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秦悦抱着狐狸走在前头,一路穿过秦府花园,石子小道,下人们都会停下给秦悦和秦远观行礼,秦悦脸上带着春暖花开的笑容,看着就知道她本人此刻心情很好。有胆子大的下人在看到秦悦怀里的狐狸时,就夸上两句好听的,无一例外,秦悦都让天青给了赏钱。一会儿,小少爷得了一只棕毛小狐狸,高兴得很,上去夸两句就有赏钱的“流言”就在秦府流传起来。
秦悦一路上“偶遇”越来越多的下人,他们都会上来夸两句,秦悦也不介意,照样让天青发赏钱,直到天青那个装的满满的专门用来派赏钱的荷包都要空了。
大概这流言流传的太快太广了,都传到了秦府主人的耳朵里,秦悦看到秦兴朝就这么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愣,“爹?”
“哼,玩物丧志!”秦兴朝严厉的盯着秦悦说。
秦悦一听师父的话,二听秦老爹的话,知道此刻不宜反驳,就把狐狸扔到了天青的身上,天青忙接着。
“爹,我和温义约好了去吃饭,晚了就迟到了,先走一步,先走一步!”小步子倒退着离开,然后一个拐弯,快步跑开,一边跑一边小声朝身后喊道,“快点快点!”
一直跑到了府门口,秦悦才停下重新理理衣冠,衣冠楚楚的走出去,她要抱过狐狸的时候,天青说:“少爷,还是我抱着吧!您抱着传回去老爷又不高兴了!”
好吧,秦悦摸摸小狐狸的头,小家伙,刚才这样跑都没能让他动一动,就窝在天青怀里耷拉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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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 175 章
这条平福街上人不算多,但挺热闹的,有着正经店面的少,大多是小贩们在路两边摆摊,大声吆喝着过路的潜在客人们!
秦悦和秦远观经常来这,秦悦长相十分出众,同等身份的人不会经常出入这里,所以她就十分显眼,秦远观经常跟在他身边,久而久之,这里的小贩们都认得他们了,如今见到他们来,都热情的打招呼。
“秦少爷和表少爷又出来逛街啊!”
“听说两位少爷上次得了贡生,这次殿试放榜出来,就是进士大人了!”
“是啊,我看秦少爷说不准能进士及第呢!”
“哎,以后秦少爷当了官就不能经常见了。”
…………
一般不熟的都叫公子,叫少爷的一般是家里的下人,这些人也是跟秦悦熟了,所以一口一个少爷,以往秦悦听起来还觉得听亲热。
殿试刚刚结束,所有人都在夸着她,似都认定了她能取得好成绩。秦悦刚脱离了书(ku)海,实在不想在接触到这类东西了,于是皆充耳不闻,边走边摸着天青怀里的狐狸,一会儿摸摸尾巴,一会揪揪耳朵。
秦远观一向是不怎么说话。
小贩们见秦悦不像以前还会和他们说几句,这次都不说话,也都住了嘴。看到她在和小狐狸玩,便把目光转移到了小狐狸身上。
问起小狐狸的种种来,天青很大方的问什么答什么,把狐狸的名字大喵都给透露出去了。有人赞美狐狸的美貌,秦悦客气的回道谬赞,看到她的笑容,众人都明白了她的□□所在,纷纷夸起大喵这名气起的如何贴切,从狐狸的爪子一直夸到了眼睛。
小狐狸在赞美声中睁开了眯着的眼睛,蔑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们,鼻子嗅了嗅,从天青的怀里一下子跳出来,跳到了小贩们的摊位上,他昂着高傲的头颅走过那些小商品,被狐狸大人踩到的小贩们非但不生气还很高兴,小狐狸看到漂亮的首饰不屑一顾,看到精致的瓷器,似是没见过这样的玩意,便驻足观看。
伸出爪子,试探性的一推,啪!碎了,周围一片寂静,瓷器被推倒在地,碎成一片一片,大喵似乎也被吓到了,退后一大步,离那脆弱的瓷器远远地,一抬头看到这么多人看着它,慢慢又挺直了背,迈着淡定的步伐离开这个摊位去下一个。
天青自然把钱给付了。
众人看着那狐狸,觉得好玩不已,都笑嘻嘻的谈论着盯着看,如果最初是因为秦悦的身份而关注它,现在是真的觉得这小动物挺稀罕的。
狐狸爬到了卖糖葫芦的人头上,踩在人家帽子上,唬的那瘦脸汉子一动不敢动,它好奇的盯着红色的糖葫芦看了看,再次伸出爪子去抓,却差点黏上,拽下来的时候爪子上的毛掉了一片,便被吓到似的跑的老远,头也不回,人群里也出现一阵哄笑声。
秦悦低低笑着和秦远观说:“大喵没吃过糖葫芦,待会买一串给它尝尝吧!”
