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叶良仁身边的奴人换得勤,他早已是不记得旺财的样子,只记得他踢了自己一脚。
何况丹意如今气质已与几个月前大不相同,长相也有了些许变化,若无人提醒,叶良仁怕是很难将玉面公子和旺财联系起来。
叶良仁洗了脸,又踢了那说京中公子流行敷面涂唇的奴人几脚,便将人又都赶了出去,竟是非常意外的没有像以往那样将人骂个狗血喷头。
叶良仁见丹意将脸埋在膝盖里,轻声喊了两句:“公子!公子!”
丹意抬起头来,看到叶良仁双手撑在床上,将脸送的离自己极近,忙问后挪动,直到背部靠到墙上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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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河镇前街,灯火通明之中,李晓庭将田易再次赢得的一只灯笼往旁边一递:“这个丹意拿着,咦?丹意呢?”
一起出来的人都往自己身边看,却是发现丹意不在任何人身边。
“这臭小子,大家都跟得好好的,就他跟丢。”李晓庭跺了跺脚:“转回去找找,等找到他看我不罚他跪搓衣板!真是气死我了!”
“小菊,你就别找了,牵好千紫回铺子门口玩儿吧!”
田易皱了皱眉:“晓庭也回铺子去吧,我先送你们回去,君起你带着丹枫先找一找,到时大家都在异衣阁汇合。”
田易将李晓庭与小菊,欧阳千紫三人送回了铺子里,又叫了丹染一起,去街上寻丹意去了。
异衣阁的铺子前面也有花灯,且不远处的福河边有许多人在放祈福河灯,李晓庭点了一个伙计护着小菊与欧阳千紫,让她们就在附近玩儿。她自己却是心中不安,在铺子门囗走了两趟,便进了铺子,坐在铺子里等消息。
李晓庭一直在心中对自己说:“丹意已经大了,又是个男孩儿,肯定没事”
“人多走散了而己,马上他自己就回来了。”
“应该等一下就找到了。”
心中却是越来越不安,就像她刚才突然想将那灯笼给丹意一样,她有一个奇怪的直觉:丹意已经不在街上了。
待田易,莫君起都找了一轮没找到后,陆续回到了铺子里。
几人坐在桌旁商量:
莫君起:“人这么多,这样找如大海捞针,不若相熟的铺子都说一下,让大家都帮着留意一下?”
田易:“丹意不是个不懂事的,应该不是自己没跟紧走散了,最怕是,他遇见拍花的……。”
李晓庭:“不知道我的直觉准不准,我总觉得他已经不在这街上了。”
“若按晓庭姐说的那般,丹意哥哥已经不在街上的话~,千紫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欧阳千紫带着小菊和铺子里的小伙计从门外进来。
“千紫还在异衣阁养伤时,出门闲逛,遇到过昌平候二公子,他曾向千紫打听过玉面公子。千紫用不认识打发了他。”
“今日千紫见丹意哥哥的装扮与那日众人叫他玉面公子时很是相像……”
田易又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欧阳千紫,又看了一眼还未反应过来的李晓庭,沉声道:“我去看看。”说着已是站了起来。
莫君起也站了起来,一副嫌恶的样子,道:“怎么那个祸害还在这里?君起与师兄一起去。”
。。。。
☆、朱砂祸2
叶良仁将双腿也收上大床,脸上堆满了笑,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对丹意说:“公子别怕!我,我不会伤害公子的。”
丹意身子又抖了一抖,竟生出一种还不如被踹一脚来的痛快的感觉。
叶良仁还在说:“我,心悦公子已久……”
丹意往后退了一退,奈何墙太硬,他挤不进去。
叶良仁:“废了好一番布置,今日终寻得公子,本……我甚是欢喜……”
丹意看着叶良仁越靠越近的脸,终于忍无可忍,大喊了一声:“停!”
叶良仁果然停了下来。
丹意见自己说话竟然有效,忙连声喊道:“退后,退后,退后……”
叶良仁轻笑了一声,双手离床,坐了起来,扬起一抺丹意甚是眼熟的笑意,然后笑意渐渐变成哈哈大笑,扬声道:“哈哈哈哈哈,本公子就说嘛,谁喜欢那些磨磨唧唧的玩艺儿,既然公子也不喜欢,那咱们就来个大家都喜欢的!”
