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庭很是有些莫名其妙,却又隐隐觉得欢喜,想也未想,便乖巧的跟了上去。
异衣阁二楼上,几乎与多衣馆二楼一样的部置,只不过多了许多花草,窗前都挂着轻幔。
田易在楼梯口停了下来,微弯腰向李晓庭伸出手。李晓庭难得反应迅捷了一次,拉住田易的手,几乎蹦哒着上了楼,又蹦哒着往田易面前一立,仰起头,眼睛里满是笑意。
田易亦是满眼的笑意兼柔情,就这样与李晓庭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李晓庭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田易有些无奈,抬手轻拍了下李晓庭的额头:“认真点!”声音轻柔宠溺。
李晓庭立刻憋了笑,站直了身子,一副打算接着对视的架势。
田易无奈的笑叹了一声:“调皮~”
李晓庭笑着向他吐了吐舌头,又挤挤眼睛:“这才叫调皮。”然后嘻嘻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突然又直了腰,微仰头:“你真好看!”与田易对视的眼因刚才笑的厉害,微微含些水光,似溢未溢,柔软如月辉。
田易本一直温柔的看着李晓庭调皮作怪,却不想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愣了一愣后,竟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晓庭也好看,比丹意还好看!”
“什么嘛,拿人家与男子比。”李晓庭不依道,又一脸好奇:“我有没有那个白娘娘好看?”
“只有你好看。”田易带着丝哄孩子感觉与她道。
李晓庭不知道,对于田易来说,除了她以外,其它的,只要不是长得太特别的女子,几乎都长的一样。也就是说他是个严重的脸盲,虽然这脸盲只针对女子,且只针对他不认识的女子,却是也非常严重了。
试想一下,有一群美女一字排开站在他面前时,他看到的其实只有一副面孔。若让他给那些美女洗澡,没准会发生一个美女洗N多次,而另外一些美女一次也没洗的情况。当然,这个设想是不会成立的,先不说会不会有女子让田易洗澡,只说那美女总是会说话的,即便她们不会说话……
呃~扯远了,这个设想只是想告诉大家,田易先生是真的脸盲的厉害。哪怕是容音,他开始也是靠着强记气质与声音,来分辨的。
田易想了一下,晓庭果然一开始便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他第一次见她,她在满仓酒楼前,拉着小菊的手,一脸的豪气说:“走吧,咱们得给自己人壮势啊!”。
当时,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劳劳的记住了她的脸,且她的脸也从未与任何一个其他的女子重叠过。田易发现,其实是从那一眼开始,他便不由自主的去注意晓庭了。想到这些,田易的眼神又柔了一些,几乎快柔出水来。
想来,这李晓庭同志的长像家世都还算不错,却是在现代生生的单身了二十九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此时,如此柔情蜜意的时刻,她却是本含柔情的眸子一转,变得满面认真的问出了个既无什么意义,又极破坏气氛的问题:“易叫晓庭上来是有什么事要安排么?”
原来她满心甜蜜,臭美的自我欣喜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上来了这许久,还不知道田易叫她上楼来有什么事呢,总不能专门叫自己上来与他互夸好看的吧?
田易已是有些习惯了李晓庭这突然神来一句的说话模式,听她这样问,便认真的想了一下,却是发现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叫晓庭上来。
若是认真计较起来,好像是他对李晓庭有些思念,便把她叫来自己身边,想好好看她一看,与她单独相处一会儿。只是,若告诉晓庭自己突然对她很是想念,会不会太怪了些?毕竟两人的距离始终也不过几丈远……
“易~不知道……”
李晓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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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
短剧演到男,女主角,以月为媒,天为证拜了天地结为夫妻便算结束。毫无意外的,收获了一大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以及诸如“再来一段”,“再唱一遍”之类的呼喊之声。
自然不可能再来一遍的。演员退场后,那用十几个扣地的箱体搭成的舞台,不到半刻便被分拆开来,抬上了十几辆马车之上,拉离了铺面门口,空地刚腾出来,舞龙舞师队便补了上去,新一轮的热闹又开始了。
人群也开始松散起来,有继续看表演的,有走开的,更多的则会进到铺子里看上一看,若有看中的,又觉价格能接受得了,便会买上一件。
凡是在铺子里买了衣物的,哪怕是只花了二百个铜板,买了身普通的棉裙子,都会有一只手艺精良,绣着简绣花草与铺名的荷包送上。
何况这异衣阁并无哪件衣衫真能算得上普通。比如那二百文的棉裙,百褶裙的裙边上绣了与那送的荷包刺绣手法极为相似的花草藤蔓,看着极为淡雅,舒适。在腰部的地方,还坠了同样料子的棉线短络子,这大绿的裙子,里衬最下方,却是多出了一个大红的衬边。先不说这配色多大胆,绣花多特别,便说这直接缝在衣裙上的络子和里衬长出外裙的款式,也是够个特别了。
“这条裙子,小姐姐可以搭配白色上衣来穿,若是上衣上再有那么一些红色绣花就更好看了。”小菊热情且专业的一边帮已付了银钱的女子叠了裙子,将裙子装进专用布袋里,一边引导女子看她们家上衣:“这样相配的上衣,咱们铺子里倒是有不少,小姐姐不急的话,小菊可以带您再看看。”
那女子正拿了送的简绣荷包欣赏,听她这般说,眼睛亮了亮,问道:“若我再买件上衣,还能再得一个荷包么?”
