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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小少爷,这不全是你的错,先冷静一下,让连先生去房里休息一下吧!”陈叔说。
“是,要先把师父扶进去好好休息一下。”秦悦抬起衣袖,不顾衣袖上刚刚跪在地上沾染的灰尘,随便抹了一下脸,本就泪痕满布的脸上多了几道黑印,更显狼狈。
把连越扶到床上之后,秦悦忍不住瞅着鼻子哭了起来:“陈叔,都是不好,我做错事了,惹师父生气,师父都吐血了,是我不孝……”
“秦悦少爷,这……你不用这么自责,是连先生他自己……”陈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孩子爱玩是天性,先生却实在不喜少爷整日出去,“连先生早先身上便有伤,这次是怒极攻心,身体一时受不了,才会昏迷的,并无大碍,睡一觉就能醒了。”
“什么”师父身上本来就有伤,什么时候?在哪里?伤的怎么样?怎么受伤的?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乍一听闻师父身上本来就有伤,秦悦心中十分惊讶,应该还上次师父外出时的伤,可是这都在家待了好几日了,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呢?
看着陈叔小心的把师父身上的黑色衣衫脱掉,才发现里面的白色绫衣早已染了不少鲜血,因为外衫是黑色的,所以即使有血浸到也不显眼,再说,当时的情况,秦悦也不会注意到这些。
看到上衣全部褪掉之后露出的狰狞伤口,秦悦只觉得心脏抽疼,师父在外边受伤,在家也有几日了,自己做徒弟的竟然一点也没注意到,而且这两天总是跑出去找薇儿玩,都没有在家,师父受伤,徒儿最是应该在一旁照顾尽孝的,可是她却……难怪师父那么生气。
“小少爷,你去厨房端点热水过来给你师父擦擦身体吧。”陈叔说。
“恩,我这就去。”秦悦小跑着出去了,走到门槛处还被绊了一下。
“少爷,你衣服都湿了,去换一身再过来照顾先生吧。”陈叔说。
“不碍事,我没事的,师父怎么样,还好吗?”师父那个样子躺在床上,她哪里有心情去换衣服。
“唉,你师父情况比方才好了些。”劝说无用,陈叔也不多讲,平时没有看出来,小少爷这么关心先生,平日两人的相处都是清淡如水,闲话不说半句的。
拿出药粉和新的绷带,和秦悦一起细细替连越处理了伤口,再去煎一碗药给连越喝下,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外面的雨也渐渐的变小,在屋里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秦悦把锦被盖到连越的脖子下边,又去把房里的门窗管好,不让外边刚下过雨的凉气钻进来,又回到了连越床边。
“陈爷爷,师父真的没事吗?”师父的眉目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紧皱了,原本无血色的脸上也恢复了一点红润,但是秦悦仍旧不放心的问向陈叔。
“连先生没事,你还不相信陈爷爷吗?”陈叔微显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看向秦悦,“少爷,您也去梳洗一下睡吧,不早了,不然明天连先生醒了,我看您就要病倒了。”
秦悦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身上,去厨房端热水的时候,外边的雨并不小,夏天穿的衣服本就单薄,早就被淋了个通透,经陈叔一说,秦悦才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脑袋也有点晕。夏天的夜晚还是有些许冷的,别提外边还下着小雨,又看了看师父的睡颜,帮师父再掖一下被角,暂时放下心里的担忧走了出去。
自己的房间里陈爷爷早已打好了热水,跳进去舒服洗了一下,换上新的白色中衣,披了一件外套就回到了师父这里。
陈爷爷方才已经被秦悦劝去睡觉了,秦悦点上师父床边一盏油灯,借着灰暗的灯光趴在床边看向师父已经有些红润的脸色,听着师父绵长的呼吸,心中很是安定。
连越的发髻早已被打散,凌乱的铺在身后的床单上,师父的眉很是英挺,斜飞入鬓,眉骨微凸,下面的眼睛不同于自己的,只是有个丹凤的影子,是真正的丹凤眼,师父很少冷厉的看人,只在他生气的时候见过,师父的眼睛隐忍怒火看着自己的时候,那平日深沉如千年古谭的眼睛里好似燃烧出了火光,凝聚出了风暴,她看着,忍不住又畏惧,又,向往……
打住,打住,在想什么呢,秦悦晃了一下晕晕的脑袋,摸了摸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怎么的热热的脸皮,可是,陈爷爷说给师父煎的药里有安眠的成份,所以自己不必一直等着师父醒来,那么……反正现在没有人。
秦悦把自己刚洗过的爪子又在干净的衣襟上蹭了一蹭,缓缓伸过去触到了连越的眉毛,然后是眉心,俊挺得鼻梁,师父皮肤真好,小麦色的皮肤滑滑的,然后下面是,看起来稍显凉薄的嘴唇,秦悦的手停在了连越的鼻间处不再往下,算了,这个地方,留给以后的师母吧!