说着便猛得向丹意扑去。
丹意从他那一笑便开始戒备,见他扑了上来,忙手打脚踢,嘴上大喊:“不喜欢,别过来,别过来!”奈何他手脚被绑,行动受限,叶良仁很是轻松的便将他的脚压在了双腿之下,又一只手便按住了他的手,嘴上说着:“可真是个烈性的小美人儿,本公子喜欢。”,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丹意眉间的朱砂痣,一副甚是享受的模样。
丹意手脚动弹不得,见叶良仁的脸又要湊过来,甚是惊恐,突然心念一动,把头微微后仰,然后猛得撞向那张靠过来的脸,只听一声闷哼,抓住丹意双手的那只手松了开来,压在他腿上的力道也减了不少。
房间里一阵安静,丹意看着叶良仁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捂着口鼻。捂口鼻的那只手一息后开始往下滴血,越滴越多,最后淌得叶良仁满手都是,又顺着那手淌到丹意的白衣之上。
丹意看着那血脑中只有两个字不停的来去循环:完了,完了,完了……
叶良仁懵了一会儿,恶狠狠的说了句:“我操~”,从丹意僵硬着不敢动的腿上下去,仍然两只手捂着脸坐在床边大喊:“来人,呸呸,呸呸,呸呸呸!”
又是哗啦啦来了一群人,看到叶良仁满手是血的捂着脸,七嘴八舌的惊叫起来:
“公子,血,血!”
“快叫大夫!叫大夫!”
“小兔崽子竟敢把公子弄出血来,看老子……”
叶良仁接过一个奴人拿来的布巾胡乱的抺了把鼻子,又用布巾把鼻子捂住,听到这一句怒骂道:“狗奴才,你是谁老子呢?”
那奴人连忙陪笑着认错:“小的嘴贱,小的该打。”说着,抬起手朝自己的脸上轻拍了一巴掌。
巴掌刚落下去,叶良仁的脚也到了他身上,将他踢的跌了出去:“滚,还不去给本公子找大夫。”
叶良仁转过身看向丹意,竟然咧嘴一笑:“公子真是好身手,嘶……”眉头皱了一皱,牵动眉心那个自己的指甲捅出的口子,又是“嘶~”的一声。
丹意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叶良仁似是想了一下,又侧过身对丹意一笑:“本公子劝玉面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尽快从了本公子的好,?只要你从了本公子,本公子便放你自由,如何?”
“公子便不要想着你的那个什么先生了,他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你在本公子手里的。”
“若是……,本公子是真的不忍对公子您使用那些,嗯……伤身体的手段呐!”
丹意依旧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本公……呃~,呸呸呸!”叶良仁把鼻子堵得紧了些,血倒流到嘴里,惹得他又骂了句:“我操!”便站了起来,两个奴人忙扶住他。
叶良仁吩咐:“看好这里!”
“是!”
“好好照顾玉面公子!”
“是!”
“去傲寒阁!”
“是!”
“我操!还在流血!”
“是!”
……
门一关上,丹意便闭了眼睛,彻彻底底晕了过去。
田易与莫君起将屋子外的人三下两下全部打晕后,莫君起掏出个长针捅了捅门锁,再拉了一下,锁“咔”的一下便开了。
莫君起闪到一旁阴影里,田易则拿着一把匕首进屋,转到屏风后面的卧床前,看到手脚被捆,身染鲜血,晕倒在床上的丹意皱了皱眉,拔出匕首,割断绳索,把丹意抗上肩。
待两人将丹意放上马车,金石立刻扬鞭催马:“架!”
李晓庭则去检查丹意的衣物:“怎么样,失身了吗?怎么还有血?这是怎么了?”
田易拉住李晓庭乱摸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温声安抚:“无事,我看过,血不是他的,他只是晕过去了。”
李晓庭眼睛仍在检查丹意的衣物,声音微颤“失,失身了么?”
莫君起“噗嗤”笑出了声:“没失,衣服不都好好的穿在他身上嘛。看这样子,倒是那个祸害受了些伤。真没看出来啊!这女娃娃一样的小子,还挺能耐!”
李晓庭“呼~”的松了口气。她本就担心丹意的安全,莫君起又告诉她那昌平候二公子男女通吃,她便又开始担心丹意的清白,真是,真真正正的提心吊胆了半个晚上!
