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重生)——东小木
时间:2018-01-05 16:19:47

  原想搬家的沐二郎并没搬走,第一是因为要陪着大女婿进学,整个康西路最好的先生魏山长本在此。何况他现在离不开尹家夫妻俩,两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赚钱养孩子,日子也蛮好。
  第二就是牵藉文令一时没拿到,沐二郎有想先拿到牵藉令放在手里,好方便届时迁户。可周世冲背靠康西都督项成调去了利州任知州,新来的知县为讨好他,高价买下那一后衙的珍贵树木,费了不少银子。要得文令先拿银子开路,新知县何明昭很缺钱。这个价钱完全取决于身家,身家高,他要的就多。
  再则,何县令主要是担心沐家走了商税减少,就算沐二郎说沐家的所有铺子在碧水照开不误,他也不放。今日的沐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短短一年时间从香胰子老板晋升至四县著目的地步,当得四个字:后生可畏。
  沐淳怕到时出意外,不想拖着,就动脑子搬出紫源坊的“王大善人”兄弟俩去说项。哪知王家兄弟反倒被教育了一翻什么是为民根本的大道理。何县令的态度让沐二郎觉得有问题,便留了心,事后发现他与萧家关系非同寻常。
  因着碧水县行情大涨,商业空前繁荣,光是县城的长住人口就多了一万,户籍与钱粮书吏各增加了三位。今日之县城已经不是昨日之碧水,从码头往上看,鳞次栉比的木楼一幢紧傍一幢,仿佛一夜之间就不同了,人口果真是城之血液。西洋香胰子、甘甜醇美的桔子酒、奇巧的针式、精致的绣品、以及普天皆知的洛河鱼……都赋予了碧水这种县城不同凡晌的繁荣。
  何县令什么都没做坐享其成,可不敢被某家坏了持续发展的稳定格局,他只管守成就行了,最好小小变化都别有。
  背靠这样的大环境,萧家二房的庶子萧启明又有几分生意头脑,至从他亲自打理萧家众多媳妇们的“嫁妆”后,家族家业隐隐有昔日半个王百万之势。在沐二郎的眼里,萧启明已沦为典型的商人嘴脸,所以见他端着个架子前来惹嫌,沐二郎又不顺眼又恼恨。
  商人逐利,俟机蚕食是本性,沐二郎认为这是萧家看沐家赚“小”钱嘴馋了。
  这年沐二郎和沐淳父女同心,钱滚钱,连买六间大铺,他们还拿到了酿酒牌。二丫家坳山口附近几个村子盛产柑橘,沐家卖的果酒老少咸宜价格适中,又是独一份的新鲜事物,很快就进入了百姓餐桌。
  钱氏眼红的“吃吃喝喝赚大钱”,指的就是沐淳的桔子酒枋。
  等沐淳再琢磨出更好的保存方法,大船大船往外销就有望了。万滴水聚成河,小本生意也入了萧启明的眼,这一年沐家有了质的飞跃。
  沐二郎算是看明白了,想要不被欺凌压制,就得有影响力,眼目前他能想到的就是多赚钱。不管怎样他这辈子是值了,女儿聪明厉害,女婿又上进,沐家是前途大好。反正还有两年,等禾郎中了举人,估计何明昭那个傻哩叭唧的庸官早就调走了。
  “淳儿,你和禾郎到底因什么事闹别扭?”顾杏娘这日找了个机会打算好好跟女儿交交心。起初他们四个大人还以为是孩子大了害羞的缘故,不再像以前老爱偷偷拉小手碰小脸,可是两孩子快十个月了都冷冷淡淡的,兴许真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系上了,不解开怕是要生嫌隙。
  沐淳头疼:“有这么久吗?”