秦悦恋恋不舍收回了手,回忆起刚刚和陈叔一起给师父上药时,惊鸿一瞥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腰背,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次见一个成见男子的,裸—身,秦悦咽了一下口水,刚刚想的什么师母,心里怎么酸酸的。
师父也不知多大年纪了,看起来好生年轻,恍惚记得当时初见师父,师父貌似还有点男生的青雉之气,如今倒是给人感觉很,很有安全感的样子,可是,师父此次那样生自己的气,明天醒来不知会不会原谅她?
嘤,一缕风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正好吹进秦悦的衣领,好冷,师父脸色那么好,被窝一定很暖吧,自己才十岁,现在有没有旁的人,师父又正好睡的深沉,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秦悦小心的把床头的油灯吹灭,蹑手蹑脚爬上床,掀开一角被子把自己缩了进去,似乎是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连越睡中侧了一下身,这下秦悦的后背就紧贴上了师父温热的胸膛,似乎还能听到师父的心跳声……呼吸间全是师父身上特有的安心味道,夹杂着一丝药香。
不行啊,师父有伤,自己贴的太近会不会碰到师父的伤口?秦悦小心往外挪了挪,可是不曾想一只胳膊横腰就又把她拉了回去,师父醒了?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过了一会后边的人还是没动静,慢慢扭头看过去,师父的眼睛还是在闭着的,没醒?
忙活了大半天,淋了雨脑袋晕晕的,秦悦放下心来马上就睡了过去,后边一只手臂揽着她腰的人,眼睫毛颤了颤,收的更紧了。
连越睡梦中只觉得身边多了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手感甚好,忍不住就把它往自己怀中带,第二天早上在一阵鸟鸣中睁开眼睛,眼中些许迷茫,在回忆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伸出右手捏了捏眉心想要清醒一些,几线白光从窗棂中透进来,他想要下床穿衣去看看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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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左手想从里面把锦被掀开,可是随着身体的移动,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一团在他身下?他的左手臂还揽着那一团,右手摸了摸,软软糯糯的什么东西?皱眉一把掀开了暗绿绣锦纹的被子,惊异的看着拦着他的腰睡的昏沉的小徒弟……
这,这是怎么回事?连越脑中一片混乱,只见那个小人发丝散乱,自己同样散乱的发丝和她的混作一团,遮身的被子被掀开,小徒弟似乎有点冷,缩了缩肩膀,往他怀里拱了拱,皱皱鼻子继续沉沉睡去,连越还感觉自己腰间被那小胳膊缠得更紧了。
“连先生!小少爷不见了!”陈叔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就踏进了房门,正好看到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小小身影往自家平日看着温和实则清冷的先生怀里拱去,而昨晚还发火气的昏过去的连先生也不说推开,任她那么……搂着。
这一幕任谁来看都是那么的……暧昧,不会吧?陈叔的脑子处于僵滞状态,已经不会思考了。
秦悦小小的身子缩在连越成年人结实的身体下,脸正对着连越的胸膛,磨蹭间连越衣衽已经打开,显露出一片凸起的胸肌,皮肤光滑又有弹性,秦悦的小脸贴了上去,表情极为舒适满意……
连越感觉到紧挨着自己的小徒弟身上有着不正常的滚烫,再看看那潮红的小脸,伸手拉住她手腕把了脉,果然是发热,病糊涂了……
“陈叔,秦悦发热了,今天早上做一些清淡的,再去煎一副退烧药端过来。”说着把锦被又盖了回去。
小少爷?陈叔仔细又看了两眼,似乎的确是小少爷的身量,可是小少爷怎么会跑到先生床上?陈叔一脑子的疑问。
“陈叔,你先下去吧。”看见陈叔还站在原地不动,连越有一丝不耐。
“呃,是,先生。”陈叔这才反应过来了,应该是小少爷昨夜担心先生才去和先生一起睡的吧?
“恩……”连越身子一抖,低头一看,原来徒弟的鼻间正蹭着自己胸前那个不该碰的地方,心中一阵火气,但是想到秦悦这会浑身滚烫生着病,又只有十岁,她知道什么?不过一个孩子罢了……深呼吸了一下,等她病好了慢慢算账不迟。
想要拉下徒弟的手臂自己先起床,可是小徒弟拽自己衣衫拽的极紧,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秦悦,秦悦,快些放开,秦悦……”想要唤醒她。
“恩……”秦悦嘤咛一声,似乎是不满意被打断了美梦,只觉得脑袋重的厉害,还隐隐有些疼痛,脸上贴着什么弹弹软软的东西,睁开迷蒙的双眼只看到一片小麦色在眼前,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小点点,她响起了很久之前吃过的蛋糕上的草莓,忍不住留下口水,嘴巴凑上去,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唔,不甜,不好吃。
“秦!悦!”连越只觉得一阵柔滑湿腻掠过,从来没有过的战栗感觉袭遍全身,狠狠压制住躁动的内心,满满都是徒不教,师之惰的悔恨之情,他的乖巧小徒弟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啊”秦悦被这一声凌厉的叫喊喊回了神,抬头就看见师父满是熊熊烈火的眼睛,那是怒火吧,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秦悦本满是潮红的脸蛋一下变得惨白,自己竟然轻薄了师父,还,还被师父给抓个正着,师父会原谅她吗?