李晓庭的心放松下来,便开始研究起丹意身上的血迹来,用手指着那些红:“看那一滴一滴的,又有连成串儿的血滴,又在胸部以下,该不是那什么二公子被丹意的美貌激的流鼻血了吧?还有,他为什么会晕倒呢?不过,被人绑架,晕倒倒也是正常,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李晓庭仰着脸问田易。
“嗯~”田易见她自问自答完后,还来问一问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嗯”了一声。
李晓庭得到田易的这个回复很是开心:“我看电视上,你们这些会武功的人看了血迹形态之类的,便可以大概还原血迹形成的经过,你这般回我,那是我猜对了?”
也不等田易回她,她继续说:“看你们进去加上出来也没用多久时间,且那院子里一直很安静,没听到抓刺客之类的叫喊,想来你们的武功很高了?绝对压倒性的那种高?但是你们进院子时为什么还要用那什么爪呢?你们不会轻功么?”
莫君起翻了个白眼:“你的问题能不能一个一个的问!”
李晓庭回了他一个白眼:“看,这才叫白眼,你那叫变异媚眼。”
莫君起:“……”
李晓庭接着说:“再说了,本小姐问你了么?”
莫君起“…………”
莫君起:“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本公子便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你那个电视是什么鬼?还有轻功又是什么功?”
李晓庭拉拉正在温柔笑看着自己的田易的袖子:“易也不知道轻功是什么功?”
田易点点头,笑问:“能讲么?”
李晓庭也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能讲,一句话的事,就是一种飞檐走壁的武功。”
莫君起道:“本公子那般还不算飞檐走壁么?”
李晓庭想了一下,点头道:“倒也是。不过轻功是像鸟儿一般,点一下脚就能飞起来那种。”
莫君起又翻了个白眼:“哪有那样的武功,你怕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吧!”
李晓庭:“……”
田易用手背轻拍了下李晓庭的额头,轻笑道:“确实话本子看多了。”似乎突然意识到车里还有个莫君起,微收了些笑,看向莫君起,温声道:“电视是机关城里的一种话本子,只要打开,里面的人与物都似活的一般,可以自行像唱戏一般,将故事讲出来。”
莫君起本来一副牙酸的样子,听到田易的这翻讲解,立刻来了兴趣:“那倒是有趣。晓庭有没有带一本过来?”
田易想起晓庭给他看的那个叫“手机”的东西,笑了一笑,却是帮李晓庭答道:“那东西很大,晓庭怎会带在身上?君起若是有兴趣,不若招了商演队,让他们演了给你看,与那话本的效果一般无二。”
李晓庭也笑着说:“其实那些个东西都是看个新鲜,真正有魅力的还是文字写出来的东西。君起不若多看看书,若寻到有意思的话本游记之类的,与我分享分享!”
莫君起再次翻了个白眼:“怕是最后那句才是晓庭的重点吧!”
李晓庭抚掌大笑:“我说错了,真正有魅力的应该是莫君起公子的风情白眼才是,哈哈哈哈哈哈!”
莫君起“……”
莫君起打算不再搭理李晓庭,转而向田易打听起商演队来,却是听李晓庭竟是笑得停不下来,自己的师兄竟也跟着轻笑出声,于是没忍住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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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外
总是从一个贵族公子手中偷了个人回来,李晓庭内心还是很忐忑的。
虽然这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但现在是在古代,讲究高低贵贱,身份有别的人比讲理的人多,于是李晓庭很是入乡随俗的打算以贵压贵,这几日日日将莫君起请到异衣阁做客,难得的殷勤讨好。
等在异衣阁的第五日,李晓庭怒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本小姐不等了,咱们直接找过去,将事情讲讲清楚好了,总比在这里提着心耗时间来的痛快。实在不行,让君起与他打一架好了。”
莫君起:“……”
田易把帕子递给李晓庭,轻笑道:“也好!”
莫君起撇了正擦手上茶水的李晓庭一眼,抗议道:“你们让本公子去打架,都不与本公子商量一下么?”
李晓庭立刻满脸堆笑:“那君起打不打?”
莫君起傲然道:“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本公子自然只能奉陪了。”
李晓庭疑惑将起,便有人帮她解了。
丁生从楼梯上显了身子,微喘着粗气,着急的说道:“来,来了!”
也不需他说谁来了,李晓庭立刻站了起来:“总算来了。”便带头往楼下冲去。却是还末跑得两步,便被田易抓住:“也不急于这一时,小心别摔着了。”
几人出了异衣阁,才见到叶良仁与他的灰衣小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