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如雪眼前一闪,一阵头晕脑胀,再睁开眼睛时,已然换了一方天地。
“这是哪里?”
杨如雪呆住了。难不成被杨凤飞推了一下,她又穿越了吗?
眼前的景色,很明显并非是莲花村的,而她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举目四望,发现此处山清水秀,眼前有一座小山丘,上面还有一座小瀑布,瀑布飞流直下,在山脚下积攒了一潭池水。
杨如雪不由自主的闭眼深深呼吸了几次,只觉得沁人心脾,神清气爽,等她再睁开眼时,灵台清明,不染尘埃。
她随意走了两步,谨慎的喊道:“有人吗?请问这是哪里?”
然而这里却依然清幽寂静,连回声都没有。
杨如雪满心疑惑,又走了两步,忽然不防看到脚下一簇茂盛的绿色植物,中间长了许多红色小果实,登时大喜过望,忙蹲下身去仔细查看,发现她当真没看错,那是一大簇人参!
杨如雪虽说学的是西医,但她天资聪颖,认为中医传承了五千年,自然有过人之处,多学习一门技术总没有坏处的。
虽说中医在外科手术上不如西医,不过众所周知,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且结合了许多传统文化国粹知识,要把中医给学好、学精通,比西医更难。
她有幸曾认识了一个老中医,十分欣赏她的才华,几次三番要收她为关门弟子,但杨如雪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工程,学中医的话她的专业知识就无法大展拳脚,只能忍痛拒绝了那位名医的邀约。
不过那个名医即使被她拒绝了,也不气馁,有空就来找她一起聊聊中医,不知不觉间,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温病条辨,本草纲目等传统中医盛典岐黄之术,她全都熟读通透了。
当时她还决定了,若是将来年纪大了不愿再做研究,便找一个小山村,开个小门诊,用她学到的中医知识来悬壶济世。
杨如雪心情激动的看着那一大簇长势旺盛的人参,心道她原本还想着要怎么带领杨家脱贫致富,如今看来是有希望了。
她小心翼翼的摘下头上扎头发的红绳,绑住其中一根最粗的人参根部,这才开始放心的四处观察。
这一观察,她才发现这脚下四处都是各色名贵的中草药,除了人参外,还有长在树根下的紫灵芝,山坡岩土上还长着浅绿色的雪莲花,一大丛一大丛的何首乌。
真真是琳琅满目,不分季节,不分品种,不分地域,全都一股脑长满了,一眼望去,看似野草绿油油的一大片,原来全都是名药。
杨如雪雀跃不已,正要跑过去一一查看时,忽然手心有些刺痛,她低头看去,这才想起被杨凤飞推倒在地,手掌上擦去皮肉的部分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皱着眉头,往山丘瀑布下那一汪潭水走去,打算在那里洗洗干净,一面走一面还在思索,她注意到是在自己的血液流到镯子上,渗入进去后,自己才突然出现在这个充满了灵药的地方的。
难不成,这就是那些中常常出现的空间?
第四章有灵药
杨如雪走到潭水边上,俯身捧了一捧水,小心的濯洗着手掌上的伤处。一开始她还以为会很痛,不料那潭水浇上去后,只觉冰凉沁人,立时就缓解了手上的辣痛。
杨如雪惊奇的看着伤处,下一瞬间,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被潭水清洗过的伤口,竟然渐渐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己慢慢愈合了起来。
几分钟后,她的手掌完好如初,再也看不到半点伤痕了。
杨如雪震惊了,怔怔的看着那潭水,心中了然,这原来是灵泉!