  心下也很吃惊,十个月,要是怀个孩子都该生下来了,尹子禾生大气了不成?古代大男人小男人都这么小气么?这些日子她在研究牙膏,又在研究染料,还在托大舅顾伯勋做织机,太多事情要忙,一不留神就忘记尹子禾那事了。
  至于桔子酒,真是她的无心之作,前世她就爱喝酒。她姥爷和姥姥更爱,最最偏爱果酒类。二老在世时每年都要自酿葡萄酒苹果酒,可以说是无酒无欢,闲时连酒曲都自制,所以当沐淳看到庄稼时灵机一动便想到这事上来了。
  谷物不是能制酒曲么,再不用怕沙糖贵舍不得用了。当时满山的桔子红透半边天,沐淳整张脸险些笑烂,酒曲一出还有什么果酒制不了。
  原是打算以慰自己口舌之欲的,后来尹子禾自作主张把桔子酒送给魏山长,送了几次后再次自作主张请魏山长给一个门生去了一封信,尔后沐家的桔子酒便能开店营业了。价格适中,不是逢年过节的日子寻常人家也会捎上一罐回家祭祭五脏庙,很快就普及开来。
  沐淳笑眯眯地数钱数到手软。
  因为她定了亲的缘故,爹娘要把桔子酒留给她做嫁妆,赚多少都是她的。所以她的小金库里已经从碎银子换成一张张“喷墨香”的银票了。沐家没什么精贵的珠宝首饰,她遇着合适的就买回来,一并放在自己的小匣子里,偶而抱出来看看摸摸,心里美滋滋。
  赚钱的酒坊作嫁妆,弄得曾氏得知这事总不敢相信,暗悔给女儿霞娘的嫁妆少了,看看人沐家做得多豪气。这样的儿媳真真是打着灯笼难找,幸好自己当初把态度摆得极正。她对顾杏娘讲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时,顾杏娘那心肝脾肺肾无一处不熨帖。
  沐淳见娘还在等她回话,脑袋眉头拧个大疙瘩,着恼尹子禾只闷头做事,酒坊开业后就再不理她了,不对,是整个过程都没怎么理她,一副“公事公办”恼人的样子,前前后后真有十个月了。
  顾杏娘见女儿懵懂的样子无语:“你这德性以后怎么过日子?明明挺机灵的孩子,咋就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呢?爹再好娘再好,爹娘也不能陪你过一辈子。往后跟你生儿育女有个头疼脑热照料你的是夫君,该相互关心好好儿相处才是,若是你俩长寿,说不定要过一百年呢。”
  看娘万分担心的样子,沐淳叹了口气,把事情讲了。道:“他提过一次,我当时解释了,可见他没听进去,而我心又太粗了。娘,这事怪我。”
  作者有话要说:  顾杏娘曾氏:这俩倒霉孩子真让人操心。
 
 
第84章 可恶
  顾杏娘听完惊讶地看着她,半晌后才问:“东西在哪?”
  “东西?”沐淳一脸茫然, 想啊想啊, 东看西看, 屋里屋外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找,一会儿问她的婢女圆宝,一会儿又问沐秋儿的婢女圆喜。
  顾杏娘更是无语, 这次她无语的是尹子禾, 自家女儿虽说受了人家妹妹带送的东西, 但她转眼就忘光了,禾郎吃的哪门子闲醋。
  张婆看沐淳着急的样子过来问找什么, 沐淳说不倒翁娃娃, 张婆噗呲一笑, 指向桂花树上的沐冬才:“小郎手里不正捧着吗?”
  “呀, 冬才,快给姐姐扔下来。”沐淳终于想起当初收下就是要送给冬才的。
  小冬才一听忙抱紧:“大姐你不是说送鹅了么?”
  沐淳嘴硬:“人家送我的东西,我啥时说送你了。”
  “哼, 那天你说鹅好好听话白闹, 你就送,还让好9好包管白弄脏了。你看, 鹅可真莫弄脏。”
  沐淳哭笑不得:“教过你好几回了, 说话要把舌头捋直了。”
  沐秋儿走到沐淳近前,故意翻个大白眼非让她瞧得明明白白:“大姐,我也说过好几回了,你把舌头捋直了说给我看, 看你能说得出话啵?”
