉!
在家郁闷地玩消消乐解闷,没完两局被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沉香拉来酒吧。
沉斯更不高兴了:“哥,被宝贝知道我来酒吧,我死定了。”
沉香正忙着找人呢,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沉斯:“……”是不是亲哥?
沉斯对酒吧不感兴趣,即便这个酒吧没有乌烟瘴气没有人声鼎沸,他依然兴致缺缺。
他不爱喝酒,与其在这里看别人喝酒唱歌跳舞消磨时间,还不如回家多玩两局消消乐,总能在女票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迎接要个吻。
难过的是,沉香不让他走。
一旦他有起身的举动,沉香立刻瞪他,很有“你敢走劳资不灌倒你不姓沉”的凶狠模样。
沉斯摸摸地坐下,摸出手机,戴上耳机玩消消乐。
沉香不是非要沉斯干什么,只不过两个人一起坐在这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要是发生点什么,两个人好过一个人来酒吧,更容易解释些。
来了!
酒吧的门被人推开,进来几个穿着火辣暴露的人。
沉香满身醋意地望过去,看清楚那个一身红裙,背面大V露出大片肌肤的人,下巴都要掉了。
“阿斯,阿斯。”
沉斯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玩消消乐,没听见。
沉香又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直接摘掉沉斯的耳机,掰过沉斯的脑袋,“看,那是谁。”
沉斯的手机掉了,“那,那不是……”
不等他再说两句,酒吧的门又开了,沉香等的人来了。
比起只露后背的席念,这个胸前深V的女人才是真过分啊。
沉香冷笑一声,正准备藏在角落看她作,身边的人已经怒气冲冲携着一身酸倒牙的醋意冲了出去。
沉香:“……”猪队友!
第126章 猪队友
在学生眼中, “酒吧”两个字与“不正经”等同。
学生手册里必定有一句:未成年人不能去网吧,酒吧。
在真正去之前, 席念对酒吧的印象差不多就是:一群年轻男女顶着一头头黄毛绿毛粉毛在霓虹灯乱闪的黑暗空间里摇头晃脑撕着嗓子大声喊叫嗨到不行。
这样的印象来源于什么已经不可考证, 可能性最高的应该还是电视剧里的片段。
仗着去酒吧的人多, 五个从不曾去过酒吧的女生压下心里的那股忐忑,踏入这个陌生的地界。
清吧正如名字里的“清”, 比较清净。
才八点,酒吧里的人不多。
有些人还坐在灰暗的吧台和角落, 看不清面孔。
没有震耳欲聋的重音乐,没有形形色/色的人物, 没有烟雾缭绕的烟云, 没有嬉笑成群的男女, 酒吧进来正对面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不知道是谁点的《さくら ~あなたに出会えてよかった~》MV。
这首歌有个意译的中文名《清明樱花祭》, 比起直译的《樱花樱花想见你》更加委婉地表明歌曲悲伤的主旨。
她们进来的时候,这首歌已经播了一大半。
失去妻子的丈夫不再年轻, 面目沧桑疲倦地在妻子出车祸的地方献上花束, 他回到和妻子爱情萌芽的起点, 当年一起躲雨的报亭。
年华易逝,岁月无情,我还在原地等你, 你呢?
女儿放学了,蹦蹦跳跳地走到父亲身边, 歪头一笑。
神色恍惚间, 父亲在女儿身上看到当年妻子的影子, 他终于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气,没有了妻子,他还有女儿。
一瞬间,席念有些茫然。
经历重大事故之后,父亲找到继续坚持的勇气,那么她呢?
重生的她是否……
“宝贝~”
一声格外荡漾的叫唤立刻把席念发散的思维拉回现实。
沉斯微笑着上前,大掌一把拖住席念裸/露的背,把人往怀里一压,两人身体紧密地相贴,“宝贝,你来酒吧为什么不叫我?”
沉斯在笑,但是席念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个不落地起来。
他明明,生!气!了!
席念还没抓到他生气的点,耿直地回答:“我们几个吃完饭,提到没来酒吧玩过,正好学校附近有一家清吧就来了。”
沉斯挑眉:“你想来,只要说一声,我随时陪你来啊。”
“我也没有特别想来。”席念举手发誓,“真的!”