连越感觉到怀里本来柔软手感极佳的身躯一瞬间变得僵硬硌手,看着徒弟不知在想什么失神的眼睛,冷冷“哼”了一声,就要起身下床,可是两人的长发缠绕在一起很难分开,秦悦忙伸出颤抖的手梳理开两人的头发,怎么办,怎么办,师父肯定不会原谅她了……
等了一会头发终于分开了,连越走伸出健壮的长腿走下床,然后嫌弃的把被徒弟□□的不成样子的中衣脱下,就在床边脱得,不遮不掩,秦悦看了一眼就把头扭过去,然后想了想,又把转了过来,怕什么,摸也摸了,舔也舔了,而且……都睡了。
“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徒儿是担心师父的伤势……一肚子的理由就要说出来,但是看到师父扭头看向自己冰冷的眼神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徒儿不是要继续辩解,怎么不说了?”师父的声音清冷的就想雪山之巅的积雪,“不论做了什么错事,不是考虑的错在哪里如何改正,总想着找理由推脱责任,为师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徒弟!”
连越把衣服都穿好,凉凉看了秦悦一眼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这两天你也不要出门了,留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额,反省?在这里?这里好像是师父的房间啊,师父走了,秦悦也想起床,可是刚坐起身就浑身无力的跌了回去,脑袋好重,头也疼,摸了摸自己的前额,好烫,生病了吗?秦悦昏昏沉沉中就要睡去,但被渐渐飘近的一阵饭香刺激的肚子咕咕叫,恩,是小米粥吧,还有陈叔炒的小菜,馒头……
果然,陈叔端着小碗的饭菜走了进来,先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拿了扶起了秦悦无力的身子,拿了一个引囊让她靠在床头。
“小少爷,你昨夜淋了雨,到了半夜才梳洗,着了凉,今早上起来就发热了。”陈叔拿来一个毛巾,“小少爷擦擦脸吧。”却是,秦悦脸上很多泪痕。
“连先生特意交代了小少爷生病了,今天早上要做些清淡的饮食呢!”陈叔说着把熬的灿黄的小米粥端过来,给秦悦喝。
秦悦没有说话,只是舀着粥往嘴里送的时候感觉多了几分苦涩。
“师父呢?还是不愿意见我吗?”秦悦苦着脸问陈爷爷,这两天一直没有见到师父,他也一直待在师父房间里没有离开,就是想着师父能回来第一眼见到她。
“小少爷,您安心养病吧,先生他早晚会回来的。”先生还有一身伤呢,那天早上交代了一句不让小少爷出门就离开了,这都好几天了,也没回来。
外面有写嘈杂的声音传来,是彤儿的叫门声,应该是许薇儿来了,也是,之前一直天天去找她玩,这都好几天没去了,也没同她解释过,肯定是要来问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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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不过,秦悦想到师父那天晚上说的话,心中一阵疼痛,她这次,并不准备见许薇儿,“陈爷爷,你去告诉薇儿,说我病了,过几日,不,等病好了自然会去找她玩,让她不要担心,接下来几天我要安心养病,让她不,不必要再过来了。”师父不喜欢,她少和薇儿玩就是。
“唉,陈爷爷知道了,这就去告诉许小姐。”陈爷爷把秦悦喝完的药碗端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秦悦穿好衣服下床,走进里间,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坐在师父常坐的书桌上看了起来,不经意间碰到了放在桌角的那本《闺训》,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拿起来翻看几页,忍住骂人的冲动重重合上了封面,师父啊,不是徒弟不听话,真要徒弟去读这个,估计您回来只能看到徒弟吐血而亡的尸身了。
又等了一天,乌鹊南飞,天色已暗,本以为师父不会回来了,秦悦准备这就去吃完饭然后看几页书上床睡觉,明天接着等。
但是出乎意料,这个时候来连越一只脚踏进了门槛,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能看见师父,秦悦惊得说不出话,下一刻就跑过去抱着师父的大腿要哭起来,但是眼泪刚冒出来没来得及落下脸颊,突然想到师父会不会误会自己实在演戏给他看,当即努力把眼泪困在眼眶里不让它落下,放下师父衣摆,向后走两步,抬头看向连越,小心叫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