她抬头四处观望,想找出更多的线索,一抬头看到瀑布下的石壁上刻了几行字,上书:“吾有幸得此福地洞天,灵药遍地,可救人命,灵泉清甜,可愈创伤,吾以八卦阵法将此仙境藏之于灵镯中,以鲜血滴之,则灵镯认主,心念神动,可自由出入此境。传与后人,苦于不能言明,但盼有缘后辈,找到此处仙境,方不负吾一片苦心。”
杨如雪念完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老太太祖上某个高人,发现了这个空间,然后想办法藏到了灵镯中,但是不能直接把这个缘由告诉给后人,只能期盼有缘分的人能够发现这个地方。
不料辗转落在她的手里,又多亏了杨凤飞推了那一下,灵镯认了她做主人,这处空间也是她的所有物了。
杨如雪勾起嘴角,心中很是满意,虽说那个杨凤飞又蠢又毒,没想到坏心却办了件好事呢。
有了这个空间,在这个一穷二白的家庭里,等于有了一个超级大外挂,不怕杨家富不起来。
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能不能带出去,杨如雪想着,从地上掐了一片三七叶子,攥在手里,按照石壁上的说法,心念一动,用意识想着“我要出去”,一晃神的功夫,再睁开眼睛,又回到了杨凤飞的青砖房家中了。
前面杨柏宇等人还走在前头,丝毫不知杨如雪在刚刚那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有了一番奇遇。
杨如雪也松了口气,乐得没人发现这一点,看来以后要进空间都必须注意着些,找个没人的地方,否则冷不丁就来一个大变活人,不把别人吓出个好歹,以为她是什么妖女就糟了。
她惦记着能不能从空间里带东西出来,觑眼看没人注意这边,忙偷偷摊开手,一看,上面赫然一片翠绿欲滴的三七叶子。
这边杨如雪悄摸摸因缘际会得到一个灵泉空间,众人还一无所知,过了不一会儿,莲花村的村长也过来了,杨家要分家,他是过来坐公证的。
老太太听到村长来了,约莫着也缓了过来,又令李翠莲出来唤众人进去,又特意给村长封了个红包。
杨凤飞轻手轻脚走过去,还满心以为能看到杨如雪手上的镯子被摔断了要哭,结果一看,杨如雪好端端的站在那儿。
她正不乐意的时候,杨如雪忽然掀起眼皮,往她的方向斜了一眼,那眼神极冷,冻得杨凤飞打了个哆嗦。
她竟不知,杨如雪什么时候有了这般气势凌人的眼神?杨凤飞打了个寒战,不知怎的,竟不敢和杨如雪直视,忙悄悄低下头去,避开了她的目光。
杨如雪看着杨凤飞,心里很是轻蔑,但若非杨凤飞心术不正,推她这一下,她就发现不了空间,所以她也没打算跟杨凤飞计较了。如非这样,就按着杨如雪这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性子,当场就要杨凤飞为此付出代价。
一众人等鱼贯而入,老太太咳了几声,对村长道:“累着你了。”
村长四十来岁人,莲花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按辈分来说还要叫老太太一声姑奶奶,虽说是个村长,但也不敢十分在老太太面前拿大,当即赔笑道:“不敢不敢,能为姑奶奶做事,是我的荣幸。”
老太太懒怠跟他客套寒暄,不再盘旋,而是单刀直入道:“今日请了你过来,是让你做个公证,好教这两个小子服气。”
村长磨了墨,拿了纸笔,悬笔纸上,只等着老太太开口了,道:“但请姑奶奶一言。”
她支使李翠莲去拿了她梳妆台柜子里的一个小木盒,又从枕头底下摸出钥匙,打开木盒,从里面翻出一张嫁妆单子来,李翠莲巴巴看着,眼睛都直了。
老太太唤过杨柏新杨柏宇兄弟,枯槁的手拉着两兄弟的手叠在一处,虚弱道:“老大,我知你这些年怨我,但你也太心狠,哪有这样跟亲娘置气的?”