它最喜欢的是一些吃食摊子,闻到香味就不想走了,站在锅边探头看,天青忙把它抱起来:“小祖宗,这可不能跳进去,小心毛都给烫掉了!”狐狸却唧唧叫着不肯走,这还是秦悦第一次听到它的叫声,于是说:“孙婆婆,做一碗馄饨吧!”
那孙婆婆哎了一声麻利的下了一碗馄饨,做好之后香味更浓,小狐狸一直探着头往这边看,孙婆婆笑着对它说别急别急,也不管它一个畜生是否听得懂,吧馄饨用冷水过了几遍,才放到天青面前,天青吧狐狸放下来,它一个跳跃就跳到了碗边,把一碗都吃光了,才舔了舔嘴边的绒毛,迈着步子满意离开。天青给孙婆婆付钱时孙婆婆还不要,说头一次见这么通人性的动物。
后来狐狸几乎都是吃白食,小贩们争抢者给它做吃的,却不收钱,到最后狐狸的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再也吃不下了,才跳上了天青的肩膀,再落入他怀里,假寐。
温义过来的时候看到撅着大肚子养神的大喵,原先想的一系列赞美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于是,在秦悦隐隐带着炫耀期待的目光里,他说:“这怀了孕的母狐狸可不好找,阿悦你以后可得有一窝小狐狸了,得分我一只!”
秦悦的脸先前笑的有多妩媚,现在就拉的有多么——————长。
天青和秦远观在一旁给他打眼色。最后还是天青站出来说:“温少爷您不知道,咱们刚从平福街走过来,大喵刚才吃了挺多食物,所以肚子才这么……”
“哦——”温义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同时也从秦悦不常见到的表情里明白她有多喜欢这个小狐狸,“原来小东西这么爱吃,这京城里好吃的多了,阿悦,咱们以后就带着它吃遍全京城如何?”
“恩!”秦悦点头,“咱们去月华楼吃饭吧!”月华楼是京城一大奇楼,任飞卿开的现代化饭店,秦悦还没去过呢!考试后放松就好好放松,正好去瞅瞅是什么样的。
月华楼走的是高端路线,所以没有一般的酒楼大堂,拔地而起一共三层,一层进去是统一服饰的男女服务员,大理石装饰的前台,擦得锃亮锃亮的,地板也是花花绿绿的瓷砖,上面有精美的插画。不铺白的是因为古代人比较忌讳吧,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丰富的色彩。
因为来月华楼的客人非富即贵,身上干净清爽,出门不是马车就是轿子,不用担心鞋底带着泥土弄脏地板,门口还站着两个门童,铺着地毯,秦悦因为是一路走过来的,便被人请到一边,专人伺候着把鞋底擦了一擦。
任飞卿还真行!她一边看着这里的摆设一边想,墙壁上挂着显示高品位的文人诗画,地上摆着罕见的盆栽花朵,两边架子上放着的是精致的玩物瓷器,问了问,竟然还卖,可以买!她自忖就算来自同一个地方,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任飞卿了,她做不到。
但可以享受到。
温义来过,有段时间还是常客,所以由他去订位置,可是订位置的时候从里面走过来一个粉衣少女,少女眉目精致,看起来文静秀气,让人在她面前都不好意思大声说话。
“几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请几位跟我来。”她笑盈盈的说。
温义一愣,趾高气扬的问道:“你家主人是谁?”还少见到这样连名字都不说的人,排场是有多大?他混迹京城多年的纨绔气质显露出来了。
“不便告知,几位随我来,自然便知道了。”她说。
秦悦和秦远观也奇怪不已,会是谁这么神神秘秘的。
“温义,人家敢请,我们还不敢去了?走吧,说不准是哪位游走至此的江湖高手看上了你,要收你为徒呢!”秦悦说,最后一句是小声在他身边说的。、
温义果然眼睛一亮:“阿悦你说的有可能,你说会是神秘的鬼门门主鬼圣老前辈吗?”
秦悦:呵呵,做梦!
温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躬身道:“这位可爱的姑娘,请带路”
这种彬彬有礼又近乎调戏的话语让那侍女微红了脸,忙转身给他带路。
其实月华楼有一个隐蔽的包厢,一般人进不去,也不知道,是老板娘给自己的特权,上好的金丝楠木房门上雕刻着香草美人,两边还摆放着两盆兰花,雅致低调而奢华,让人不禁想象这里的主人该是多么的孤高,和有品味。
秦悦进去看到里面的人,就把刚才的绮丽想象抛诸到脑子后面了。
任飞卿怎么在这?是她?哦,这里是人家的地方,自然是她。
“见过安王妃。”温义也是一惊,然后就乖乖地见礼了,尽管还不明白为何任飞卿会请他们前来。
秦悦也行礼,却被任飞卿制止了:“这都是外人的礼节,我们的关系,还用得着吗?”
