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唐女医——珠灯
时间:2018-01-08 15:34:52

 
    “张婶,那些伎乐坊,才是真的喝花酒的地方,纵*欲伤身,反而越来越多人去,也没人造谣滋事。
 
    杏林馆的膳食,都是按照师祖的养生方来调制,可以让人不生病,杜绝生病的隐患,怎么还会得罪人呢?”
 
    章锦婳对于人际关系,还是一片蒙圈,反反复复的纠结在我不犯人人为何犯我的问题上。
 
    张婶只好问:“锦儿,那你准备怎么办?”
 
    章锦婳赌气说:“谣言至于智者。我只要行的端坐的正,那些来杏林馆吃过饭的客人,自然会再来。”
 
    张婶叹口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智者啊,忍不住还是提醒一句:“要是杏林馆以后都没生意呢?”
 
    章锦婳感到很意外,睁大眼睛看着张婶:“没生意就没生意,那我就专心做好千金堂。”
 
    张婶又问:“要是千金堂也受这个谣言的影响,也没有病人上门怎么办?”
 
    章锦婳怔怔的看着张婶,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报官吧?”
 
    话一出口,章锦婳也松了口气,好像,去报官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张婶又问:“你知道要去哪儿报官?”
 
    章锦婳摇头:“不知道。”怎么她感觉好像事情越说越糟糕,越来越复杂了。
 
    张婶看着情绪越来越沮丧的锦儿,无论怎么提示都不上道,只得将话题打住:
 
    “锦儿,你先休息吧,等你心情好一点,咱们再想办法,啊?”
 
    章锦婳哪有办法可想,瑜兄又不在京城,她的医术只能面对面的治疗看得见摸得着的疾病,对于无中生有的谣言全然无计可施。
 
    张婶回房去休息了,章锦婳又哭了一阵子,哭累了才勉强睡去。
 
    事实证明,谣言止于智者,对于捕风捉影的人来说,的确不起作用。
 
    好奇心盛的人,开始去杏林馆周围溜达。
 
    修葺一新的千金堂,招牌还没挂上,张婶每天安排幽兰铃兰夏兰冬兰都要把千金堂的里里外外都擦拭一遍。
 
    由于出了谣言,张婶严令几个丫鬟不得与任何人搭话,那几个丫鬟倒也乖巧,见到有生人在杏林馆外出现,都立即退回千金堂内,关门关窗。
 
    于是,看热闹的人,又在想象之上添油加醋一番,兴冲冲的走了。
 
    张婶每天都派竹青出去打探消息,竹青带回来的话,一天比一天难听。
 
    不过才两三天,谣言的版本就已经传成了——“杏林馆的小娘子其实就是会下迷*药的邪门道姑,那些饭菜就是下了药,要不然,那些贵人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多掏数倍的价钱去吃那些普通的吃食呢!”
 
    张婶气的只咬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这是想让锦儿嫁不出去,也开不成千金堂啊!”
 
    竹青道:“市井里传言就是这样的,越离谱越有人信。”
 
    张婶也头疼:“现在不仅仅是市井传言了。杏林馆的客人,非富即贵,如今也受谣言影响,可见这是有人故意造谣中伤。”
 
    竹青道:“那些贵人们常去的酒楼食肆伎乐乐坊,提起杏林馆的人倒是不多。”
 
    张婶叹气:“哎,但愿不要传到周将军的府上。”
 
    其实,周府早就听到关于章锦婳的传言了。
 
    让那些贵女们引以为傲的杏林馆美颜吃食,也成了诟病。
 
    原本,京城贵女们贵妇们的社交圈,怎么能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就是最久兴不衰的话题。
 
    周夫人和周子瑶,也因为章锦婳的缘故,在各自的交际圈风光了一把。
 
    周夫人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就在某次聚会时,不小心的透露了,杏林馆的女东家,或许就要成为周家的长媳,顿时成为贵妇圈的风头人物,个个都热情的请她上门做客,跟她套近乎,话里话外的想向她讨些美容方子。
 
    这还没高兴几天,风向就转了,杏林馆居然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花街柳巷。
 
    周夫人的交际,一下子也变得冷冷清清,邀她出门聚会的帖子,也没了。
 
    还是陈博士夫人,把听来的传言,向周夫人透露了几句,末了又劝了一声:“表妹呀,外面的人说什么也不见得就是真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周夫人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戴了龟帽,气的火冒三丈:“岂有此理!我就知道子瑜的眼光有问题!这门亲事,不能提!”
 
    陈夫人道:“子瑜现在随着秦王殿下外出征战,要不你写个帖子给锦儿去问问看?”
 
    周夫人咬牙切齿:“马上问!”
 
    随即就写了帖子,让家丁送去杏林馆。
 
    章锦婳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杏林馆,还有杏林馆门外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路人,烦闷不已。
 
    突然接到周夫人的帖子,邀她上门做客,心一慌,下意识的就拒绝了:“杏林馆有事情做,不方便出门。”
 
    章锦婳的消极对抗,引来了更离谱的一件事。
 
    196
 
 第138章 季同求娶
 
    周府派来的家丁还没走,又来了一拨人马。
 
    竹风接了门贴,进去书房找章锦婳:“锦儿,来的人还不少,有两辆马车。”
 
    杏林馆已经好些天没来过客人了。
 
    上门的不管是谁,几乎都是来给章锦婳添堵的。
 
    章锦婳一看帖子,封面是工工整整的“季”字,翻开来,写着“季府上门拜谢!”,落款是“季同”。
 
    她把帖子往书案上一扔:“不见!”
 