沉斯看了她好一会儿,决定相信她:“好吧,那来酒吧的提议是谁提出来的?”
“冷以绿!”
席念扭头找人,别说罪魁祸首冷以绿,就是最不情愿来酒吧的苗晓曼都已经坐在吧台前和帅气的调酒小哥哥聊天。
就!剩她一个人!
好气啊,绝交吧:)
看在那几人还比较识相的份上,沉斯没打算当面追究她们把他女票带来酒吧,还换上这么暴露裙子的责任。
“我和哥一起来的。”边说,沉斯的手边使劲,把人揽在怀里往沉香所在的位置带。
“哥也来了?”
走近几步,席念看着空无一人的位置挑眉,“哥呢?”
沉斯转头看了一圈,在东北角找到硬把他拉来的大哥和某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未来大嫂?
他随手一指,“宝贝,你看那个,是不是苏甜甜?”
顾及着苏甜甜演员的身份和两人尚未公开的恋情,沉斯的说话声音压得比较低。
席念明白他的担忧,即便苏甜甜和沉香两人并不曾刻意隐瞒恋情,交往过程甚为大方,当事人没主动公开前她还是会尽力帮忙隐瞒。
苏甜甜的长相更偏向古代大家闺秀的类型,随着角色设定改变妆容和性格,能比较好地驾驭小家碧玉和大气女人。
她拍戏主要拍古装,平常出门稍稍打个底擦个口红,很少有浓妆艳抹的情况。
席念眯着眼看了半天,无法肯定那个一身黑色深V连衣裙脸上抹着厚重妆容的女人真的是苏甜甜。
“好像是……”
沉斯长长地“嗯”了一声,“宝贝,坐,我们不管他们。”
席念坐下看了一圈,找到了说好一起战斗结果一进战场果断四处撩汉的“战友们”。
冷以绿坐在吧台边,和一个穿着银灰色毛衣的男人说话。
从席念的角度看去,看的是那个男人的背影和冷以绿……笑成向日葵的脸。
不忍直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和这个花痴是闺蜜!
楚含香和苗晓曼找了张桌子,悠闲地咬着吸管喝酒,看起来在这个环境里没有半点不自在。
很快,她们俩吸引了其他男人的目光,有人端着酒走过去找她们聊天。
楚含香微笑着应对,苗晓曼虽有些害羞,没说两句,性格中的大大咧咧成分跑出来,四人聊得相当忘我。
公孙秋彤已经自觉地找到酒吧经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走到吧台里面调起酒来。
她调酒的动作非常帅气熟练,一看就不是生手,忍不住让人怀疑她说的那句“没那个钱去”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么快和打入酒吧内部,这姑娘,也是厉害的。
相比较起来,席念才发觉她是最怂的那个。
一进酒吧,立刻被男票抓包。
想了想,席念觉得还是不能浪费来酒吧的机会,扯扯沉斯的衣服,“我去找她们,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吧?”
沉斯脑海里的警铃哗哗作响,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处于一级警报线。
他低着头,语气颇有些委屈,“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不会。”席念表示拒绝,起身要走。
沉斯一把抱住她的腰,哭唧唧:“宝贝,你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跑去和别的男人调情!”
席念:“……”
“宝贝,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从身体到内心都是你的。你怎么能吃干抹净后翻脸不认人呢?”
这时,因为前面一首歌播放完毕,整个酒吧还处于歌曲与歌曲间隔的安静缝隙中。
沉斯的这句话在安静的酒吧里显得格外清晰,近在耳边。
那一瞬间,酒吧所有人的视线往这个方向聚集。
席念打死沉斯的心都有了。
沉斯还在假哭:“宝贝,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哪里不好,你说,我一定改!”
席念被他这刷新新高度的无耻境界惊呆了。
她不过就是想去谴责谴责那几个说好一起作战结果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战友们,结果她男票的脑洞不知道开到哪个国际,还说出一大堆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你这么无耻,你爸妈造吗?
这么想,席念也这么问了:“你这么无耻,伯父伯母知道吗?”
沉斯抬头,诧异地反问:“我是他们亲生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席念:“……”
沉斯更紧地抱住席念,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如果我不无耻,你现在怎么可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