  顾杏娘憋住笑,朝姐弟三个直摆手,赶紧往罗衣巷走,把小两口闹别扭的根结儿告诉曾氏去。
  事情既然说开了,尹子禾本该上门来,但仍是不见他前来。曾氏也觉得自己儿子没男子气,这都多久前的事了。沈英沈彩性子都好,三家几个孩子小时候时常玩在一块儿,那时淳儿逃过大选,作为未来的表兄送件小玩意儿本也没什么,哪就真能正经八百地为这事儿闹脾气。
  曾氏险些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圣贤书读傻了,就算是碧水大族萧家的姑娘,也没得如此森严的闺训。
  “娘,我真没生气,我只是想一心进学,争取将来把康西解员的桂冠摘下来,给她挣一副凤冠霞帔。”
  曾氏阴阳怪气地问道:“口气真不小,那你就打算在此之前都不理会淳娘了?安?”
  尹子禾表情复杂:“当然不是。”
  “既不是,那你今日已经回来了,不如去一趟梧桐巷。”
  尹子禾在母亲的逼视下点头答应了,回到房里却发怔,怔了许久,眼看天色不早,才慢慢起身。走到门口犹豫不前,想了想,转身把抽屉里的一叠信都拿出来,说了句自嘲的话,把信揣进胸口去往梧桐巷。
  少年走出巷子就三步一停,指缝与手心间夹着一根特制的四枝银针,也称“止”针。这是童家大娘送他防身用的。为什么他需要用到防身的东西?讲来就如说一件捕风捉影的事,全没来由。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从没讲过自己的怪异感觉,只对童家父母说了,所以得了一件防身厉器。好在搬去书院后那怪异感就断了,但他也没掉以轻心。
  “哟,禾郎来了,稀客哟。”顾杏娘一见到他就憋不住笑,想到自己女儿被女婿那般在意,心里自然很开心,故意去调侃人家。
  沐秋儿跳过去拽住尹子禾的手:“我姐姐在屋里,我带你进去。”
  胖墩墩的冬才挡在正屋门口,满脸的不高兴,二姐骂他:“小孩,你想干啥?起开!”
  冬才瞪一眼二姐,迈着小短腿走下来,突然从背后扔出一个东西,砸在尹子禾脚边:“给你给你!小呬鬼!鹅给了,不许再生鹅大姐的呬,要不然,要不然……”小家伙气哼哼的不知道怎么威胁人。
  小气鬼?尹子禾忍不住笑了。顾杏娘忙把儿子抱开,她不知道儿子听了什么,怎么就把自己最宝贝的玩具给扔了。
  “婶婶,没事。”尹子禾把不倒翁捡起来,摸摸沐秋儿的头,说自己能找到路。
  沐秋儿还想跟去,让她娘给拉住了。
  沐淳对外面的情况自然一清二楚,觉得应该给尹子禾一点教训,谈恋爱最忌怄长气,小小年纪可不能把他性子养大了。
  “来了?”沐淳没转身,面前放满了瓶瓶罐罐。
  尹子禾自己找地方坐下,把不倒翁娃娃随意往哪一扔,盯着她看。见沐淳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十个月没见她,他没有一日不思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个月几千几万个秋了,发现他的娘子愈发明艳夺目了。睫毛扑闪扑闪内容丰富,小巧的鼻子小嘴合在一起,好像永远看不够……
  “还生气呢?你不会真那么小气吧。”沐淳被他看得尴尬,天知道她为什么有尴尬的感觉。
  “我真没有生气,若是生也是生自己的气。”如果只是收件小玩意儿……问题是也不看看送的人是谁。
  “哦?”沐淳不懂了。
  面对她明显的询问,尹子禾刹时不知从何说起,隔着衣料把怀中那一堆信压了压:“其实就是上学上傻了,念的书越多,越觉得自己所知有限,于是拼了命的用功。”
  “真的?”