    张婶这些天也没事,除了给几个丫鬟培训礼仪,就是安排她们做女红,千金堂开起来的话,要用的东西太多了。
 
    其余的时间,张婶就在书房里陪着章锦婳。
 
    每天听竹青跟她汇报外面的情形,对于季同这个名字,早就不陌生了。
 
    张婶还想过,这季家,是受惠最大的,季公子回京之后,季家居然都没打发人上门来谢一声,也是挺出人意料的。
 
    眼看着人家找上门来了,是好事啊,正好趁这机会解释清楚,还锦儿一个清白。
 
    张婶拿起季府名帖,交代竹风:“你先把周府的人叫到一边,就说锦儿不得空。别让季府的人听到。等周府的人走远了,再把季府的人迎进来。”
 
    竹风答应一声,立即出了书房。
 
    章锦婳气闷:“张婶,你还嫌不够乱的啊?本来就说不清的事,要是让他们进来,还不知道别人又给说成什么样。”
 
    张婶一连几天看着章锦婳越来越消沉,本来就清瘦的身子,越发的轻减,下巴都尖了。
 
    “锦儿,季家早就该来道谢了。”
 
    “谢什么谢,我又不是想让他们道谢才出手相救。”
 
    “不管你怎么想,他们该有的礼数就不能少。”
 
    “那就让他们把谢礼留下,人,我就不见了。”
 
    “锦儿,杏林馆没有男当家的,一切都要靠你出面!”
 
    章锦婳无奈,不得不低头:“好吧,让竹影竹芯将雅间打开,把客人让进来。”
 
    张婶讶然:“怎么,刚才还说不见,这又要留人吃饭了吗?”
 
    章锦婳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吃什么饭,来了,总得招呼人家喝杯清水吧。”
 
    “书房就行啊!”
 
    “不,书房只有瑜兄可以进来。”
 
    张婶起身:“那好,我去叫竹影竹芯,你回屋去换件衣裳,擦把脸。”
 
    章锦婳气恼:“干嘛要换衣服,就这样呗。”
 
    这些天是章锦婳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虽然还是素衣素面,却显得格外的没精打采。
 
    让她换衣裳的话语,触动了她自暴自弃的自卑感:“再换衣裳,让别人以为我要巴结季府的人吗?”
 
    张婶走近章锦婳,拍拍背,哄道:“锦儿是杏林馆的东家,换件衣裳,就是要拿出救命恩人的气势来,咱们以理服人。”
 
    “既然以理服人,还换什么衣裳!”章锦婳就是拧不过弯来。
 
    张婶又说道:“皇上上朝的时候,还要换朝服呢,还要居高临下呢。衣冠也是气势。”
 
    章锦婳这才不情不愿的回房间去换衣服。
 
    磨蹭了半天,还是张婶亲自动手给章锦婳挑了一件白色云锦窄袖直裾,束了白色玉带,挽了发髻,用青色纱冠罩住,插了一支白色和田玉的发簪压住纱冠。
 
    想了想,张婶又把皇太后赐的翠玉佛珠给她章锦婳戴在了左手腕上:“锦儿,皇太后赐的佛珠一定要戴,护你平安。”
 
    护佑是托词,张婶就是想让季家人看到章锦婳也是受过皇恩的。
 
    章锦婳走上杏林馆二楼的雅间。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门口。
 
    季同还是一身太学生打扮,见到章锦婳,愣了一下,随即深深作揖:“季某拜见章小娘子!”
 
    其实,季同也不记得章锦婳长什么样子,他那天摔下马就疼得没睁开过眼睛,被章锦婳救治之后,也是一路昏睡,怎么被人抬上马车,又怎么被抬回季府,完全没印象。
 
    等他睡醒了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身体除了有点酸痛疲乏,腿上还有些淤青之外,其他并无大碍。
 
    因此,他也没有请假,照常去了国子监读书。
 
    还是在国子监,有同窗与他说笑,说起杏林馆的章小娘子的流言,他才知道章锦婳为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与他一同出游的同窗,都是些知书达理之人,在周子瑁那里知道了章小娘子的身份,本已商量着等国子监放假的时候,再联袂上门拜谢。
 
    谁知道,流言猛于虎,夸张和扩散的趋势,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季同特意告了假,回季府与父母商量登门拜谢的事。
 
    季同的父亲,是京兆尹的同知,就只有季同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看得十分要紧,早就想上门致谢了。
 
    最重要的是,季大人也与同僚到过杏林馆,对杏林馆的印象深刻,对于章锦婳的医术,也听说过。
 
    只是,谁都没想到,好事不出门,莫须有的事却传了个热闹。
 
    季大人一合计,只有季家人上门致谢,才能堵住幽幽众口。
 
    季夫人早就想要看看传说中的精通美颜养生之道的杏林馆小娘子了,立即提议由她陪着儿子去杏林馆一趟,先探探情况,免得季大人去得太突兀,彼此都尴尬。
 
    毕竟,流言是因季同而起。
 
    章锦婳淡淡的回了一礼:“不敢当!”
 
    季夫人在一边打量着章锦婳,清瘦高挑的模样,做的是男装打扮,面唇上淡淡的胭脂,又在提醒他人,东家是个小娘子。
 
    “同儿,这就是章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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