兄弟俩见老太太说的情真意切,不禁悲从中来,哽咽着跪下:“娘……”
老太太却不理会,喘口气继续道:“老大,我知你孝顺,但这些年来侍奉在我跟前的是老二,你也看在眼里。你别怪娘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只你弟弟是该多拿一些。
你兄弟俩向来淡淡的,往后我去了,你是个能干的,你弟弟性子懦弱,少不得你须帮衬一二,道理说了上阵亲兄弟,你两个再疏离,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杨柏宇臊得满脸通红,杨柏新看都不看他,哽声答应:“娘亲只管放心。”
老太太精明了一辈子,岂有看不出两个儿子性格的?杨柏新是个性子刚烈的倔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拉不回,不然,亲母子也不会置气这么多年。
杨柏宇是个没主见的,现在尚且有她镇着李翠莲都是个这般模样,等她死了,杨柏宇还不知道会让李翠莲撺掇出什么祸端来!现在看似老二一家比老大家强,实则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将来到底还指不定谁靠谁呢。
她不放心,所以才特意提点敲打了杨柏新几句。
老太太跟两个儿子说完了,这才抖开嫁妆单子开始吩咐村长:“老李家的,开始吧。”
村长凝神静气,手腕一抖,笔走游龙。
“我少时在家受宠,嫁妆也算有几两银子,分付你兄弟二人,也算了了我人间最后一件心事。
你们二人听好了,背着牛驼峰山脚下那里有十二亩沙田,取月月平安之意,坳上有八亩旱田,望月湖岸下有四亩水田,取四平八稳之意。后来你爹爹开垦了两亩旱地,一共二十六亩的地。
老大你有两个小子,两个姑娘,老二一双儿女,每人得两亩沙田,日后能当聘礼、嫁妆。”
她说完,看村长一眼,“老李家的,写好契了吗?那剩下的两亩旱地,就当老二多年来侍奉我不容易,拨给老二吧。
只是地契却不需让老二拿着,只管把旱地并入族田里,往后无论如何发生什么事,这两亩地都是动不得的。”
杨柏新知道他娘心里还是偏爱老二,这两亩地之所以让族里攥着,就是因为族田不能充公,不能私卖。以后杨柏宇即便是欠了一屁股债,债主也不能卖了这地换钱。她是在给杨柏宇留后路,若是杨柏宇穷困潦倒了,还有这二亩地的产出能让他糊口,不至饿死。
他心中又是悲痛,又是难受,可也不敢对他娘亲有所置喙。
“剩的这八亩旱田,四亩水田,老大老二,就平分了吧。剩下村口那个小门面,就给了老二家。”
老太太一言既出,杨柏新震惊的抬头看她。他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偏心到如此地步!
他颤声唤道:“娘……”
老太太摆摆手,道:“听娘说完。”
接着又道:“剩下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你们爹走得早,留的东西更不多。只老大家人丁旺盛,我看着也欢喜,有些金银首饰,就让老大家拿去吧。压箱底的金锞子银锞子约莫也有一百多两,有些陶瓷器皿金银如意,也一并给了老大家里。
步摇钗子,耳环项链,尽着老大家两个姑娘拿去使用,凤丫头也不能少,给她留了紫木簪子、纹银簪子各四根,项链两条,耳环两幅。其余剩下些我年轻时候的衣裳,样子不时新了,到时候等我走了,便同一起葬下去便是。
我们不是大户人家,家产不多,这些年来在老二家嚼用也要钱,花了不少,只剩了这么点,你们也别嫌弃。”
她疲惫的闭了闭眼,道:“我乏了,你们退下吧,自去找刀笔吏分划了田地,我一把老骨头,就懒得去掺和了。”
说完,老太太惫懒靠在迎枕上,双目微合。众人意会,村长道:“不打扰姑奶奶静养了,晚辈告退。”
李翠莲脸上还有些不忿颜色,但不敢忤逆老太太,跟着一脸苍白的杨柏新一家出去了。
等回到家后,周莲香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当家的,老太太恁的心狠!我们这一大家子不说,雪儿才刚刚好了,冬尽为了能省钱给雪儿治病,认识了几个大字就从学堂退了,还想着怎么的也要把春归好好上学,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哟!
说是说有一百多两的银子,娘眼看着不行了,到时候白喜事一办,少说十来二十两的银子就花了出去,这屋子破的也不能住了,修修补补也无济于事,推平了重建,一不留神又是四五十辆银子的事!
两个儿子上学堂,书本费学费,先生的润笔费,没有二十两的银子,又怎么置办得下来!这一数数,一百两的银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