  “难不成是假的?”
  沐淳故意撒娇道:“哼,书本比我好,你这么久没来定是我没你的学业重要。”
  尹子禾趁机抓住沐淳的手用力捏了捏,“怎么可能!”
  沐淳一愣,不知他干嘛反应这么激烈,忙道:“逗你的,你上哪去找我这般会赚钱又聪明的娘子,书中也没有,哈哈哈……”
  偷听的顾杏娘和张婆相视一笑,蹑手蹑脚离开,跟两个贼婆一般无二。
  沐淳笑完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住书院呢,家离得又不远。”
  尹子禾眼神不由自主移到袖口内侧,止针就放在那里,默了默,还是把没来由的怀疑压下。想到童爹说他耳聪目明最适合练童家的“潜心诀”,猜测一定是练过之后影响了六感,从而初始才会有疑神疑鬼的阶段。
  道:“书院里学子们同食同寝,随时还能跟同窗讨论课业,加之山长也住书院,有问题方便随时请教。我进学晚,又决定了要参加乡试,时间只怕不够用。”
  沐淳心疼,十年寒窗苦读,求来的又是怎样的前程。若是穿为男儿,不知她熬不熬得下去,古代考功名,比后世考大学难多了。大学生活虽然美好,但是沐淳一点也不怀念。考试前抢桌子的盛况,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咱们不缺钱,不用这么累的。”沐淳确实只想过简单的财主婆生活,她一直没忘了自己的“养老大计”。
  “箭在弦上了。”尹子禾道:“全书院的眼睛都盯着我,魏山长年纪大了,更是把我当成他最后一个得意门生。若是我没‘得意’起来,辜负的人可就多了。”
  “哈哈。”沐淳笑:“你还想多得意?”
  尹子禾笑意没达眼底,吐出一口气,神色严肃了:“淳娘,以后表哥再送东西你,你不能要,也不准再送东西给他。”有些事你先前不懂,今天我想告诉你!
  沐淳大怔,脱口而出的第一句竟是:“我也送了东西给他?”旋即道:“啊想起来了,翘翘板!额……你是为这个生气吗?”
  原来那东西叫跷跷板……照尹子禾以往的性子他这时本该笑的,因为他了解沐淳,可是却他笑不出。
  见他沉默,沐淳心里略烦躁,“以后我再不送人东西行了吧?但是沈英要送我能怎么办!”
  尹子禾表情一拧:“我俩已经定亲,沈英他是痴心妄想!”
  “诶?”沐淳疑惑地扬眉。
  尹子禾从胸口啪地抽出一叠信:“这些全是表哥从军中寄来的,以前的也有,每封信都要问起你,你说他是不是用心不纯?
  还不止,上回魏山长带我们书院七位秀才去赛外游历的事情你可记得?我去见了表哥,他把你送的小木头板子当宝贝珍藏着。
  军营不让带这种小物件儿,他违令私藏在亵衣里,睡觉都不放下来,换常服时被我瞧见了。回来路过榕州我专程去问了表妹,表妹说左边的小人儿坏了,他亲手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装上去……”
  尹子禾突然说不下去,沈英只是把感情藏在心里,从没在沐淳面前亲口表露过,我为什么非要生气。可能我气的就是“屡禁不止”吧,明里暗里不知提醒过他多少次,可他脾气倔得很,偏跟我对着干,着实可恶。这种行径不就意味着他是在我面前刻意表露吗?
  不,他是找打,真想跟他干一架,哪怕明知打不过!忒讨厌。
  沐淳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没觉自己已经张大了嘴巴。见尹子禾说得认真,半晌后才把信捡起来一页一页速速浏览,有些含蓄有些直白,有些像顽笑,有些又极关心……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