小菊甚是有耐心的微笑着与女子讲解:“荷包怕是送不得了,不过,咱们铺子里申时中有抽奖活动,每展示出两个衣馆专用的袋子,就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那奖品可比这荷包贵重多了!”
这些在宣传单子上和铺子布告栏上都有说明。本来短剧演出结束后,丹意要再上台说上一说的,却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李晓庭便将这一项取消了。
如今,铺子里模特们下台后换了衣衫,也都留下来帮忙了,人手足够,伙计们便也有足够时间一一解答顾客的疑问,自然是要一问十答,将这些活动都讲个清楚:“一等奖呐,可是能在铺子里随便挑一件衣衫,咱们铺子里贵些的衣衫可要一百多两,那扣子都是玉石珍珠的呢,虽说这一等奖只有一个名额,万一您就抽中了呢?”
“是啊,是啊,反正都要买衣衫,这家衣衫又漂亮特别,不如便多买个几件,去抽上两次,试试运气。”铺子里有顾客听了伙计们的讲解,便开始心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是帮着做起说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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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站起,踱步至那张刚贴好的大红布告前,后面哗啦啦的跟了一大票人,连不明所以的村长都跟在了当官的人后面。放眼望去,贵宾席上只剩了白英与一名仙风道骨的白衣白发,甚至连眉毛都白的老者。
九皇子饶有兴趣的看起了那“喜讯”,指着其中一行问田易:“不知这流行前线:轻便防雨竹编行礼箱是何物?”
田易微笑着解释道:“是竹编的包裹皮,与平时装物的箱子相像,比较轻便,可提在手中。”
“哦?倒是个新鲜物件。青松...青竹去吧,多买几件衣衫,试试能否中上一个。”九皇子也不管那青竹听不听得见,直接吩咐道。
人们等了一会儿,并不见有人来领命令。而九皇子却似并无所觉,仍在看布告接下来的内容。
异衣阁内,李晓庭正招侍一行异邦商人,那队异邦商人有五个人,已是每人挑了两身衣衫,算是个大客户了。
“九皇子既然喜欢那箱子,小姐怎么不直接送给他呢?”异邦商人压低了声音问李晓庭,他知道她是这个铺子的领头人,说话很管用。
李晓庭也压了压声音:“九皇子廉洁,不喜人送礼。”
正看布告的九皇子挑了挑眉,本皇子不廉洁你也不送啊!难道还要本皇子开口要不成?
田易亦深了些笑意,又有些无奈,晓庭虽刻意压了声音,铺子里也算热闹,这外面更是锣鼓喧天,但他敢肯定九皇子定然也听到了晓庭那一句话,必竟皇子都是从小便习武之人,这耳力怕是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田易见九皇子似无别事,也并没有再去铺子里转上一转的意思,便提议道:“易,在飘香酒楼订了酒菜,还望九皇子与众位能赏脸去喝上一杯!”
九皇子哈哈一笑:“小九正等着先生这句呢。”
众人都暗自一惊,不明白眼前的这男子到底是何身份,开个铺子,九皇子亲自来贺也就罢了,竟还在他面前自称小九,这可真是……令人难以~不震惊呐!