秦悦还没说话,温义就开口了:“安王妃这话千万说不得!您已经和安王成婚,是内宅妇人,我们都是外男,如此相见就已经…这关系二字,我和阿悦都还未娶妻,您可不能乱说啊!”
秦悦差点忍不住笑出来,温义什么时候嘴这么毒,任飞卿哪里招他惹他了,一字一句的,直指任飞卿不守妇道,私会外男,不知廉耻……
任飞卿却并不在意,或许“单纯”的她根本没听明白温义话里的意思:“温家小爷果然有意思,实不相瞒,我请的是阿悦,之前有事我做的不对,但是不便当面道歉,今日我也没想到会见到你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当面和阿悦说一声对不住了!”说完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豪爽至极。
温家小爷是温义的“江湖称号”,他也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若是以往,任飞卿这样的豪爽性情肯定很得他心意,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喜欢的女子一辈子都要屈居在眼前这人之下,爱情本来就就是不讲道理的,想让他对任飞卿有善意,没门!
太粗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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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第 176 章
任飞卿看秦悦并无动作,便又说道:“难道就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朋友都没得做了?我记得阿悦你并不是这么心胸狭隘之人。其实还有一事你应该想要知道,尊师确实不是一般人物。”
秦悦脸色顿时一变,任飞卿露出我就知道如此的笑容,轻声说:“我本不该说,但是我并不想就这么失去一个朋友,我姐姐也不高兴,罢了,反正不是什么要紧事,你也不是外人。”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看温义等人。
“温义,你们先出去等我。”秦悦说。
温义点点头,带人出去。
任飞卿一边吃着盘中的精致糕点,一边在心中梳理一条条线索。她成亲之前并不知道养了秦悦十几年的师父就是连越,所以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没过多关注。嫁给了景桓,了解到了以前不知道的讯息,觉得不对问了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对师徒,那很多事情就能说的通了。怪不得一直闲事莫理的连越在落梅山庄仗剑杀人为蓝颜,其实是保护自己徒弟,后来经过调查还知道在考场亲自给秦悦搜身,送饭菜,啧啧,这短护的,真是没谁了。
所以,这个徒弟才会喜欢上自己的师父吧!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兴奋,活生生的基佬,还都是很养眼的男人!想一想禁忌的画面,那场面……她本来没想这么多,秦悦从来没表现出对女人有兴趣,总是和男人在一起勾肩搭背,青楼楚馆是从没听说他去过,更不用说和哪位姑娘闹出绯闻了,这也可以说男人先立业后成家,一心准备科考,家教森严。
但是整天和温义,安祁文他们勾肩搭背算什么!天天喝一群男人混到一起,更别提那长相了,活脱脱一小受!所以在跟温安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也因为长相性格被调戏。对,性格也是女性化!没有男子的豪爽大气,多有女子的阴柔之气。
后来知道柳心璃和连越是形式婚姻,连越也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没听说对谁特别好,除了这个徒弟。任飞卿大胆超时代的头脑很快把这一切都连起来了,不过也是一个想法,真正让她确定的是,在西山狩猎的宴会上,两人喝醉,秦悦住到了连越的府上,睡了一觉!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这个时代已经如此开放了吗?但是继而发现除了她,没人把事情往这个方向联想,直说两人是早有渊源,又聊得来,秉烛夜谈的好朋友吧!任飞卿只想说:真是单蠢无知!没听过一个词叫酒后乱仑吗!要说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孩子没了都不相信啊!这对师徒,也是够够的!她知道也就知道了,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也没想过利用这一点让连越和秦悦为她做点什么,作为对同性之爱并不反感的现代女性,她只是觉得他们还挺有爱的,她只想在旁边默默关注一下,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
同时,任飞卿也和程宇一样,不理解这对师徒为什么会站到对立面上,干脆一个阵营,师徒同上阵通力合作,并肩作战多好!为什么师父在安王党,徒弟做了弱弱的保皇派?而且两人都对此一点都不care,好像对他们的感情一丝影响都没有,该干嘛干嘛!
所以她才会一时冲动,问了那个问题,向秦悦抛出橄榄枝,却一下子把两人本就不多的情谊给冲散了。她本人还是觉得那句话一点问题没有,不愿意就不愿意呗!怎么生这么大气,俨然要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的节奏,这可不行,她的眼光不差,秦悦以后绝非等闲之辈,怎能就这样散了?而且还等着看他们师徒的“艰辛”的基情路程呢!
后来慢慢想明白,或许对这些男人来说,自己说的不是一句招揽的话,而是对他们崇高的理想,坚定信念的一种蔑视,不是有好多男人都愿意为了事业放弃爱情嘛!自己也是够蠢得,真是女人怀了孕就变蠢了……景桓废了好大功夫豆不能令他改变心思,难道自己几句话就可以了?这也不是所有男人看到女主就忘了一切只知道跪舔的女主光环无死角放射的可爱世界啊!哎,她这个女主,估计是所有穿越里混的最惨的了吧!