不管众人心中做何感想,却是无一人会问出来的,大家都带着满脸的荣幸至极,跟在九皇子与田易后面往飘香酒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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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中,铺子前己是摆好两个桌子,其中一个桌子上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竹箱子,箱子上方有一个洞,洞口用布缝了厚厚的边,以防伤着抽奖人的手。另一个桌子上则摆了文房四宝,小菊与欧阳千紫正坐在桌后,拿了一个画了表格,写着数字的册子。
买了衣衫超两件的顾客排着队去竹箱子前抽奖,他们展示了自己的布袋,小伙计便大声念出袋子上绣着异衣阁三字下面绣的数字,小菊则按标签快速找出数字,在后面表格画上个对号。小伙计报完,等小菊那边说“可”后,便再报可抽几次奖。
顾客里,有那想混一混,以为一袋可以多抽的,看这架势,再看那袋子上的数字自己并不认识,便只好歇了心思。
李晓庭看了一会儿,见那小伙计全部都念对了,便放了心,继续去铺子里帮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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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三次抽奖机会的女子,最后一次将手伸进箱子里,摸出个打磨光滑,上面写了字的竹片,她看也不看,直接将竹片递给小伙计,心却是有些紧张。
她前面两次可都只得了笑脸奖,也就是得了两张绣着异衣阁的小块儿细棉帕子,希望这个能得个,哪怕十等奖也行,那帕子除了店名,总还有个简单的花草,且也大了许多。
“二等奖,潮流竹编行李箱一个。”小伙计大声念了起来,然后将竹片给那女子看:“恭喜小姐,您稍等。”,又大声对后面排队的人说:“麻烦大家稍等。”
那女子有些激动,看了好一会儿竹片上的字,仍是问出了声:“真中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伙计已拿了提手上栓了红绸的竹编行李箱过来。那小伙计笑着对那女子说:“真中了的,您看这个行李箱,现在已经是您的了。”说完又给她演示了如何提拿,如何开锁,又展示了里面的样子:“您看,里面缝了厚厚的细棉布,您的衣衫首饰装在里面也不用担心磨损。”
这其实也是在讲解及展示给后面的人看,等下再有中了箱子的,便不用再这般费时了。毕竟二等奖十个名额下来,也是要费不少时辰的。
众人见那行李箱虽是竹编,却是异常精美,又打磨的油光水亮,样式与用处也很新奇,连那连接上下的铜锁扣都是从来不曾见过的样子,便都很是羡慕。于是有人问:“这个行李箱你们店有没有卖啊!”,“如果中了一等奖能不能选这个啊!”之类的。
“这个我们店里也只有十个,怕是没有多出的卖呢,一等奖也换不成的,不过,以后东家可能会专门开个竹编铺子,到时欢迎各位多多光顾。”小伙计一一耐心的解答了各种问题,便退了下去,抽奖继续进行。
小伙计丁生跑回铺子,见李晓庭正有空,忙蹭到她身边:“晓庭姐真打算开竹编铺子?”刚才最后一句,是出去时,晓庭姐临时教的,说若有人问,便那样讲就行。
“有那个想法,还不大确定。”会竹编的人太多,像王力那样好手艺的又太少,这些都是难题,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
“小姐,我可以买那副画么?”突然有个女子问道。
李晓庭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一副一米来高的枫叶美人图。美人的头脸手等是画上去的,头饰衣物则全部用红枫拚成,连美人旁边斜出的树枝,也是一枝红枫。这副画,她用了近十日的零零散散的时间才弄好,却并不算满意。
“真是不好意思,那个不大好保存,所以无法售出。”李晓庭微笑着与那女子道了实情:“何况那画晓庭弄的仓促,并不是特别好。”
那女子略有失望,很快又欢喜起来:“听您的意思,那画是您画的?那我能跟您学么?我可以交束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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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演队
“……”这好像不是交不交束脩的问题吧?自己并未打算办个手工班啊?
那女子一副期盼的样子等着李晓庭回复,漂亮的大眼晴紧紧盯着她,似乎生怕李晓庭会拒绝一般。
李晓庭见她这个样子,猜想着自己拒绝的话说出口,她会不会哭出来?于是打算再组织组织语言,尽量将话说的委婉点。
李晓庭的语言尚未组织好,欧阳千紫活泼可爱的蹦了过来:“晓庭姐还在和九皇子僵持着呢?”声音奶声奶气,又因刻意压低了音量,好似在与李晓庭分享自己的秘密般,显得很是亲热。
李晓庭却是暗自吓了一跳,她可从未见过欧阳千紫这般模样,虽说这是正常孩童该有的模样,可欧阳千紫是正常孩童么?还有,那句话什么意思?自己可不敢与九皇子僵持,这话莫非还有别的意思需要自己悟上一悟?
或许是李晓庭这边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那求学画的女子终于忍受不得了,收起了眼中期盼,换成一副矜持的模样对李晓庭福了一福:“是小女子唐突了,小姐铺子开张,想来忙乱,小女子便不打扰了。”说完,也不等李晓庭回应,便领着她的丫鬟款款出了铺子。
李晓庭看了看那女子两主仆的背影,想着虽然这事解决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算解决了,便不再管它。而是转头笑着问欧阳千紫:“少主这是?”
欧阳千紫恢复了平时那副惯常装着的呆萌样子:“抽奖前那个姐姐问千紫那画是不是晓庭姐画的,千紫答了是,当时,千紫看着她似乎对那画很是不屑。”这就是说那女子从头到尾便不是想买画的,而是想借那画与李晓庭搭讪而已。
再联想到刚才欧阳千紫那句关于李晓庭与九皇子不大合的话,这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